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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這事就非常罕見了。即便當初是錢家有錯在先,但沈家難免會給人留下個不識禮數的印象。

因著現在沈家蒸蒸日上,所以沒有人到沈家人麵前嚼舌。但誰知道他們背地裡是怎麼想的呢?

不過,這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如果沈荷被過繼給了沈怡,她就是真正的沈家人了。世人皆重禮法,過繼以後,沈怡就是沈荷的父親,她真正的血緣上的父親反倒是徹底和她沒了關係。人們最多隻能說,沈怡過繼了名義上的侄女實際上的外甥女,這有點不對勁,卻不能再說沈荷是錢家的人。

說起來,沈怡都挑了女孩來過繼了,這件事本身會更出乎人們的意料,侄女、外甥女什麼的反倒不算什麼了。舉個不恰當的例子,當初安定長公主殺了一任駙馬,因這事太過叫人覺得震驚了,於是她前頭休了一任駙馬,後來又改嫁了給府裡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侍衛,這兩件事好像就不算什麼了。

當然,當沈怡提出要過繼妮兒時,他其實並沒有想那麼多。

“我喜歡她啊……想把她扛在肩頭騎大馬,想要給她買漂亮衣服打扮起來,想要在她日後嫁人時擺一擺嶽父的譜,叫那個幸運的小子對我發誓說,要一輩子善待妮兒。”沈怡笑著說,“這不挺好的嗎?”

“難道你想要讓妮兒招贅嗎?”蘇氏憂心忡忡地問。

“為什麼要讓她招贅?”沈怡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說:“其實不必……娘擔憂的是死後的事吧?隻要玉米能讓百姓吃飽肚子,隻要玉米能一直種下去,百姓們就會永遠記著我的。”現在就有人要給新誠伯立長生牌了,以後他的長生牌會越來越多的。百姓們都記住他,他還怕沒了享祭?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蘇氏趕緊把壞話呸掉了。

魯氏捧著自己的肚子,對蘇氏說:“我從前見過那種,夫妻間隻生了女兒,為要傳宗接代就從宗族裡過繼了兒子,對著過繼來兒子比女兒還好。女兒出嫁時,那兒子盯著女兒的嫁妝,說什麼若是多給了陪嫁,他日後就不給兩位老人養老送終了。好嘛,最後隻能給些簡單的嫁妝把女兒打發了,反倒是叫過繼來的兒子繼承了全部的家業。結果,那兒子卻不孝順……要我說,當初要麼給女兒招贅,要麼就和女婿家說好,從女兒生的孩子裡頭過繼一個作孫子,這都比他們過繼了兒子要好。你說是不是?”

宗親若是反對,那就強勢地把宗親壓下去。

魯氏作為這個時代中土生土長的女人,她很看重宗族。但是,她在邊家的這二十多年的生活讓她有了私心。她能理解邊家人以前總是看重邊嘉玉勝過邊靜玉,畢竟邊嘉玉是嫡長子,哪怕他們是同父同母的,也當重嫡長子勝過其他的兒子。但是,理解歸理解,她也確實從未覬覦過府裡的爵位,那邊靜玉的東西,也彆叫和她徹底沒有關係的邊家人拿走!所以,她很不願意讓邊靜玉日後過繼邊嘉玉的兒子或者是邊家宗親的兒子。還好,她又有了,雖說這孩子不能直接過繼,那就等這孩子的孩子啊!

如果魯氏懷的是兒子,再過二三十年,從這兒子生的孩子裡過繼一個給邊靜玉就好了。

如果魯氏懷的是女兒,這肯定是她最後一胎了,她不會冒險再去懷一胎,那魯氏也有過模模糊糊的念頭,哪怕邊家宗親反對,她也要想辦法把女兒生的孩子過繼給邊靜玉。魯氏也知道,她這樣的想法稱得上是驚世駭俗了,因此心中有些忐忑。但是,沈怡要過繼妮兒的打算頓時讓她這想法堅定了!

魯氏看著沈怡的目光有些熱切。她想,這孩子果然是好樣的,沒白疼他!

沈怡就這樣怒刷了一通丈母娘的好感度。

距離他們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遠在南婪的邊縣令數著日子,一臉天真地對妻子說:“如果我去信和靜玉說,讓他推遲婚期,等我回京以後的再成親,好歹讓我能喝上他的喜酒……靜玉會答應嗎?”

柳佳慧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邊嘉玉。

邊縣令氣憤地說:“沈怡那個臭小子肯定不會同意的!他早就想要把靜玉叼走了!不行,我一定要寫信去問一問靜玉,我和沈怡到底誰比較重要。如果他心裡真的有我這個哥哥,那就推遲婚期吧……”

柳佳慧索性不管丈夫了,一邊聽紅薯背書,一邊糾正她的平翹舌。

過了好久,邊縣令還坐在那裡沒有動。紅薯好奇地問:“爹,你不去給二叔寫信嗎?”

“哪能真寫啊……”其實挺有自知之明的邊縣令被耿直的女兒一刀戳在了%e8%83%b8口,“嚶,你二叔肯定不要我們了,隻管開開心心伸長脖子,等著被壞蛋叼走了……”所以,寫信什麼的,肯定是自取其辱了。

柳佳慧忍不住笑了。

嫁弟如嫁女,邊嘉玉提前體驗了一番嫁女時的苦逼心情,摟著紅薯說:“爹的乖紅薯哎,你以後可彆像你二叔一樣,輕易就被人叼走了。爹把你養到一百歲!”這話太沒溜,氣得柳佳慧追著邊嘉玉打。

遠在京城的邊靜玉是不知道大哥這一番委屈的。

如果是女子成親,這會兒忙著繡嫁衣,忙著給未來公婆做鞋子,該沒多少出門的時間了。

但沈怡和邊靜玉身為男子,喜袍隻能由彆人來代勞。

沈怡的喜袍是由他娘帶著他姐姐一起做的。沈巧娘因著婚姻不幸,覺得自己碰了沈怡的袍子不吉利,原本不敢動手幫忙。沈怡隻問了她一句,難道她以為邊靜玉和那狼心狗肺的錢鬆祿一樣?再說,此時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錢家那門親事不好,要怪就怪沈父沈母眼光不好,怎麼能怪到沈巧娘頭上?真要說不幸,該是沈父沈母運氣不好,才選了那樣的女婿吧!這話說得,好像沈巧娘不幫忙,就是在懷疑邊靜玉的人品並且怪父母沒眼光了。沈巧娘因沈怡這話落了些眼淚,但很快就破涕為笑了。

至於邊靜玉這邊,魯氏就算有心要給他縫製喜袍,她挺著那樣大的肚子,也沒有人敢讓她動手。邊靜玉本想在外頭的鋪子訂製一件,但他幾位舅母卻帶著出嫁的表姐妹們親自動手給他縫製了一件。

若是女子成親,嫁妝也應當早早準備起來了。

但沈怡和邊靜玉身為男子,自然沒有嫁妝這一說。若他們成親後依然跟著父母住一起,那也就算了,但他們會分府彆居,如果手裡沒錢,怎麼能應付得了那麼一大筆開支呢?於是,沈德源尋長子沈思商量了一下,決定提前把家產分了。這不算是分家,隻是讓沈怡把他該得的那一份財產帶走而已。

邊家卻不能照如此行事。因為嫡長子邊嘉玉還遠在南婪回不來,而他這個未來的當家人不在,家產就不好分。於是安平侯拿著自己的私房補貼了邊靜玉,這裡頭有古董擺件,也有鋪子田莊。魯氏拿著單子從頭掃到尾,對邊靜玉說:“不錯,侯爺的大部分私房都在這裡了。他這次倒是沒有虧著你。”

邊靜玉笑了笑,說:“父親從來就沒有虧著我。”他是真這麼以為的,因為安平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他養廢。雖然安平侯一直更看重邊嘉玉,但世人皆看重嫡長子,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在有些人家,為了確保嫡長子的地位,防止兄弟鬩牆的事情發生,往往會把其他的孩子養廢或壓著不讓出頭。

魯氏抿了抿嘴唇,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拿出自己的嫁妝單子,說:“這是我的嫁妝……分了八成給你,你都拿走吧。剩下的那些,等我百年之後,也都歸你。”她竟是沒有給肚子裡的孩子留下什麼!

“娘!”邊靜玉詫異地看著魯氏。

魯氏說:“我和侯爺年紀大了,日後怕是沒有精力教養孩子了……你難道不管你弟弟妹妹嗎?”如果邊靜玉起初帶走的大都是她的嫁妝,她想看看,日後邊家宗親誰有臉敢站出來非要做邊靜玉的主。

“那也不必如此。弟弟年幼,娘應該更疼他一些。”邊靜玉認真地說。

魯氏已經做好了決定,豈會輕易更改?她乾脆再次轉移了話題,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說:“這是你舅舅高價尋來的東西……你……你自己看吧。等等,彆這會兒看,回你屋子裡關起門來偷偷看!”

盒子裡裝的是避火圖,男男版的。

邊靜玉一直以為,男人和男人之間就是親親抱抱蹭蹭,了不起再在床上滾一滾,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滾一滾。結果,他從避火圖上看到了什麼!邊靜玉看第一眼時還不覺得怎樣,隻是奇怪那鳥插到哪裡去了。等他終於搞懂鳥兒進了哪裡後,他臉色爆紅,趕緊把避火圖塞進盒子又鎖緊了櫃子裡頭去。

太……太奇怪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連幼兒學步車都沒有開過的年輕人覺得自己有點無法接受法拉利。

這天晚上,邊靜玉這個受到了嚴重刺激的純情男孩又做夢了。他以前夢到沈怡時,大多是和沈怡一塊兒念書習字,在現實生活中沈老師的教育下,後來夢裡也多了親一親抱一抱的內容,但總得來說還是很純潔的。但在這天晚上,他夢裡的沈怡卻非要扒他褲子。邊靜玉打死不從,問:“你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你不是知道了嗎?”夢裡的沈怡特彆壞,“你不是看過避火圖了嗎?”

邊靜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確實是懂了,但我懂有什麼用,屁股又不懂!

屁股接受不了!

於是,夢裡的沈怡被邊靜玉用屁股撞下了床。

第101章

從去年到今年這一年半的時間裡,沈怡還達成了一個小成就。

他忙中偷閒考了個秀才。

嘖,忙裡偷閒什麼的,這話要是說出去,沈怡估計會被廣大學子打死吧。

學子們通過童試就是秀才了,但童試被分成了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也就是說學子們必須要考過三場正式的考試才能成為秀才。雖說童試的內容都偏向於死記硬背,隻要把四書五經讀透了,童試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但這話就好比說,未來一位上了清華的學子對普通學生們說,隻要你們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認真複習,按時完成作業,把所有考點都吃透,就能像我一樣考上清華了。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但眾人的天賦不一樣,記憶力不一樣,理解能力不一樣,考上清華的人終究是少數。

科舉也是一樣,能成為秀才的終究是少數人。

在童試中,隻過了縣試和府試卻沒過最終的院試的學子被稱之為是童生。在沈怡參加院試時,和他同一考場中有好幾位胡子花白的考生,他們讀了一輩子書,考了一輩子試,到老了也隻是個童生。

沈怡頭一次參試,就一路順順當當地做了秀才。這要擱在彆人家裡,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然而,他親爹當年高中探花郎,他親哥十七中舉、二十中進士,且在二甲裡名列前茅。父兄的學霸光芒就如日月之輝,而沈怡取得的小小成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