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1 / 1)

酒的事。”邊嘉玉說。

柳佳慧嗬嗬一笑。

邊嘉玉意識到自己話裡的錯漏,連忙補救說:“我在想,萬一我喝了花酒了,我該如何去你麵前補救……不對不對,我壓根就沒有去喝過花酒啊!我也不想去喝花酒!我就是有點好奇。”得,簡直越說越不清白!在柳佳慧的冷笑中,差點被妻子趕去書房裡睡的邊嘉玉委屈地想,看來他和沈怡犯衝啊!

好在柳佳慧沒有真因為邊嘉玉的話生氣——她總是勸自己不能和一個二貨生氣——她很快問出了事情的經過。得知沈怡的所作所為,柳佳慧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仿佛是吃了屎一樣的一言難儘的表情。

在柳佳慧夢裡,沈怡有著讓世人難以理解的桃花運,紅顏知己數不可數。最讓人理解的事,那些心悅沈怡的女人,無論她們身份高低貴賤,她們總能姐姐妹妹地一團和氣。大家都覺得沈怡一定特彆會哄人。柳佳慧如今也知道,一旦涉及到邊靜玉和沈怡,夢裡的事好像變得不那麼可靠了。但這會兒從丈夫那裡得知沈怡是如何哄邊靜玉的,雖其中最關鍵的話,沈怡是附在邊靜玉耳邊悄聲說的,沒叫任何人聽去,就隻看邊嘉玉從牆角聽到的那些話,沈怡果真特彆會哄人!柳佳慧真怕邊靜玉被哄了。

柳佳慧畢竟和沈怡見麵得少,她不知道現實生活中的沈怡和她夢裡的沈怡其實並非是同一個人。在她夢裡,沈怡的魂魄離體後就再也沒能回到身體中,於是他的身體被一個來自後世的靈魂占領了。

柳佳慧並不知道這些,便怕沈怡會像她夢裡一樣桃花盛開,然後對不起邊靜玉。

“擅長花言巧語的男人往往都是不可靠的,他今日能對這個人花言巧語,明日就能對那個人花言巧語。”柳佳慧很懂語言的藝術,明明心裡怕沈怡對不起邊靜玉,嘴上卻還在幫沈怡說好話,“當然,我不是說沈二就是這樣的人。隻是你如今也瞧出來了,弟弟被沈二一哄一個準,所以你得在旁盯著點。”

邊嘉玉作為男人,畢竟和沈怡接觸得多些,對沈怡的品性也有著更深的認識,道:“雖說我現在看沈二越發不順眼了,不過他真做不出對不起靜玉的事。他若油腔滑調,也是對著靜玉一人油腔滑調。”

“那我就放心了。”柳佳慧道。

雖然在妻子麵前說了肯定的話,但邊嘉玉還是特意把沈怡叫出來喝了一頓酒。他最近很喜歡欺負沈怡,想要把沈怡灌醉了,好見到沈怡的糗態。結果,喝著喝著,邊嘉玉倒先醉了,以兄長的身份說了一堆“你若是對不起靜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話,把沈怡弄得哭笑不得。喝醉時放狠話放得痛快,等第二天酒醒,邊嘉玉才發現自己又鬨出個笑話了。做鬼也不會放過?這種狠話還不如不放呢。

恩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恩科分為兩種,一種是小恩科,一種是大恩科。如果是小恩科,那麼隻加考會試、殿試。如果是大恩科,則加考鄉試、會試、殿試。因玉米這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皇上心中大喜,這回加設的便是大恩科。邊靜玉身在京城,他早兩年就已經是秀才了,這會兒考完鄉試後,要是中了舉人,就可以直接參加會試。不像外地的秀才,需要在當地參加鄉試,哪怕鄉試中了,卻也無法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趕到京城來參加會試。不過,對於天底下的秀才們來說,能多一次參加鄉試的機會,這也是好的。

邊靜玉在貢院裡考試,沈怡就在考場外頭陪著他。

考場的對麵有一家狀元樓。這酒樓是京城所有酒樓中離著考場最近的。它本來不叫狀元樓。不過是每次科考放榜時,總有許多考生待在狀元樓裡等消息,人們為了圖吉利,就把酒樓叫做狀元樓了。

沈怡就在狀元樓裡租了個位置。

邊靜玉待在考場裡一考幾天,沈怡就天天到狀元樓裡報到,從早上開門一直坐到酒樓打烊。他臨窗而坐,眼睛就衝著考場的方向。雖不能真看到考場中的場景,但也修煉出了幾分“望夫石”的味道。

鄉試要考三場。邊靜玉每考完一場走出考場時,沈怡總能在第一時間接到他。

這一日已經是第三場考試的最後一天了。沈怡和邊嘉玉都坐在狀元樓等邊靜玉。狀元樓本就是書生們聚會時的上上選擇。所以,樓裡除了沈怡和邊嘉玉,自然還有彆人,滿滿當當地把整個狀元樓都差不多坐滿了。這些人中大都是書生,他們雖沒有參與本次鄉試,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關注本次鄉試。

有書生的地方就有高談論闊。不過,沈怡的心思從來都不在高談論闊上。

邊嘉玉悄聲說:“我們左邊那桌正在議論玉米,非說玉米這名字起得有深意,說玉字用得如何如何好,米字又用得如何如何好,兩個字湊一起就有什麼什麼深意。你當初起名字時,真是怎麼想的嗎?”

沈怡搖搖頭說:“他們是怎麼說的?我沒有注意聽。”

“行了行了,你繼續盯著窗外吧。就知道你已經快變成石頭了,除了盯著貢院那邊的動靜,哪裡還能注意到彆處?你瞧瞧你,我覺得你比靜玉本人還緊張。”邊嘉玉見沈怡在乎邊靜玉,心裡美滋滋的。

沈怡坦率地承認了,笑著說:“確實有些緊張。靜玉弟弟不緊張,是因為他%e8%83%b8有成竹。我緊張,是因為我雖然相信靜玉的能力,但我在意他,於是難免患得患失。不過,靜玉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把“在意”兩個字掛在嘴上?邊嘉玉老臉一紅,隻覺得沈怡果然油腔滑調,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可對於腦內儲存著海量垃圾信息的沈怡來說,直抒%e8%83%b8臆有什麼錯?

邊嘉玉說:“待鄉試結束,我就要赴任去了,趕不及看靜玉參加會試、殿試。”瞧他這話說的,好像料定邊靜玉肯定能過了鄉試了。好在他和沈怡坐在臨窗的角落,說話的聲音又極小,沒有叫鄰桌的人聽去。否則,聽見了他們說話內容的書生肯定要覺得他們狂妄自大,然後狠狠地鄙視他們一回。邊嘉玉又說:“我走了以後,你要盯著靜玉上進。”彆整天說些叫人臉紅的話,拉著邊靜玉一塊兒胡鬨。

沈怡說:“大哥放心。我爹說了,等靜玉過了鄉試,就讓靜玉來我家裡讀書。”

邊嘉玉:“……”

更不放心了,有沒有!

“我早已經把屋子收拾出來了。”沈怡很有心機地表現出了自己貼心的一麵。科考選拔的是當官的人才,不是做學問的人才。本朝的鄉試之後的會試,雖說也考學問,但對時事政策的理解更為重要,因為大題目的問答方向往往都和時事政策有關。沈德源久居官場,自然有很多東西能夠教給邊靜玉。

他們倆正說著話,忽然有一人走到了他們的桌前。

沈怡抬頭一看,見這人長著一張普普通通的臉,衣著也很普通,是自己不認識的,便以為他是來找邊嘉玉的。卻不想,邊嘉玉也不認識這人。這人對著沈怡一拱手,不卑不亢地說:“見過新誠伯。”

沈怡不知這人是如何認出自己身份的,微微頷首,算是受了禮。

這人自稱姓陳,是個護衛。陳護衛又說:“我家主子說,今日能在狀元樓裡遇到新誠伯,定是緣分使然,欲請新誠伯上樓喝茶。”沈怡他們坐在二樓的大廳裡,而狀元樓還有三樓,三樓就都是包間了。

沈怡和邊嘉玉對視一眼。沈怡問:“敢問你家主子是……”

陳護衛說:“我家主子曾見過新誠伯一麵……”他指了指樓上,又說:“新誠伯,請——”

沈怡不是很想見陳護衛的主子,便說:“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家主子曾……”

“不是這句。”沈怡搖頭。

“今日能在狀元樓……”

“不是這句。”沈怡繼續搖頭。

陳護衛想起自己剛見到沈怡時的見禮,說:“見過新誠伯?”

“是這句了,你再說一次吧。”沈怡說。

陳護衛覺得奇怪,但還是照著沈怡的意思再說了一遍,道:“見過新誠伯。”

沈怡連忙說:“哦,你怕是認錯人了。”

陳護衛:“……”

待陳護衛離開後,邊嘉玉小聲地對沈怡說:“如此扭扭捏捏不願意表明身份的……這人的主子怕不是位女子吧?”一位女子上狀元樓喝茶,這沒什麼。但是,她為什麼非要請沈怡喝茶?還說什麼緣分使然?難道她心悅沈怡?聽柳佳慧念叨得多了,邊嘉玉雖然相信沈怡的人品,卻也怕沈怡桃花運太旺。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沈怡忙說:“大哥!反正這種奇奇怪怪的人,我肯定是不會去見的。”

————————

“新誠伯說屬下認錯人了。”陳護衛對微服私訪的皇上如此回稟。

第74章

沈怡一開始並沒有多想。他不願意隨著陳護衛去見他主子,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說君子坦蕩蕩,陳護衛的主子連自己的身份都沒有透露,根本沒有絲毫的誠意,沈怡拒絕見他是說得通的。

但是,被邊嘉玉這麼一說,沈怡也跟著想歪了。

這就好比是疑鄰盜斧,一旦想歪了,人們總會順著歪掉的方向給自己找各種的理由,把一件不存在的事腦補得像真的一樣。邊嘉玉壓低了聲音說:“是了!肯定是個女子。而且,怕不是良家的……”

不是良家的,那就是妓子了。

妓子分了三六九等,最高的那等不僅能賣藝不賣身,還能受到文人們的瘋狂追捧。她們甚至是可以外出的,外出時身邊也跟著十幾位服侍的人。叫不明真相的人見了,還以為她們是某家的小姐呢!

“真正的大家閨秀會隨便開口叫個陌生男人去她包間喝茶麼?必然是不能的。”邊嘉玉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她叫你去見麵,怕是想要借著你的身份抬一抬身價吧?”狀元樓裡總是坐滿了書生。在邊嘉玉看來,那位“妓子”坐在狀元樓裡,肯定是想挑個能替她抬身價的裙下之臣,這一挑就挑中了沈怡。

文人和妓子之間,有時候能夠互相利用。

妓子需要一些纏綿悱惻的故事來傳播豔名,文人同樣需要類似的故事來傳播才名。打個地方,坊間總有某某樓的花魁和某某文人相知相愛卻不能相守的淒美故事,這故事若是傳得廣了,花魁的名聲傳出去了,那文人的名聲也就傳出去了。若是文人寫了什麼好作品,甚至可以先在妓子間進行傳唱。

所以,如果真有妓子盯上了沈怡,這是可以理解的。

沈怡發現了玉米,隨著玉米的推廣,新誠伯這三個字將會傳得人儘皆知。若真有一位妓子有幸成為了沈怡的紅顏知己,叫沈怡憐她愛她,彆說是豔名遠揚了,就是在史書上記上一筆都是有可能的。

邊嘉玉看著沈怡的目光頓時有些意味深長。

沈怡連忙自表清白:“大哥!不管樓上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