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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死,是因為有人朝西北軍裡伸了手,他們用這幾十個人的生命設下了陷阱,想要把鎮國公府拖入必死的陷阱裡麵!這些隻會動嘴皮子、搞陰謀的人根本不知道戰爭意味著什麼!對他們來說,隻要能搞掉鎮國公、執掌西北軍,那麼死了幾十個無辜的人又算得了什麼!如果不是老祖宗給家裡的孩子托夢,鎮國公根本不可能翻身了。

若是老祖宗的托夢能來得更早點就好了,那樣他們就能救下這些人了。

隻可惜,當柳佳慧夢醒時,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

鎮國公身著布衣,頭戴木冠,微微闔上了眼睛。他不信佛,因此不念往生咒,能讓亡者真正安息的大概就是發誓要為他們報仇了。誰伸了爪子,就剁掉誰的胳膊;誰欠下血債,就用誰的鮮血來還。

鎮國公和高飛這一案並沒有公開審理,審案的人又被皇上下了禁口令,因此邊嘉玉和邊靜玉都得不到什麼消息。邊靜玉有些心虛,因為高飛當年是被他和沈怡從空山寺裡帶到沈家的。他其實對高飛沒什麼偏見,連空山寺裡有一雙利眼的和尚都覺得高飛是個好人,這說明高飛的人品是過關的。但如果高飛這次告禦狀真對鎮國公府造成了不好的影響,邊靜玉怕柳家會轉頭恨上曾經收留高飛的沈家。

如果,我大嫂的娘家恨上了我“媳婦”的娘家,我和大哥又該何去何從?

邊靜玉想,若事情真到了這個地步,他隻好帶著沈怡私奔,啊不,是分家彆居了。他和沈怡主動把過錯擔下來,不破壞邊沈兩家的情誼,也叫柳家說不出話來。分家雖他所願,但他絕對不會退婚。

隻要他們不住在大哥大嫂的眼皮子底下,應該就不會讓大哥覺得過分為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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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收到了來自邊靜玉的信,信裡說了高飛的事,又提出了私奔邀請。

“邊二說了什麼?”沈思問。

“簡單地說,就是邀請我和他向外謀發展、共建和諧小家庭……”沈怡委婉地說。

“怎麼聽著好像是慫恿你分家?”沈思眉頭一皺。

兄弟間沉默了一會兒。沈怡大驚:“哎,哥!快把你的馬鞭放下!”

第56章

如果邊靜玉和沈怡成親,他們可以繼續住在沈家或者邊家,也可以在外頭重新置辦房子。當然,分家是不允許的。拿鎮國公府來舉例,現任鎮國公已經繼承家業了,而柳佳慧的父親連孫子都有了,但因為老國公還活著,所以整個鎮國公府的人依然住在一起,從來不提分家的事。但是,不分家也可以分居。像邊靜玉和沈怡這種情況,如果沈怡跟著邊靜玉住在邊家,就仿佛沈怡是依附著邊靜玉生活的,反過來也是這樣,但他們到時候肯定是平等的婚姻關係,所以不如兩個人在外頭重新置辦房子。

家長們其實已經有了這樣的默契。如果邊靜玉和沈怡處得不好,待邊靜玉科考之後,他們就可以解除婚約了。但如果他們倆相處得非常好,在給他們籌備親事的同時,也該幫他們尋摸新的房子了。

當然,有默契歸有默契,邊靜玉現在就想要把沈怡拐走,沈思絕對是不允許的!

沈思剛從南婪回來,正是感情充沛的時候,聽不得分離的話。前兩天的一個晚上,沈怡從睡夢中驚醒時,竟看到有一團陰影坐在自己床頭。沈怡嚇了一跳,等那團陰影開始說話了,他才認出來陰影就是大哥。沈怡簡直要給自己大哥跪了,他三更半夜坐在自己床頭慈愛地看著自己,這是幾個意思?

“做夢夢到你被大蟲叼走了,就過來看看你。”沈思一臉關心地說。

沈怡還能說什麼呢?月黑風高夜,他沒有被噩夢嚇醒,倒是被自家大哥囧醒了。他隻好打起精神像哄妮兒和盼歸一樣的,把半夜裡神經病發作的,啊不,是半夜裡感情尤其充沛的大哥哄去睡覺了。

邊靜玉在不知不覺時戳到了沈大哥的逆鱗。

所以,當邊靜玉上門找沈怡商量事情時,他和沈怡兩人坐在書房裡才聊了沒多久的時間,沈大哥就借著送茶、送糕點、送果盤、添茶、添糕點、添果盤的機會來他們麵前晃了足足六回!邊靜玉還以為自己得到了沈大哥的熱情招待,覺得自己在沈大哥心裡的地位非比尋常,覺得沈大哥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於是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對此,沈怡隻能說,大家高興就好,反正他是管不了了!

邊靜玉這次來找沈怡,主要是商量曬鹽法的。

若沒有發生高飛那一檔子事,邊靜玉和沈怡早該一起去向魯家舅舅請安了。不過,雖因高飛這事耽擱了幾日,但在高飛和鎮國公的事上,邊靜玉位卑言輕,他既幫不上高飛,也幫不上鎮國公,觀望了兩天,見這事短時期內不好解決,估計要僵持好久,就把去舅舅那兒請安的事情重新提上了日程。

沈怡對於曬鹽一事有自信也沒有自信。有自信,是因為他總覺得曬鹽是可行的;沒有自信,是因為他怕讓魯家舅舅蒙受損失。但因邊靜玉在這事上非常積極,沈怡被邊靜玉的情緒感染了,對於去見魯家舅舅這事也充滿了期待。他問:“你舅舅有什麼喜好?我頭一次出門,總不好空著手就上門了。”

邊靜玉笑著說:“歸家後的第二日,我就把從南婪那兒帶回來的各類特產好好整理了一下,派人給舅舅送去了。我特意說是你和我一起準備的——這也是實話——想必你的心意已經被舅舅知道了吧!”

聽邊靜玉這麼說,沈怡有些高興。

沈怡一直都知道,邊靜玉和他外祖魯家關係親密。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比起大多數習慣性把目光放在繼承人邊嘉玉身上的邊家人,魯家人對邊靜玉的照顧要多很多。魯家舅舅生怕邊靜玉委屈了,總是想辦法給他送人、送錢。而邊靜玉一旦得到一些不錯的東西,也總是會記得要給魯家人送一份。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打安平伯的臉了,但在邊靜玉的生命中,魯家舅舅確實扮演了小半個慈父的身份。

雖魯家是商家,即便他們是皇商,總歸脫不了一個“商”字,但因為知道他們對邊靜玉的照顧,沈怡對魯家也有天然的好感。得知邊靜玉很努力地為自己在魯家人麵前塑造好形象,沈怡當然高興了。

沈怡說:“這不一樣……特產是你的禮,我上門自然還要帶我的禮。”

“我忽然想起來,其實你確實應該送點什麼。”邊靜玉忽然開起了玩笑,“這是我舅舅頭回見你,他身為長輩肯定也是要送東西給你的。我舅舅對著自己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會吝嗇。要我說,你不如送個鎏金的大蟾蜍給他吧,到時候我敲一敲邊鼓,保管他還你一個足金的!反正,肯定不會讓你吃虧了。”

這是玩笑話,也是在給沈怡提醒。魯舅舅送禮總是很有誠意,一高興就會給小輩塞銀票。沈家卻是清流,沈怡怕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簡單粗暴的送禮方式。邊靜玉把話說清楚了,沈怡就不會誤解了。

“哪有你這樣的,這是在幫著外人坑你舅舅呢!”沈怡被邊靜玉逗笑了。

“咦,這兒哪有外人?哪有外人?”邊靜玉故意左右顧盼。然後,他看到了端著水壺從門口走進來的沈大哥。想必大哥在經過一輪添茶、添糕點、添果盤的表演後,開始新一輪再添茶、再添糕點、再添果盤的表演了。邊靜玉哪敢當著沈思的麵調侃沈怡呢,立刻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穩重可靠的樣子。

本來已經在互相打趣了,沈思一來,他的弟弟和便宜弟弟又切換到了認真商量事情的模式。

“說起來,我舅舅確實有個不為人知的小愛好。”邊靜玉認真地說。

沈怡做出了認真傾聽的樣子。

見弟弟們的話題很正經,沈思添了一回茶,又端著茶壺走了。他忙著去後院抱孩子玩。

邊靜玉先起身送沈思走出書房,才重新坐下,說:“我舅舅喜歡研究八卦。”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沈怡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想不到魯家舅舅竟然是這樣的人!

“想象不到吧?”邊靜玉笑著說,“我舅舅忙著一大攤子的生意,有時肩膀上的擔子太重了,就需要培養一點小愛好來緩解情緒。他對八卦極有興趣,可惜我和表兄表弟們都不擅此道,平時很難和他說到一塊去。你若是對此有研究,可以陪他聊聊。你若是也不擅此道,可以搜羅些相關的書籍送給他。”

沈怡表示理解地點點頭,但他有些為難,因為他也不擅長八卦啊!和八卦相關的書籍應該是野史一類的吧,沈家雖然有不少藏書,但沈德源是正統的讀書人,他的書房裡肯定沒有野史戲說書籍的。

這可怎麼辦呢?

邊靜玉忙說:“我們這年紀的人都不怎麼精通此道。”

年輕人哪會喜歡八卦呢!一般隻有那些閒著無事的大娘們才會喜歡講八卦吧?沈怡實在沒想到像魯舅舅這樣事業有成的中年男人竟然會有這樣的愛好!不過,他並沒有因此就對魯家舅舅產生偏見,反倒是覺得他挺可愛的。沈怡說:“我雖不擅此道,但我忽然有主意了……你放心,我已知道要送你舅舅什麼了。他會喜歡的。”想了想,他又說:“我們是大後日去見你舅舅吧?時間有些趕,但也夠了。”

邊靜玉對沈怡向來很有信心,聽他這麼說,就放下心來了。

待邊靜玉離開,沈怡馬上開始準備。他召集了“餓否”的全部送餐員。

隨著“餓否”的生意越做越大,雖市麵上出現了仿冒者,但“餓否”依然牢牢占據著一定的市場份額。送餐員都是南城這邊的十多歲的小子,竟慢慢發展出了幾十人。他們每日往各處送餐,沈怡猜他們肯定消息靈通。沈怡便準備了一大把銅錢,讓送餐員排隊給他講京城裡發生的有趣的事,隻要他們說的事情很有意思,一件趣事能夠換到十幾個銅板的賞錢。送餐員們都是窮苦出生,一聽這話都激動了。

沈怡特意準備了一間屋子,送餐員一個個單獨走進屋子裡和他說八卦,八卦不會外傳出去。

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些送餐員,在銅板的刺激下,他們一個個堪比訓練有素的狗仔。東街的二流子看上了西街的寡婦,寡婦裝神弄鬼一番,把二流子嚇退了。南街的酒館老板最喜歡往酒裡摻水,偏偏叫西街的更夫瞧出了端倪,不得不拿出錢來堵更夫的口。哦,尚書家的女婿竟然在附近金屋藏嬌呢!

忙了兩天時間,沈怡記錄下來的京城八卦有厚厚的一疊,都可以裝訂成書了!

第三日,沈怡揣著一大把八卦跟著邊靜玉去了魯家。

作為一個被各個時空中的垃圾信息汙染過的古人,沈怡總是不自覺地被各類垃圾信息影響。偏偏因為法則的抑製,沈怡總是會下意識忽略自己腦子裡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他從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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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家舅舅其實非常好學。魯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