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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開心。當年如果不是你幫忙,可能小啟就救不回來了”

“小啟現在已經上初三了,成績很好,上次考到年級第一,還拿了市三好學生……”

晏時秋聽了一耳朵,沒過去打擾。

他倚在收銀台,隨手拿了張名片看。

季昀年又跟老板聊了會兒,就朝他走過來,把兩顆牛奶糖放到他手裡,“走吧。”

走出餐廳,晏時秋又分一顆回去,“一人一顆,誰也不是小朋友。”

季昀年拿著糖,看了他一眼,彎起嘴角,“行。”

迎麵有風吹拂過來,晏時秋頭發有一點長了,被吹得豎起了一小撮,像呆毛一樣,他吃著糖,腮幫子鼓起來,又多了幾分可愛。

季昀年的餘光撇過去,又不動聲色收回來,夜色朦朧,晚風溫柔,昏黃的路燈照在地上,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走到巷口,季昀年的助理林楊已經在等了。

坐上車沒多久,可能是車裡太舒服,加上拍戲太累,晏時秋忽然覺得有些困了,眼睛都睜不開,腦袋一點一點的。

過一會兒,他腦袋挨在玻璃上,睡了過去。

橘色燈光照耀下的馬路空空蕩蕩,兩邊的建築迅速向後倒退,路燈透過窗戶,光影明滅。

季昀年偏頭,靜靜注視著睡著的晏時秋。

見他似乎睡得不舒服,總是會撞到頭,便坐過去一些,伸手繞過他的肩膀,輕輕將他的頭攬過來,枕在自己肩膀上。

林楊從後視鏡裡看見了這一幕,詫異不已。

下一瞬,季昀年便抬眸掃過去,林楊連忙把打量的視線收回,目不斜視認真開車。

車子一路平穩開到了酒店。

車一停,晏時秋就醒了過來。

但發現,現狀有點尷尬,他怎麼靠到季昀年肩膀上了??

“醒了?”季昀年的聲音響起。

晏時秋緩緩睜開眼,揉了揉眼睛,坐直身體,非常淡定,麵上什麼也沒表現出來,“醒了。”

“那下車,到了。”

季昀年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率先下車,又扶著車門,等晏時秋下來,關上門,然後彎腰對林楊交代了兩句。

“走吧。”他轉身,對晏時秋說。

晏時秋跟上去。

電梯裡,他盯著季昀年的肩膀看,不解自己怎麼靠上去的,他坐的離季昀年那麼遠,夠不到季昀年啊。

他抿了抿,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季昀年忽然開口。

晏時秋看了眼向上跳的數字,斟酌說:“你肩膀還好嗎?”

“嗯?沒事。”

“我怎麼靠到你身上的?”他順勢往下問,一點彎都沒拐。

季昀年手插在口袋裡,把玩剛才晏時秋又還給他的那顆糖,“你腦袋在車窗上撞來撞去,我擔心你撞出腦震蕩,影響拍攝進度,好心借了你肩膀。”

晏時秋聽完,沒有特彆詫異,這才是對的。

他就說,他跟季昀年雖然一起坐在後排,但各自坐在兩邊,中間還空出一個人的位置呢,他怎麼也不可能主動靠上去。

隻不過,季昀年的關心為什麼還是這麼彆扭?

他覺得好笑。

也真的笑出來。

“謝謝。”踏出電梯時,他對季昀年說。

季昀年卻不怎麼高興了,涼涼地看他一眼,快步離開。

晏時秋:“?”

拍攝的時間過得很快,往往回過神,已經是晚上,然後又是新的一天。

很快,迎來了季昀年的最後兩場戲。

這天,影視城的天氣依舊炎熱,天朗氣清,午後連一朵白雲都找不到,氣溫更是飆到快四十度。

安墨下了朝,心中不順,便從馬車上下來,準備走一走。

他走在街道上,前方似乎有熱鬨可以看,身邊的百姓都順著他來時的方向趕,唯有他逆行,格格不入。

從人群中出來,他瞧見不遠處一個摔倒的老人,趕忙走過去扶起他。

“老人家,你沒事吧?”

老人看見他的官服,惶恐的要給他下跪,安墨連忙攔住他。

這時,一隊官差氣勢洶洶衝著他們走過來,將安墨和老人圍了起來。

為首的官差說:“安大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安墨看著他們的官服,心下已經了然,他鬆開老人的手,讓他先離開,而後淡聲問:“你們是大理寺的衙差?”

“是。”

“因何抓我?”

“請您協助一起命案。”他給身後兩人示意了下,他們立刻走到安墨身邊,要扣住他,卻被安墨拂開了手。

“彆碰我。”

安墨仰首挺%e8%83%b8,他站在陽光底下,眼底落滿光,毫無畏懼,“我自己走。”

長鏡頭拍著季昀年走進大理寺,大理寺門緩緩合上,最後的空境定格在“大理寺”三個字的牌匾上。

“哢!”

陳杭昇站起來,“這條過了。”

大門打開,季昀年從裡麵出來,林楊上前給他遞毛巾,他擦了汗,沒看見晏時秋的身影,問林楊:“晏時秋去拍戲了?”

他剛才還在。

林楊愣了下,“好像跟傅柏青走了?”

季昀年手一頓,想起自己幾次撞見他們說笑時的樣子,又問了一句,“他們去哪了?”

林楊搖搖頭。

也是。

林楊是他的助理。

季昀年拿走小風扇,又把毛巾重新遞給他,走到休息椅,坐了下來。

剛坐幾分鐘,晏時秋就跟傅柏青一起回來了,傅柏青不知道在說什麼,手舞足蹈的,晏時秋吃著甜筒,看著他笑。

晏時秋笑得非常好看,眼尾彎著,像一輪小小的月牙,他的瞳孔顏色比較淺,光線落進去,呈現漂亮的琥珀色。

季昀年突然站起來,朝他們走過去。

林楊剛準備給他遞杯水,見狀:“……”

看到季昀年走過來,晏時秋停下腳步,等他過來後,就拿出一支冰淇淋,塞進他手裡,歪頭一笑,“香草味的。”

季昀年微微一怔,低頭看冰淇淋。

“你不喜歡香草味?”晏時秋問,“或者你要巧克力的?”

季昀年笑了,“沒有。”

“那吃吧,不然該化了。”

季昀年“嗯”了一聲,撕開外麵的包裝,天氣熱,稍微有一點點化掉,可吃到嘴裡,他卻覺得,特彆好吃,非常甜。

第37章

季昀年的最後一場戲, 是之前陳杭昇突然來靈感,臨時添加的一場他跟晏時秋的對手戲。

地點依舊是在城樓上。

但跟前麵那場不同,時間是黎明, 安墨帶著楚玥軒,看太陽初升。

劇本是許翎剛剛趕出來的, 分到季昀年和晏時秋手上, 紙張還帶著剛從打印機裡拿出來的溫熱,湊近了, 能聞到墨香。

季昀年因為明天中午之前必須要走, 所以這出戲的拍攝時間僅限今天和明天兩個早晨, 而太陽升起隻有幾分鐘時間,錯過了,就要等第二天, 因此對演員要求很高,沒有幾次NG的機會。

為了拍好這場戲,陳杭昇準備了很久,整個A組的工作人員忙忙碌碌熬到清晨。

當然, 季昀年和晏時秋也幾乎沒睡。

晏時秋夜戲拍到兩點,而這場看日出的戲五點就要準備開始拍攝,根本來睡不了多久,他連頭套都沒摘, 隨便窩在保姆車裡眯了一個多小時,四點又爬起來, 化妝做造型。

季昀年同樣,他補拍了一些鏡頭,也弄到很晚,乾脆待在劇組, 直接等早晨的戲。

五點,黎明前,天空潑墨一般,夜色極其的深重。

晏時秋和季昀年已經在走位,陳杭昇支著下巴在旁邊指導,覺得哪裡不好,就提出來,三人不斷做調整。↓思↓兔↓在↓線↓閱↓讀↓

五點十分,陳杭昇回到監視器後麵,拿起喇叭喊話,現場瞬間變得安靜。

場記打板:“Action——”

楚玥軒跟著安墨登上城樓,目之所及都是蒼茫夜色,不解問:“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城樓風大,夜深露重,安墨仔細替他攏了攏披風,聞言溫聲道:“回答你昨天問我的問題。”

“?”楚玥軒愣了下,反應過來,卻還是有些不明白,“可我是問你,為何要當官?我看得出來,你更愛歸園田居,不喜官場的爾虞我詐,你不快樂。”

“況且,答案為何要特地來這裡說?”

安墨眉眼溫和,“你耐心等等。”

楚玥軒瞧著他,片刻後頷首:“好。”

稍時,天空破曉。

大地先是朦朦朧朧的灰,而後泛白的光從天際線開始一點點往外擴散。

驀地,一輪火紅的太陽躍上枝頭,萬丈霞光從雲層裡照射下來,遠處層巒疊嶂的山林,鋪上了滿滿的金光,黑暗退去,天徹底亮了起來。

楚玥軒怔怔的,目不轉睛地看著日升,眼裡倒映著滿滿霞光,安墨偏頭,凝望他的側臉,緩聲問:“眼前的景色好看嗎?”

楚玥軒點頭,輕聲呢喃:“好美。”

“這,便是我的答案。”安墨背著手,視線投向遠處的路,那裡已經能看見乘著濃濃夜色趕路而來要入城的百姓。

天光大亮,連他們身上衣物的補丁都清晰可見。

“玥軒,天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樂業,便是我此生的目標與心願。”

……

陳杭昇坐在監視器前,神色專注地看了兩遍回放,又把許翎招過來一起看了一遍,最終他站起來,笑著宣布:“安墨,季昀年殺青——”

現場響起整齊的掌聲。

季昀年去卸妝換戲服時,陳杭昇把之前準備好要給季昀年的花束交給晏時秋,拍拍他肩膀,理所當然說:“等會兒你來送,你們倆的對手戲最多,關係也最好。”

說完,不等晏時秋開口,就又帶著助理離開,去忙其他事。

晏時秋:“…………”

晏時秋鬱悶低頭,懷裡是一束漂亮的玫瑰花,花瓣上還帶著水珠。

他數了數,13朵。

不由鬆了一口氣,幸好。

不然引起季昀年誤會就不好了。

沒多久,季昀年從化妝間出來,已經換回自己的常服,晏時秋抱著花走上去,笑著遞給他,“恭喜殺青。”

季昀年抬眸,“你送我玫瑰?”

“準確說,是劇組準備的,13朵。”想了想,晏時秋又補了一句,“花語是友誼長存。”

季昀年麵無表情:“……你以為我會誤會什麼?”

晏時秋答非所問,卻意有所指,“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呀。”

目光在他臉上定格幾秒,季昀年接過花,忽然又張開手臂,俯身輕輕抱了他一下,“期待我們下次的合作。”

猝不及防被抱了下,雖然很快就鬆開了,但晏時秋還是嗅到了季昀年身上很淺的薄荷香,很好聞。

愣了愣,他抬起頭,對上季昀年含笑的目光,忽的也笑了。

他說:“我也很期待。”

季昀年抱著花,又說:“合照一張?”

晏時秋彎起眉眼,答應了,“好呀。”

他走到季昀年身邊。

林楊收到拍攝任務,點開手機相機,見晏時秋規規矩矩站著,跟季昀年隔了十幾厘米,像是畫了條涇渭分明的線,忍不住對晏時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