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偏離航線以及有突然冒出來的小行星,或者是受到攻擊,就不需要手動駕駛。
艾爾傑看著葉斐然,他忽然問:“你為什麼會跟著羅德斯?因為你最開始遇上的是他?雛鳥情節?”
葉斐然有些奇怪:“你怎麼突然關心這個了?”
艾爾傑沒說話,隻是一直看著前方。
“如果你一開始遇上的是我呢?”艾爾傑問。
葉斐然想了想,他說:“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是不能用如果這個詞的。”
艾爾傑緊抿著嘴唇:“你說的對。”
“伊恩也在帝都。”葉斐然說道,“我有點想他了。”
伊恩是個很不錯的朋友,沒事的時候,伊恩是個很跳脫的人,他會為了自己小說的數據不好而苦惱,會為了一件小事就和彆人爭論不休,甚至偶爾還會蠢的像個傻子。
但是遇到正事的時候,伊恩是非常靠譜的,他知道自己做什麼,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艾爾傑冷哼了一聲:“他有什麼可想的,你放心,他肯定活得好好的,說不定正過著如魚得水的日子。”
葉斐然笑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
艾爾傑偏過頭:“一點也不。”
“但他是你爸,而且安托萬喜歡他。”葉斐然說。
艾爾傑緊皺著眉頭:“我爸是安托萬,我隻有安托萬這一個爸爸,除非他和我爸結婚,否則我是不可能叫他媽的。”
葉斐然:“……”
這孩子還真是有些軸。
到達帝都的時候才晚上八點,葉斐然站在以前的元老院,現在的總指揮中心門口,覺得人生際遇真是一件難以捉摸的事。
要知道,在兩年前,羅德斯剛從監獄逃出來,他幾乎一無所有,除了他的下屬之後,沒有人會相信他還能東山再起。
而他不僅做到了彆人眼裡不可能發生的事,還把帝國攪成了一灘渾水。
兩隊士兵在總指揮中心門口巡視,他們並不認得葉斐然和艾爾傑。
隊長檢查了葉斐然出示的通行證,然後畢恭畢敬地讓葉斐然進去,卻把艾爾傑攔在了門口。
“這張通行證雖然是最高級彆的,但隻能對一個人有用。”隊長是這麼對艾爾傑解釋的。
不過看著艾爾傑的軍章,隊長還是看在艾爾傑和自己軍銜相同的份上讓艾爾傑在一旁的休息亭裡等葉斐然。
跨進元老院大門的那一瞬間,葉斐然突然覺得自己大概感受到了權利實體的存在。
元老院並不奢華,相反,元老院比起彆的政|府機構來說可能是其中最樸素的。
沒有奢華的吊燈,猩紅的地毯以及真皮沙發,元老院就像是被時光遺棄的地方,時間停滯在帝國經濟和資源騰飛之前。
但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角落,就連空氣中的味道都在告訴來者——這裡是整個帝都,整個帝國最至高無上的權利所在的地方。
在上一任皇帝離世之後,元老院組成的內閣就成了帝國的統治者。
他們統治了帝國長達幾百年的時間,如果羅德斯沒有出現,他們還將繼續統治下去。
元老院的成員都是每一個家族的家主,他們要的不僅僅是帝國的利益,更多的,是為自己的家族圖謀。
他們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利益要去爭取,和個人以及家族的利益相比,國民的利益顯然輕的不值一提。
或許不是每個成員都是這樣,但是隻要擁有這樣想法的元老院成員占到一半,元老院就已經不再是建立初始那樣的機構了。
葉斐然在親衛兵的引導下來到了一扇巨大的門前。
這扇門很老了,上麵的花紋還是數百年前的審美——繁複的花紋美麗又莊重,充滿了曆史賦予它的厚重感。
這扇門也很重,沒有任何機關,隻能靠人力去推。
兩邊的親兵一人一邊開始推門。
大門緩緩打開,葉斐然走了進去。
身後的大門又慢慢被關上。
因為他持有的是最高級彆的通行證,所以根本不需要一層層的向上通報,就可以直接來到羅德斯的身邊。
羅德斯躺在一張大床上,他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隻有這個時候能讓他小憩幾個小時。
他的眼下一片陰影,精神力的大幅度消耗令他的身體和精神都正在崩潰的邊緣。
葉斐然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這張床不知道是誰的審美,上麵鋪著的床單被套並不是羅德斯一貫用的白色或是黑色,而是鮮豔的正紅色,床頭櫃上還擺著正盛開著的嬌豔欲滴的玫瑰。
羅德斯真的很累了,開門的聲音都沒有吵醒他。
葉斐然很心疼,但現在並不是能讓羅德斯安穩睡覺的時候。
“羅德斯。”葉斐然抓住羅德斯的手,他聲音很溫柔。
羅德斯睜開了眼睛,他很疲憊,睜眼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迷茫。
但羅德斯很快恢複了冷靜和理智,他坐起身來:“怎麼了?你怎麼來了?”
葉斐然把奧德裡奇告訴自己的信息都告訴了羅德斯。
羅德斯點頭:“知道了。”
為了防止機密泄出,羅德斯現在並沒有使用智腦星網進行內部聯係,而是用了古老的通訊儀器——手機。
不過這個手機可以進行多方通話,他用最短的時間通知了各個部門的高級負責人。
從信息的傳達到人員的抓捕,隻用了一個多小時。
“抓住他!”
“找到了嗎?”
“找到了,但我們不能打開檢查。”
“把這些東西帶走。”
正在宿舍內檢查毒|藥準備明天下午五點安置到通風管道的喬納德被抓住的時候,整隻貓都傻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平日和自己嬉笑的戰友用一種失望且痛恨的眼神看著自己。
喬納德大喊道:“彆這麼看著我!彆這麼看我!我是對的!我是為了帝國的未來!!”
戰友神色複雜:“你如果成功了,我們都會死。”
喬納德神色癲狂:“對!都會死!我也會死!”
“為什麼要畏懼死亡?!”喬納德像是在質問所有人,“我不怕死!死亡才能帶給我們榮譽,真正的英雄是不會怕死的!”
“我是為了帝國,為了我的理想!”喬納德大喊道,“我是個英雄!我是帝國的英雄!我會出現在課本上,無數的貓會知道我的英勇事跡,我為了帝國獻出生命!”
“他瘋了。”有人低聲說。
喬納德像得了狂犬病的病人一樣露出自己的牙齒,他瘋狂的想要撕咬抓住他的軍人:“我沒瘋!你們這些反叛軍,你們這些瘋子!你們才是瘋子!我是英雄!!”
指揮所的人此時還沒有下班,他們還要引導周圍的星艦進入星軌。星軌每半個小時都會變化,隻有他們才能捕捉正確的軌道,一旦報錯,星艦就會永遠徘徊在星海之中。
這項工作是如此重要,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當軍人衝進來的時候,指揮所的貓全部都傻了,他們還以為這是例行檢查。
“這是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當赫邁的人被帶出來的時候,指揮所內的所有貓都傻了。
“不會吧?他是赫邁的貓?我完全沒看出來啊。”
“他以前還幫過我。”
“我一直以為他是好貓來著。”
“不會吧……”
“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是不是信息有誤?或者是敵人的陰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前往指揮所查處的領隊是伊恩,他看著在一旁竊竊私語的貓,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好貓和壞貓有什麼區彆嗎?”
“隻是立場不同而已,隻要他們的立場和我們不同,他們就是我們的敵人。”
“對待敵人,我們要知道,任何心慈手軟都是對自己貓的傷害。”
伊恩帶著這些人離開的時候,他的步伐很穩健,在帝都收集了那麼久的情報,他終於迎來了正式站上曆史舞台的機會。
“都處理好了。”伊恩在手機裡向羅德斯彙報。
羅德斯點頭:“好。”
一旁的葉斐然才鬆了一口氣。
“明天你就要帶兵去星海了?”葉斐然有些不安。
羅德斯看著葉斐然一直牽著自己的手,目光沒有轉移:“對。”
葉斐然忐忑地問道:“有多少勝算?”
羅德斯說道:“百分之九十。”
“你不會有事的,對吧?”葉斐然看著羅德斯。
羅德斯緊抿著唇:“到了戰場上,我也隻是普通的軍人。”
他也要上陣搏殺,還是在宇宙中,帝都的星艦再不濟,也擁有現在帝都最高級的武器裝備,光子炮隻要擊中目標,就可以直接毀壞最堅固的星艦。
葉斐然有些急了:“你不會有事的。”
羅德斯安慰道:“我不會有事的。”
葉斐然無奈的苦笑:“你安慰我都安慰的這麼不走心。”
羅德斯偏過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實在是沒有說情話的天賦。
天知道葉斐然看上了他哪裡。
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優點,或許他打仗是個好手,或許他也有點治理帝國的天賦,但是他並不敢確定自己會成為一個好的情人,好的伴侶。
當天夜裡,葉斐然並沒有從這間休息室離開,他躺在大紅色的床上,看著床頂紅色的幔帳,他忽然轉過頭問:“你想好了嗎?”
羅德斯沒說話。
無論他多麼自信,他都不能確信自己能百分百活著回來,或是百分百健全的活著回來。
如果他出了事,他不可能讓葉斐然因為自己受折磨。
他無法對葉斐然做出任何承諾。
因為這樣的承諾,反而是對葉斐然的不負責,他希望葉斐然能一直活著,好好或者,他值得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如果你死了。”葉斐然的牙齒咬著嘴唇,“我以什麼名義去尋找你的屍體呢?”
羅德斯看著葉斐然,他金色的豎瞳在燈光下隱忍又哀傷。
葉斐然朝羅德斯笑了笑:“你覺得未亡人這個名義怎麼樣?”
“你看。”葉斐然說,“你膽子這麼小,隻能我膽子大一些才行了。”
“說起來,我應該比你還要擔心。”葉斐然輕聲說,“我是地球人,我在一個從未生活過的外星球上生活了這麼久,我隨時都要擔心會不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