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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看他。

季弦思此刻誰也沒看一眼,左手仍輕輕握著逆卷綾人的手腕,右手手腕翻轉,一抬手掌心多出一枚魚目那麼大小、似玉非玉的石頭,穿著編織精細的紅繩。

“在中國古代傳說中,有一顆上古遺留的神奇珠子,得到它可以在滔天大浪中辟開一條旱路,在水中行走如履平地一般。”季弦思將避水珠替他戴好:“我原本以為隻是傳說,但沒想到不僅是傳說,幸運被我找到一顆,對我來說沒什麼用處,你若不嫌棄便收著吧。”

話雖這麼說,他偏過頭手指靈巧打好繩結,眉目這才有了滿意的微笑,又像是想到什麼突然雙手合十笑眯眯道:“抱歉道歉,有些自以為是替你係上了,就麻煩你收著吧。”

他不笑的時候是淡漠的,冰雪的清冷高華,但隻要一笑起來就仿佛春風化雨,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這樣的話根本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

“哎呀哎呀,這讓我應該怎麼說呢?”科迪莉亞纖細的手指把玩纏繞著一縷長發,白淨纖細的手指像是被雕刻出來,幽幽的香味漸漸離季弦思近了。

季弦思站直身體,回眸看她,科迪莉亞此刻據他隻有三四步遠,但看她的樣子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季弦思下意識退開幾步,以行動表示自己的意思,科迪莉亞眼睛越發明亮,在她看來這樣的男人更有挑戰意義。

更讓人有成就感呢,容易得到的永遠是不值一提的瓦礫碎石,永遠得不到珍惜。

她步履不停,行走間裙擺搖曳,盈盈一握的腰肢更讓人心動,“哎呀,你是討厭我嗎?”這樣更有意思呢。

“我可是很喜歡你呢。”目光遊移在修長白淨的脖頸,在上麵留下痕跡會是什麼樣子?

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將她心底的想法傳達出來。

仿佛晴天霹靂,季弦思懵了一秒,他的確沒經曆過男歡女愛,也沒喜歡過誰,但這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再一聯想到昴簡簡說過科迪莉亞的事跡,季弦思內心警惕,麵容淡淡:“夫人想多了,我不會討厭誰。”

與他無關的人他懶得多費心力,而與他有密切聯係的人他怎麼會討厭?討厭就不會有什麼聯係。

科迪莉亞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裡希特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花園中,“已經到了晚餐的時候,可以去餐廳了。”

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科迪莉亞身後,科迪莉亞順勢倚著他的%e8%83%b8膛,有一點對情人的嗔怪:“裡希特,你還真是讓人覺得無奈呢。”

季弦思是很想捂眼睛,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

等科迪莉亞和裡希特的身影消失在花園裡,季弦思才歎了口氣,伸手按了按額頭,擋住鳳目中的神色。

貴圈真亂,他吃過飯立刻就走吧。

再次鬆開手,就看見科迪莉亞的三個孩子仰著頭看他,油畫前的昴也隨之側目看他。

季弦思笑眯眯攤手:“一起去餐廳吧。”他看了看那副夜色圖,“這幅畫送給昴好不好?”

昴偏了偏頭:“送給我?”

因為你一直在看畫啊。季弦思點頭,卻沒有直說,頗有些無奈的歎氣:“因為拿不了了。”他說的坦然,卻忘了一點。

逆卷昴目光有些複雜:這種話……他才不會信,之前可以憑空取出畫筆紙張,也可以收起來吧?

逆卷昴張了張嘴,輕輕道:“……謝謝你。”

季弦思彎著眼睛,搖頭示意不用謝。

月光下漆黑的眼瞳裡像是藏了一片水光湖色。

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季弦思看向了逆卷禮人和逆卷奏人,身為長輩要一視同仁。

溫聲笑道:“第一次見麵,我也有東西送給你們。”

之前和山姥切大采買的時候他有買一頂超漂亮、繡著花邊的禮帽,可以送給逆卷禮人。

溫柔沉靜的性格戴這頂帽子一定好看。

逆卷奏人大概可以送一罐他親手折的千紙鶴。

“好了,不要嫌棄哦。”季弦思偏了偏頭,長長的眼睫輕輕垂下,換做正兒八經的神色,笑著打趣神情格外認真的正太:“就算是嫌棄也不能說。”

兩個小正太眨了眨眼睛,同時展露出大大的微笑:“謝謝您。”

這是他們所收到的人生第一份禮物。

偌大的城堡無一處不是精致華美,但怎麼看都更空曠寂寥。

除了科迪莉亞和裡希特、貝阿朵麗絲還有兩個小正太,一個金發藍眸,絲綢襯衣配以華美的司坦克圍巾看上去優雅高貴。

另外一個則是戴著眼鏡,有著紫發血色雙眸的孩子,神情沉穩的不像孩子。

季弦思在看著他們,他們也在第一時間看向季弦思。

他們又不是一無所知的笨蛋,科迪莉亞的風流韻事這是誰都知道的,而科迪莉亞想做什麼他們也全都知道。

逆卷憐司推了推眼鏡,收回了目光,餘光看到逆卷修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位黑發黑眸、穿著奇藝長袍的青年。

所以說……他為什麼能得到所有的關注?

最開始從科迪莉亞那裡聽到有很特彆的人來到這裡,在剛剛聽到的那刻逆卷修就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外出了,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其他人了。

但他不想讓母親失望,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學習,讓母親覺得欣慰。

現在看到了,這個人,這個被科迪莉亞所喜歡的人,比他見過所有的吸血鬼都要好看。

季弦思回以金發藍眸的小正太,大概是叫做逆卷修一個微笑。

逆卷修怔了一秒,白玉般的小臉瞬間紅遍了,隨即又展露出一個足夠明%e5%aa%9a燦爛的笑容:“那、那個……我叫逆卷修,請問您叫什麼?”

如果要說的話,這孩子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碰到的,算是最活潑的孩子。

說起來也挺奇怪的,他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不管是自幼漂泊孤苦的梓、皓、悠真以及那個叫琉輝的孩子,還是像昴他們這樣的貴族,都特彆乖巧懂事。

修這種活潑開朗的性格讓季弦思覺得心中喜歡,目中也隨之流露出柔和之意:“姓季,名弦思。”

修哎了一聲,笑道:“這名字好奇怪。”話音未落,身旁的貝阿朵麗絲皺了皺眉:“修。”

逆卷修頓時明白了什麼,他笑容一斂,低聲道歉:“對不起。”

季弦思笑著擺擺手:“不必如此。”他笑%e5%90%9f%e5%90%9f點頭,很認同逆卷修的言語:“我的名字在你們這裡的確有些奇怪,畢竟外國人嘛。”

正如他有時候會覺得外國人的名字奇怪,又長又繞,記性一般的人連名帶姓估計要記五遍。

“外國人?”這次不是逆卷修問出,而是科迪莉亞,紫色雙眸帶著魅惑風情:“你是哪個國家的人呢?”

手中仍把玩著那朵純白的玫瑰,晚餐大概還需要十分鐘,裡希特之所以那麼說季弦思十分明白。

不僅隻有女子有嫉妒心,所以科迪莉亞才會有那樣的神情,誰都看得出來這隻會讓科迪莉亞心情愉悅。

她似乎格外喜歡看男人們因為她爭風吃醋。

季弦思向來不喜這樣的人,這無關性彆,他笑意斂了斂:“嗯,我來自中國。”

“東方古國?”科迪莉亞目光更是說不出的明亮複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中國男人。”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有個男人曾送給中國的瓷器書畫,溫潤優雅,素淨平和,隻是她一向不喜歡素淨平和的東西,隻瞧了幾眼便不知扔到哪裡去了。

她愛的是漫天如火的雲霞、是世間最濃烈的玫瑰色,是這世間最耀眼的存在,隻要瞧上一眼就再也不能忘懷。

但季弦思這種溫潤清雅的的氣質真像是古畫描繪出來,不濃烈奪目卻自難忘懷。

和她生平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她喜歡收集不同的男人。

卡爾海因茨……你越是不喜歡我我越是喜歡你,直到喜歡到恨不得殺了你以表達愛意。

她垂了垂眸,再次%e5%aa%9a眼如絲看向季弦思,似乎有另一個不受她魅力影響的人出現了。`思`兔`在`線`閱`讀`

裡希特垂眸掩去眸中的晦暗不明,禮人彎著眉目看起來還是那個溫柔又沉靜的孩子,奏人神情漸漸有了惶恐不安,綾人和昴低著頭並不關心其他人的表情。

逆卷憐司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冷漠如霜:這種事情到自己的房間去做不好嗎?總是這麼……在客人麵前實在是太失禮了。

修低頭老老實實不去看誰的表情。

一群人神情各異,整個氣氛尷尬到仿佛要結冰。

季弦思忍不住按了按眉心,這些人分開還好些,隻要一聚在一起氣氛就古怪尷尬的讓人無法用言語形容。

季弦思隻想到四個字:各懷鬼胎。

頃刻間他又放了擋在眼前的手,科迪莉亞卻再一次出現了他的身邊。一手撐在餐桌上,一手理著長發,微微彎著腰,更顯得%e8%83%b8部豐滿。

季弦思側過臉,不再看她,眉目更有了冷凝之意,束在身後的漆黑長發更襯得麵容美如冠玉。

一隻手似乎想要放在他肩上,季弦思皺了皺眉,再一次側開身體,他覺得自己不該答應留下吃飯。

但誰又能想到科迪莉亞是這樣的性格。

“你難道很討厭我嗎?”聲音仍然帶著微微的笑意。

雖然還是不太喜歡科迪莉亞的言行舉止,但這女子的確是難得的直接大膽。

季弦思語氣淡淡:“初次見麵的陌生人,何來討厭,何來喜歡。”

科迪莉亞還要再說些什麼,但端著紅酒、美食的使魔已經魚貫而出,科迪莉亞站直了身體,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

季弦思神情稍緩,一邊起身接過紅酒一邊對著使魔道謝,下一刻有人一句話又讓他呆了幾秒:“那個……您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稚嫩清脆的聲音,不是科迪莉亞、不是裡希特、不是貝阿朵麗絲,居然是修。

突然很想這麼問,燈光下起身微微低頭表示感謝的青年,鴉羽般的眼睫以及流光轉轉的漆黑眼瞳。

有著他所見過最好看的側臉,嗯,還有正臉。

貝阿朵麗絲頓了頓,沒有開口,因為不僅是修,她也隨著這個問題而好奇起來。

不論科迪莉亞行為如何,那樣的相貌的確是能夠魅惑心靈,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男人飛蛾撲火一般來到她身邊。

這樣的容貌身姿卻連看也不願多看一眼,是對方要求太高?還是真的不近女色?

季弦思看著逆卷修糾結如何回答,小正太一臉肯定:“一定要好看。”

這是最基本的,他也無法想象這樣相貌的人最後身邊站的人很……普通。

從一開始就保持冰冷沉默的逆卷憐司推了推眼鏡:“應該是學識淵博。”

“性格更重要吧?”

“料理要好。”

“要有一樣的興趣愛好。”

……季弦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