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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195 字 6個月前

地暖在地板下麵,現在看不到成效,暫且略過。而且,考慮到屋子裡已經有了地暖,不出問題的話,屋子裡應該是足夠暖和了,蕭燕綏也就沒再在屋子裡麵多折騰出一條暖器的管道來,尤其,畢竟不是專業的,讓蕭燕綏根據原理設計出地暖的走線,還能勉強湊合一下,弄到地麵的暖器管道上,她也一下子就覺得麻爪了……

隻不過,當她的目光掃過臥室方位的時候,蕭燕綏的腳步突然頓了一下,靈機一動後,冷不防的開口道:“屋子裡的家具--等我和阿翁打過招呼後,直接從庫房搬就行,不過,床的位置單獨留下,要寬敞一點。”

因為這會兒家具還沒搬進來,所以,屋子裡顯得格外的空曠,至於具體的大小,反而容易讓人忽略掉了,阿秀還是定神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才突然間意識到,這間臥室的大小,似乎並不同於彆處……

“六娘,”阿秀有些怔了怔,“這間屋子,似乎更大一些?”

“臥室逼仄容易影響心情。”蕭燕綏一臉淡定的說道。

其實房頂低了更容易讓人心情壓抑,裝修的時候打石膏設計都要考慮到這個,隻不過,古代的房梁大多挑得非常高,所以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蕭燕綏也就沒多提。

“……這樣啊。”阿秀完全不知道蕭燕綏這些道理都是從哪裡看來的,隻不過,蕭燕綏看的雜書確實是太多,阿秀也就隻當蕭燕綏說的就是真的,並沒再繼續問下去了。

“回頭找個會打家具的木匠過來,尤其是擅長打床的,”蕭燕綏的目光在她自己預留好應該擺放床榻的地方緩慢掃過,言語間確實頗為認真,“這個院子的床榻要單獨打,圖紙必須要我看過才行。”

這些日一直在這個院子裡處負責督工的那個仆從自然是立刻應下了。

阿秀雖然不解,卻也沒有當麵問,還是等蕭燕綏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彆的問題之後,回去的路上才好奇的小聲多嘴了一句問道:“庫房中的家具都是上好的,六娘卻說,這次一定要木匠重新打一張床,可是有彆的需要注意的地方?”

“是啊!”蕭燕綏點點頭,回答得尤為理所當然,“我要讓木匠專門打一張大床!”

兩米大床和一米二單人床之間的差距,誰睡誰知道!

--回頭,要是祖父蕭嵩看不上這床的話,她就直接搬走自己去睡了!當然了,要是蕭嵩看得上的話,她就回頭再讓木匠打一張。

畢竟,按照蕭燕綏的打算,兩米大床打好了之後,配套的墊子床褥被子都要大的,躺在上麵睡著了之後活動起來也容易,晚上躺床上睡覺不久圖個舒坦、好滾嗎……

之前在長安城的徐國公府上生活的時候,蕭燕綏在自己的院子裡雖然也挺隨性的,不過,徐國公府又沒有破土動工的重建,就連家裡的花園水池小橋亭子都是一早就建好了的,蕭燕綏在那裡生活了十幾年,看的都是差不多的風景,蕭燕綏早就習慣了那種布置,也就沒想著大改。

其實也是人的習慣和生活慣性的緣故,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會把自己正住著的房子突然大裝修一遍的人都是少數,同樣的,要裝修新房子的時候,不使勁折騰的也是少數……

再加上,回到老家之後,蕭燕綏身邊唯一能夠管得住她的就隻剩下祖父蕭嵩一個人,偏偏蕭嵩這麼多年也是個隨性的性子,蕭燕綏隻要不是把蕭家的祠堂給拆了,蕭嵩根本都不會當成是多大點的事情。

而對於蕭燕綏來說,這個老家還真是回來得對了,和自由放飛想比,長安城的繁華熱鬨算什麼?

尤其是她在長安認識的真正能玩到一塊去的朋友本來也不多,除了張岱、李倓幾個,幾乎也就沒什麼人了……

就算是裴府外祖家的幾位表姐表妹,讓蕭燕綏和她們相處融洽沒問題,可是,真的要毫無芥蒂的玩玩鬨鬨的時候,不是她矯情,大家畢竟不是一路人,在愛好上差距實在是太大,免不了就又差了那麼點什麼。

念及此處,蕭燕綏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回老家的這段日子裡,蕭燕綏可算是找到地方撒歡兒了,就連之前驟然聽到安祿山這麼個名字,都沒能影響到她太多的心情,至於長安城中的那些人,除了專門寫家書的時候,蕭燕綏還真的就沒太惦記過……

畢竟,人一忙,就容易忘了彆的,蕭燕綏這段時間堪稱是全身心的投入,水泥搞出來了,玻璃也搞定了,就連“地暖”經過實踐後都可以適時的進行小範圍的推廣了,畢竟,比起氣候相對溫和一些的江南水鄉,到了嚴冬,北方其實更需要這種東西。

話說,唐朝這會兒北方有土炕了沒?

蕭燕綏微微蹙了蹙眉,到了唐朝之後,她從小到大,接觸到的都是上燈木頭打製而成的床榻,對於普通農家的居住情況,還真是不太了解。而且,就算現在去實地考察,江南一帶也和北方大有不同,其實不太具備參考意義。

吃飽穿暖,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是,事實上,便是在科技發達的後世,也從來不是能夠輕易普及到每個人頭上的事情。

放到生產力嚴重不足的古代,那就更直接便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

饑荒、洪澇、而後便是途有餓殍的災景,便是在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尚不能避免這種事情,更何況,也不知道多久之後,便是安史之亂的爆發……

蕭燕綏倒是不太擔心自己,畢竟,就算她曆史知識匱乏,但是,至少到了唐朝之後,祖父蕭嵩有時會和她說起大唐疆域和邊關戰事,聽得多了,對於安祿山最初的根據地安西四鎮的位置,蕭燕綏總是了解的,隨後的爭鬥,不出意外的話的,最先陷入戰亂的也定然會是西北一帶,至於江南,陷入戰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於,如果叛軍真的打到了這裡,基本上也就已經意味著改朝換代了,到了這種地步,叛軍反而又沒了繼續打下去的意義……

蕭燕綏的思路越想越遠,無意間便微微擰起了眉,從安史之亂再到西北邊關的王思禮,自然而然的,又忍不住的想到了還在長安城中的那些人,那些事。

第110章

聽到蕭燕綏突然皺著眉歎了慪氣, 阿秀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輕聲問道:“六、六娘?”

蕭燕綏搖了搖頭, “我在想長安城的事情。”

——還有長安城裡的那些人。

思及李倓, 蕭燕綏的心中便又是一陣感歎。

到了這個時候,說實話,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究竟該不該後悔,當年讀大學的時候沒去選一門唐朝曆史解讀之類的選修課了。

反正蕭燕綏本人的曆史水平十分堪憂,所以,自唐玄宗李隆基之後的皇帝是誰,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雖說如今的太子是李亨, 可是,太子能不能上位這個問題, 即使曆史上已經注定, 可是對於蕭燕綏來說,卻依然還是個未解之謎……

連太子李亨的情況都弄不清楚,輪到太子李亨的子女,蕭燕綏就更覺茫然了。

她結識了李倓後, 才知道了這個名字,於她而言, 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非曆史書上或是濃墨重彩的連篇累牘卷、或是信手勾勒的簡單一筆。↓思↓兔↓在↓線↓閱↓讀↓

蕭燕綏上輩子也是一直順風順水,都沒太經曆過叛逆期這種情況,到了唐朝這裡, 兩輩子的年齡加起來,更是早就過了該叛逆的歲數。祖父蕭嵩本人不會明言,不過,對於母親裴氏或者兄長蕭恒等人表現出來的、並不欲她和東宮之人有所牽連的態度,蕭燕綏其實也談不上排斥,隻是覺得略有些遺憾而已。

立場問題從來都是個大問題,隻不過,到了封建王朝,朝中爭權奪利動輒便是牽累無數無辜性命的殘酷,這樣的背景下,讓立場問題變得更加突出。

曾經乃是齊梁皇族的蘭陵蕭氏,在這方麵倒是一直都是個中翹楚。

也是回到南蘭陵郡的老家之後,蕭燕綏在和祖父蕭嵩一起釣魚的時候,祖孫二人閒聊說話,蕭嵩頗為悠哉的給自家孫女講古,蕭燕綏才知道,當初的蘭陵蕭氏,在齊梁皆滅之後,因為一早就投靠了北朝,然後理所當然的混成了北朝的貴族身份,等到不久之後又是亂世,北朝再度覆滅,隋唐之亂而後天下初定之時,當年南朝幸存的門閥,便唯獨隻有一個蘭陵蕭氏了……

說起世家之顯赫時,有俗語戲稱其為“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可是,殊不知,這句戲言裡所說的“世家”,乃是門閥製的一個整體,若是當真細論“世家”的底細,不難發現,在數百年的風雲變幻後,有多少當年顯赫的世家,也早已經凋零至塵埃裡。

如今,唐朝也已經定國數百年過去,蘭陵蕭氏齊梁房依舊聲勢顯赫,族中人才輩出,不見絲毫頹落衰敗之意,然而,就與蕭嵩關係交好的陸家,就這幾年間,隨著陸象先的去世,卻是極為明顯的衰落下來了……

物極必反、盛極必衰,這種中國古典的樸素哲學,本就自有其道理,說得更直白點,其實就是風水輪流轉罷了。

曾經的蕭燕綏完全不會去考慮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她是理科生,崇尚科學,很少唯心,可是,大概是唐朝的生活終究還是太閒了,也就到了蕭家老宅之後,蕭燕綏才稍稍找回了一點上輩子每天在實驗室度日的感覺,不過,就算是這樣,實驗強度依然差得海了去了。

至少,上輩子的蕭燕綏,忙起來的時候,都是直接把三兩把椅子並起來,直接就睡在實驗室裡湊合著,到了唐朝這裡,哪怕是鼓搗水泥和玻璃最忙的時候,蕭燕綏都還能抽出時間來和祖父蕭嵩吃飯以及自己散步遛狗。

再加上,即使是喜歡夜宴和飲酒的唐朝,都沒讓蕭燕綏感受到豐富的夜生活,每天天一黑也乾不了彆的事情,隻能躺床上睡覺,可不就有的是時間去瞎想和琢磨那些有的沒的東西?

之前還在長安城的時候,蕭燕綏一個狀況外的技術宅都能清楚的意識到長安城的勢力錯綜複雜,在這種情況下,她和李倓之間的交情,或者換成隨便任何一個其他人也都一樣,考驗的從來不是兩個人之間的性格磨合,而是彼此雙方背後的政治立場傾向……

自古繁華、歌舞升平的長安城中,在經曆了韋堅之案和杜有鄰之案後,終於再次陷入了一種被粉飾太平後的波瀾不驚,而在看似平靜的氣氛之下,正醞釀著更多不知要卷進多少人的波詭雲譎。

還在蕭家老宅陪祖父蕭嵩養老的蕭燕綏,倒是恰好暫時跳出了這些數不儘的陰謀陽謀,能夠以一種旁觀者的身份,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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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下的華清宮,燈光點點,水影波漾,時有絲竹管樂之隱傳來,正是一副靜謐悠然之景。

玄宗選中張氏女為新的太子良娣,這一詔令既下,太子李亨雖因前兩次令人元氣大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