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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03 字 6個月前

道的道具罷了。便是沒有她,也有可能會是彆人,古代的背景下,一切的根源,終究還是落在了趙郎君的身上。

至於趙府的老郎君,他對兒子的家務事,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即便趙君卓是嫡孫,隻要趙郎君還在,趙府的老郎君便不會說什麼。

而蕭燕綏要達到的目的,如今就顯得很明確了——隻要趙郎君身死,以後自然就不存在什麼妾室之類因為受寵而在趙府中攪風攪雨的玩意兒了。

正好,趙郎君還頗為疼愛那個妾室所出的幼子,回到府上的時候,那“一家人”幾乎每日都在熱熱鬨鬨的團聚,蕭燕綏要是不把他們全都一鍋端了,簡直都對不起趙郎君對妾室、庶子和庶女的一腔熱忱!

在缺少實驗材料的情況下,利用廚房裡的麵粉炮製粉塵爆炸,是蕭燕綏想到的,在短時間內最容易實施的一個方案了。

唯一的問題在於,在這種情況下,致使粉塵爆炸是需要明火的,蕭燕綏這會兒卻確實弄不出什麼靠譜的引線來,換言之,可以直接導致麵粉爆炸的明火,其實是需要人拿過去的。

不是她親自上去點火,那麼,就是讓那個替她點火的人去死。蕭燕綏此時的心態雖然處於一種瘋狂又冷靜的危險狀態,但是,被逼到沒有退路隻能暴起殺人破局,和指使彆人命令彆人為自己去死,還是不一樣的。

剛剛穿越過來的蕭燕綏,在擬定好了原始的方案之後,幾乎沒怎麼糾結,就特彆坦然的自己直接上了。

並且,在拿著明火導致麵粉爆炸之前,想著被自己穿了的這個可憐的小姑娘,臨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生病的母親和被關起來的弟弟,對劉氏和趙君卓除了同病相憐的那麼一丁點受害者的階級感情外,再無其他感情的蕭燕綏,略微考慮了一下之後,也就替死去的趙妧娘對著趙君卓說了幾句話,無非就是“照顧好你自己和母親”的叮囑,以及類似於“求人不如求己”的感慨。

——畢竟,若是自己靠不住,連想要和敵人同歸於儘很可能都做不到……

蕭燕綏這些話說得隨意,殊不知,趙君卓作為和趙雲娘的胞胎弟弟,兩個人便是沒有心電感應,雙胞胎之間的聯係和彼此間的了解,也遠遠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尤其是,趙妧娘的性格其實很突出,至於穿越而來的蕭燕綏的性格,則是完完全全另一個風向的突出了,並且,趙君卓本身,也是一個心思極為仔細謹慎的性格了。

雖然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可是,趙君卓卻是唯一一個一早就意識到,自己阿姊身上的情況下不對頭的人。

等到蕭燕綏這幾句明顯不是趙妧娘會說出來的話語之後,趙君卓就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了。

在這種情況下,趙君卓的目光自然更多的落在了蕭燕綏的身上,自然也就發現了那些被飛快毀去的大量鬼畫符的存在……

趙君卓意識到自己的阿姊趙妧娘出事的時候,“趙妧娘”的身體還十分病弱,蕭燕綏正病病歪歪的養著病。再有,趙君卓還要顧慮著劉氏的病情和身體,所以,得知這個秘密的趙君卓反而就默默的將其藏在了心裡。

唯一令人措手不及的地方在於,趙君卓根本沒等到和“趙妧娘”攤牌的機會,暴怒的蕭燕綏便直接玩了一波大的,拉上趙郎君、那個自己作死的妾室,和他們“一家人”同歸於儘了。

一時間,莫說是單單一個趙府,便是整個洛陽城,怕是都被這日的粉塵爆炸和隨後的一場大火給震驚到了。

如此一來,趙妧娘必然身死。趙郎君同妾室、庶子、庶女死在一起之後,整個趙府,竟是就此隻剩下了趙君卓唯一一個嗣子嫡孫。

原本不怎麼管事的趙府老郎君,這次,終於由不得他再冷眼旁觀的坐視不管了。

畢竟,如今作為趙家唯一一根獨苗苗的趙君卓,他若是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趙府的老郎君又生不出來了,那麼,整個趙府,怕是都要絕後了……

以至於,便是趙府的老郎君後來已經明知道了,那場爆炸和大火,其實就是他那個親孫女“趙妧娘”一手炮製的,可是,再怎麼痛失愛子、白發人送黑發人,趙府的老郎君也隻能強打起精神來強撐著。

他不但不能因為趙妧娘而遷怒趙君卓和劉氏,甚至於,麵對趙府如今唯一的嫡孫,他還得把把整個趙府的未來都交到了趙君卓的手上。

自此之後,有了趙府老郎君的插手和庇護,劉氏守寡、趙君卓喪服、母子兩人反而因此能夠過上了安穩的生活,趙君卓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在整個趙家,再無人能夠出其左右……

蕭燕綏死得乾脆利落,不過,她留給趙君卓的局麵,確實當真立於不敗之地!

後來,得知女兒命喪火海,劉氏又是一病不起,不過,在趙君卓的悉心照顧和陪伴下,此前便已經落下了一身病根子的劉氏,終於還是撐過來了。

趙妧娘已經去了,她是用自己的命保住了趙君卓和劉氏,她也為趙君卓留下了全新的開局。

劉氏深知這一點,所以,她不能死,她的命,不僅僅隻是她自己的,她若是也去尋女兒了,那麼,世間還有誰還記得趙妧娘?而且,唯一留下來的趙君卓,也太可憐、太寂寞了……

年幼橫死的趙妧娘,按照世人的習俗,是連墳墓和碑銘都沒有的……

便是劉氏和趙君卓都憐惜她,卻也無法將其放在趙家的祖墳中,便是那小佛堂中的一尊牌位,都是劉氏偷偷刻下來了……

一切事情,似乎都重新按部就班的恢複了過來,便是趙府,因為趙郎君的身死而元氣大傷之後,沒了曾經的亂子,隻剩下老郎君、趙君卓和劉氏三個作為主人的,反而徹底安寧下來了。

有人為了他而死,對於一個少年人來說,這種生與死之間的距離所帶來的震撼之大,是超乎想象的,尤其是,蕭燕綏自己走得乾脆,但是,不過就幾天的時間,她本身留下的謎團,卻是又那麼多。趙君卓看不透、猜不到,越是追索,便越是心心念念,再也割舍不下……

作為趙府的嫡孫、整個趙家如今唯一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段往事,趙君卓誰也不曾告訴。因為他並不知曉“她”的名字,所以,自然也就沒了碑銘,唯獨院中的那樹桃花下,埋葬著少許關於“她”的過往……

許久的沉默之後,杏花園的九曲回廊之上,趙君卓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低垂著頭,深深的看著蕭燕綏的眼睛,認真的低聲說道:“你寫的那些符號、標記,我全都記得。”

蕭燕綏:“……”難怪!!!

她剛剛就尋思了,這下算是明白了,怎麼她的身份那麼隱蔽,居然能突然之間就被人發現了!

第62章

蕭燕綏和趙君卓在這邊說了什麼, 站在荷花池邊的李倓根本聽不到絲毫,便是九曲回廊上視野沒有什麼遮擋, 可是, 離了這麼遠之後,想要再看清臉上的麵孔,同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故此, 李倓雖然忍不住的往這邊張望著,卻依然什麼有效的信息都得不到,自然也就越發的不安起來。

與此同時,在說破了雙方的身份之後,蕭燕綏和趙君卓之間, 卻也並沒有喜極而泣並且相認的情況發生。

對於趙君卓而言,當年的“她”早就成了心間的一道傷, 放不下, 忘不掉,且這段唯他獨有的記憶,隨著是歲月的流逝而越發曆久彌新。

可是,對於蕭燕綏來說, 當年洛陽城趙府的一切,隻是一場完全不想回憶的噩夢。起初, 趙家是她的噩夢, 隨後,她的報複,則成了整個洛陽城都為之側目的膽戰心驚。↑思↑兔↑在↑線↑閱↑讀↑

當年的“她”和趙家的那一場孽緣, 看似死生糾纏、牽連頗多,但是,若真的細細分辨起趙君卓和蕭燕綏之間的感情來,其實,卻單薄得很。

從趙君卓的角度來看,似乎當年的“她”是為了他的前程而不惜一切,並且,蕭燕綏所導致的一切後果,也的確印證了這一點。如今的趙君卓,依舊是洛陽趙家嫡係唯一的血脈,並且,隨著趙郎君的身死,這個情況,已經再也沒有變更的可能。

而從蕭燕綏的角度來說,她卻並非是為了趙君卓和劉氏而甘心風險一切,說白了,她就是在做出自己的報複的時候,適當的為他們母子二人考慮了一下,然後,儘量為他們謀劃了一個還算穩妥的未來,至於究竟後事如何,卻早就與她無關了。

麵對自己心心念念、反反複複想了許多年的人,趙君卓還有些情難自禁,可是,蕭燕綏在最初的驚愕之後,卻很快便平靜下來了,她甚至微微錯開了趙君卓灼灼的目光,沉靜的眼神漫不經心的落在了早春料峭的寒風中,依舊波光粼粼的荷花池水麵上。

一時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默,甚至還有些說不出的困窘和尷尬。

這一片無聲的緘默之後,又過了一小會兒,還是蕭燕綏主動開口,輕描淡寫的提醒道:“你是今日的探花使,恐不能離席太久吧?該回去了。”

“……”趙君卓依舊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然而,聽到蕭燕綏話語間的平靜和疏離後,卻頓時如同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短暫的沉默後,趙君卓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低聲應和道:“好。”

剛剛,明明是他主動提起,讓她不要說當年的事情。

畢竟,子不語亂離怪神,有些話,藏在心裡一輩子,才是最穩妥的。

趙君卓也不清楚,蕭燕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現在的身體,是和當年的趙妧娘一樣,後來才出現,還是說,從一開始,蕭燕綏便是她?

但是,趙君卓的心裡卻很清楚,如今的蕭燕綏出身於蘭陵蕭氏的正房嫡支,蕭恒乃是她嫡親的兄長,並且,手足情深,這樣的身份和境遇,便是讓他去分辨,也已經再想不到更好的情況了。

可是,心裡雖然明白,但是,當蕭燕綏切切實實的表現出了她對曾經趙家一切的過往都十分疏離和平靜的態度之後,趙君卓的心中,卻依然感到了一陣鈍鈍的疼……

勉強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趙君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身,強顏歡笑道:“走吧。”

蕭燕綏徑自走在前麵,她比趙君卓矮了很多,不過,卻依舊不慌不忙,腳步很穩。

趙君卓見狀,則是有意的放慢了腳步,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仿佛這樣,便可以將與她同行的時間拖得長一些,再長一些……

站在荷花池邊上等了許久的李倓,看到蕭燕綏和趙君卓終於一前一後的回來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十幾歲的少年精致俊朗的眉眼間,似乎露出了一點點的笑意,他朝著蕭燕綏走過來兩步,雖然心中好奇,卻按捺住了,絲毫沒問蕭燕綏和趙君卓剛剛說了什麼,隻是笑著道:“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