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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15 字 6個月前

負得簡直慘烈,當時的趙妧娘身體病弱,醒過來的蕭燕綏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於是,困於這種境地,蕭燕綏的應對手段堪稱決絕,再加上生與死的距離,這一切對於蕭燕綏來說,反而有一種並不願去回憶的不真實感……

第59章

當著諸位金榜題名的及第進士, 李林甫雖然麵容整肅,不過, 終究是沒有流露出平日裡針對政敵時的陰狠戾氣來, 甚至於,他今天的態度,同他自己想比較, 幾乎可以說是相當的和善。

蕭恒和杜二郎、趙君卓三人回來的時候,李林甫也隻是下意識的看過來一眼,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

唯一一個可能引動李林甫情緒變化的、出身東宮的李倓早就識趣的同蕭燕綏一起避開了這處擁擠熱鬨的人群,沒有旁的意外, 這場今科世子的探花宴,自然也就同往年一樣, 熱熱鬨鬨的進行了下去。

蕭恒和杜二郎置身於人群之中, 同周圍或認識、或陌生的同科,俱是言談甚歡,不露絲毫。

然而,和蕭恒一樣, 同為今日探花使的趙君卓,表麵上也在認真的應付著眾人, 可是, 實際上卻頗有幾分心不在焉的意思。

此時此刻,他心心念念著的,全都是剛剛蕭燕綏留下的那個殘缺的鬼畫符, 根本是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去想、去琢磨,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她”。

一時間,趙君卓的心裡,再也放不下任何彆的事情了。當年的“她”,是趙君卓最忘不掉也放不下的一段往事,如今,在長安城中竟然會有這樣一番意料之外的巧遇,於趙君卓而言,也是如同一夢。

趙君卓如今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年輕人罷了,但是這件事情,卻已經刻在他的心上太久了,十多年的時光,甚至占據了他生命中的一多半,在這世間僅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刻骨銘心,又無人可訴……

趙君卓清楚的知道,一日不弄清楚關於“她”的真相,自己便一日無法安寢。

待到探花宴酒過三巡,便是李林甫,都已經站在了諸多今科士子中,或是考教學問、或是雅興閒談,從這場宴會的一早,便有意無意的往無人注意的邊緣去的趙君卓,則是已經按部就班的脫離了熱鬨的人群,甚至是有意避開了蕭恒和杜二郎兩人,徑自轉身離開,朝著剛剛蕭燕綏隨手留下的那道數學公式的方向去了。

趙君卓並沒有急著立刻就去找蕭燕綏的蹤跡,如今,這個距離不遠的僻靜處便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如此一來,他反而是又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地麵上的“鬼畫符”,再次將其銘記於心之後,方才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將這片泥土儘數抹去,再也看不出一絲半點的痕跡之後,方才沿著杏花園的深處走了過去。

此時,蕭燕綏和李倓已經又在杏花園中尋了一處風景秀麗的角落,兩人站在一池因為並未泛綠盛開、所以稍顯熟絡的荷花池旁,正小聲說著話。

“其實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你都能想到的事情,太子殿下他們反而忘記了一般?”對於李倓這些天的擔心,有了之前蕭恒的解釋,再加上祖父蕭嵩仿佛下了定論的那一句“皇甫惟明可惜了”,蕭燕綏自然明白了李倓心中的隱憂來源於何。

李倓那張五官俊朗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他搖了搖頭,剛要開口回答,卻突然被蕭燕綏拉了一下衣角,因為李倓的注意力大多放在了蕭燕綏的身上,突然遇到這種變故,自然是下意識的改口道:“嗯?怎麼了?”

蕭燕綏並沒有說話,而是微微抿緊了嘴唇,一雙漂亮明亮的眼睛也危險的眯了一下。

見狀,李倓雖然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卻並沒有立時繼續追問蕭燕綏發生了什麼,而是安安靜靜的閉氣凝神,就連呼吸聲似乎都比平時輕了些。

蕭燕綏製止了李倓開口說話後,便徑自轉身,眼神微凝的落在了他們兩人來時的杏花林中,語調平靜、頗為正色的沉聲問道:“來者何人?”

短暫的靜默後,剛剛才找到這裡,其實並沒有聽清楚蕭燕綏之前說了什麼,隻是遠遠的便看到了蕭燕綏和李倓兩人並肩而立的場景,不由得心下一顫,也絲毫沒有藏頭露尾之意的趙君卓便直接就站了出來,他一手輕輕的扶在一棵漫天花瓣洋洋灑灑、撲簌簌的便已經落滿衣肩的杏花樹的樹乾上。

蕭燕綏見狀,不由得微微挑眉,上前一步,開口道:“是你?”

趙君卓按在樹乾上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蕭燕綏和當初的“她”聲線絲毫不同--畢竟,當時的“她”其實是在趙妧娘的身體裡,但是,兩個人說話的語氣卻仿佛總是帶著同樣的的慢條斯理,那是一種仿佛大局在握的掌控者才有的慢條斯理的沉靜。

趙君卓根本是無法控製的手指稍稍用力,扣在杏花書略顯粗糙的樹乾上,直到帶著微痕的樹皮讓他的手指尖感覺到一丁點塵土的摩攃感和刺痛後,才如夢初醒,卻依舊是一眼不眨、定定的望著蕭燕綏所在的方向。

“是我。”半晌,趙君卓幾乎有些艱澀的點點頭低聲應道。

在蕭燕綏和趙君卓說話的時候,李倓則是直接望向了趙君卓的身後,然而,他似乎真的就是自己一個人找過來的,不管是京兆杜氏的杜二郎,還是蕭燕綏的兄長蕭恒,全都不見絲毫蹤跡。

這會兒,蕭燕綏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並且,她相當直白的將這個疑問挑明了說出來道:“就隻有你自己?”

“是。”趙君卓繼續低聲應下。

在蕭燕綏看來,趙君卓同自己明明應該是萍水相逢的兩個陌生人,頂多因為蕭恒的緣故,自己今天才算是認識他了,可是,她卻有些詭異的覺得,趙君卓麵對自己的時候,態度並非如此,而是仿佛,他早就認識自己很久了,甚至於,這位同樣豐神俊朗的世家公子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說話間還有一種極其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祈求的卑微……

蕭燕綏微微搖了搖頭,瞬間冷靜下來,隻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應該是錯覺吧!畢竟,這樣簡直令人匪夷所思的錯覺,實在是太過荒謬了……

就在這時,趙君卓深深的望著蕭燕綏如今的模樣,幾乎無法挪開眼,然而,對於就站在她身後一步之遙的李倓,卻完全是一副視若不見的冷漠態度。

雖然奇怪,可是,蕭燕綏卻是突然意識到,趙君卓此時的狀態真的有些不對勁,他的眼睛裡,仿佛隻剩下了她自己。

“借一步說話,可以嗎?”趙君卓望著蕭燕綏,因為情緒微微的失控,嗓音裡略帶沙啞,聲音很輕很柔,依然是那種讓蕭燕綏恍惚覺得全是錯覺的溫柔和祈求。

短暫的沉%e5%90%9f後,完全弄不懂趙君卓究竟在賣什麼關子的蕭燕綏微微頷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簡單道:“可以。”

李倓也在盯著趙君卓,聽到蕭燕綏的應允,他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隻有眼神微微閃動了一瞬,不過,他卻並未提出阻攔,而是柔聲細語的同蕭燕綏叮囑了一句道:“我就在這裡等你。”

“嗯,有事我喊你。”蕭燕綏也小聲說道。

李倓深邃的眼睛裡瞬間便盈滿了笑意,“好,”他輕輕點頭應道。

趙君卓隻是淡淡的掃了李倓一眼,並未表露絲毫,他隻是跟在蕭燕綏的身後,同她一起往荷花池上的九曲回廊中走去。

此時的水麵上,荷葉尚未舒展、天氣還不夠暖,荷花更是未露絲毫,站在水麵的回廊中,私下裡便是一片視野開闊的場景,除非有人泡在水底,否則的話,當真是半點被竊聽到的可能也無。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蕭燕綏站定之後,隨意的抓著自己暖和的披風,微微抬起頭來看向趙君卓,尤為直白的開口坦然道:“我之前似乎並不認識你。”

蕭燕綏如今才是十三四歲的豆蔻少女模樣,身形也比已是成年人的趙君卓矮了一大截,隻不過,她身上的氣勢雖不張揚,卻又格外的自我,即使是微微仰著頭看向趙君卓,卻絲毫沒有被壓製的意味。

看著她如今的模樣,趙君卓幾乎是有些苦笑的發現,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自己幾乎已經無法清晰的回憶出當初趙妧娘的模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知道,因為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他自己的五官眉眼上,其實是同趙妧娘有著些微的相似的,隻不過,時間過去太久之後,記憶裡那個人的存在依舊清晰,具體的身影模樣,卻仿佛蒙了一層薄霧一般,帶著幾分困惑的朦朧……

“其實,我們是見過的。”趙君卓的聲音很低很輕,他望著蕭燕綏的眼睛,幾乎語帶懇求,“十三年前,趙府,那場幾乎映紅了半個洛陽城的大火……”

蕭燕綏的眼睛幾乎是下意識的睜大,瞳孔也有一瞬間的收縮。

她的嘴唇顫唞了一瞬,剛要開口,看到她這般反應,便已經心中有數的趙君卓反而瞬間冷靜了下來,伸出手指輕輕的擋在了她的嘴唇上。

“噓,彆說……”趙君卓依舊是很低很輕的聲音,猶帶些微哽咽的聲線,卻已經變得格外銳利和冷靜。

“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是你,你還好好的,這樣就足夠了,已經足夠了……”半晌,趙君卓近乎失神一般的低聲喃喃道。

第60章

“……”蕭燕綏抿著嘴唇, 果真就依然不再說話了,隻是, 看向趙君卓的眼神卻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此時, 趙君卓的手指還輕輕的擋在她的唇前,看在不遠處的李倓眼中,視野開闊、一覽無餘的荷花池上, 便隻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居高臨下的望著蕭燕綏一個小姑娘,兩個人之間的動作,談不上曖昧,卻也頗為讓人心神不寧。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李倓當然看不到, 趙君卓眼睛裡萬般思緒混在一起的複雜,驚喜、錯愕、震驚,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可是,臨了臨了,麵對著蕭燕綏同樣複雜、不似少女天真的悠遠眼神,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好半晌, 直到心情稍稍平複之後,趙君卓才低聲開口, 帶著些又是傷感又是失落的淺淺笑意, 輕聲說道:“你現在……你是叫蕭燕綏吧,現在這樣也好,也好……”

蕭燕綏認真的看了看他。

趙君卓的眉眼生得頗為英俊, 平日裡一雙眼眸深邃如寒潭,此時,卻因為心情激動複雜,而帶著些微微閃動的波光。

不同於趙君卓,十幾年前,他還是一個小孩子,所以,很多事情記得死死的,可是,同樣有很多東西,卻也在他成長的過程中,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淡忘遠去了,可是,當時頂著趙妧娘身體的蕭燕綏,不管外麵的殼子如何,內裡的心智卻是早已經成年了。

甚至於,蕭燕綏甚至想到了前些天,在上元佳節的天街燈市上,自己會在看到趙君卓的第一眼,覺得他似乎有些眼熟,想來也是因為,雖然因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