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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194 字 6個月前

狂奔著呼嘯而過,隻剩下滿心“臥槽”了……

蕭嵩聽了,麵上反而流露出幾分不解之色。

玄宗要讓壽王李瑁和新任壽王妃的婚事大辦,思路簡直再好理解不過,說是補償也好,說是徹底表明態度,洗清前任壽王妃的身份也好,蕭嵩不用想也知道,無非就是為了在此之後,冊封楊氏為貴妃鋪路而已。

——其實蕭嵩也挺想吐槽的,隻不過,他吐槽的點和蕭燕綏不一樣。

蕭嵩和玄宗認識的時間久,他一直都知道,當年的武惠妃是何種的三千寵愛在一身,隻不過如今,這個備受玄宗寵愛的身份,從當初的武惠妃,變成了如今的楊玉環而已。

可是,以蕭燕綏的思路,她還是理解不了,唐朝這會兒,對於出家為女道士再還俗這種操作,其實還有一種認知,那邊是,出家一次,便是方外之人,等到這同一個女道士再還俗之後,便和她當年的過往沒關係了。

認或不認,全憑她自己,或是她的家人。

而現在玄宗的態度,擺明了的,楊玉環出家一次,如今還俗,和過往已經完全沒關係了嘛,所以他可以直接冊封貴妃了,滿朝大臣看了場熱鬨,卻沒有人上奏抓著這件事不放,除了玄宗的態度之外,最大的原因其實是在於,楊玉環此前已經出家做了數年的女道士,等於說前塵往事都已經洗白了,而在如今唐朝的普遍認知裡,大家是認同這種思維邏輯的……

以至於,除了三觀早就定性的蕭燕綏而言,大家根本沒人糾結楊玉環這件事。

比起關心楊玉環和玄宗的事情,大概,朝中重臣,更加關注的,還是身為兩地節度使的皇甫惟明回京後,可能引起的朝局變換。

尤其是,現如今,也根本沒有誰會想到,玄宗對楊玉環的專寵程度,竟然更甚於當年的武惠妃。因為楊玉環的關係,隨後引起的楊國忠的起複和掌權,如今還看不出絲毫端倪。

李林甫一係的目光,仍舊死死的盯在東宮太子李亨的身上。

而私下裡,太子李亨、皇甫惟明連同韋堅三人,也在密會後達成共識,皇甫惟明接連數封密奏,再三向玄宗建議,將李林甫撤職,同時又大加讚譽韋堅,試圖舉薦其上位……

這會兒的蕭燕綏,還並不知曉,長安城中暗處的風雲變幻,她隻是滿心臥槽的想著,壽王李瑁迎娶新任壽王妃,裴氏收到了請柬,她貌似也得去觀禮?

第50章

三日後, 晴空萬裡,陽光溫暖, 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蕭燕綏一早就跟隨裴氏一起, 到了壽王府。

畢竟是來參加彆人的婚禮,蕭燕綏也就不像是平日那般隨意的散著頭發或是紮個馬尾,而是規規矩矩的讓阿秀幫她把那一頭長發梳了個簡單的發髻, 然後隨意的點綴了兩支較為輕巧的簪子。

裴氏在馬車上的時候,就認認真真的打量了自家女兒一會兒,今天這還是明顯的仔細打扮過了,可是,和彆人家漂漂亮亮一身錦繡華麗的小娘子比起來, 卻依然顯得特彆的素淨,素淨得讓人覺得有點困惑。

按理說, 蕭燕綏還真不是那種天生喜歡簡單樸素、性子頗有幾分出塵的女孩子, 她沒乾過什麼特彆奢侈浪費的事情--除了鼓搗她那堆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做什麼的東西的時候,在日常生活中也沒什麼特彆的講究,雖然喜歡嘗試各種飯食佳肴,卻又不像是正宗的老餮般偏好此道。

偏偏, 蕭燕綏穿衣服的時候,卻又沒了這麼多的講究, 什麼顏色料子, 她似乎都無所謂,每年讓針線裁縫過來量尺寸、趕製新衣的時候,讓她挑顏色布料, 蕭燕綏依然是沒什麼意見,從來任憑裴氏做主。

思來想去,裴氏依舊滿頭霧水。明明自家這個寶貝女兒就是在身邊長大的,可是,裴氏卻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不曾搞懂過,自己的女兒究竟喜歡什麼這個問題。

索性,裴氏一邊替女兒理順了一下衣袖,一邊直接輕聲問道:“六娘,你為何從不佩戴那些簪子,可是不喜歡原來的樣式,回頭阿娘將那首飾匠人叫來,你可要自己挑選些喜歡的樣式,讓他們用金銀寶石重新打些?”

“哎?”蕭燕綏微微一愣,直接回答道:“沒有啊,我都挺喜歡的啊!”

說真的,大多數女人都是屬巨龍的,亮晶晶金閃閃的東西,很少會有人不喜歡。若是再有什麼珍貴的寶石,光華剔透、絢麗奪目的,就更喜歡了。鑽石更是如此,越大越閃,看上去越暴發戶越閃瞎眼,越讓人喜歡得移不開目光……

這下子,反而是裴氏聞聲愣住,“你喜歡?”

“喜歡。”蕭燕綏肯定的點了點頭,“你給我的、還有外祖父、外祖母以前送給我的,我都好好收著呢!”

--就算是貴金屬,由於唐朝工藝所限,依然免不了含有一些雜質,蕭燕綏擔心那些亮晶晶的東西被氧化生鏽,保管得可精心了。

“……好好收著?”裴氏敏銳的覺察出,蕭燕綏話語間的不對勁來--那些金銀首飾,為什麼是收起來,而不是經常佩戴出來?

“嗯”蕭燕綏肯定的點了點頭。彆人家的小娘子對妝奩或者是首飾盒子頂多是放在綢布、名貴的木盒裡裝好,蕭燕綏可是直接密閉蠟封、恨不得將其搞成真空狀態的……

裴氏的目光落在女兒那打扮樸素的腦袋上,“為什麼……不帶出來呢,那些簪子首飾明明都很漂亮啊?”

蕭燕綏雙手交握搭在自己的膝蓋上,一個十足乖巧的模樣,回答得十分順溜,“都戴起來的話,頭頂太沉了,而且那些首飾拉扯頭發。”頭皮都是緊繃繃的,還有點影響她思考。

--為什麼好多科研工作者平時在實驗室裡忙活的時候多少都有點不修邊幅?除了真是忙得沒時間以外,其實,多多少少也有點放飛自我的意思,身體的狀態越自由越舒適,大腦供血比較充足,思考的狀態就越不容易受到外界的乾擾和影響。

裴氏有點發懵的看著女兒,蕭燕綏也一臉乖巧的看著她。

半晌,裴氏放棄的擺了擺手,喃喃道:“我大概明白了吧……”

反正蕭家的女兒也不愁嫁,蕭燕綏就算平素不愛打扮,小姑娘依然長得精致漂亮,隻是和人家的瑰麗華美比起來,這種素淡掛的,在人群中第一眼望過去,確實不夠惹眼就是了。裴氏就算嘴上從來不說,肯定也希望看到,一群小娘子坐在一起的時候,就自家閨女能最出風頭……

不過轉念一想,裴氏又覺得,就自家女兒這點小小的愛好,她放飛起來,比起有些過於放肆驕縱的貴族女子,已經算是很克製了,這麼考慮的話,裴氏也就不再糾結這些小事了,女兒怎麼高興怎麼來,隨她去吧!

壽王府中,裴氏和蕭燕綏才下了馬車,便被王府的婢女一路請到了後院的花廳中。

和壽王李瑁一母同胞的鹹宜公主正在這裡招待諸多女客。

大概是接連受到的打擊太多了,一直精神恍恍惚惚了許多時日之後,鹹宜公主也算是觸底反彈,重新打起精神之後,反而再也不見之前的崩潰頹喪了。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鹹宜公主今日穿了一身華美而繁複的宮裝,氣勢磅礴卻尤為綺麗,同客人說話談笑的時候,一顰一笑間,都是從容的氣度,神采奕奕,尤為動人。

蕭燕綏默默的打量了鹹宜公主幾眼,一聲不吭,跟著裴氏便安安靜靜的走了過來。

有了玄宗的暗示和屬意,壽王李瑁這次迎娶新任壽王妃,明明都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整個婚禮的流程、排場,卻根本就完全還是照著初次大婚的情況來的。

正如蕭燕綏此前和祖父蕭嵩、兄長蕭恒閒聊時了解到的那般,這場盛大的婚禮,是玄宗對這個被自己奪了妻子的倒黴兒子的補償,也是在用這場盛大的婚禮,表明自己的態度——韋氏嫁入壽王府,被冊封為壽王妃,卻絕非是以繼室身份。自此,前任壽王妃的存在,便完全成了無需再提、不可言說的禁忌,最好是所有人都能主動忘了,在壽王妃韋氏之前,曾經還有另一個女子的存在……

寧親公主也坐在花廳之中,看到裴氏和蕭燕綏到了,自然便衝著她們招了招手。

裴氏從善如流的帶著女兒坐過去,先是微微含笑,語氣溫和的同身邊幾位夫人都友好的打了一圈招呼,順帶著介紹了一下自家不經常出門做客的女兒蕭燕綏,然後便是壓低聲音,小聲同寧親公主交談了幾句。

“十四娘身體可大好了,怎麼今日不見你把她也帶過來玩?”裴氏壓著聲音近乎耳語的同寧親公主小聲關切道。

寧親公主也小聲回答道:“前段日子十四娘每天都喝了些安神湯,等到心神緩過來之後也就無礙了。今日壽王府這邊的客人太多了,生人也多,十四娘的性子不同於九郎,有些靦腆害羞,若是真帶她過來,也怕她玩不儘興,反而拘謹。還不如留她在家中,說起來,我這幾日都是由著九郎帶她玩耍,十四娘的性子倒是開朗多了。”

聽寧親公主這麼說,裴氏也就跟著放下心來,想起張岱那性格,反而忍不住的笑道:“其實,十四娘若是和九郎一個性子,反而讓人放心。”

“誰說不是呢!”寧親公主深有同感。

小郎君性子太過囂張跋扈,在外麵說不準還真會惹出些亂子來,可是,小娘子若是天性驕縱,除非是玩弄權術到了當年的太平公主、安樂公主那個份上,否則的話,她能惹出來的禍事未必會有多大,至少,總比一個任人欺負撐不起來的綿軟性子讓她們這些做母親的放心些……

——當然了,也是裴氏和寧親公主誰都沒有想到,除了當年的太平公主、安樂公主這種熱衷於政事的公主之外,還有萬安公主那種,出家做了女道士,未曾修得幾分道家的萬法自然、眼界開闊,反而這些年越發鑽了牛角尖,並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做事情的時候手法也越發狠毒下作的……

說到這裡,裴氏忍不住的看了自家女兒一眼。

蕭燕綏正垂著視線,似乎又在走神,也不知道她在琢磨著些什麼。

其實,不是裴氏自誇,她覺得,自家女兒這般便很好了,不會在外麵隨意囂張放肆,自然也就不會亂七八糟的得罪人,但是,為人卻又很有主見,不是耳根子軟的人,而且,看她身邊的婢女仆從,一向對蕭燕綏唯命是從,裴氏便知道,甭管自家閨女的愛好如何,至少,她馭下管事都是沒什麼問題的……

過了一會兒,蕭燕綏聽這些夫人們的聊天話題沒什麼感興趣的,幾個似乎是早就熟識的小娘子紮堆抱團,她也沒興致主動湊熱鬨,索性便和裴氏打了個招呼,自己往壽王府的花園裡溜達著躲清靜去了。

自己閒逛了一會兒之後,蕭燕綏站在一條通往假山上的小徑處,抬頭琢磨著上麵有沒有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隱約瞥見一個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