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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30 字 6個月前

是被裴氏等人知道了,蕭悟居然拿這種事情和她來八卦,她大概會沒什麼事,可是蕭悟,估計就得挨收拾了,畢竟她這會兒年紀還不大。

“那我先回去啦!”蕭燕綏從來說到做到,這方便蕭悟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去吧!”蕭燕綏衝著他擺了擺手,小土狗也興奮跟著“汪嗚”了一聲。

因為驟然得知這麼一個大消息,蕭燕綏連遛狗的興致也沒了,滿腦子都是楊貴妃原來最初竟然還是玄宗的兒媳婦這種毀三觀的消息。

至於壽王李瑁,真人如其名啊這是……

蕭燕綏忍不住嘴角一抽。

蕭燕綏牽著小土狗的繩索直接又折返回了自己的書房,將小土狗的繩索解開,看著它乖巧的趴在了自己在書房外間的小窩裡之後,蕭燕綏則是自己進了書房裡間,讓阿秀給端了杯熱茶過來,一邊走神一邊尋思著相關的事情。

比起蕭悟這麼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單純少年想的,其實,蕭燕綏的心思比他活泛多了……

這次玄宗的聖旨,說是讓楊玉環還俗,然後又進宮,可是,之前的這幾年裡,楊玉環還頂著壽王妃的名頭,就是出家了,她可是也一直居住在皇宮中的。

如今,玄宗連納前兒媳入宮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了,並且,一入宮就直接是僅次於皇後的貴妃之位——自從玄宗廢後之後,便是同他青梅竹馬、多年專寵的武惠妃,也隻是一直頂著貴妃的名頭,位比皇後罷了,還是在武惠妃離世之後,才被追封了一個皇後的名號而已。

這幾年的時間也不斷了,興慶宮的後宮裡,似乎也是一直都沒什麼新人冒頭,再加上,當初壽王妃出家的時候,沒有在彆處尋個道觀,而是非要在皇宮裡重新開辟一處道觀,這麼一聯想的話,隻能說,玄宗根本就是早有心思了。

如此一來,蕭燕綏就還不信了,楊玉環之前在皇宮裡出家做女道士為竇太後祈福的這幾年裡,能和玄宗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蕭燕綏的手裡隨便握了支筆,筆尖落在紙上,就這麼漫不經心的隨便勾劃著。

甚至於,她還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當初讓她也頗為在意的,萬安公主突然出宮在道觀居住一事。

說來也有趣,當初,還是壽王妃的楊玉環出家做女道士的時候,她的道觀竟然被設在了興慶宮裡,完全可以說是,比照著之前為睿宗祈福的萬安公主來的。

萬安公主出家不必離宮,壽王妃出家,自然也不必去道觀中過清苦日子,正好還能和萬安公主搭個伴……

至於後來,晚安公主反而要離宮了,蕭燕綏突然有了一個驚人的想法——該不會是,玄宗和楊玉環在一起的時候,正好被住在隔壁的萬安公主給撞破了吧!

雖說,玄宗當年既然敢這麼乾,那麼,他顯然就是完全不怕此時被人所知的。如今,楊玉環還俗便被納入宮中為貴妃的消息出來,也足以證明玄宗的心思魄力了,就是,和被他要求出家的兒媳婦私會,再被出了家的受寵親女兒看見,這場麵,還真是怎麼想怎麼有意思……

說不準,還是萬安公主養氣的功夫不夠,然後自己主動提出出宮的事情了,省得她就住在楊玉環隔壁,實在是,有一就有二,撞見的時候太容易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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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欲納楊玉環為貴妃的事情,在朝堂之中究竟掀起了怎樣的暗潮洶湧,除了蕭悟也沒其他人會主動和她八卦,平日裡不愛出門做客的蕭燕綏自然是不得而知。

不過,楊玉環被接入皇宮——雖然她原本就是在皇宮之中的——之後,冊封為貴妃的儀式還為進行,大概是所有人裡心情最為複雜的壽王,倒是在他的王府之中,先行迎來了自己的新任王妃韋氏。

因為弟弟壽王要迎娶新任王妃,並且,這位新王妃還不能簡單的算是繼室,鹹宜公主收到消息後,自然是再次從洛陽城中趕回了長安城中。

作為玄宗最寵愛的一個女兒,得知玄宗竟然要冊封楊氏為貴妃之後,鹹宜公主這會兒的心情實在是複雜,以至於,她在進宮拜見過玄宗之後,甚至罕見的沒有留住在皇宮之中,而是尋了個要幫弟弟壽王處理親事上的瑣事的理由,直接出宮去了壽王府。

顧念著楊玉環原本的身份,玄宗對於鹹宜公主如此“熱心”於壽王李瑁的親事,反而是樂見其成的,甚至還頗為細心的叮囑了兩句之後,才讓人送鹹宜公主出宮了。

玄宗此舉,究竟是有心安撫補償壽王李瑁,還是暗示他趕緊迎娶新任王妃,至於舊的那位,就這麼若無其事的過去了,大家全當無事發生,便是鹹宜公主和壽王李瑁本人,一時之間也無法辨彆清楚,更遑論是朝中的其他人。

隻是,不管怎樣,壽王李瑁迎娶新王妃的事情,在這些天一直都心神恍惚的鹹宜公主的幫忙操持下,還是很快便被排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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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空放晴了沒幾天,便又是一陣撲簌簌的小雪,從灰蒙蒙的雲朵裡落了下來。

裹著披風的蕭燕綏本來還挺有閒情雅致的在自己院子裡的秋千椅上坐了一會兒,旁邊的藤編桌上則是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熱茶,雖然在冬天的室外,這點溫度,用不了一會兒,就得儘數散去了。

這次的雪並非是六角雪花,而是一個個融化之後又凍上的小冰粒子,蕭燕綏伸手把披風後麵的兜帽一揚,鬆鬆垮垮的蓋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毛絨絨的柔軟滾邊直接遮住了她的小半張臉——唐朝這會兒的女子,絕大多數都還是會梳著各式好看的發髻的,好看的頭發造型太占地方,披風上的兜帽自然也就要隨之大一些。

像是蕭燕綏這種,為了圖舒服省事,頂多紮個馬尾,免得吃飯的時候長頭發掉到碗裡,平時在自己的院子裡,經常就這麼隨意的披散著一頭長發的,實在是屈指可數,於是,正常大小的兜帽,到了她的腦袋上,那邊緣直接就垂了下來,幾乎都要遮住眼睛了。

蕭燕綏也不在意,隨便往脖子旁邊的方向拽了拽,確保兜帽不會遮擋視線之後,她還更喜歡這種能遮擋住小半張臉的,擋風,暖和!

“明天便是科舉考試,怎麼偏偏今天突然下了一場雪。”蕭燕綏眯著眼睛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自言自語般的念叨了一句。

阿秀站在旁邊,輕聲說道:“看這天色,雪應該下不大,想來不會耽誤三郎明日的考試了。”

蕭燕綏擺了擺手,道:“我先去哥哥那裡轉一圈,然後等下直接去阿娘那邊蹭一頓飯。”

阿秀立即點頭應下,示意一個婢女將秋千椅處蕭燕綏用的茶盞收了,然後便跟在蕭燕綏的後麵,頂著撲簌簌的小雪粒子往院子外麵走。

雪才剛剛下了沒一會兒,路麵上連一層白色都未鋪上,好些雪花甚至才一落地,便直接化成了水,帶著一股濕氣浸染在磚石的地麵上。

蕭燕綏沿著長廊繞到了花園,一路直著穿過去後,頭也不回的過了通往蕭嵩和賀氏所居的主院的拱門,十多年了,蕭燕綏也絲毫沒有要去拜見祖母賀氏的習慣,甚至於,就連蕭燕綏院子裡的婢女仆從,時間長了,也都有了這樣一個認知——除非蕭嵩找她有事,否則,蕭燕綏是絕對不往賀氏的院子那邊走的。至於賀氏,誰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蕭燕綏到的時候,蕭恒正在屋子裡隨意的翻著書。

“六娘?”看到她,蕭恒那張五官英俊、神態溫和的麵孔上,立刻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來,他從容不迫的放下書,起身走到妹妹身邊,摸了摸她的頭發,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會突然過來,冷不冷?”

“還行,外麵下雪了。”蕭燕綏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將自己的披風交給了婢女,順手接過暖手的袖爐,然後,一點也不客氣的在暖和的塌上坐下,這才繼續說道:“明天你要考試,我來看看你。”

蕭恒撲哧一樂,也跟著走過來,站在蕭燕綏麵前笑道:“擔心哥哥明天的考試?”

蕭燕綏抬頭瞅了他一眼,“那倒是不至於。”

因為蕭恒要參加科舉這件事,蕭燕綏之前還特意找人問過這年頭科舉的相關事宜。然後,蕭燕綏也算是大開眼界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唐朝這會兒的科舉,和越來越嚴格、也越來越折磨人的後世還不同。

卷子不糊名這是其一,考試的過程中,允許帶指定的幾本書,等同於開卷,這是其二,並且,考試過程中,鄰座的幾個人,如果大家都比較合得來,小聲討論兩句的話,也未嘗不可,這是其三。至於最重要的其四,則是在於,開考之前,這些考生們,一般都會將自己得意的文章、詩賦等物,傳送至考官等人的手中,先得點印象分。

說白了,唐朝這會兒的科舉,其實就是先麵試,後筆試,筆試還是比較自由的開卷,並且,除了考生自己在開考前努力去考官麵前刷臉之外,考生的親戚朋友、師長名家,也會去和考官遞個話。

類似於什麼,“我知道誰家的那誰,文采不錯,我覺得,他可以當狀元的!”

然後考官就可以告訴他,“另一家的誰誰,差不多已經定下是狀元了,金榜前三都已經有了人選,實在是沒名額了,要不第四名吧?”

當然了,對於蕭恒而言,唯一的一點問題在於,今年這次的主考官是李林甫,而李林甫一向忌憚蕭嵩。

隻不過,蕭嵩不管事的時候多,所以,他們雙方之間的爭鬥還真不算凶狠,遠不如太子李亨被李林甫圍攻時的慘烈,李林甫和蕭嵩暗中爭鋒,更是從來不曾擺到過明麵上便是了。

甚至於,蕭嵩之前還特意私下裡過來,撫著自己那一把美髯,優哉遊哉的安撫自家嫡長孫道:“李林甫這麼多年一直都忌憚的是我,阿翁我年紀也大啦,我覺得,他應該也能猜到,等你出仕之後,過不了兩年,阿翁也就打算向聖人請辭了,他傻了才選在這會兒為難你呢!”

蕭嵩當年就是個暴脾氣,隻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沒人惹他,所以才一直修身養性了這麼多年,李林甫沒準還巴不得主動把蕭家的小一輩先拎起來,然後才能看著蕭嵩這個老不死的為了家族計,主動致仕,回家養養花種種草的安享晚年……

大家雖然是政敵,可是,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爭權,都是門閥世家出身,閉著眼睛數一數,沒點親朋故交的才是少數,誰還不知道誰啊,能夠兵不血刃,誰還真想拚個你死我活不成?

蕭燕綏喝了口茶,暖和過來之後,才有些憂鬱的瞅了蕭恒一眼,坦然道:“我倒是不擔心你考試,就是有點不放心,你明天在考場會不會凍感冒……要不先喝點薑湯或者板藍根?”

蕭恒:“……”

他就知道,自家妹妹的想法總是讓人意想不到……

第48章

蕭恒定定的看了自家妹妹一會兒, 然後笑道:“無事。”

“嗯。”蕭燕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