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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188 字 6個月前

兩圈之後,將小土狗交給了自己院子裡的婢女,自己則是直接出了拱門,繞過回廊,一路朝著裴氏的院子裡去了。

“阿娘。”蕭燕綏還沒進屋,就直接聲音輕快的喊了一聲。

等她自己走進來之後,便是自己就隨意的找了個裴氏身邊的地方坐下了。

這會兒,裴氏的屋子裡還有兩個管事的,正在彙報今年有幾個莊子裡的進項。徐國公府上也稱得上是家大業大,到了年底,府裡的事情太多,所以,各個管事的每年盤賬攏賬,卻是並不是非要等到年底才算,這會兒秋日已深,農忙收獲的時節也差不多都要過去,正好抓空彙報一番。

裴氏聽著下麵人的稟報,眉眼間帶著幾分思忖和考量,見到自己的小女兒的時候,卻迅速的露出了一點溫和的笑意來,柔聲道:“剛剛有婢女過來送信,說你想要和阿娘一起用飯,我便吩咐了廚房,做了幾道你平日裡喜歡的菜色上來。”

“我以前沒吃過的新鮮菜肴也不錯。”蕭燕綏依偎在母親裴氏身邊,外麵看起來尤為嬌軟可愛的小女孩笑眯眯的說道。

蕭燕綏自己的飲食偏好很明顯,不過,她的好奇心同樣也十分的旺盛,對於自己沒吃過的東西,蕭燕綏始終都抱有非常大的興趣。

裴氏輕輕的摸了摸女兒光滑的笑臉,笑了笑,沒多說什麼,隻是目光又落在了下麵的管事的人身上,那幾個倒也乖覺,依舊條理清晰的將今年年底要稟報的事項逐一上報上來。

一直等到快要晌午的時候,裴氏這裡一上午的事情才算是忙完了,那些下麵管事的人各自告退離開後,裴氏也從容的起身,伸手拉著女兒的小手,母女兩個一起坐在了用飯的案旁,離得近些,正好也方便裴氏給女兒夾菜。

蕭家平日裡沒有外麵客人的時候,就從來不講究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這會兒用飯的就隻有蕭燕綏和裴氏兩個,母女倆說起話來,自然也就愈發親切隨意起來。

“阿娘,我想去玄都觀放紙鳶玩。”蕭燕綏直接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看到裴氏秀眉微蹙,便暫時安靜下來,隻是手裡還拿著勺子準備繼續扒拉飯。

“怎麼突然想起放紙鳶的事情了?”裴氏沒有否決,卻也沒有立即答應下來,隻是溫柔的笑著,柔聲問了一句道,雖然她心裡挺清楚的,放風箏這件事,應該是燕國公府上的小郎君張岱灌輸到女兒腦子裡的,不過,裴氏現在不解的是,除了放風箏,怎麼女兒的話語裡還突然又額外提出來了一個玄都觀。

“這兩日都在刮風,我覺得應該能把風箏放起來。”蕭燕綏認真的說著,然後又道:“而且,我和張九郎早就說好了,要一起放風箏,卻一直都沒能去玩。”

“這倒是了。”裴氏也點了點頭,隻是又笑著問道:“為什麼想去玄都觀?”

自從上次西明寺一事,如今,轉眼一晃,小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對於出去玩一起放風箏這種事情,心裡早就慌慌著長草了,卻始終都未能如願,小孩子記得緊些,倒是也正常。

“前兩日在外祖父家裡,說話的時候提到了放風箏的事情,表姐告訴我的,玄都觀裡麵場地空曠,而且,幾乎都沒種過什麼樹木,放紙鳶的時候,不用擔心風箏被掛在樹上。”

說到興頭上,蕭燕綏連飯都顧不上繼續吃了。當然了,她和裴氏解釋的時候,肯定是不會說,還是她最先詢問長安城裡哪有比較靠譜的道觀才引起的這個話題,至於玄都觀適合放風箏,反而是意外的收獲了。

——比起和許久不見的矮豆丁張岱一起放風箏,蕭燕綏更在意的事情是,玄都觀裡究竟能不能找到硝石,當然,最好是有現成的硝酸……

裴氏點了點頭,見女兒一臉興衝衝的樣子,再想起那日,蕭悟和張岱其實也玩得很好,終於便點點頭,應允了下來。

抬頭隨意的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裴氏又給女兒夾了一筷子菜輕輕的放到了女兒蕭燕綏的碗裡,然後才繼續柔聲說道:“那邊過兩日吧,還要先給燕國公府上送個帖子,詢問一下張九郎的意思,然後還得同玄都觀的觀主也時限知會一聲,若是到了那會兒天氣還好,你們便一起去玄都觀放風箏,還有五郎也一起去,到時候還得和學院的先生請一天假。”

到了這種時候,蕭燕綏完全沒有了手足情誼,用清脆悅耳的童音,特彆理所當然的提議道:“哥哥那日的功課,阿娘可以先和學院的先生詢問好,等我們晚上放完風箏回來了,阿娘你再去給哥哥布置下來便是了。”

——後世的學生們請病假,隻要不是重得完全起不來床的,就算是在醫院裡住著,照樣有負責任的家長、熱心的同學、或者是辛勤的老師親自幫忙送每天上課的作業試卷。

以為生一場病就可以逃避作業了?不存在的,而且,前麵欠下的卷子和功課,早晚還得一點一點都補回來……

得了裴氏的應允,母女兩個又一起用過午飯後,裴氏便直接抱著女兒一起去了軟塌上,打算中午小憩一會兒。

隻不過,蕭燕綏除非是困得不行,對於和旁人一起睡覺這件事,始終都還是適應不來,裴氏躺在軟塌上,不一會兒便閉上眼睛睡著了,溫柔的呼吸仿佛都比平時又輕了些許。

蕭燕綏卻是躺在母親裴氏的旁邊,抬頭看著房頂,忍不住的開始琢磨著,如果一切幸運,玄都觀的道士們真的熱愛煉丹,並且,道觀裡也有硝酸的話,她是不是去之前,就應該讓阿秀從家裡準備著些能夠密封並且適合搬運的陶瓷罐……

等到裴氏午睡醒來,蕭燕綏便也跟著起身,還打了個嗬欠。

裴氏滿心愛憐的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又喚了雲霞過來,令她派人去燕國公府上,給寧親公主送個信。

想到玄都觀裡煉丹的材料,還有自己想要的硝酸和氨水,蕭燕綏一臉乖巧的坐在軟塌上,等到雲霞也出了門之後,才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裴氏。

“阿娘。”蕭燕綏笑眯眯的說道。

裴氏也衝著女兒微微笑了一下,因為下午還要繼續去忙著府上的事情,今日並沒有什麼時間陪著女兒,裴氏也就沒有多留蕭燕綏在自己這裡。

見蕭燕綏從軟塌上起來,穿好鞋子,同自己說了一聲,就要溜溜達達的她自己的院子裡去了,裴氏生怕她剛剛睡醒出門,被風一吹涼著,連忙取了外衣,親自披在了蕭燕綏的身上,這才叫來一直在旁邊侍候著的阿秀,照顧好女兒,然後目送著蕭燕綏自己離開了。

隻不過才兩日的功夫,外麵的天氣卻是越來越冷了。

一大早的,蕭燕綏醒來後,從床榻上爬起來,沒有再穿什麼精致漂亮的襦裙,而是讓阿秀找了身行動輕便的衣服,用過早飯後,便徑自去了裴氏那裡。

深秋露重,徐國公府上,院中的石板路上仿佛都有了一絲溼潤氤氳的痕跡,旁邊漸漸零落下來的花草葉片上,也籠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般。

大概是因為今日起得比平時更早,東邊的太陽都沒有完全照起來,蕭燕綏一路走到裴氏的院子裡,感覺自己的身上,衣服裡除了秋風吹來沾染的些許涼意,仿佛也多了幾分清早薄霧浸透的溼潤。

大抵是因為今日不用去學院裡讀書,蕭燕綏都這麼早就過來了,蕭悟竟是仍舊比她還早一些,這會兒,正眼神明亮、興致勃勃的坐在那裡,看到蕭燕綏的身影後,便止不住興奮的招了招手,“六娘快來!”

裴氏含笑嗔了興高采烈的蕭悟一眼,沒和他說,今日放風箏回來,依然還是做繼續做功課的事情,隻是待到蕭燕綏走過來之後,示意婢女將蕭燕綏微涼的外衣取下,改換了一件在湯婆子上放暖的衣服,輕輕的摟著女兒,輕聲慢道:“左右三郎今日也無事,便同五郎、六娘一同去玄都觀吧!這一路上,倒是要讓你多看顧著些弟弟和妹妹了。”

蕭恒依舊笑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阿娘放心便是。”

裴氏略微點了點頭,又隨意的叮囑了一句道:“在玄都觀中,也記得要先去上炷香吧!”

往日裡,裴氏一直有每月卻西明寺上香祈福的習慣,偏偏上次蕭燕綏受傷的事情後,裴氏早就將西明寺視為了絕對不可踏足一步的禁地,受此影響,之後這段時間裡,便是彆的廟宇道觀,裴氏都不曾再親自去過了。?思?兔?在?線?閱?讀?

這回,還是因為玄都觀適合放風箏,裴氏才稍稍又起了些興致罷了。

蕭恒繼續微笑著點頭,“好。”又道:“想來玄都觀也有些平安符,我會記得求一些。”

如今,裴氏所求,無非就是家人兒女各個平安,蕭恒說的話,自然是讓她聽了心中便是一陣熨帖。

唯獨蕭燕綏,眼皮不由得輕輕跳了一下。

她一邊吃著早飯,還一邊在忍不住的琢磨著,蕭恒可比蕭悟難糊弄多了,尤其硝酸又是危險品,如果玄都觀真的有這些東西的話,也不知道阿秀究竟能不能在蕭恒的眼皮子底下將她要的東西都帶回來,感覺,好像有點隱隱的不安0.0

隻不過,蕭燕綏此時並未料到,此次玄都觀一行,才算是真正的印證了,什麼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甚至於,因為一些意外的變故,他們根本就沒能等到傍晚,便一路匆匆的又從玄都觀返回離開了……

長安城崇業坊中,一路乘坐馬車,蕭燕綏還沒看到玄都觀的大門,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一陣清磬的鐘聲。

蕭恒、蕭悟和蕭燕綏兄妹三個,這一次是坐在了同一輛馬車上。蕭燕綏掀開簾子好奇的張望的時候,蕭悟也和她頭挨著頭,興致勃勃的給妹妹指點解釋。

然而,鐘聲一響,蕭悟的興致瞬間就下來了,想起上次妹妹受傷的事情,蕭悟甚至還有幾分懊惱的念叨著:“怎麼又有和尚撞鐘的聲音……”

蕭恒倒是神色自若,隻是溫和的笑道:“和玄都觀隔著朱雀大街的,便是大興善寺了,古刹鐘聲,實屬常見。”

“哦。”蕭悟微微皺著眉應了一聲。

看到蕭悟至今仍舊是一副比她還介意的模樣,蕭燕綏的心中也是一暖,即使蕭悟現在根本就還處於招貓逗狗、貓嫌狗憎的年紀,可是,他對自家妹妹無微不至的維護,卻是讓人不得不為之動容。

不多時,馬車終於到了玄都觀門前,蕭燕綏打量著玄都觀的時候,不經意間也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另一扇大門,“彆館?”蕭燕綏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這個莊園的名字倒是有趣。”

蕭恒也抬眼忘了過去,旋即輕聲笑道:“那處‘彆館’,乃是玉真公主的彆院。”

“哎?”蕭燕綏微微一怔,上次中秋宮宴,在皇宮裡,若非是為了去看李白,她也不會順便認識玉真公主,沒想到的是,玉真公主竟然就住在這處,正好和玄都觀做了鄰居?

見她困惑,蕭恒則是拍了拍妹妹的頭,繼續笑道:“玉真公主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