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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27 字 6個月前

模樣,便仿佛之前的事情,就隻是一樁小小的意外,小孩子忘性大,當時受傷雖攪得天翻地覆,可是,如今傷好了,再提她受傷的事情,恐怕,還不如一隻小狗更吸引孩子的注意力,仿佛事情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玄宗原本那麼一丁點的歉疚和介懷,自然也就隨風消散了,隻覺得心中輕鬆愉悅許多。

又用哄孩子的語氣逗著蕭燕綏說了兩句話,心滿意足的玄宗便把她又交給了蕭嵩,隻是吩咐了高力士給小姑娘多準備些禮物送回去。

高力士自然是立即應了,又被蕭恒抱過去的蕭燕綏卻是趴在哥哥的身上,趁著蕭恒替她擋住了眾人視線的時候,直接厭煩的翻了個白眼。

在場的都是人精,除非有人是故意找不自在,否則的話,在這種時候,哪裡會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時間,眾人間一片言笑晏晏,好不熱鬨。

蕭恒輕輕的拍了妹妹一下,忍不住的笑道:“我還是送你回去阿娘那裡嗎?”

“彆了吧,我就在這裡和你一起待著吧!”蕭燕綏扁了扁嘴。

“也好。”蕭恒笑笑,蕭燕綏平日裡從來不哭不鬨的,而且凡事能商量,以至於,蕭恒對於帶孩子這件事,潛意識裡就存在些認知上的偏差,真正的小孩子,鬨將起來,可不是像他這個妹妹這樣好哄的……

蕭燕綏抓著蕭恒的衣袖,示意他替自己從旁邊的盤子裡拿個水果遞過來之後,才回頭看了一眼在座的諸多官員,小聲道:“他們都是誰啊?”

蕭燕綏現在就認識了玉真公主和李白,其他的,大部分還是兩眼一抹黑,隻不過,之前她全不在意,偏偏剛剛被玄宗命高力士帶回來之後,所有人都在圍觀她,蕭燕綏被人盯得心中鬱卒,便忍不住想要都弄清楚了。

蕭恒倒是心裡有數,蕭燕綏問了,他便將在場眾人,悄悄的一個一個的指出來,全都告訴了蕭燕綏。

“……那位便是燕國公府的宰相張說長相公,他就是張九郎的祖父了。”因為距離比較近,蕭恒便沒沒有伸手指出,而是在蕭燕綏的耳邊低聲說道:“左數第三個。”

“嗯嗯!”看著神色如常、眼皮都不動一下的張說,蕭燕綏了然的點了點頭,張說她知道,除了是張岱的祖父之外,還是和張九齡一起編纂了《大唐六典》的那位,名正言順的每年給官員放假一百多天的高人呐!

話說其實張九齡這個名字,蕭燕綏也覺得有些熟悉,估計也是在小學初中頂多是高中語文課本上出現過的名字,隻不過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張相公旁邊那位,乃是晉國公李林甫。”蕭恒低聲說道:“李相公乃是宗室出身。”

蕭燕綏稍稍愣了一下,多看了李林甫一眼。這人神色肅穆、端的是一副嚴謹模樣,看著便十分的冰冷難以接近。

因為李姓在唐朝乃是國姓,所以,從唐高祖李淵開始,便有不少有功之臣被賜予李姓,以至於,達官顯貴之中,李姓的數量迅速擴大。

不過,從唐朝開朝至今,宗室出身且能占據高位的李氏族人,定然不能小覷便是了。

蕭恒又繼續介紹下一個人,結果,目光和一旁的裴耀卿對上的時候,裴耀卿便笑眯眯的衝著他們兩個一起招了招手。

蕭恒和蕭燕綏兄妹兩個,都是裴家嫡親的外孫、外孫女,這種親緣關係,也是非常親密的了。

蕭恒低聲同蕭嵩打了個招呼。

蕭嵩抬起眼皮,乜斜了裴耀卿一眼。

裴耀卿也斜著眼睛瞅了瞅他,然後,還是把自家外孫、外孫女給叫過來了。

裴耀卿抓著外孫女軟乎乎的小手,在自己的掌心裡一比劃,還不到他的一半大。

“沒事就好,沒事了就好。”裴耀卿拍了拍蕭燕綏的手,總算是稍稍舒了口氣。

“嗯!”蕭燕綏繼續點頭。

蕭恒見狀,忍不住在旁邊跟著笑。

裴耀卿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又道:“這次的中秋宴之後,便是十五日的授衣假,你們兩個隨外祖父一起,去裴家住上幾天玩耍可好?”

“哎?”剛要繼續點頭“嗯嗯”的蕭燕綏突然回過味來,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著裴耀卿。

裴家乃是母親裴氏的娘家,萬安公主如此敵視裴氏,也不知道,外祖父家中,是不是有人知道些什麼線索……

更何況,蕭燕綏之前早就有向外祖父裴耀卿打探虛實的計劃,如此一來,對於裴耀卿的邀請,蕭燕綏一時之間,還真有些動心了。

不遠處坐著的蕭嵩忍不住耷拉著眼皮,瞪了裴耀卿一眼,不過,裴耀卿卻是隻做不知。

蕭恒卻是忍不住的想起了依照妹妹蕭燕綏所言,這會兒應該還在外麵和張岱一起玩耍、並不知道屋子裡麵事情的蕭悟。想到這個弟弟鬨騰起來的模樣,蕭恒不免還有幾分忍俊不禁。

見到蕭燕綏的眼睛裡明顯有幾分意動,蕭恒便也點了點頭,隻是小聲解釋道:“外祖父,我和六娘,還有五郎……總要先同父母和阿翁稟報一聲。”

裴耀卿笑道:“這個自然,便是你們今日同我一起回去了,我肯定也要使人去蕭家送信的。”

頓了頓,裴耀卿又道:“要不,六娘等下便同我一起走,你和五郎稍後再來?”

裴耀卿笑得輕鬆,畢竟,孩子年紀小的時候好哄,年節的時候免不了要祭祖,大人忙,小孩子其實也說不上多清閒,裴耀卿自然不會在那個時候招呼著自己的外孫、外孫女來家裡玩,且不說蕭嵩會不會放人,便是蕭嵩應允了,說出去也不太合適,除非隻是來走親戚也就罷了。

還不如中秋佳節之後,難得放個長假,哄走一個是一個,他是孩子的親外祖父,誰也說不出一個不是來!

“哎?”發現外祖父的話裡這會兒竟然隻帶著她自己了,蕭燕綏也不由得抬起頭,瞅了蕭恒一眼,然後便盯著一臉笑意的外祖父。

末了,還是蕭燕綏乾脆,小女孩的聲音輕輕軟軟的,卻理由充分,“昨日裡,阿娘還同我說,這次中秋宴之後,家裡要趕製冬衣。”

“這個,”裴耀卿也有些為難了,給家人、孩子趕製冬衣,雖然肯定不是裴氏親自動手,不過,這些事情,裴氏身為主母,不在家裡主持肯定處處不方便。裴耀卿可以和蕭嵩吹胡子瞪眼睛,卻舍不得給自己的親女兒裴氏帶來麻煩。

蕭恒拍了拍妹妹的腦袋,隻聽到小姑娘嘀咕了一聲:“我的頭發!”便不由得莞爾一笑,同外祖父裴耀卿道:“還是過幾日,我再同阿娘、妹妹一起,去外祖家叨擾吧!”

裴耀卿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坐在這裡同裴耀卿說了一會兒話,蕭恒便又把蕭燕綏抱了回去,兄妹兩個依然還是湊在一起,壓著聲音嘀嘀咕咕的說著在場的諸多官員的身份。

蕭嵩卻是穩穩的坐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剛剛,你們外祖父都說了什麼?”

蕭燕綏瞅了瞅蕭嵩,再瞅了瞅仿佛也在看著這邊的裴耀卿,不由得嘴角一抽,小聲同蕭嵩說道:“外祖父讓我和哥哥,過幾日去他那裡住幾天。”

“哦。”蕭嵩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一副儘在掌握的模樣,不過,扭過頭去,就是和裴耀卿一個斜眼。

蕭恒和蕭燕綏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搭理祖父和外祖父之間的眉眼官司,隻是自顧自的小聲說著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坐在玉真公主後麵那個,一直低垂著頭的,便是聖人第十八子,壽王李瑁。”頓了頓,蕭恒的聲音壓得更低了,輕輕道:“也是先前已逝的武惠妃的第三子,隻不過,壽王前麵的兩位兄長,皆是早夭,是故,壽王剛剛出生後,便被接到了聖人的兄長寧王李憲家中,由寧王妃元氏代為撫養,假稱為元氏子。一直等到壽王十幾歲,一直身體無憂之後,方才被接入宮中,獲封壽王。”

蕭燕綏聽了,卻是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說起來,這種事情,似乎也算是宮闈秘辛吧,隻不過,大概知道的人有點多……

直到此時,蕭燕綏才算是恍然大悟,難怪壽王李瑁一直低垂著頭了,這是從小在伯父寧王的王府中長大,所以對皇宮裡多有不熟悉吧!

等到蕭恒又悄悄的告訴他,壽王李瑁身邊的那位身姿纖細、弱不勝衣的女子,乃是玄宗和武惠妃最小、且頗得寵愛的女兒鹹宜公主之後,看著鹹宜公主竟亦是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蕭燕綏不由得又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其實忽略掉了一件事了。

——武惠妃剛剛去世不足三月,旁人早就不以為然,可是,武惠妃的親生子女,恐怕卻是根本還不曾從喪母的悲痛之中緩過來。

今日又是中秋宴,本就寓意團圓,壽王李瑁和鹹宜公主不可能不出席,但是,坐在這裡,看著彆人一家團聚,他們的心裡,自然還是有些不好受……

以為自己這才找到真相的蕭燕綏暗地裡點了點頭,便也彆過了目光,自然也就不曾注意到,鹹宜公主的駙馬楊洄,坐在那裡的模樣,可不是陪著喪母的鹹宜公主心中悲痛,而是,每次不小心瞥見玄宗身邊的那位宮裝美人的身影,便分明是一陣膽戰心驚和恍惚不安……

一直等到落日時的餘暉,沿著華麗的宮殿一片片的投撒下來,長階映著夕陽的一抹金紅,雕欄玉砌,也都揉上了幾許昏黃的金色,仿佛比白日裡,更平添了幾分光澤,就連這繁華綺麗的皇宮之中,不為人知的清冷寂寞,似乎都隨之消散了去。

即將入夜之時,中秋宮宴至此方休。

蕭恒同蕭嵩、蕭華走在一處,蕭燕綏依然還是被他給抱了出來。

待到宮門外,同寧親公主道彆之後,帶著婢女的裴氏才望了過來,露出一個淺笑,溫聲關切道:“都還好吧?”

蕭燕綏點了點頭,朝著裴氏伸了下手,“阿娘。”

蕭恒卻並不像來時那般,將妹妹放在裴氏的馬車上,而是同裴氏道:“阿娘,讓六娘跟著我一起坐車走吧,稍後我直接送她回院子裡便是。”

裴氏笑著,輕輕撫了下自己發髻上的玉簪,見他們兄妹感情好,她自然全無意見,隻是帶上了一臉問號的幼子蕭悟,柔聲叮囑道:“路上也要小心些,去吧。”

蕭悟:=口=!?又把我自己丟下,我要鬨了!

一直等到蕭悟被婢女仆從扶著,上了裴氏的馬車後,蕭悟還都在眼巴巴的看著這邊。

蕭華看了看被長子抱在懷裡的寶貝女兒,再有那邊眼巴巴的衝著這邊張望的次子,不由得露出幾分啼笑皆非的神色,索性指了指裴氏的馬車,向蕭嵩道:“我去那邊的馬車?”

蕭嵩擺了擺手,他才無所謂呢!

今日白天,徐國公夫人賀氏,便一直同陸府的姐姐賀氏坐在一起,到了她們這個年紀,中秋宮宴早就成了慣例,自然也就沒了什麼興趣,還不如姐妹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