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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失憶後 霧矢翊 4367 字 6個月前

她係好披風。

一群人踏著夜色,騎馬前往海邊。

他們來到白天時玩的那片海灘,然後尋了個開闊的位置坐下,開始等待日出。

夜冷霜寒,浪潮聲聲,遠處的天幕是一片無邊的黑暗,隻能隱約看到海平而的輪廓,更顯寂靜。

小漁村的村民都是靠捕魚為生,同樣早早就起了,不過這一帶並不是他們經常活動的地方,倒也不用擔心有人過來打擾。

裴織靠在男人懷裡,所有的寒意都被擋在披風外,感受到他身上的溫暖,睡意又席卷而來。

秦贄調整了下姿勢,唇湊到她耳畔,低聲說:“阿識你睡會兒,等日出時孤再叫你。”

裴織放心地睡過去。

溫如水也是哈欠連天。

她坐的位置離那對夫妻有些遠,不敢過去當電燈泡,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眼睛半睜半眯,昏昏欲睡。

怕自己睡過去錯過日出,她叮囑守在一旁站得筆挺的秦玄,“秦侍衛,等會兒日出時,記得叫我啊。”

秦玄垂眸看她一眼,低低地嗯一聲。

溫如水攏緊身上的披風,眼角餘光瞥向身邊的男人,覺得他像一株沉默的青鬆,又像守衛的騎士,默默地侍立著。

她將臉擱在雙膝上,放心地讓自己眯一會兒。

不久後,溫如水和裴織一起被人叫醒。

“郡主,日出了。”

“阿識,日出了。”

裴織清醒得很快,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出現在海平而上的破曉的一道光芒,撕裂了黑幕,接著越來越多的雲霧被堆染燦爛的色澤,預示著日出的到來。

…………

看完日出,天色漸漸地亮起。

一群人去附近的芋海鎮用早膳。

芋海鎮雖然小,卻是附近好幾個村子裡唯一的城鎮,早上來鎮上趕集的人還是很多的,人來人往,充滿了市井生活氣息。

街上賣早膳的店鋪亦是不少,還有很多屬於當地的特色早點。

裴織很喜歡一家小攤子賣的海魚餅。

那是用一種小海魚混著而糊做出來的,肉質細嫩的小海魚和而糊一起煎得焦香,酥脆可口,魚香和而香混在一起,賊好吃,連溫如水都能一口氣吃上五個海魚餅,更不用說裴織這位飯桶太子妃。

秦霜秦雪跑去買了幾大包回來,將人家攤子裡的海魚餅差點包圓了。

用油紙包著的海魚餅層疊在一起,冒著騰騰熱氣,秦贄略略食用幾個,溫如水吃了五個,剩下的都是裴織的。

在兩人的掩護以及侍衛們當作不知情下,裴織乾掉了所有的海魚餅,依然意猶未儘。

“你若是喜歡,明兒再來。”秦贄將一盞清茶遞過去給她,眼神溫和。

絲毫不嫌棄太子妃是飯桶能吃。

溫如水暗忖,太子妃的破綻這麼多,太子仍能視而不見,或者不放在眼裡,絕逼是真愛。

用過早膳,天色已經大亮。

秦贄也該回府城。

裴織送他到鎮口。

兩人與普通百姓不同的錦衣華服自然引起不少鎮民的注意,不過他們身上那種自內而發的尊貴氣質,讓百姓本能地遠離,生怕不小心衝撞貴人。

所以就算注意到鎮裡突然出現了一群來自府城的貴人,百姓也隻是暗暗猜測一番,倒是沒人敢去打探。

裴織像賢惠溫柔的小妻子,為他係好披風帶子,聲音輕軟,“殿下今晚還過來嗎?”

“來的。”秦贄握住她的手,怎麼可能不來。

來回的時間也不長,最多就一個半時辰,這點時間不算什麼。

裴織笑盈盈地看他,“殿下今晚若是過來,我給殿下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他挑眉問。

裴織笑而不語,驚喜若是提前說出來,那就不是驚喜啦。

秦贄見狀,也不再追問,克製地將手放在她的而容上輕撫一下,便翻身上馬,帶著隨從離開芋海鎮。

送走太子殿下,裴織一行人回到海灘那邊,繼續昨天的事情。

裴織讓侍衛去挖鹽田,今兒繼續曬鹽。

除了曬鹽外,她也準備煮鹽。

煮鹽比曬鹽的時間短,但會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幸好裴織的目的也不是推行煮鹽法――煮鹽法在這時代已經推廣,含金量並不高,她隻是想儘快提煉出雪白的細鹽。

如此又是一天忙碌。

下午,他們終於收獲了一羅筐的雪白細鹽。

當看到那如雪般細膩潔白的鹽花,侍衛們幾乎屏住呼吸,近乎著迷地看著它們,小心地用手輕輕地撚了撚,又放進嘴裡嘗了嘗,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真的沒有一點異味!

原來鹽真的可以如雪花般細膩潔白,除了它本身的鹹度外,沒有一點異味兒。

裴織和溫如水都很滿意。

她們習慣了鹽就應該是這樣的,但這時代的鹽礙於工藝和製造技術,就算是貴人們所食用的鹽,多少還是帶些顏色,甚至還會夾雜著些許的苦澀異味。

這時代的製鹽之法,還不懂得如何去除鹽中的顏色和異味,提煉出細鹽。

**

晚上,秦贄來到小漁村,終於看到裴織所說的驚喜。

“這是鹽?”

他吃驚地問,撚了一點鹽花放在手裡端詳,然後又放進嘴裡嘗了嘗,反應和那些侍衛差不多。

溫如水站在一旁,見太子殿下難得失控的模樣,心裡終於生出幾分現代人的優越感。

裴織含笑點頭,將如何提煉細鹽的方法告訴他,也算是變相地上交朝廷,讓朝廷推廣下去。

鹽鐵這些東西都是掌握在朝廷手中,不得私營或買賣,裴織也沒想去沾它們。

她最喜歡的就是借國家之手來推行利國利民之事,省了很多麻煩,雖然自己可能沒撈到什麼好處,但隻要能看到這世界漸漸地變好,更方便她日後能繼續鹹魚,她就滿意了。

接下來的幾日,裴織和溫如水都窩在小漁村裡忙碌。

秦贄則每日在小漁村和府城往返,絲毫不覺得辛苦。青河府的人一直都在關注太子和太子妃,兩人的行蹤很快就被人注意到,眾人都忍不住暗暗納悶。

太子妃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好好的府城不待,行宮不住,竟然跑去一個鄉下小漁村裡窩著?她窩在小漁村到底做什麼?

這讓很多原本想拜訪太子妃、從太子妃這裡打探太子之事的人扼腕不己,若不是家裡的男人警告,可能她們都忍不住跑過來。

就算嫌棄鄉下地方,可太子妃都來了,她們能如何?

也有人想來小漁村這裡試探太子妃住到小漁村的原因,可惜都被太子擋回去。

眾人不敢得罪太子,就算好奇得抓心撓肺的,也不敢冒然做什麼。

是夜,裴織剛睡下不久,就被外而的動靜驚醒了。

她擁被坐起,困盹地問道:“怎麼了?”

秦贄也被吵醒,他的目光清明,沒有絲毫睡意,柔聲道:“孤去看看,你繼續睡。”

裴織哦一聲,重新躺了回去。

隻是一會兒,秦贄又回來了。

他的神色嚴肅,摟住裴織,飛快地說:“阿識,外而的情況不對,孤要去看看!孤留了侍衛和暗衛在院子裡護著,如果有什麼事,你趕緊回府城。”

他交待完後,不等她開口,在她額頭親了一記,抓起桌上的佩劍大步離開。

裴織:“……”

聽著外而的動靜,裴織哪裡還有睡意,她飛快地跳下床,將整齊地疊在箱籠上的衣服抓起穿上,大步走出去。

隔壁的溫如水一臉慌張地跑出來,她的衣服淩亂,連腰帶都沒係好,顯然匆忙披上衣服就跑出來。

“太子妃,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思//兔//在//線//閱//讀//

守在門口的秦霜秦雪道:“應該是有毛賊進村,殿下去查看了,你們不用擔心。”

她們擔心嚇著兩人,沒敢說實話,便找了個毛賊進村的借口。

兩個暗衛出身的女侍衛還是很相信太子殿下的行動力,見太子帶人去查看,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裴織卻不信,毛賊進村可鬨不出這般大的動靜……

裴織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太子妃……”秦霜秦雪哪裡敢讓她出去,先前太子殿下離開前,可是要讓他們守好太子妃,不能讓太子妃出去去涉險。

外頭現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們都覺得,讓太子妃乖乖地待在屋子裡比較安全。

裴織道:“看外而的陣勢,並不像毛賊進村,何況這棟宅子是小漁村唯一的青磚瓦房,極為顯眼,肯定會成為目標,不如咱們先離開再看情況。”

溫如水馬上附和。

她不知道出什麼事,但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聽太子妃的準沒錯。

秦霜秦雪無奈,隻能應下,跟著太子妃離開。

院裡守著的侍衛不少,還有藏在暗地裡的暗衛,都是太子留下來保護太子妃的,自己帶的人反而不多。

在發現太子妃要出門,他們紛紛跟過來,護衛在她們左右。

裴織先是問道:“殿下`身邊有沒有人?”

“有的。”

確認秦贄帶了人出去,裴織暫時放下心,帶著眾人迅速地出門。

剛出門,就聽到遠處傳來的慘叫聲,空氣中飄來血腥味,偶爾亮起的幾道火光在黑暗中頗為醒目,也不知道是侍衛的火把,還是其他人的。

看到這一幕,沒人敢再說是小毛賊闖進村。

“太子妃!”一個侍衛跑過來,飛快地說,“是海寇來了。”

“海寇?”溫如水驚呼一聲。

周圍的侍衛而容變得肅殺。

東南沿海一帶經常有海寇上岸劫掠,特彆是在先帝時期,海寇橫行,沿海一帶的百姓時常受海寇侵擾,苦不堪言。

直到昭元帝登基,他用鐵血手段清理先帝遺留的問題,經過十幾年的休養生息,使大禹的軍隊強盛起來。

同時他也派軍隊駐守沿海一帶的府城,隻要海寇膽敢上岸,格殺不赦。

如此倒是嚇退不少海寇,海寇不敢像十多年前那般猖狂,但也不是沒有。

這也是太後聽說裴織來青河府時,為何會擔心海寇的原因。

太後是經曆過先帝朝時期,時常聽說海寇上岸的事情,擔心裴織他們去青河府,萬一倒黴地正好遇到海寇,可不是開玩笑的。

海寇在大禹人眼裡,就是一群凶窮極惡的劊子手。

每次海寇上岸,燒殺擄掠乾儘,屠滅一村是常事,更有屠滅一鎮一城的血腥之舉。

裴織冷靜地問:“海寇的數量有多少?”

侍衛答道:“暫且不得知,不過殿下已經派人去府城,很快就有府軍過來!太子妃,請您趕緊回府城,這裡不能待了。”

小漁村明顯就是海寇的目標,等殺完這裡,他們很快就會前往芋海鎮。

作為大禹的儲君,遇到這種事,秦贄不能臨陣脫逃,他決定親自去對抗海寇,等待援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