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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失憶後 霧矢翊 4341 字 6個月前

倒是肅穆不少。”昭元帝手裡執著一枚黑棋,意有所指地說。

若是其他人聽到這話,早就嚇得趕緊跪下請罪。

什麼事到皇上嘴裡,小事也變成大事。

秦贄卻是一臉無所謂,甚至反問道:“父皇,這樣不好嗎?最近宮裡的氣氛好多了,宮人也不再懶懶散散的,主子們想要讓他們跑個腿,還要給銀子打點……這像什麼話?”

他先批評宮裡的某些陋習,畢竟偌大的皇宮,人心複雜,很容易便形成陋習。

以前梅貴妃和麗貴妃管宮務時,因為名不正言不順的,她們手段綿軟一些,對某些事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儘量不要得罪人。

但太子妃是太子嫡妻,這皇宮未來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她想怎麼管,誰敢有意見?

太子妃的手腕淩厲,說一不二,對宮裡的某些陋習絲毫不容情,再倨傲的奴才,到她麵前也得服軟。雖然極大地損害了某些人的利益,但那些份位低的宮妃和小宮人,反而不受磋磨,比以前生活要好多了。

對此,太子是十分讚同的。

不管太子妃做什麼,他隻管支持就行。

也有人跑到他麵前隱晦地提太子妃如此不妥,讓他幫忙勸一勸太子妃。

對於這些人,秦贄都是讓人直接打發了,要是打發不了的,那就強勢地給其換個清閒些的位置,省得本事不大,卻操著不必要的閒心。

現在聽皇上提這事,秦贄第一時間認為,有人跑到父皇麵前求情,說太子妃的不是。

他心裡十分不悅,“父皇,太子妃可是幫您管好皇宮,您不能因為一些奴才的求情,就覺得太子妃不好。”

“朕什麼都沒說呢,你就護上了?”昭元帝有些不高興。

不管怎麼樣,太子妃都是他的兒媳婦,算是自己人,他是個護短的,不護著自己人,會因為奴才來求個情就去質疑太子妃的行事嗎?

就算知道兒子自從娶了媳婦後,滿心滿眼都是他媳婦,皇上仍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果然兒大不由爹。

秦贄懷疑地看他,“既然如此,您為何突然提這事?”

昭元帝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淡聲道:“自從太子妃嫁入東宮,不管給你出主意賺銀子,還是種糧食之類的,都有你和福寧郡主在前麵擋著,她悶不吭聲的,似是不在乎身外名利權勢……朕看不透她。”

秦贄沒有說話。

“直到這次,太子妃管宮務,這會兒沒人擋在她麵前,需要她出麵,沒想到她竟然是個雷厲風行的,手段更是出人意料……”昭元帝搖頭,“岑尚書性子看似古板,其實懂得變通,為人亦不失正直。岑尚書的兩個兒子,也是秉直之人,聽說岑尚書唯一的女兒岑雲娘,亦是一個性情柔和不失聰慧的女子……”

最後,他總結道:“岑尚書到底是怎麼教出這樣的太子妃的?”

太子妃的雙親去世後,姐弟倆時常被接去尚書府小住,太子妃更是深得岑尚書喜愛,不因她是女子有所忽視,據說岑尚書將太子妃當成男兒一樣教養。

當初昭元帝會輕易同意這門親事,也因為這個原因,太子妃不僅要家世、品行兼具,還必須有一定的才智匹配。

能讓岑尚書喜愛並精心教養出來的姑娘,智慧才情方麵肯定是不錯的。

但岑尚書一家都挺正常的,為何太子妃被養得如此複雜矛盾?這讓昭元帝十分不解,也因為如此,他才會將太子的胡言亂語放在心上。

聽到他這話,太子依然沒多緊張。

他也落下一子,抬眸看向對麵英俊威儀的帝王,說道:“父皇您不是已經清楚,太子妃不是尋常之人,她是……”

“彆說,朕不想聽!”昭元帝明智地打斷他的話,不想再聽那種“秦氏之子是男狐狸精”的話。

秦贄道:“父皇,您不能諱疾忌醫。”

“朕如何諱疾忌醫?”昭元帝不悅地道,“朕隻是不想聽你胡言亂語罷了。”

秦贄見狀,也不再勉強,反正就算他不說,父皇心裡也是明白的,難得他想揣著明白裝糊塗,作兒子的也沒必要拆穿他,省得他惱羞成怒。

父子倆連下幾盤棋,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秦贄終於起身離開。

殿外刮著北風,夾雜著風雪之聲,秦贄拿起一旁的貂毛鬥篷披上,突然道:“父皇,您相信這世間有宿慧之人嗎?”

“宿慧?”昭元帝微微一怔,看向太子。

秦贄笑了笑,“上次兒臣大病一場,沒有記憶,父皇給兒臣說了秦氏的秘辛,據說秦氏祖上遇到一位宿慧之人,得其相助,太、祖終於打下秦氏的江山……”

太子離開後,李忠孝進來。

見皇上坐在暖炕上,盯著炕桌上的棋盤,不由探頭看了看,發現白子和黑子呈絞殺之勢,互不相讓,不由縮了縮腦袋。每次太子和皇上下棋,父子倆都是爭鋒相對,沒有誰讓過誰。

從這棋盤可以看出,父子倆的脾氣確實極為相似。

“皇上,可要歇息了。”李忠孝問了一句。

昭元帝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弄亂,突然問了一句,“李忠孝,你相信這世間有宿慧之人?”

李忠孝微微一愣,然後笑道:“皇上,奴才曾聽相國寺的住持說過,所謂宿慧,都是那些大功大德的聖人才能有此機緣,就像相國寺的高僧,據說他生來有宿慧,與佛祖有緣。”

這話說得漂亮,卻也沒正麵回答相不相信。

昭元帝唔一聲,“大功大德……可不是大功大德嗎?”

他下了暖炕,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黑暗的天幕,紛揚而下的雪飄進來,不由問道:“李忠孝,這雪下得真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瑞雪兆豐年,大禹會如何。”

“皇上放心,大禹會越來越好的。”李忠孝肯定地說,“今年大禹的國庫豐盈,日後百姓手裡有糧食,不再飽受饑荒……可見大禹會越來越好。”

他沒什麼大學問,卻知道能讓百姓吃飽,國家就會越來越好。

昭元帝輕笑一聲,“你這話倒是實在。”

“皇上,奴才是真心實意如此覺得的!”李忠孝就差舉手向天發誓。

**

轉眼就到年底。

年二十五,昭元帝將三個年長的兒子叫到勤政殿寫福字。

他慢悠悠地坐在一旁喝茶吃點心,享受兒子長大了,終於能幫老子乾活,老子就坐在一旁安靜地看他們乾活的閒適生活。

因為有去年的恥辱,二皇子和三皇子經過一年的努力,總算是將字練得能見人,至少寫出來的福字多少能看得順眼。

秦贄懷疑地看他們,“你們練了一年,不會隻練了一個福字吧?”

“太子哥,你怎麼知道?”二皇子嘴快地將自己出賣了。

三皇子低頭,不忍直視,默默地當自己不存在,就算是,老二也彆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啊。

正在喝茶的昭元帝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茶,然後咳得驚天動地。

三位皇子嚇得趕緊去給他拍背的拍背,撫%e8%83%b8的撫%e8%83%b8,生怕龍體有礙。

昭元帝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指著二皇子道:“老二,你就這點出息?”

二皇子委屈地說:“父皇,您素來知道兒臣不擅長書法,兒臣更喜歡舞刀弄槍,能寫好一個福字都不錯了。倒是老三,他對外的形象一向是文武雙全,也隻擅長寫一個福字,比兒臣更沒用。”

他沒有絲毫兄弟愛地將老三推出去受死。

三皇子怒目而視,老二可真是他的好二哥啊!

昭元帝懶得理會他們之間的攀扯,讓他們繼續去寫福字,並道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們每天都要練十個大字交給他過目。

二皇子垮下臉,三皇子滿臉通紅。

他們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被父親罰寫大字,幸好勤政殿裡沒有外人,否則這臉都丟儘了。

秦贄不客氣地嘲笑出聲,絲毫沒有兄弟愛。

二皇子和三皇子同時朝他怒目而視,差點兄弟鬩牆。

因為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幫忙乾活,很快就將福字寫完,太子也能提前回東宮歇息。

見到太子妃,秦贄便將這事和她說,讓她跟著一起樂和。

典型的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①思①兔①網①

裴織好笑道:“你這次將二皇子和三皇子得罪慘了,小心他們在背後使絆子。”

“怕什麼?他們有能耐就使!”秦贄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說完這事,他摟著她躺下,湊過去蹭了蹭她柔嫩的頸側,呼吸著獨屬於她的氣息,滿足地歎息一聲。

“這個月一直都在忙,孤好像很久沒有這樣抱抱你了。”

裴織按住他的手,一雙眼睛水潤潤的,像含著一汪春水,又似有無限的風情,連瞪眼的模樣在他眼裡,都是那般的好看。

“阿識……”

他忍不住親%e5%90%bb她的眼睛,愛極了這雙眼睛的主人。

裴織蹙著眉,在被他鬨得意識崩離之前,忍不住說:“阿贄,你上次說的巡視青河府,是在什麼時候?”

秦贄:“……應該是在二月份吧,還要看看日子。”

得到大概的時間,裴織終於滿意地摟住他。

第163章 準備出行之事。...)

過年對於宮裡的女人來說, 都是忙碌而疲憊的。

從年初一到年初七,幾乎每天都有活動,不是外命婦進宮拜見,就是各種宮宴, 或者是後妃們為吸引皇上使出渾身解數舉辦的小宴……

直到過了年初七, 朝廷正常運轉, 裴織這位太子妃終於可以歇一歇。

裴織懶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 一手掩著話本, 眼眸微闔。

也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在假寐,看她閒適安逸的模樣, 宮人們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就怕呼吸大一些, 驚擾到她。

溫如水走進來, 看她這鹹魚躺的模樣,不禁有些羨慕。

她其實也想像太子妃這樣,過著悠閒的鹹魚生活,但鹹魚的前提是,必須要有絕對的實力, 保證無人敢質疑她的生活方式,不需要為生活勞碌奔波。

因為已經有人為她勞碌奔波。

裴織這位太子妃很好地做到了這點。

縱使她所做的事, 外界知道的並不多, 可太後、皇帝都知道, 有宮裡這兩巨頭睜隻眼閉隻眼, 誰敢說什麼?

溫如水走過去,坐在美人榻旁的一張錦杌, 靜靜地看著她。

美人慵懶臥美人榻的一幕,格外的美好, 溫如水突然有些明白古人的丹青裡為何總是如此推崇美人春睡圖這種東西。

唔,正好是春天,美人春睡是正常的。

芳菲和芳草將沏好的茶端進來,見她用一種癡癡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榻上的太子妃,兩個丫鬟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們將茶放下,怪異地看了溫如水一眼。

溫如水渾然不察,依然盯著裴織,欣賞這幅美人春睡圖。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