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令過來給殿下施針,等會兒應該到殿下喝藥的時間。”
昭元帝聽罷也不意外,他來到床邊,仔細查看太子的臉色,發現和昨日回來時沒什麼區彆,隱隱有些失望。
他的失望並不明顯,除了裴織敏銳地感知到他的情緒外,其他人並未發現。
等藥煎好送過來,昭元帝接過,親自喂太子喝藥。
裴織站在一旁看著,發現今兒太子的牙關沒有咬得太緊,終於能喂進一些藥汁,不用昭元帝再用非常手段來喂,心裡鬆口氣。
昭元帝略略坐了會兒,詢問太子的情況後,便又離開。
他雖然想守著,但政務繁忙,加上這裡有太子妃照顧,倒也不需要他像以往那樣邊處理政務邊守著太子。
昭元帝離開後,裴織繼續守在床前,眼睛微微閉著,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是繼續給床上的男人梳理紊亂的精神力。
錦雲走進來,小聲地道:“太子妃,福寧郡主來了。”
裴織睜開眼睛,正欲站起,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在地。
“太子妃!”
殿內伺候的幾個宮人嚇得心臟都要停止,芳茹趕緊扶住她,錦去也緊張兮兮地盯著。
裴織緩了會兒,終於緩過那股精神力耗儘的暈眩感。
她神色如常地笑道:“沒事,剛才起得太急,所以晃了下神。”
伺候的宮人仔細打量她,倒是沒看出什麼,似信非信,隻是看她臉色實在過於蒼白,都有些擔心,是不是昨兒她守了一夜,沒有歇息好。
“殿下,要不要請太醫令給您看看?”錦雲憂心地問,從昨兒晚開始,太子妃的臉色就一直沒好過,她實在擔心。
裴織自是拒絕,“太醫令淩晨給殿下施針,正在歇息,彆去打擾他。”
見她堅持,錦雲隻好作罷。
宮人將福寧郡主帶到偏殿。
溫如水坐在偏殿裡,一雙眼睛焦急地往外看,見到裴織進來,雙眼一亮,趕緊迎上去。
“太子妃,太子發生什麼事?你叫我過來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太子出事的消息自然被昭元帝按下,知道的人不多,溫如水也是因為裴織派人去找她才得到消息的,今兒一早她就急急地進宮。
裴織默默地打量她,發現她的情緒並不作偽,緊繃的神經鬆懈幾分。
“阿水,秦贄昨兒突然昏迷,昏迷的原因目前尚不知,但他現在的情況,和去年他在承恩公府的春日宴突然昏迷時一樣。”溫如水愣了愣,花了些時間,終於明白她的意思。
她驚得不行,知道裴織讓人叫自己進宮的原因,但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太子妃,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再對太子使用道具!而且你也知道我有多少積分,積分都用來購買糧食種子,我根本沒有多餘的積分買道具的……”
溫如水急得滿頭大汗,生怕裴織誤會自己。
她非常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也很滿意自己的身份,並不想改變什麼,更不想和裴織為敵。
明知道裴織不好惹,她是被撞壞了腦子,才會和她對著乾,再次對太子出手,這對她根本沒好處。
溫如水忙問係統:【係統,是不是你擅自使用道具?又將道具用在太子身上?】
係統冤枉地叫起來,【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又沒有道具。】
【你是係統,你怎麼可能沒道具?】溫如水反駁。
係統氣急道:【我雖然是係統,但係統的運行需要能量,兌換道具也需要能量,我是能量多得沒處花,才會弄個道具去攻擊男主,這對我有什麼好處?要是我有能量,我當初就不會一直催著你去攻略男主和皇帝。】
溫如水似信非信,【真的?】
【千真萬確!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女主。】
溫如水將自己和係統的對話告訴裴織。
裴織一直沒有吭聲,從溫如水自辯開始,她就默默地站在那兒,用精神力探查溫如水和係統的動靜。
聽完溫如水的話,她說道:“我相信你們。”
先不說係統所需要的“能量”是怎麼來的,在她的精神力探查下,係統也不敢欺騙她。
既然不是係統做的,那秦贄突然昏迷的原因是什麼?
溫如水對太子突然昏迷的原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腦洞大開,猜測道:“太子妃,會不會是彆的係統乾的?”
“彆的係統?”裴織若有所思,“這世界還有彆的穿書者?”
係統道:【絕對沒有!我探查不到其他穿書者的存在,也探查不到其他係統的力量波動,肯定是沒有的。】
“真的?”溫如水實在不太信它,“萬一對方屏蔽你,讓你探查不出來呢?你彆忘了,當初太子妃和裴絹的異常,你就沒有探查出來。”
係統覺得自己被羞辱了,它屈辱地說:【絕對不可能!係統和穿書者都是外來者,如果他們出現,我不可能不會發現的!】
溫如水見它氣急敗壞的,暫時決定相信它,將它的話轉告裴織。
裴織點了點頭,沒再糾纏這事,再次問係統:“係統裡有治療精神力方麵的藥嗎?”
“精神力?”溫如水睜大眼睛。
係統為難地道:【有是有,但是它不對這個位麵出售。】
“為什麼?”裴織不解。
【因為古代位麵的人不應該會有精神力,這也是一種限製。】係統隱晦地提醒她,心裡也十分的怨念。
如果不是女主有精神力,它也不會淪為種田係統。
裴織微微皺眉,略略一想,便放棄從係統這裡弄治療精神力藥物的意圖。
原本今兒她叫溫如水進宮,除了問明白秦贄昏迷是否與他們有關外,也是想從係統這兒購買些能治療精神力暴動的藥。
沒想到會受到限製。
不過若是以位麵的安全及發展來看,這又是必然的,倒也不是多失望。
裴織讓人將溫如水送出宮後,再次回到太子的寢殿,繼續給他梳理精神力。
傍晚時,太醫令又過來給秦贄施針。
裴織照例坐在一旁安靜地觀查,用精神力暗暗探查秦贄的身體,發現他的精神海漸漸地平靜下來。
雖然精神海裡的精神絲仍是像被攪成一團看不到線頭的毛線球,但精神海裡的各種末日災難慢慢地平息下來,顯然太醫令的治療對精神力暴動者還是有用的。
裴織大感驚異,越發的好奇太醫令的治療方式,以及那套針炙法。
她覺得不用等三天,估計明天秦贄就能清醒過來。
有太醫令的治療,還有她努力的梳理,秦贄清醒的時間會大大地縮減,倒是一件好事。
晚上,昭元帝又來東宮。
看到這位皇上一天恨不得跑幾趟的模樣,裴織心裡有些無語,終於明白這對父子倆平時為何能如此黏糊。
晚上,裴織仍是留在廣陽殿中守夜。
她這舉動落在旁人眼裡,都以為太子妃這是日夜不休地照顧太子,不由為她的身體擔憂,生怕她熬不住。
第二天清晨,錦雲看到她眼裡的血絲,終於忍不住勸她回去歇息。
裴織看向床裡的男人,探查他的精神力,發現精神海越發的平靜,想必等會兒便能醒來了。
她打了個哈欠,沒有再堅持,決定先去歇息,等他醒來再過來看他。
裴織回去休息後不久,昭元帝下朝過來看太子。
沒見到太子妃,他有些奇怪,問了句,得知太子妃衣不解帶地守了太子兩夜,心裡略有些動容,叮囑一句:“讓太子妃好生歇息,彆去打擾她。”
宮人們紛紛應是。
昭元帝走進殿內,剛在床邊坐下,發現太子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下。正當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床裡的人睜開了眼睛。
“贄兒!”昭元帝驚喜地探身過去看著他,“你醒了,身體怎麼樣?”
床裡的人沒說話,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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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又失憶了。...)
看到太子凝望過來的陌生眼神, 昭元帝神色一頓,心裡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定了定神,輕聲詢問,“贄兒, 你怎麼了?”
床上的人沒吭聲, 目光在他臉上一轉, 便掙紮著起身。
昭元帝伸手過去要扶他, 哪知他往後一縮, 躲過了自己的手,這是防備著他呢。昭元帝沒在意, 經驗豐富地按住他緊繃的手臂, 硬是將兒子扶了起來。
秦贄坐起身, 又看他一眼, 克製住想暴力扭斷對方那隻手的衝動,沒有作聲。
殿內伺候的人見太子醒來,喜極而泣,端水的端水、叫太醫的叫太醫,一派繁忙之景。
太醫令就守在偏殿, 得到消息趕緊過來,他見太子蘇醒, 也是十分高興。
隻是當他要給太子號脈時, 發現太子避了避, 他抬頭看過去, 發現太子那雙布滿戾氣的眼睛冷酷地盯著他,眼裡還有防備。
“殿下……”太醫令愣住了。
昭元帝擺了擺手, “你們都下去罷,朕和太子說說話。”
殿內伺候的人也敏[gǎn]地發現有什麼不對, 不敢探究,趕緊退下。
太醫令也跟著離開,離開前,他看了眼太子,察覺到他此時的隱忍和警惕,心裡一突,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殿內剩下父子倆後,昭元帝歎道:“贄兒,你還記得什麼?”
秦贄不語,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他。
“你這孩子,連父皇都不記得了?”昭元帝心裡有些難受,不過有去年的例子在,倒也不至於無法接受。
他心下暗忖,這次太子突然昏迷和去年的狀況一樣,都是醒來失憶,不知以後還會不會再來一次。
秦贄終於開口,“父皇?”
“是,朕是你父皇。”昭元帝含笑說,忍不住又問一句,“你還記得什麼。”
秦贄看向門口的方向,劈頭問道:“阿識呢?”
昭元帝:“……你是說太子妃?”
秦贄不語,臉上露出沉思之色,終於將腦海裡僅存的記憶整理好,點頭道:“就是太子妃,我的太子妃呢?”
昭元帝:“……”
皇帝麵無表情地看著要找太子妃的兒子,心裡徒然生起一股男大不中留的悵然感。
上次就算了,他是生了癔症,這次又算什麼?
難不成真是男狐狸精采補太子妃太多了,隻記得太子妃?
昭元帝看他蒼白的臉色,想到他這次又遭大罪,到底舍不得苛責他,壓下心裡的不悅,和顏悅色地和太子聊了幾句。
秦贄剛清醒過來,腦子還是有些糊塗的,除了記得一個人外,記憶裡一片空白。
不過他的腦子沒有壞,在本能的警惕過後,發現周圍沒有危險,很快就放鬆下來。
這一放鬆,他發現自己很親近床前的人,知道這是自己父皇,很快就接受了,並且道:“父皇,能不能叫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