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1 / 1)

太子失憶後 霧矢翊 4360 字 6個月前

視同仁的,怨不得哭著鬨著要嫁他的宣儀郡主,沒將他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

裴織也忍不住笑了,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何太後夾在女兒和外孫女之間時,寧願承受女兒的怒火,也要遂了外孫女的意,讓她嫁三皇子。

如果是她,她也會這般選擇。

這時,姬曇之開口:“嘉柔公主不必試探,我的母親確實有南詔人的血統,不過那是祖上幾代的,難以追溯了。”他看了一眼宣儀郡主,眸色微暖,“如舍妹所言,姬曇之是在大禹長大的,吃的是大禹的糧,和南詔沒關係。”

嘉柔公主見他這麼說,倒也不惱,柔和地說:“是嗎?那倒可惜了。”她用手按住鬢角處麵紗的勾子,聲音添了幾分惆悵,“來大禹這麼久,遠離故鄉,難免有些思念,遇到小將軍,發現小將軍的眸色與我們南詔王室之人如此相似,我還以為能認個親呢。”

“那真是讓你失望了。”姬曇之言笑晏晏,隻是這笑意並不及眼。

秦贄突然道:“你若是思念家鄉,隨時可以回去,我們大禹是禮儀之邦,並不強製你們留著。”

嘉柔公主頓時被噎住。

所有人都能看到,她露在外麵的半張臉仿佛都僵硬住。

如果這話是旁人說的不算什麼,但說的是當朝太子,意義便不同,甚至會讓人想到,是不是大禹的皇帝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對南詔的輕慢、不屑都表現得淋漓儘致,雖然問責南詔,卻又不屑於南詔的自辯,是以南詔使臣進京都好幾個月,依然以南詔國舅病重,並未有召見南詔之意。

就算是嘉柔公主,縱是智計百出,見不到大禹皇帝也是枉然。

至於這些大禹的皇子,她心裡有幾分不屑的,可也知道大禹人對他們的態度,更何況大禹人還記著去年的兩次陰謀刺殺,南詔人還沒洗清他們的嫌疑。

最後嘉柔公主實在坐不住,識趣地告辭離開。

沒有外族人在,這裡坐著的都是大禹人,氣氛仿佛自在一些。

宣儀郡主擔憂地看著姬曇之,小聲地喚了一聲:“大哥?”

其他人也看過來,隻要了解姬曇之的人都知道,他的生母早逝,鎮國將軍一直未再娶,身邊甚至連個知冷知熱的侍妾也沒有,一直鎮守在大禹的西南,與西南那邊的夷族交涉,已有多年未回京。

姬曇之再大度,對已逝的生母其實也有些介懷的吧,不願意旁人提起她。

姬曇之朝她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的腦袋,表示自己沒事。

然後他看向裴織,目光銳利,神色嚴肅地道:“沒想到太子妃對姬某的身世如此好奇?”

秦贄眯起眼,陰冷地看著他。

宣儀郡主有些無措,看看裴織,又看看大哥,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裴織神色自若,含笑道:“小將軍誤會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嘉柔公主,發現小將軍的眼睛與她相似,所以才會好奇一問,並未有其他意思。”

宣儀郡主馬上露出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其他人見狀,都有些無語,連安玉公主都忍不住朝她翻個白眼,以前就覺得宣儀蠢,現在才知道她還能更蠢。

隻有溫如水一臉敬佩,裴織真厲害,到底怎麼將人家一個好好的妹子調、教是這麼聽話的?

姬曇之礙於太子,心裡縱是不悅之極,麵上並未顯,隻是裴織這位太子妃給他的印象極為糟糕。

不用看也能知道,太子陰冷的目光像一條毒蛇般纏繞在他身上,一但他當眾說出什麼不利於太子妃的言論,他會馬上動手。

他心裡膩歪之極,差點壓抑不住心裡的仇恨和怨毒。

姬曇之一口喝完杯盞裡的茶,找了個借口離開。

宣儀郡主馬上道:“大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看花燈。”

她飛快地跟了上去,兄妹倆一起離開包廂。

包廂裡,三皇子又被眾人注目。

安玉公主不高興地道:“你們看著三皇兄作什麼?”她不敢朝太子生氣,便朝齊幼蘭她們嚷嚷著。

齊幼蘭隻是微微一笑。

二皇子哈哈大笑,“老二,看來宣儀表妹也不是那麼喜歡你,你瞧,人家都不想和你一起去看花燈。”

三皇子臉色有些不好看。

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當眾說出來,麵子裡子都沒了。

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以前宣儀郡主跑到他麵前哭,說著要嫁給他時,他心裡有些煩的,又不得不耐著心安慰她。現在兩人被父皇指婚,宣儀郡主對他的態度好像發生很大的變化,並未像尋常的未婚妻對未婚夫那樣,事事想著他、關心他。

聽說宣儀郡主甚至不怎麼去母妃宮裡。

二皇子看了場好戲,又喝完熱湯,很快就帶著未婚妻離開。

溫如水不敢留下,也跟著離開。

接著是三皇子和安玉公主,他們也不願意留下,趕緊找借口離開。

包廂裡終於隻剩下太子夫妻倆,秦贄讓人重新上熱湯,並上了一些聚英樓的招牌菜。

裴織捧著熱湯喝時,一雙澄明的眼睛瞅著太子爺,細聲細氣地問:“殿下,剛才我自作主張……您沒生氣罷?”

“你自作什麼主張?”太子爺一臉費解,像是不明白她問的是什麼傻話。

裴織當然不會對號入坐,她朝他甜甜地笑,解釋道:“殿下,我知道鎮國將軍對大禹的犧牲和付出,並不是懷疑鎮國將軍……”

剛才她當著嘉柔公主的麵問那些,確實不妥,容易得罪人。

姬曇之是鎮國將軍唯一的子嗣,代表的是鎮國將軍,質疑他相當於質疑鎮國將軍,若是先前的話傳出去,裴織這太子妃絕對會被攻訐,認為她此舉寒了功臣的心。

甚至連太子都護不住她。

“孤知道。”秦贄不在意地說,“你是覺得姬曇之這小子有問題,是吧?”

裴織:“……其實也沒有。”

她是精神力者,雖然如今的精神力比不過上輩子,卻仍是能敏銳地捕捉到旁人的真實情緒。先前遇到姬曇之時,她就捕捉到他身上一閃而逝的惡意,雖然很淡,卻能發現他那惡意的對象,是針對秦贄。

姬曇之為何會對秦贄這太子有惡意?

是因為他是三皇子係的,還是有其他原因?

所以才有先前的試探。

秦贄笑了下,看她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責怪,他壓低了聲音,“阿識,你不必擔心,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敢質疑你!何況,你剛才所說的,並非無中生有。”

“你是說……”

秦贄嗯了一聲,“姬曇之的生母確實是南詔王室之人,還是南詔的公主,算是嘉柔公主的姑姑,這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裴織露出恍然之色。

所以剛才姬曇之撒謊了。

他的生母是南詔王室的公主,非是生母祖上有南詔人的血脈之類的,這兩者的說法不同,意義更是不同,稍不小心,不管是姬曇之還是鎮國將軍,都會受到牽連。

怨不得姬曇之明明厭惡她提這事,最後卻什麼都不說,直接走了。

裴織垂眸想了下,含蓄地提醒:“殿下,姬小將軍似乎對你有什麼意見?”

不止有意見,甚至是一種除之後快的惡意。

秦贄無所謂地道:“可能是因為姬曇之的生母是父皇親自賜死的,他應該從其他地方得知這事……”

裴織:“……”怨不得姬曇之會怨恨他,明白明白。

應該是遷怒了吧。

“阿識不必擔心。”秦贄朝她溫和地說,“姬曇之回京養傷,其實也是父皇的意思。待年後不久,他應該就會進入兵部,隻要姬曇之是鎮國將軍之子,父皇對他還是優待的。”

所以,皇上一直在盯著姬曇之,根本不用擔心什麼。

裴織聽罷,終於放下心,知道這事不必自己多管閒事。

兩人在包廂裡歇息會兒,吃飽喝足,便離開聚英樓,去先前三皇子提供的幾處熱鬨之地遊玩。

裴織玩得很儘興。

她高興了,太子爺自然也高興,覺得老三這次的提議還算不錯的,以後可以少揍老三。

夜色漸深,突然人群中出發一陣喧嘩聲。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所有人抬頭往天空看過去。

原來下雪了。

輕薄寒冷的雪花落在臉上,裴織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仰起臉,承接著從天而降的雪。

雪很乾淨,也很柔軟,落在臉上時,不一會兒就化開。

秦贄將她鬥篷的兜帽拉起,戴在她頭上,用手拭去她臉蛋的雪,斥道:“怎麼傻了,連雪都化也不擦一下。”

裴織雙手都拿著東西,仰著臉兒朝他笑,“因為有阿贄嘛。”

這話讓太子殿下心裡驟然升起一股溫柔之極的悸動,想要將她納在懷裡好好地嗬護,更想拉著她在雪夜中飛奔,一起到一個隻有兩個人的世界,如此天荒地老。

最後,他隻是將她攬到懷裡,鬥篷掀起,借著遮擋雪花的動作,在她唇邊極輕極柔地烙下一%e5%90%bb。

雪越下越大,秦贄接過侍衛遞來的油紙傘,撐著傘帶著她走在下雪的街道上。

街上的行人漸漸地少了。

很多人都選擇附近的屋簷躲雪,或者進入溫暖的客棧、商鋪歇息。

兩人卻極有興致地走在下雪的街道上,絮絮而下的雪花,在花燈彙集而成的璀璨燈光下一覽無遺,亦是極美的夜景。

直到她的手被凍得冰冷,秦贄終於帶她回宮。

坐上馬車時,侍衛送來兩個手爐。

秦贄將一個塞到她手裡,一個塞到她懷裡,用兩個手爐給她捂暖。

裴織朝他笑,“殿下,你不冷嗎?”

“孤是大男人,有什麼冷的?”太子殿下很爺們地說,掀開鬥篷,將她抱到懷裡,用自己冰冷的臉在她頸邊蹭了蹭。

裴織打了個哆嗦,太子爺的臉實在太冰冷了。

“殿下,你的臉好冰,快移開點……”

太子爺不僅沒移開,反而拿自己的臉去冰她,一隻大手握住她抱著手爐的手,強勢地扣住,直到他的手跟著暖和,就開始不規矩起來。

第97章 太子妃的野望。...)

轉眼便進入二月。

二月初, 剛過了龍抬頭,一道來自北疆的捷報傳入京城。

鎮北軍近日重創北蠻十八部的鐵騎精銳,並在戰場上生擒北蠻狄部王子阿汗察,北蠻大軍目前已退到百裡之外。

這消息宛若滴入滾燙油鍋裡的一滴水, 瞬間整個大禹皇朝都沸騰起來。

昭元帝龍心大悅, 在朝會上狠狠地誇獎鎮北軍的英勇, 同時也將太子一陣狠誇, 一一細數太子的功勞。

直到這刻, 朝臣們終於明白,去歲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總是往京郊大營跑所為何事。

原來從去歲入冬後不久, 北疆那邊, 大禹和北蠻一直絞著的戰事, 終於有了變動, 大禹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