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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失憶後 霧矢翊 4359 字 6個月前

噬。

她不敢拿自己去冒險。

因此每次太子出現的地方,她都是能避就避,避不過再說。

幸好十歲以後,她因為要守孝,不用再出門走動,倒也沒再遇到太子。

裴織小心地給他梳理雜亂的精神力。

那精神力張牙舞爪的朝她包裹而來,興奮地纏繞在她身上,這也是剛才見到他時,她忍不住皺眉,想避開的原因。

太子的臉色漸漸地緩和下來,眼中的戾氣仿佛被撫平。

他盯著身邊的少女,神色愉悅,徐徐開口:“你是孤的太子妃……”

裴織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精神力,與他的精神絲打成結。

她錯愕地看著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聽說孤前陣子突然昏厥,醒來後孤忘記很多事,唯記得你是孤的太子妃……父皇卻告訴孤,孤還未娶太子妃。”說到這裡,太子抿起嘴唇,似有些不悅,心裡的委屈無從訴說起。

裴織:“……”這太子怕是得了精神病。

難道精神力太強,會導致失憶的嗎?

裴織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你不信孤?”太子問,臉上露出不悅之色,鳳眸冷光粼粼。

裴織委婉地道:“臣女相信,聽說殿下前陣子生了病。”

看他如今臉色仍是蒼白的樣子,可見在承恩公府的春日宴時,他的情況十分危急,否則皇帝不會派宮中侍衛直接將他帶回去,兩個月都未曾出現在人前。

至於他說的失憶,她是相信的。

若不是失憶,怎麼可能會這麼直白地讓人找她來這裡,還說她是太子妃?

他們都有五年未見,她從未想過他還會惦記自己。

就不知道他失憶後,為什麼會隻記得自己,難道是因為她以前曾經偷模給他梳理精神力,導致他本能地記住自己?

見她承認,太子的臉色越發柔和,扣著她手腕的力量退去,改為拉著她的手,動作極輕。

這動作過於親密,裴織臉色微變,欲要收回手,哪知他又收緊力道,神色不明地道:“太子妃,你難道不喜孤?”

裴織:“……殿下,我好像還未與人說親。”

她還是一個雲英未嫁的閨閣少女呢?幾時成他的太子妃?莫不是失憶讓他的腦子壞掉?皇帝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太子變成這樣?

太子愉悅地道:“很快就是了。”

裴織越發肯定他腦子壞了,才會口口聲聲叫她太子妃,幸好他沒有腦子壞到在大庭廣眾之下叫,否則事情肯定不好收拾。

隨著紊亂的精神力被一一梳理,他臉上的疼痛之色退去,斂起周身的暴戾陰沉之色,教人終於注意到他是一個極為好看的少年。

裴織從小就知道他長得好看。

隻是脾氣太壞,越長大越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怕他的人不少。

要不是有皇帝護著他,維護他,他這太子之位能不能保得住還得另說。

簡單地幫他梳理一遍精神力,已經過去小半時辰。裴織的神色有些疲憊,同時也餓得慌,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來,格外響亮。

裴織:“……”

“太子妃,你餓了?”太子有些想笑,看她臉色疲憊的樣子,一臉心疼的模樣。

他取出一支做工精致的銀哨放在唇邊,哨聲短促地響起,仿佛林中的鳥鳴,在林蔭之中悠然旋轉。

一會兒後,先前領裴織過來的宮女提著兩個食盒過來。

宮女將食盒裡的食物一一取出來,擺在石桌上,然後悄聲退去。

太子含笑道:“太子妃,吃吧。”

裴織已經懶得糾正他的稱呼,她餓得頭眼昏花,沒管一旁的太子,馬上開吃。

直到肚子墊了些食物,那股磨人的饑餓感退去,理智也恢複過來,不由看向旁邊的太子殿下。

太子單手支著下顎,一雙鳳眼像碎落漫天星辰,再無戾氣,仿佛由一隻隨時要噬人的凶獸變成一隻吃飽喝足的溫順野獸。

依然凶性十足。

太子道:“孤好像記得,小時候你搶過孤的芙蓉糕。”

裴織:“……殿下先前不是說,您失憶了嗎?”

“是失憶了,唯獨記得你。”太子很理直氣壯,“孤還記得,你分明就已經嫁入東宮,卻不知為何,竟然還沒進門……”

裴織很想膽大包天地拿手裡的棗泥糕堵住他的嘴。

她倒是明白了,這位殿下有恃無恐,才會同她透露這麼多東西。

不客氣地將桌上的食物都吃光,裴織用帕子掩嘴,無聲地打了個嗝。

對於她的好胃口,太子沒有說什麼。

他站起身,鳳眼柔和,“時間不早了,你回去罷。”

裴織愣了下,順從地應一聲,十分高興他沒有病得太厲害,將她扣在宮裡。

她會有這種擔憂也是正常的,因為以前他就乾過這種事,不過那時候還可以用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來解釋,現在要是他這麼做……

太子將裴織送到假山那邊。

他站在假山前,朝她道:“太子妃,孤下次再去找你,彆搭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彆讓孤不高興!”

裴織:“……殿下,我真不是你的太子妃。”

“很快就是了。”

“……”

裴織隻能沉默地轉身離開,背後盯著她的視線久久未消失,她加快步伐,越走越快,衣擺在風中飛揚。

走出偏僻的小路,人聲漸漸地鼎沸起來。

“阿識。”

齊幼蘭和一群貴女正在欣賞一盆三色牡丹花,看到裴織,朝她招手。待她走近,齊幼蘭道:“阿識,你剛才去哪裡了?阿繡她們都在找你。”裴織道:“隨便走走,我這就去找她們,齊表姐,你知道她們在何處?”

“剛才還看到她們在玲瓏閣歇息。”

裴織朝齊幼蘭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去找裴繡她們。

玲瓏閣是禦花園裡的一處觀景之地。

裴織走進玲瓏閣,發現這裡有不少貴女坐著休息喝茶。

她掃了一眼,看到裴繡和裴綺,朝她們走過去。

“阿識,你剛才去哪裡啦?”裴繡拉著她坐下,擔憂地說,“我和五妹妹不是故意跑太快的,哪知道轉頭就不見你,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呢。”

裴織寬慰道:“我在禦花園隨便走走,可能咱們剛好錯過了吧,這裡人那麼多,能出什麼事。”

“也對。”

兩個姑娘見她回來,很快就放心下來,聊起她們剛才在禦花園裡看到的名貴花卉,還有一些番邦進貢的奇花異草,外麵難得一見,不虛此行。

直到時間差不多,貴女們紛紛離宮。

裴織幾人去尋威遠侯夫人和梁萱,和她們一起出宮。

威遠侯夫人看了看,問道:“怎麼不見絹姐兒?”

裴繡嘟起嘴說:“不知道,我們去拜見太後娘娘後,她就自己跑了,一直沒見人影,也不知道去哪裡。”

威遠侯夫人馬上擔心起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她倒不是擔心裴絹,而是擔心她要是出什麼事,連累到威遠侯府的名聲,府裡可是還有姑娘沒說親呢。

這庶女從來不歸她管,以前她倒是想管教,但丈夫像護崽子一樣,還以為她這主母要對一個庶女如何。

時間一久,威遠侯夫人被傷透了心,也懶得再管。

就在威遠侯夫人想著尋宮人幫忙去找裴絹時,裴絹自個兒回來了。

看到裴絹身上有衣服沾到的泥漬,威遠侯夫人忍不住皺眉,“絹姐兒,發生什麼事?”

裴絹低頭,“沒什麼事,剛才走得快,不慎摔了一跤。”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見她一副不欲多說的模樣,威遠侯夫人也懶得再問,帶著兒媳婦和幾個姑娘一起出宮。

第26章 孤見太子妃精神就好。...)

回程時, 依然是姐妹四個坐一輛馬車。

裴絹靠著馬車壁發呆。

裴繡和裴綺仍是精力充沛,湊到一起小聲地說著今日賞花宴上的事,還有禦花園裡那些名貴的花木,覺得皇宮裡的禦花園果然名符其實, 比他們家的花園好看數倍。

裴織也靠著車壁休息, 聽著姐妹倆的嘀咕, 緊繃的精神漸漸地放鬆。

“四妹妹, 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今兒在宮裡是不是去做了什麼?”

裴絹的聲音突然響起,正在說話的裴繡和裴綺看過來, 這才發現裴織臉上遮掩不住的疲倦之色, 不由吃了一驚。

“阿識, 你很累嗎?”裴繡關心地問。

裴織含笑道:“還好, 今日起得早,沒休息好。”

裴繡忙道:“那等會兒回到府裡,你趕緊去休息。”

裴織應了一聲好,抬頭看過去,對上裴絹防備又探究的目光, 不由挑了下眉,不冷不熱地問:“多謝二姐姐關心, 倒是二姐姐後來一直不見蹤影, 不知去了何處。”

這不軟不硬的釘子刺過來, 讓裴絹臉色微變。

她冷冷地道:“隨便走走罷了, 倒是四妹妹你還未說,今兒在宮裡可是遇到什麼事, 讓你如此疲憊。”

最後不免多了幾分咄咄逼人的厲色。

“阿識哪裡都沒去,一直和我們在一起!”裴繡忍不住嗆聲回去, 實在不喜裴絹這種質問的語氣。

裴綺也跟著點頭。

比起仗著大伯在家裡逞威風的二姐姐,她自然是向著四姐姐的。

雖然今日四姐姐消失了一個時辰,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她相信四姐姐的為人,不會去探究她做什麼。

裴織安撫兩個幫她的姐妹,看著裴絹說:“我觀二姐姐衣服上的泥漬,不像是摔的,倒像是被人踩了一腳。”

說著,她朝裴絹笑了笑,笑起來甜甜的,但這話卻十分誅心。

裴繡和裴綺都看向裴絹的裙擺。

她今日穿的是桃紅色鑲綠色芽邊十二幅湘裙,幸好這顏色較深,是以這泥漬並不算太顯眼,出宮時才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惹來笑話。不過仔細看,確實如裴織所說的,那泥漬像是被人踩了一腳似的。

這腳印小巧,看著像是姑娘家的繡鞋。

裴絹下意識地將沾了泥漬的裙裾攏起,生氣地道:“胡說什麼!”

越是生氣,越是證明她惱羞成怒了。車裡的都是一起長大的姐妹,如何不知道彼此的脾氣,這會兒,連裴繡和裴綺都忍不住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裴絹,暗暗猜測先前她去了何處,怎麼裙子竟然被人踩了一腳。

再看她悶不吭聲的樣子,莫不是腳她裙子的人身份極高,她不敢得罪?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清楚。”裴織說完,不再理她,靠著車壁繼續休息。

裴絹被堵得無話可說,明明是想問她有沒有在宮裡遇到太子的,哪知道反倒被她拿捏住,讓她氣得不行。

不過她也知道這堂妹的厲害,不敢再挑釁她,心裡卻十分的懊喪。

明明今日進宮,她設想得很好,隻要找到太子,趁機向他證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