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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香閨 笑佳人 4319 字 6個月前

到宮裡,正德帝愣了愣,雖然兩個小少年都長大了,但正德帝與兒子、阿徹團聚的時間還不長,在他的印象裡,兒子與阿徹都還是曾經的孩子模樣,一轉眼,阿徹都要娶妻了?那,他是不是也該為元昉娶位王妃了?

正德帝仔細想想,忽然覺得,十六歲的幺子確實該娶妻了,端王、英王的長子都五六歲了。

皇後已經過世,皇上不想與其他妃子商議嫡子的婚事,便將周元昉叫進宮,調侃道:“聽說阿徹要娶妻,你有沒有著急?”

周元昉臉上一紅,否認道:“兒臣不急。”

正德帝看著臉紅的兒子,突然朗聲大笑起來。少年郎就是可愛啊,前麵兩個兒子妻妾成群,他送了美人人家麵不改色,隻有還沒成親的年少的嫡子,還這麼單純。

“你不著急,朕急著抱孫子。”正德帝朝羅漢床對麵指了指,叫兒子坐過去,然後問:“說吧,你喜歡什麼樣的閨秀,朕替你做主。”皇後去世時,他不在身邊,但皇後留了一封遺書給他。人之將死,皇後的話再無顧忌,直言元昉年少無功,叫他從兩位長子中擇選儲君,然後皇後隻求他給元昉挑一個元昉真正喜歡的妻子。

儲君之事,正德帝自有思量,但嫡子的婚事,他會如皇後所願。

腦海裡浮現阿滿男裝的靈動樣子,周元昉垂眸道:“父皇,兒臣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隻是兒臣還不知道她是否喜歡我,等兒臣確定了她的心意,兒臣再來求父皇賜婚。”

正德帝頗為詫異:“那姑娘是哪家的?”

周元昉臉又紅了,卻堅持不肯說。

正德帝便看得出來,兒子是真的喜歡人家姑娘了,否則差事上已經很穩重的嫡子,怎麼會動不動就臉紅?

“行行行,父皇不逼你回答,不過元昉記住,你是大周的王爺,你可以娶任何女人,哪怕她心裡沒你。”看著兒子,正德帝笑著傳授他的收美之法。

麵對父皇霸氣的笑容,周元昉卻想到了亡故的母後。毋庸置疑,母後是宮裡最尊貴的女子,可,母後並不是最受父皇寵愛的,母後沒有那些受寵的妃嬪年輕,沒有那些妃嬪美麗,如果不是母後睿智堪比父皇,父皇可能連敬重都不會給母後。

那麼,母後喜歡父皇嗎?

回王府的路上,周元昉第一次思索這個問題。

除了正德帝,阿徹的婚事還驚動了宮內的淑貴妃。

淑貴妃很不滿意,對兒子英王抱怨:“燕王年少卻有野心,馮徹娶了霍家女兒,以後出事,霍維章能不站在他們那邊?”

英王冷笑:“蕭震、霍維章平時就交好,就算沒這婚事,霍維章也不會投靠咱們。”

淑貴妃急了:“那咱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燕王一日日羽翼漸豐?”

以前她覺得皇上將周元昉丟到北平是冷落,但現在北平是帝都了,周元昉擔著燕王的名號,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英王暗暗握拳,他也覺得父皇有立三弟之心,可,那年父皇揮師南下直奔金陵,有次父皇被敵軍包圍,情勢險峻,父皇派他領兵衝鋒。他出發之前,父皇握著他手道:“父皇力竭,突圍全指望我兒了!你大哥文弱,三弟年幼,元勳定要保重!”

這話裡的意思,難道不是說如果父皇順利登基,將來會立他為太子?

所以英王發瘋似的突圍,最終得以助父皇脫離險境。

去年父皇封母妃為貴妃,英王以為他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可父皇遲遲不下詔書,莫非想反悔?

真若那樣,英王不服!

這天下是他幫父皇打下來了,彼時周元昉%e4%b9%b3臭未乾,憑什麼跟他搶?

憤怒過後,英王目光陰沉,他倒要看看,父皇有何臉麵改封他人!

☆、第100章

阿徹與霍溫清的大婚日子定在了陽春三月。

過完年後, 時間過得好像一下子就快了起來, 即將當婆婆的蘇錦高興地忙碌著, 武英侯府一切順利,眨眼便到了吉日前一天。

蘇錦提醒蕭震,她的阿徹肯定沒看過那種亂七八糟的書, 有些事情,得蕭震這個父親去教兒子。

蕭震早有準備, 夜幕降臨,他帶著當年霍維章送他的《百花閣》去找阿徹。

“父親。”阿徹恭敬地將人請進堂屋。

此時阿徹已經十八歲了, 正是男人竄個頭的時候, 比去年又高了一截。阿徹擅文,但他自幼練武,身板雖不如蕭震這等武將魁梧健碩,但也比那些隻會讀書的秀才舉人們高大結實,蕭震捏過兒子的肩膀,很有勁兒!

“明日阿徹就要大婚了, 今晚你好好讀讀此書。”將書放到桌麵上,蕭震簡單道。

阿徹再聰明, 也猜不到那是什麼書,隻點點頭。

送走父親,阿徹拿著書去了內室, 翻開第一頁,看到序言,阿徹神色便不自在起來, 可是,他似乎確實需要研習一番如何做一個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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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徹去迎親了,蘇錦、蕭震在家分彆招待男賓女客。

後宅,身份低微的高氏與女兒蕭玉蝶坐在一處角落,蕭玉蝶低著腦袋無精打采,高氏瞅著與一眾貴婦人說笑的盛裝打扮的蘇錦,暗暗咬緊了牙關。去年她才剛剛決定把女兒嫁給阿徹,緊接著蘇錦就給阿徹說了一門婚事,莫非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錯過了阿徹這個好女婿,錯過了讓女兒嫁人高門的好機會,高氏彆提多失望了。來了京城,高氏才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剛開始蕭震送他們宅子鋪子,高氏美得跟做夢似的,然而習慣了小富貴,高氏還想要大富貴!

視線一轉,高氏的目光,落到了十三歲的阿滿身上。哥哥大婚,阿滿今日打扮地特彆好看,一身紅裙,頭上戴著鑲著寶石的簪子。這樣嬌滴滴的女兒,蘇錦肯定不會答應與自家成親,既然明路走不通……

高氏馬上又有了個主意,反正她是要定這門富貴親事了!

客人那麼多,蘇錦哪有閒暇注意到高氏?

沒過多久,新郎官接親回來了,蘇錦與蕭震連忙坐到大堂的主座上,等候一對兒新人拜父母。

新娘子戴著紅蓋頭,看不見麵容,蘇錦坐在蕭震旁邊,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喜袍的親兒子。在蘇錦的印象中,阿徹長大後從來沒有穿過紅衣裳,今日這麼一穿,阿徹俊得就像戲文裡一出場就能驚豔所有人的玉麵俊郎君!

蘇錦頓生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母親眼睛亮亮地看著他,被眾人圍觀的阿徹忽然覺得,彆人怎麼看他怎麼想都沒關係,父母愛他,足矣。倘若身邊的妻子也不嫌他,阿徹這一生便再無遺憾。

拜完天地,二拜父母。

阿徹笑著朝父母彎腰,然後,是夫妻對拜。看著對麵新娘子的一身紅裝,阿徹突然有些好奇,那蓋頭底下,新娘是什麼模樣。

行禮過完,小兩口就要移步去新房了。

喜婆笑著將金秤杆交給新郎官。

阿徹接過來,穩穩地去挑蓋頭。

蓋頭移開了,露出了新娘子的容貌,霍溫清妝容畫的並不濃豔,少女嬌.嫩的肌膚吹彈可破,細細的黛眉下,是一雙烏黑水潤的眼睛。新郎看新娘,新娘也羞澀地抬起眼簾,往上看,目光相對,沒等阿徹看清霍溫清的眼睛,新娘子就嬌羞無比地低下了頭。

那一瞬,阿徹心底湧起一絲失望,因為,他還想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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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侯府的宴席接近尾聲時,新郎官阿徹終於被允許去洞.房了。

阿徹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他酒量沒有父親蕭震那麼好,隻能說是普通的量,哪怕蘇錦提前吩咐下人往兒子的酒裡多兌點水,一碗又一碗灌下來,阿徹還是醉了,走路搖晃,不得不讓平安扶著。

平安將阿徹送到新房門前,功成身退。

聽見平安告退,阿徹睜開眼睛,扭頭一看,扶著他的人已經變成了一身紅衣的新娘子,霍溫清。廊簷掛著大紅燈籠,燈光落下來,她的臉紅如緋玉,阿徹怔怔地看著這個姑娘,這個已經成了他妻子的姑娘,腦海裡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昨晚看過的那本書。

醉酒的男人,眼神灼灼。

“先進去吧。”霍溫清垂下眼簾,強自鎮定道。

阿徹點頭,努力站直身體,隨她一起走了進去。

霍溫清扶他在椅子上坐好,親手端來醒酒茶,阿徹閉著眼睛喝下,才喝完,就想去淨房了。

茶水清涼,阿徹稍微恢複了一絲理智,叫紅著臉的新娘先去休息,他要沐浴。

霍溫清咬唇,當阿徹轉身了,她才鼓足勇氣問:“我,我服侍你吧?”

小姑娘學過的為妻之道,就有服侍丈夫沐浴寬衣。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阿徹腳步一頓,他是習慣自己洗的,不過,妻子都說出口了,他再拒絕,太不合適。

“有勞了。”阿徹回頭,看著他的新娘子道。

霍溫清臉更紅了,默默地跟在他後麵。

阿徹先去淨房,霍溫清站在浴室,浴室中間擺著大大的木桶,裡麵水汽氤氳。霍溫清的心跳越來越快,無法想象接下來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阿徹回來了,霍溫清馬上又恢複了強作鎮定的妻子模樣,當阿徹站定,她上前,緊張地為他寬衣。

小姑娘的手白皙如玉,就在那雙手即將碰到他的衣帶前,阿徹忽然握住了。

霍溫清驚愕地抬起頭。

阿徹看著她澄澈又緊張的眼睛,喉頭滾動,卻終究沒有問出口。

他想問她,嫁給自己是不是委屈。

可這個問題,她一定會說不委屈,至於是真心還是假意,阿徹未必知道。

凡是沒把握得到真正答案的問題,阿徹都不會問。

在霍溫清忐忑的目光中,阿徹又鬆開了她的手。

霍溫清頓了頓,然後在一片沉默中,為丈夫寬衣。

脫到隻剩中衣,阿徹體貼道:“你先去休息,剩下我自己來。”

霍溫清也不敢再多看了,狼狽而逃。

阿徹洗的不快也不慢,穿上換洗衣服,他來見新娘子了。

霍溫清低著頭坐在床邊,小手不安地攥著衣擺。

“歇吧。”阿徹坐到她身旁,啞聲道。

霍溫清都聽他的。

紅賬落下,霍溫清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阿徹抱住嬌小的新娘,按照書上所說,先輕輕親她的臉頰、嘴唇。

霍溫清就覺得,他好溫柔。

夜漸漸深了,霍溫清也有些疑惑,母親說第一晚會比較難熬,可,她並不覺得啊。

溫柔的阿徹,她好喜歡,好喜歡。

事畢,霍溫清異常滿足地睡著了。

就著漫入帳中的燭光,阿徹靜靜地端詳枕邊的妻子,回想剛剛,她的嬌羞與順從,似乎,很喜歡?

三更時分,阿徹又醒了,他睜開眼睛,過了足足一刻鐘後,確定自己無法入睡,阿徹重新抱住妻子,低頭親她的臉頰、嘴唇,按部就班。

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