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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香閨 笑佳人 4252 字 6個月前

多,並不比霍維章強多少,霍維章在客房吐,他在上房吐。

徐文、徐武分彆給兩人端去一壺醒酒茶,喝那麼多,茶碗已經不夠用了。

天快黑了,霍維章終於恢複了力氣,從懷裡摸出一本他珍藏多年的畫冊……副本,去找蕭震。跨進內室,霍維章抬頭,就見蕭震坐在窗前,歪頭望著窗外,那神情,好像一個滿腹憂愁的深閨怨婦。

霍維章不懂了,一邊走過去一邊盯著蕭震問:“明天要娶媳婦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不高興?”

如果蘇氏肯給他當小妾,霍維章恨不得請班戲班子來家中唱戲。

蕭震喝了太多酒,頭疼欲裂,無心聽他囉嗦,催道:“天色不早,你快去罷,彆讓嫂夫人擔心。”他要迎娶蘇錦,霍維章的妻子華氏好心地幫忙出過一些主意,明日華氏也會過來幫忙招待女客,蕭震很敬重她。

霍維章若沒有事,他早回家跟妻妾待著了,還用蕭震來趕?

“這個給你。”坐到蕭震對麵,霍維章將手裡的冊子丟到了桌子上。

蕭震低頭。

那冊子約莫一個指節那麼厚,封皮上寫著三個大字:《百花閣》

單看書名,蕭震想到了花木栽培,但對上霍維章意味深長的邪笑,蕭震隱隱猜到了書中內容,皺眉道:“我不需要,你拿走。”

霍維章嗤了一聲,鄙夷地看著他:“少在我麵前裝蒜,無論男女,是不是雛都逃不過我這雙眼睛。這本是好東西,我當初隻得了兩冊,旁人拿金銀珠寶跟我換我都一直舍不得出手。我跟你說,蘇氏可不是尋常黃花閨女,人家見過世麵,你若不提前做好準備,明晚動了真格的,小心落於下風被娘們取笑。”

他竟敢幻想蘇錦的房中事,蕭震大怒,倏地起身,一手提起霍維章胳膊,一手抓起那本破冊子,連人帶書一起丟了出去。冊子輕,被蕭震拋到了空中,霍維章自己還沒站穩呢,眼看冊子要跌下來了,身手矯捷的武將立即撲了過去,總算搶下這本坊間難尋的大作。

驚魂未定,身後突然傳來“嘭”的一聲,霍維章回頭,卻隻看到兩扇緊閉的房門。

好心被他當成驢肝肺,霍維章氣得罵道:“行行行,就你是正人君子,我是小人行了吧?我倒要看看明晚你怎麼過!”

蕭震站在裡麵,眉頭深鎖,他既然已經決定不碰蘇錦,便不需要那等邪物。

霍維章確實很生氣,但他還是擔心蕭震丟人,故將《百花閣》交給徐文,鄭重囑咐徐文必須轉交蕭震,這才告辭離去。

徐文隻覺得手裡的東西,甚是燙手!

燙手的東西還是儘快送出去為好,晚上趁蕭震去沐浴,徐文冒著冷汗將書放到了蕭震床頭。

蕭震心事重重,臨睡前,才發現床頭多了一本……

蕭震轉身看向內室門口,剛要喊徐文,想到徐文肯定是受了霍維章的脅迫才不得不送書過來,蕭震搖搖頭,撿起那本《百花閣》去了書房,準備先收起來,哪日霍維章來了,再叫霍維章拿走。

將冊子放到書櫃最上方之前,目光落在封皮上,蕭震不自覺地滾了一下喉結。

到底是男人,不可能一點興趣都沒有,蕭震這輩子隻聽說過將士們的葷話,還從未見過。

但最後,蕭震還是將冊子放了上去,肅容離開了。

這晚,蕭震徹夜未眠。

蘇錦也沒睡好,卻是因為太興奮了。

蘇錦今年二十四歲,給兩個男人生過孩子了,與沈複那次,兩人在小樹林裡,什麼都沒有。後來嫁給馮實,為了逼迫大伯父大伯母同意婚事,蘇錦對自己頗狠,白天跟馮實商量好,傍晚直接挽著馮實胳膊隨他去了馮家,從頭到尾沒有媒人也沒有吹吹打打,事後直接去衙門領了婚書了事。

所以,今日嫁給蕭震,才算是蘇錦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嫁。

天微微亮,蘇錦神清氣爽地起來了,換上她親手縫製的嫁衣。上麵是繡著彩線龍鳳的對襟大紅袖衫,底下是同色的大紅羅裙,梳妝打扮,再戴上鳳冠霞帔。

“娘好漂亮!”來為蘇錦送嫁的女客不多,可阿滿是娘親最忠誠的仰慕者,站在一旁,女娃娃呆呆地仰著頭,已經完全淪陷在了娘親的美貌中。

蘇錦朝女兒笑,然後,目光移到了鏡子中,鏡子裡的女人穿著嫁衣,美豔不可方物。

蘇錦對自己這副打扮很滿意,她也很期待,蕭震看到她會露出何種表情。

大喜的日子,金陵城天藍日暖,將近晌午,隨著吉時的到來,新郎官也準時出現,來接親。

喜婆笑容燦爛地替蘇錦蓋上紅蓋頭,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出去了。

院子裡,蕭震隻是看到蒙著蓋頭的新娘子,心便撲通撲通快跳起來,不受控製。

溫暖明%e5%aa%9a的陽光在兩人中間跳躍,一步兩步,蘇錦終於來到了她的新郎官麵前。

☆、第53章

蘇錦坐上了花轎。

花轎前麵, 蕭震一身大紅圓領長袍騎在馬上, 懷裡抱著兩個孩子。十歲的阿徹也穿了紅衣, 麵如冠玉眼似桃花,漂亮得像文曲星下凡,阿徹懷裡的阿滿打扮地更漂亮, 雖然才五歲,但已經可以料想她長大後的美貌了。

其實寡婦改嫁, 原來夫家的孩子可以提前或婚後再接到新夫婿家裡,但蕭震做主, 就是要今日接娘仨一起進門。他娶蘇錦, 外麵不是各種閒言碎語嗎,罵蘇錦的就不說了,還有人猜測他早晚會厭棄蘇錦、會不滿蘇錦的一雙兒女,現在蕭震就讓那些人看看,他維護蘇錦娘仨的決心有多強。

“阿滿,好玩嗎?”目光掃過街道兩側來看熱鬨的百姓, 蕭震低頭,笑著問阿滿。

阿滿聽不清百姓們在議論什麼, 小家夥也無心去細聽,騎在高高的駿馬上,阿滿隻覺得新奇有趣, 還以為周圍的百姓們都是喜歡她才來看她的,就像那次乾爹扶著她坐猴兒轎子。仰起腦袋,阿滿雀躍地朝乾爹笑。

蕭震疼愛地摸了摸女娃娃腦頂, 然後,他大手落在了阿徹肩頭,低聲道:“阿徹,男兒頂天立地,死在戰場是榮耀,死於國事亦會青史留名,唯獨不該因幾句閒言碎語縮頭縮腦抑鬱終生,你看那些人,他們不在乎你過得好不好,你也不必把陌生人的話放在心上。”

人言可畏嗎?今兒個他們一家四口光明正大地行在街上,蕭震倒要看看人言能奈他何。

如果阿徹還是三四歲的那個孩子,他會縮在家裡不敢出門,但阿徹已經十歲了,他曾因為畏懼人言冷落了養父,直到養父死前他都沒能昂首挺%e8%83%b8地隨養父出門,留下終生遺憾,如今母親被人詬病,阿徹發誓他絕不會再被流言嚇退,他要站在母親前麵,替母親妹妹遮風擋雨。

“阿徹明白。”他看著那些麵目不清的百姓,目光堅定道。

百姓們那邊的想法也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之前他們討伐蘇錦,是覺得蘇錦配不上蕭震,想勸蕭震打消娶蘇錦的念頭,娶個配得上他的好女子。但此時此刻,親眼目睹英姿颯爽的蕭震把蘇錦的兩個孩子當自家人愛護,親眼看見阿徹長得那麼漂亮,漂亮地叫人忍不住說他什麼,那些議論最瘋的婦人們,不禁生出了一種愛屋及烏之情。

蕭震這麼豁達有擔當,阿徹那麼漂亮招人愛,看在父子倆的麵子上,就放過蘇錦吧。

歸根結底,金陵城的百姓們與蘇錦無怨無恨,幾乎都沒見過蘇錦沒與蘇錦打過交道,反正罵也沒用,改變不了蘇錦要當侯夫人的事實,那不如就此接受,希望蘇錦本本分分地伺候蕭震,彆再給蕭震摸黑。

換成蘇錦的老家街坊,他們懷著見不得熟人比自己過得好的嫉妒之心,或許會繼續辱罵蘇錦,可那些人都在揚州,再罵也離不開他們祖祖輩輩時代居住的揚州小鎮,他們的謾罵與嫉妒,半分也影響不到蘇錦。

反正蕭震與蘇錦這番高調無畏的婚事排場,竟意外地將鋪天蓋地的非議壓了下去。-思-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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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過天地,喜婆引著新郎、新娘入了新房。

蕭震是個不重規矩的,結交的武將們沒比他強多少,換家侯府辦喜事,誰該站在哪兒都有講究,可蕭震娶蘇錦,明明是顯赫侯府,卻辦出了一種村裡鎮上娶媳婦的味道。一群武將們簇擁著新人擠到了新房,將屋內圍得水泄不通,隻留床前一小片空地。

蕭震與喜婆就站在那片可憐巴巴的空地上。

喜婆為金陵城多少夫妻操持過婚事,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爺們瞪大眼睛盯著新娘子,好像一條條狼。喜婆暗暗猜測,這些漢子們八成都是光棍,既如此,她可得好好表現,讓光棍們記住自己,將來成親都找她。

“侯爺,該掀蓋頭啦!”眾狼麵前,喜婆毫不怯場,喜笑顏開地將鋪著紅綢的托盤舉到蕭震麵前,托盤之上,靜靜地躺著一根金漆秤杆。

“掀蓋頭,掀蓋頭!”霍維章帶頭,一群狼開始號了起來,恨不得震飛屋頂。

蓋頭下,蘇錦忍俊不禁,不過,本來大膽潑辣的她,也被這陣仗弄得心兒亂跳,開始緊張起來。

蕭震的心也在瘋狂地跳動,他也很煩,想喝退霍維章等人,可是一回頭,霍維章像是猜到他要說什麼似的,先開口把他的話堵上了,起哄道:“呦,咱們威風凜凜千軍萬馬都不怕的蕭侯爺,該不會臨時怯場,不敢掀蓋頭了吧?”

回應他的,是眾將洪亮整齊的“哈哈哈”!

蕭震豈會讓他們嘲笑沒膽?轉身,蕭震肅容撿起金秤杆,耍槍似的往前一探一挑,紅紅的繡金線龍鳳的蓋頭就被他挑飛了起來!

他動作太快,蘇錦還沒準備好,視野陡地開闊起來,蘇錦錯愕地抬起頭。

紅蓋頭飛到半空,又輕飄飄地降下來,從新娘麵前掠過,緩緩落在了地上。

但沒有人看蓋頭,就在新娘子抬起頭的那一瞬,鬨哄哄的新房刹那間沒了聲音。

蕭震還保持著挑蓋頭的動作,可他的視線,也凝結在了蘇錦臉上。

蘇錦平時額前都留著一層薄薄的劉海兒,但今日,她烏黑濃密的長發都收到了鳳冠之中,鳳冠之下,便是一張瑩如美玉的臉龐,光潔飽滿的額頭,細膩白皙的臉蛋,宛如一顆璀璨的珍寶,甫一露麵,滿室生輝。

新娘子臉蛋太嫩!

這是蕭震與霍維章等人的第一印象,再細看,小美人眉毛描的細細的,微微上挑的眉尾好像會勾人,但眉毛又怎敵得過那雙丹鳳眼的風情?水盈盈的一雙眸子,略顯緊張地望著新郎官,欲語還休,我見猶憐。

寂靜之後,不知是誰先吞的口水,忽然間,屋裡接連地響起了吞咽聲。

真跟狼一樣啊。

大膽如蘇錦,都被這群明晃晃垂涎她的武將們弄害羞了,低下頭,小手攥了攥紅紅的帕子。

蕭震也回了魂,想到霍維章等人正對蘇錦虎視眈眈,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