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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香閨 笑佳人 4298 字 6個月前

,落地無聲,隻是蘇錦情不自禁地在用餘光偷窺呢,眼前有東西閃過,她下意識地看過去,然後就見地上多了一個玉色的香囊,小小的香囊,很是眼熟。蘇錦皺眉,下一刻,蕭震飛快撿起地上的香囊,收進袖中,掩飾般冷聲問她:“弟妹怎麼進來了?”

蘇錦沒聽見,她盯著他的袖子,突然記了起來,那是她送蕭震的香囊。送完之後,蘇錦觀察了蕭震好久,這男人從未戴過,蘇錦以為他不喜歡,沒想到,竟然是一直貼身收著的?收也就收了,香囊裡有平安符,他揣著很正常,可他為何急著掩飾,為何怕她看見?

腦海裡有個猜測一閃而過,蘇錦猛地抬頭。

小婦人鳳眼璀璨,耀似星辰。

蕭震不敢直視,越慌亂無措臉就越冷,一邊往外走一邊皺眉道:“弟妹若有事,去外麵說罷。”

蘇錦直勾勾地盯著他,然後,眼看蕭震就要從她身邊經過,蘇錦突地拽住他手腕,如最大膽的小賊,惡狠狠地往他袖口裡掏。蕭震反應也夠迅速,左手往後躲,右手拽住蘇錦輕輕往後一扯,就掄小雞似的將人掄到了後麵。

蘇錦明明能穩住的,但她目光一轉,咬咬牙,故意撲到了地上!

蕭震大驚,見她倒地後便一動不動地伏在那兒,一襲白裙委地,如朵風雨過後飄零的梨花,他心一慌,想也不想地衝過去,緊張地扶她肩膀。

蘇錦遂順著他的力道,扭頭撲進了他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霍維章:好兄弟,快上!

蕭震:上是何意?

霍維章:就是抱她上炕!

翌日見麵,霍維章邪笑著詢問蕭震事後感受。

蕭震捂著半邊臉:她進被窩後睡不著,我給她唱催眠曲,她不知為何扇了我一巴掌。

霍維章:該!

☆、第42章

坐著驢車來蕭府的路上, 蘇錦望著蕭震的背影想了很多, 那時她覺得, 蕭震連夜接她們娘倆來這邊避難,主要是因為他不放心女兒阿滿,但看見蕭震衣袍裡掉出來的香囊, 蘇錦忽的冒出一個念頭,其實蕭震, 也是關心她的吧?

趁蕭震呆住,蘇錦小手飛快地探進他左袖, 將她親手繡的那個玉色香囊掏了出來, 確認自己沒看錯,蘇錦仰麵靠在他臂彎,舉高香囊咬牙切齒地問他:“大人既然敢貼身收藏我的香囊,為何又怕我知道?你有什麼可心虛的?”

蕭震臉龐僵硬,看眼香囊,他偏頭, 寒著臉辯駁道:“香囊裡有護身符,我要出征了, 白日才翻出來,無意落在地上,怕弟妹誤會, 故……”

話沒說完,蘇錦一拳頭砸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他%e8%83%b8口。

蕭震不疼, 隻是錯愕地看過來,卻見懷裡的小婦人鬢發散亂,烏黑的鳳眼裡淚光點點,倔強又憤恨地瞪著他:“裝,你還裝,你心裡分明有我!”

蕭震想反駁,薄唇剛動,她眼裡豆大的淚珠倏地滾落,沿著那白皙嬌嫩的臉蛋滑了下去。

想了半年的女人哭了,為他哭了,貝齒咬著唇瓣,似在承受極大的委屈,蕭震強迫自己不去抱緊她,卻再也說不出任何否認的話。

就算他想否認,就算他的臉比臘月冰雪還冷,蘇錦也不信了,她埋到他%e8%83%b8口,小手緊緊攥著他衣袍,壓抑不住地哽咽起來:“為何要騙我,我這輩子就主動對你殷勤了,你卻天天虎著臉,害我以為你真的嫌棄我,嫌我是破鞋……”

這是蘇錦氣他的地方,她的淚卻是為了他即將離開而流,為兩人未卜的前路而流。如果蕭震早點承認,早點告訴她,至少兩人會有半年的恩愛日子共度,現在他要走了才露出痕跡,蘇錦一點準備也無,心裡全是酸全是怕。

扒開他胡亂披上的外袍,蘇錦一口咬在了他%e8%83%b8膛,彆看小婦人沒他高沒他壯,兩顆小門牙卻有勁兒地很。直到口中傳來腥甜的血氣味兒,蘇錦才收了力道,恨他,又心疼他,嘴唇軟軟地貼著破皮的地方,憐惜地幫他止血。

她咬,蕭震疼,可他心甘情願,害她哭得那麼傷心,被她咬死他也無悔。

可蘇錦一抿,蕭震通身的肌肉瞬間繃.緊,當即推開她腦袋,再一把拽起衣袍,語無倫次道:“弟妹……”

“你還叫我弟妹?”蘇錦凶巴巴地打斷他,仿佛蕭震再敢喊一句弟妹,她就再咬他一口。

蕭震沉默,試圖扶她一同站起來。

蘇錦賴在他臂彎,再次逼問他:“你實話實說,到底為何要騙我?喜歡我,卻嫌棄我嫁過人?”

蕭震皺眉,看著一側道:“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蘇錦愛聽,捶他的力氣都變小了,拳頭輕飄飄砸在他%e8%83%b8口,嗔怪道:“既然不嫌棄,那是為什麼?”

蕭震說不出口,蘇錦又捶了他一下,他才攥緊拳頭,彆開眼道:“我不能對不起馮實。”

蘇錦動作一頓。

蕭震迅速扶她起來,然後退後幾步,背對蘇錦道:“弟妹很好,我管不住自己的心,但蕭某能給弟妹的也僅限於此,弟妹有何要求,隻要弟妹開口,我都會全力幫你,唯獨娶你,蕭某不能做也不該做,否則將來陰曹地府見到馮兄,我無顏以對。”

蘇錦這才明白,他居然是因為馮實……

“可,馮實已經死了啊。”蘇錦喃喃地道,如果馮實活著,她自然也不會對蕭震上心。

蕭震沉聲道:“生與死,他都是我的兄弟,朋友之妻不可欺。”

蘇錦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時候不早,弟妹若無事,請回罷。”蕭震低聲道,“我還要早起,必須休息了。”說完,蕭震轉身走到內室門口,挑起簾子送客。

蘇錦心情複雜地看著門邊的冷臉男人。如果蕭震明日無事,她定要與他好好談談,可明日蕭震就要出征了,生死攸關,與其在此時為他添亂,不如等他回來後再細細分辨。

理理散亂的發髻,蘇錦朝一臉戒備的蕭震笑了笑,柔聲道:“好,弟妹就弟妹,我都聽你的。”

蕭震低垂的眼睫動了動。

蘇錦走過去,站在他旁邊,從袖口摸出一條泛舊的紅繩,上麵串著一顆檀木佛珠,垂首道:“我爹我娘死得早,家裡但凡值點錢的東西都被我大伯父大伯母搶走賣錢了,那時候我太小,想攔也攔不住,到最後,身上就剩這根平安珠,好像是我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我娘去寺裡為我求來的,給我戴上後,我真好了,阿徹小時候生病,我也給他戴了這個,總算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聲音輕輕的柔柔的,仿佛說得是彆人的事,可蕭震想象她當時的處境,忍不住心疼。

他是苦命人,蘇錦也是,父母都早早撒手人寰,丟下他們像野草一樣拚命地活。

“這個你戴上,算我借你的,等你回來再還我。”說完往事,蘇錦抓住蕭震手腕,要為他係上。

蕭震拒絕,背過手道:“這是你娘留給你的遺物,弟妹好好收著,我自會小心。”

蘇錦苦笑,不舍又憂愁地望著他:“你若不戴,往後你不在的日子,我就更睡不著了。”

蕭震無法拒絕這樣的她。

蘇錦笑了笑,拉出他結實的手臂,低頭,緩慢地用紅繩套住他手腕,再輕輕一拽,紅繩就緊了,像一圈紅紅的絲線,縛住了他。

蘇錦放下他手,人卻再次撲到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答應我,你一定回來。”

蕭震喉結滾動,右手抬起,卻在碰到她後背之前,又放了下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

他鄭重承諾,向她承諾。

這次不用他攆,蘇錦痛快地鬆開他,小跑著離去。

蕭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黑眸望著她離開的門口,良久良久,直到徹底聽不到她的腳步聲了,蕭震才低頭,看手腕上多出來的她幼時戴過的平安珠。看夠了,蕭震慢慢扯開衣襟,伸手去摸她留下來的牙印兒。

這一口,實則咬在了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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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師過後,遼王揮軍南下。

按理說,他雖然受封遼王鎮守遼東,但遼東二十萬大軍的將領其實是受朝廷認命管轄,遼王並不是他們的主子。可話又說回來,天高皇帝遠,遼王這個皇子就是遼東的天,那些將領不敢得罪王爺,遼王平時又寬厚待人禮賢下士,鎮守遼東二十餘年,早已收攏了一大批人心,甚至早在遼王宣布清君側時,就有幾個遼東將領率軍呼應了。

短短一個月,遼東徹底成了遼王的地盤,二十萬大軍聚集在一處,遼王緊接著就去攻打北直隸。

然而也就是在山海關,遼王吃了他這次南下的第一個敗仗,山海關依山瀕海,連接長城,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鎮守山海關的又是大周僅存的開國老將岑洪,老將軍老當益壯,穩立城牆,遼王幾次派兵攻打都無功而返,損失慘重。

吃了敗仗,軍隊士氣受損,遼王在軍營逛了一圈,計上心頭。

既然強攻不行,那就智取。

遼王故意修書一封給岑洪,派小兵去送,小兵“不幸”,被岑洪手下一個副將杜大德抓住了,杜大德拆開信一看,信中說的竟是遼王勸降岑洪,岑洪要求遼王與他十萬白銀,遼王一口應下,並與岑洪約定了開城相迎的時間!

杜大德嚇出了一身冷汗,沒有將此事稟明岑洪,而是派心腹快馬加鞭將這封密信送往京師。

內閣首輔齊賢最先看到密信,迅速去與十六歲的惠文帝商議。

惠文帝得知岑洪有反心,龍顏震怒,命人捉拿岑洪押解回京。朝堂上有臣子為岑洪說話,懷疑這是遼王的反間計,惠文帝卻道證據確鑿,再加上首輔齊賢向來縱容惠文帝,帶頭讚同,惠文帝見支持他的多,馬上頒發了旨意,撤掉老將岑洪,改派大周素有英名的年輕將領李稷鎮守山海關。

李稷年輕氣盛急於立功,遼王佯裝不敵節節敗退,李稷親自帶兵追繳,追到一半,蕭震、霍維章各率五千人馬從兩側包抄過來,殺得李稷措手不及,拚了命地往回逃,遼王大軍緊追不舍,最後跟著李稷一起衝進了山海關!

山海關就此失守,遼王鐵騎如雄獅殺入羊群,雖然也有幾次敗兵,但總體還算順利地攻下了北直隸。京城的惠文帝急了,立即從各地調兵五十萬交給李稷抵擋遼王。李稷還是有些本事的,又是以多戰少,一部分軍隊正麵迎敵遼王,一部分繞到遼王後方,重新奪回了失去的城池。

這麼一打,遼王不得不暫且退回山海關。

雖然遼王暫且退了,但遼王的能征善戰還是讓朝廷心有餘悸,首輔齊賢向惠文帝諫言,勸惠文帝派人去招降遼王。

惠文帝疑道:“他籌謀已久,豈會輕易投降?”

齊賢笑道:“遼王起兵,是因為秦王、晉王連續失勢,遼王為了自保不得已背叛朝廷,隻要皇上承諾不會撤遼王的藩王爵位,遼王自會退兵。”

惠文帝麵露不悅,三位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