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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駝[穿書] 無聊到底 4282 字 6個月前

湧上心頭,她跌坐在靈光之中,眼淚止不住向下墜去,滴落的卻也全是無形之體。

亦秋有些無望地喊著幽硯的名字,喊了好一會兒,忽而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天搖地動嚇得瑟縮了身體,腦子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自己便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向了一個光口。

她很難形容那一刻的感覺,自己就像是流水,被人從什麼小口子裡吸了出來。

昏暗的視線,出現了一縷燭光。

她聽見熟悉的聲音,抬眼向其望去,看見那熟悉的麵孔之上,分外擔憂且欣喜若狂的神色,一時忍不住張開雙臂,哭喊著想要上前將其擁抱——然後,從幽硯身上穿了過去。

哈?

亦秋愣了愣身,轉身隻見幽硯坐在床邊,而床上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羊駝,怎麼看怎麼像死透了,四肢擺出的那個動作僵得要命。

什麼情況……

是那個「我」真的死了嗎?

她怔怔站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心酸,便被幽硯指尖釋出的靈力一把拽住,以一種近乎暴力的方式塞回了那個躺著的身體。

隻一瞬,五感六識儘數回歸四肢百骸。

兩個字——難受!

這副身體,經曆了靈魂離體的劇烈疼痛,就像少吃了好幾天又被凍僵了似的,又冷又餓,仿佛身體被掏空了一般,極其酸軟無力。

一切都是這麼猝不及防,可她卻壓抑不住心中狂喜,掙紮著起身,嗚嗚地往幽硯身上蹭去。

“嗚……”

“你是不是想走?”

幽硯用力捏了一下小羊駝的左邊隻前蹄,力氣不大,可架不住這羊駝身子虛弱得吹個風都跟要垮了似的,疼得亦秋眼淚水瞬間就掉下來了。

亦秋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天地良心啊,我怎麼可能想走?我死都不怕,拚了命回來,你就問我這個?”

可開口,發出的聲音卻是:“嗯!嗯嗯-嗯嗯嗯……嗯?”

救命啊喂,她對天發誓,這些「嗯嗯嗯」沒有哪一個是真心的!

“我說過,你這輩子必須一直陪著我,就在我的身旁,寸步不離!”

她說著,捏緊了另一隻手裡的一個小小的圓形銅鈴,“你若想走,我便碎了你的身子,拘了你的魂魄,尋個隨身物件,將它囚在我的身側,讓你哪兒也去不了!”

“嗯?!”亦秋嚴重懷疑這鳥女人不會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折磨過這隻羊駝。

“我差一點……差一點……”

“嗯?”差一點什麼,差一點真把小羊駝撕碎了?最後沒舍得?

“差一點就留不下你了……”

幽硯說著,將那癱軟在床上的小羊駝緊緊摟進了懷中,語氣竟有幾分陌生的哽咽。

她說她此一生沒那麼害怕過。

那不知受到什麼力量影響,竟漸漸與亦秋三魂七魄剝離的半縷命魂,預示了她將要失去亦秋的事實。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簡直快要瘋掉。

她拚了命地想要將其挽留,不惜使用縛魂鈴將那被自己牢牢縛住卻又不斷抽離的魂魄困住,設下重重術法與結界。

她不管那個魂魄來自哪一個未知的世界,不顧操控著這個世界的力量到底多麼強大,隻要自己的命魂還與之牢牢牽係,她便決不允許亦秋被任何未知的力量帶走。

“你是我的……我不準你走,你答應過我的……我當真了,你後悔也沒用,我不會放你走的……”

“嗯……”

是啊,她答應過她的。

她不後悔自己許諾過的所有,隻後悔自己最終還是自私地隱瞞了幽硯一切,如果她能早點說出來,也許幽硯就不用這樣擔驚受怕……

她此刻才知,原來幽硯早有準備。

那半縷命魂,並不僅僅是為了護著她,也是為了綁縛著她。

如果沒有那半縷命魂的牽絆,也許她會悄無聲息地離去,讓一個智能AI頂替自己一生。

許久以後,幽硯可能會發現,也可能並不會,可不管會不會發現,她們之間都再沒有任何交際了。

萬幸,幽硯一直都知道,她的羊駝是一個騙子,所以早就未雨綢繆。

她喜歡被她騙,隻要她彆走,怎樣都可以。

誰讓她此一生如此荒唐,就這樣莫名其妙、不可自拔地認定了這隻小羊駝。

從前她護不住自己珍重的一切,如今但凡是她抓住的,她便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放手。

畢竟,她還要聽那小笨蛋追在她的身後,一輩子叫著她的名字。

就像剛才縛魂鈴裡,她聽見那個熟悉的,對她充滿依賴的聲音。

“幽硯——”

隻一聲,她就知道,她的亦秋回來了。

第209章 番外一

在魔界, 沒有人不懼怕幽硯,這位魔尊危險至極,相傳招惹過她的人, 基本都留不下一個全屍,甚至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三界皆知, 這位魔尊生來便是神魔一體,曾在西王母壽辰之日, 於眾神仙手中逃出生天, 更在來到魔界後踩著屍山血海走上了今時今日這樣一個屬於魔界的權力巔峰。

這位魔尊三千來歲,對壽數綿長的神魔而言完全可以稱得上一句年輕, 可偏偏如此年輕的一個女流,偏就在統領魔界的數百年來, 變成了讓三界望而生畏的存在。

所有人都說, 這樣一位魔尊, 做什麼都不會令人意外。

然後,魔尊大人真就做了一件讓所有人感到意外, 卻又沒有人敢提出任何異議的舉動。

魔尊幽硯身為女兒之身, 竟要迎娶一個同為女兒身的小妖。相傳, 該小妖修為極其低微, 樣貌頂多算得清純可人, 身上並沒有任何出眾之處, 看上去就是一隻修煉過程中妖身長歪了的羊妖, 就算撇開性彆不說,也怎麼看都配不上強大而美豔的魔尊。

可偏偏這個三界中最毒的欽原鳥,就是執意娶了一個如羊羔般弱小的妖精。大婚前夕,便昭告三界,大婚之日更是宴請了妖界之主以及魔界各族族長。

非但如此, 上萬年間素與魔界不和的天界,此次竟也托妖神之手送來了三分賀禮。

一為花神之力,宿於一顆靈珠之中,借那不知何時生遍魔界的扶桑枝,贈予魔界百裡杜鵑花海,可長開十日不謝。二為十根金烏之羽,懸之可化為暖陽,照亮方圓百裡,雖遠不及人間之日可照耀整片天地,卻也不會因為過於熾熱傷害魔族天生陰寒的魔體,亦多少可助人間草木生長。三為天界一諾,往後的千年萬年,隻要魔族不再禍亂人間,人間便永不再對魔族設阻,這就等於,隻要修為可抵人間天地靈氣摧折者,皆可在不傷人不做亂的前提下自由出入人界。

如此厚禮在大婚之日到來,無疑是給足了那小妖麵子。

一夜之間,那小妖的名字便隨著這場大婚的消息,一同傳遍了整個三界。

這就是她——亦秋,一隻世人眼中,修為低微、平平無奇,不知靠著什麼才能從靈寵上位至魔尊夫人的羊駝小妖。

如果有人問她:“你到底是如何攻略下魔尊大人的?”

她想,她大概會答:“也許是靠著人畜無害的鹹魚本能,以及一隻靈寵不該有,但一個人多少會有一點的嬌氣吧……”_思_兔_網_

她才不會承認其實是因為笨,所以從一開始就被那個鳥女人當成了一個階段性玩物,來來回回折騰了好久,最後覺醒了奇奇怪怪的屬性,哪怕被用鞭子纏住身子,被一腳踢下床、揪耳朵、踹屁股,甚至還在夢裡被“開腦洞”,也還是甘之如飴。

其實,她對幽硯有過可多意見,可到最後才發現那些小小的不滿,在能與其在一起一生一世麵前,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幽硯不是一個溫柔的人,至少不是一隻溫柔的鳥,可幽硯明明那麼不溫柔,還是把僅有的溫柔都給了她,那份溫柔又笨拙又幼稚,偏卻讓她找不到任何抗拒的理由。

這個鳥女人,就是那麼霸道,溫柔起來也那麼霸道……

得虧那徹底消失的倒黴係統並沒能力順著那半縷命魂將鳥女人送去她所生長的現代社會,否則鳥女人這性子,怕是能在那個信息傳播速度極快的世界掀起軒然大波。

亦秋這般想著,感慨萬千地輕歎了一聲,習慣性用力伸了伸懶腰,隨意將手拍向了靠右的床裡側。

幽硯一向睡得很輕,不管在何時何地,稍有聲響便會醒來。以往每次亦秋睜開雙眼,幽硯都不會在她身旁,對於伸懶腰時身側空空如也這件事,亦秋已是分外習慣。

可這一次,她的手往旁側隨意一打,便碰上了堅硬而又粗糙的牆壁。

這不是她熟悉的觸?感。

亦秋瞬間睜開了迷蒙的睡眼,隻見眼前是她曾經無比熟悉,如今卻已感到十分陌生的泛黃牆紙。

這是她租房的牆紙,房東不給換,早就老舊得裂了縫、卷了邊。

她抬眼愣愣望向了天花板——沒錯,是那盞原本有八個燈罩,如今已經隻剩下兩個燈泡在亮的老吊燈。吊燈位置很高,她個子小不好清理,裡外都很臟了,每次燈泡不好使了要去換都會弄得她一手灰,她又偏偏舍不得花錢找人打掃,總想著沒準什麼時候就要換地方住了,沒必要為那摳門房東打掃這種邊邊角角的衛生。

我怎麼在這裡?!

亦秋驚得翻身而起,起身的一瞬,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沉重了很多。

其實不是沉重,隻是相對於妖精的身體,這副人類身軀確實有些不太好使,特彆是此刻空調未開,夏日的炎熱撲麵而來,熱得她渾身是汗,仿佛是從水裡撈上來的。

“幽硯!”亦秋下意識喊出心底的名字,無儘的恐慌在那一刻差點將她淹沒,一雙眼眶幾乎瞬間泛了紅。

“哭什麼?”

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自廚房傳來,亦秋不由鬆了一口大氣。

她連拖鞋都來不及穿,便已跑到廚房門口,瞪著一雙茫然而又驚喜的眼睛呆愣了許久。

幽硯就在她的麵前,站在那有些臟亂的廚房裡,廚櫃上、小鍋邊,還靜靜躺著不知何時吃剩的螺螄粉包裝,裡頭沒用完的白醋伴著一點點酸筍餘渣散發出了一股並不好聞的酸味兒。

幽硯回身望著她,皺了皺眉,長發散落肩頭,一襲紅衣曳地,與此處“風景”格格不入。

亦秋撓了撓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隻穿了一件皺巴巴地吊帶睡裙,因為太汗,有些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這讓她一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跟著幽硯一同皺了皺眉。

她不記得自己有這麼邋遢過啊,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啊?太奇怪了吧!

救命,為什麼她會回到這個世界,為什麼幽硯會和她一樣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令人窒息的場景會恰好被幽硯撞見?

最關鍵的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模樣,幽硯真的認得出來嗎?

亦秋這般想著,下意識在幽硯的注視下退後兩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