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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駝[穿書] 無聊到底 4327 字 6個月前

之間,亦秋再難形容眼前所見的一切。

那被陰氣重重裹挾的染血扶桑枝,就這樣一點一點向上伸展開來,緩緩長成一株扭曲的血色小樹。

方圓數百裡的怨氣皆向此處彙聚而來,以那株扶桑枝為中心,在四周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靈力漩渦,四周所有的景象都於這一刻呈現出了一種扭曲的血色,似要將所有一切徹底吞噬一般,壓抑得人心發寒。

無數的冤魂,於那血色的夜空之中哀嚎,它們徘徊在那漩渦的邊緣,似想逃離,卻全然無法衝破那可怕的術法結界。

吵死了……壓抑人心的不止是那血色腥紅,就連耳朵都快要被這些怨靈叫得炸開了。

就在此時,幽硯緩緩向後退了半步,閉上雙眼,似是念動了什麼令人無法聽懂的咒語。

下一秒,她聚靈於雙手掌心,靈力掀起一陣風旋,牽著那長發與衣袂於靈光之中獵獵而揚。

眼前靈光愈盛,亦秋不由在江羽遙的保護之下後退了兩步。

而後,她隻聽得一陣驚天巨響,便感覺到了一陣狂風攜著強大靈浪,自幽硯所站的方向朝四周席卷開來。

眾人於瞬間結印抵擋,亦秋愣愣站在江羽遙的身後,隻覺好大一股靈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一時之間,似有無數怨靈於耳畔聲嘶力竭地哀嚎、咒罵,似是魂魄將在下一秒被徹底撕碎一般,發出尤為瘮人的慘叫。

這股靈壓太強大了!

哪怕是縮在旁人撐起的靈力屏障之後,這樣的壓迫感仍讓亦秋產生了一種難以呼吸的沉悶之感,不得不運氣體內靈力去緩解這樣的感覺。

好在這樣的壓迫並沒有持續太久。

幽硯收起手中靈力的那一瞬,四周儘數歸於一片寂靜。

血色的旋渦緩緩平靜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像不曾發生過,唯有一株生著暗紅枝葉的扶桑木,攜著一股森寒的血色靈力,帶著死亡的氣息,靜靜立在這屍坑之中。

而那些怨靈,似是從未出現一般。

天地之間,隻餘下一層朦朦朧朧的血色霧氣,透過霧氣向外遙望,隻覺遠方的月色都似染了鮮血一般,籠著一層血色灑下暗淡的光。

“這就好了?”月灼不禁問道。

“往後這附近的陰魂與怨氣皆會彙聚於此。”幽硯淡淡說著,轉身望向了江羽遙,“但這遠遠不夠。”

江羽遙皺了皺眉,似已明白了幽硯的計劃:“這樣做,實在太冒險了,萬一失敗……”

幽硯想也不想便打斷了她:“你可以拒絕,如果你有更好的法子。”

短暫沉默後,江羽遙搖了搖頭,道:“你說得對,我沒有更好的辦法。”

“有件事我得與你們提前說明白了。”幽硯淡淡說著,緩步走回了亦秋的身旁,悠悠說道,“既然要賭,就有輸贏之分,若是輸了,大家都脫不了乾係。”

“若是輸了,我絕不逃避。”江羽遙神色堅定,目光不自覺望向了身側的洛溟淵。

“我與師姐一樣。”洛溟淵亦給出了堅定的答複。

“想清楚了再回答,你們如今可是要與一個十惡不赦的女魔頭合作。”幽硯再一次提醒道。

短暫沉默後,她得到的答複沒有變化分毫。

江羽遙向前半步,認真道:“我沒有看到什麼十惡不赦的女魔頭,我隻看到了兩個很好的朋友,我們一起曆過生死,也一定可以一起守護這個世間。”

幽硯聞言,不禁抬眼望向彆處,似不知如何麵對這樣的回應。

許久,她輕聲說道:“我以在此設下招陰陣法,隻要你還活著,扶桑枝葉縱是散落天涯,也將各有感應。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隻需將枝葉散去人間各地,怨氣自會被引來此處。”

不出亦秋所料,幽硯果然想以扶桑為媒介,引各地陰氣怨氣至此。

“在那之前,我會於此處設下乾擾那隻凶獸靈力的法陣。”

幽硯說著,轉身望向漸漓與月灼二人,“你們留在此處,自行布下殺陣,無論何時,隻要這凶獸複生,定要將其扼殺在此。”

“魔尊大人還請放心,我與月灼定會日日夜夜守在此處,絕不放鬆警惕。”漸漓說著,欠身鞠了一躬。

月灼見了,也連忙有樣學樣:“魔尊大人還請放心,管它什麼玩意兒,隻要敢在此處冒頭,我便燒它個魂飛魄散!”

“神血對怨氣多少會有壓製與淨化之用。”幽硯說著,目光淡淡掃了江羽遙和洛溟淵二人一眼,“為了結陣,誰來流點血吧?”

“我來就好。”洛溟淵想也不想便站了出來。

幽硯也是手速驚人,都不等江羽遙對此做出任何反應,便二話不說聚靈為刃,在洛溟淵左臂之上劃拉了一個又深又長的口子。

那一瞬劃破皮肉的聲音嚇得亦秋不由一顫,下意識朝幽硯身後縮了兩步,再睜眼時隻見幽硯指尖靈力正不斷抽取著傷口中流出的血液,並將其重重裹挾於空。

幽硯剛才說的是「流點血」,但看此刻這傷口大小、這放血的量,簡直跟要將人抽乾似的。

短短數秒,剛還好好的一個人,便已麵色慘白、滿頭冷汗。

“幽姑娘!你這……”江羽遙一時想要上前,卻被洛溟淵攔在了身後。

“這,這也太多了吧!”亦秋不禁抓住了幽硯的衣袖,輕輕扯了扯,小聲說道,“用得著那麼多嗎?實在用得多,分……分作幾天來放也行啊。”

“死不了……”幽硯說著,終於停了手,半空之中也已凝出一團不小的浮空「血球」。

她轉過身去,將那血色推向半空,再一次凝神結陣。

吸力撤去的瞬間,洛溟淵咬牙後退了兩步,一旁江羽遙將他扶住,還未說點什麼,便見他搖了搖頭,單手用力撕開那被鮮血浸濕的衣袖,指尖燃起靈焰,咬牙硬撐著將那條長長的傷口從頭到尾燒了一遍。

這是什麼要命的止血方式啊,都能聞著血肉燒焦的那股味兒了,膽小的小羊駝可見不得這種場麵……

亦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小豬蹄子……你,你至於嗎?”

“至於的哦。”月灼認真說道,“這裡怨氣太重了,身上的傷口要不及時處理,會很快潰爛的。”

“……”亦秋沉默片刻,不由擔憂道,“那,那……你還好嗎?”

“不礙事……”洛溟淵說著,抬眼望向了半空。

這小豬蹄子不愧是從小被人揍到大的,承傷能力簡直拉滿了,被幽硯這樣砍上一刀,竟是屁都沒放半個……

幽硯也真是的,下手永遠沒輕沒重,當初沒什麼交情打斷彆人的腿就算了,如今怎麼說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還這麼凶殘呢……

也就是主角皮糙肉厚夠她折騰,被折騰完了還得去四處跑腿,這要換成旁人,少說得躺大半個月吧?

亦秋感慨著,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半空,隻見那團血液在靈光的操縱之下,逐漸四散凝成一個巨大的陣法咒印,懸浮於夜空之中、扶桑木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咒印忽而於半空散去,最終在眾人視線之中消失不見。

幽硯反手將靈力收歸體內,深深呼出了一口長氣。

下一秒,她眉頭一皺,掌心一握,便見四周豎起了一層金赤色的靈光結界。

而腳下冰冷的泥土,也在這一刻升了溫度。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亦秋忽然感到%e8%83%b8悶氣堵,體內靈脈似是受阻一般,全然提不起一點氣力。

“此陣中,任何邪魔妖靈、陰氣怨氣都會受到大幅的靈力衰減,唯有體內蘊含神血之人不會受其影響。”

幽硯淡淡說著,牽起亦秋那有些冰涼的小手,渡送靈力緩解著她的不適,回身淡淡說道,“不必在此久留,回陌水為他處理下傷口吧。”

“嗯……”江羽遙低聲應道。

月灼上前兩步,問道:“我和漸漓是不是要留在此處了?”

幽硯應道:“一時半會兒還用不著,春日後再來守著也不遲。”

月灼聞言,扭頭望向了漸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漸漓沉默片刻,道:“那先一起走吧?若是還有什麼彆的計劃,我們也好從旁聽著,或許能幫上點兒忙呢?”

“嗯!”月灼連忙點了點頭。

幽硯沒有多說什麼,隻展開雙翼帶著亦秋飛上了天空。

遠離了身後的那個陣法,亦秋瞬間舒服了不少,她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方才在那個地方,或許隻有她一個人會難受吧……

那乾擾靈力的法陣,本就是以神血凝煉而成,江羽遙與洛溟淵定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漸漓和月灼與江羽遙簽下了血契,體內流有神血,所以也不會受到乾擾。

陣法既是幽硯結下的,幽硯自然也不可能畏懼於此。

到最後,也就隻有她這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羊駝小妖根本承受不住那種力量,簡直丟人至極……

第189章

如今這陣法確實設下了,但也隻是用來對付蜚的,若是木神久久未歸,就算上古凶獸不曾出現,人間也自有人間的劫難。

不久後,人們將會發現萬物不再生發,種下的作物不會生長,褪色的草木不會重綠,失了木神的力量,花神也無法再在人間開滿應季的花枝。

這樣的春天,如同是末日的前兆,隨著生態的失衡,許多妖靈為了生存不得不從山中湧向人類城池,有的四處作祟,有的夾縫生存,一時人間大亂,百姓遭受精神上的摧殘,從而催生出更多陰邪之物肆虐這片天地。

當不再需要為一隻上古凶獸發愁之時,如何穩住民心等待希望歸來,便成為了現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不過這樣的問題,顯然也在幽硯的計劃之中了。

幽硯說,身處黑暗的人,哪怕遠遠望見一絲光明,都會將其視作希望。

隻要有希望,人便不會輕易倒下。

冬日儘時,尋常草木無法生長,扶桑枝葉卻並非尋常草木。

當晚大家一起用餐之時,幽硯淡淡說道,她之所以讓江羽遙把扶桑枝散落人間各地,不隻是為了聚集怨氣,還是為了給予人間一份希望。

很多時候,一首不知如何流傳開來的童謠,帶著一個讓人將信將疑的預言,便能使得天下人心惶惶。

那絕望之時,微弱的希望,自然也能安穩人心。

當萬物再不生發之時,神鳥金烏將扶桑枝木灑向各地,它們在草木不生的土地中生出枝葉,便是一種天意,是天神對人間的救贖。

越是希望渺茫,信仰的存在便越會讓人意誌堅定。

人們隻有堅信自己沒有被上天拋棄,才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生命與良知,不會輕易破壞世間的秩序,不會輕易犯下那些無法挽回的罪過。

幽硯所言,使得亦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短暫沉默後,亦秋忽而抬眉說道:“所以我們也要寫個童謠、打油詩什麼的,再想辦法散播出去嗎?”

月灼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