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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駝[穿書] 無聊到底 4362 字 6個月前

去思念那個鳥女人。

說來也奇怪,若論孰好孰壞,那肯定是這個五百歲的小鳥兒對她更好,而且不隻是一點點好,是簡直不知比那鳥女人好了多少倍。

但她總是覺得,這樣的好特彆不真實,不真實到讓她一邊忍不住去感動,一邊又不敢全然沉浸其中。

近來,她一直在想方設法勾起幽硯的回憶,但也一直沒有見到什麼成效。

她能在小幽硯身上看到不少那個鳥女人的影子,有時是一個眼神,有時是一顰一笑,有時是極其微小的一些習慣。

可那些影子,終究隻是影子,她不知道如何抓住它們,也不知道如何通過它們喚醒真正的幽硯。

她隻知道,日子肯定是過一天少一天的。

亦秋抱著這種常見的焦慮,一邊打著噴嚏,一邊吃完了幽硯做的午飯。

午飯過後,幽硯坐在邊上陪了亦秋一會兒,見亦秋在床上又吸鼻涕又掉眼淚,一時於心不忍,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前。

“你去哪兒啊?”

“我去給你找些藥材!”幽硯說著,一溜煙沒了蹤影。

亦秋等了好久,不見幽硯歸來,一時忍不住從床上跳了下來,披著那拖地的衣裳,鬼使神差地走至門邊,用小蹄子輕輕撓開了一條門縫,歪著腦袋、順著縫隙,將目光向外望了出去。

她本隻想隨便看看,卻不料瞧見那平日裡緊閉的房門,竟不知何時打開了一條縫隙。

今日幽硯走得急,連碗筷都沒來得及洗,此時門外的空碗裡都已經積起了白雪。

那一刻,亦秋不禁屏息凝神,緊緊盯住了那條門縫。

忽而一道極小的紅影,從院中那兩個「醜八怪」的後麵鑽了出來,隻一瞬便又貼著地麵,飛速竄回屋裡,悄無聲息地合攏了那道房門,讓人根本來不及看清。

亦秋也連忙關上了那條門縫,下意識用力吞咽了一下。

應該不是錯覺,那道紅影,好像隻有拳頭大小……

第121章

那麼小的影子,是幽硯的父親嗎?

這樣的影子,絕對不可能是人形,或許是欽原呢。幽硯說過的,欽原通常隻有鴛鴦大小,似乎與那影子差不多大。

可是,幽硯說她的父親修為並不低,既然修為不低,為何不以人形現身?

就算,就算幽硯的父親有什麼特殊的癖好,那是一隻鳥兒啊,總不該貼地而行吧?

而且為什麼會是一道紅影呢?

幽硯是說過,欽原隻有鴛鴦大小,可幽硯也說過,欽原一族羽毛皆為黃褐色,唯有她生來便是暗紅之色。

亦秋想到此處,心底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那個大小,那個顏色,那好似貼地而行影子……好像小紅花!

可小紅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那隻小蜘蛛一向很宅的,它根本沒有去過那棵枯樹百米之外的任何地方,又怎麼可能大老遠跑來此地,還跑進了幽硯她父親的房間……這不對勁的,幽硯分明說過,小紅花很討厭她父親的。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那道影子進去以後,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如果幽硯的父親真在裡頭,怎麼會任由外來者隨意進入,卻又一聲不吭呢?

有那麼一瞬,亦秋腦子裡不由得生出了一個詭異的念頭。

她懷疑,那間屋子裡根本沒有人,而且不是此時此刻沒人,是從頭到尾都不曾有人!

是的,她一直這樣懷疑,可她找不到一絲證據,畢竟幽硯每次放在門口的餐食,或多或少都會被吃掉一些,而且那間屋子裡,確實也偶有動靜。

可是那些動靜,沒說一定是人造成的啊。

如果裡麵根本沒有人,那幽硯這些年費心費力照顧的又是什麼?

難道真是小紅花嗎?

可剛才那個影子,若真是小紅花,幽硯的父親又到底去了哪裡?

是活著,拋下了幽硯,還是早已無聲無息的……死了?

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小紅花早就知道幽硯的父親不在了,但它害怕幽硯傷心。

所以一直假裝成幽硯的父親,每日趁著幽硯不注意,吃掉那些飯菜,然後重新縮回屋中,再尋時間悄悄跑回自己的樹洞。

正因如此,小紅花才會那麼討厭幽硯的父親,因為它知道,幽硯被她的父親拋下了。

而幽硯害怕父親不想見自己,所以從不敢推開那扇房門,隻要每日做的飯菜還有人吃,她便願意相信父親一直留在她的身旁。

若真是如此,那這一切……還真特喵像個鬼故事一樣!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最關鍵的事,這樣的事情分明十分無稽,偏卻越想越具合理性。

這件事情,她得替幽硯弄清楚啊……

可若她猜錯了,裡麵不是小紅花,確實是幽硯的父親呢?

亦秋惶恐地站在門邊,想要過去看看,偏又不敢上前。

她一次又一次做著深呼吸,心跳不斷加速的過程中,又止不住打了好幾聲大大的噴嚏。

最後,她大起膽子,將身上披著的衣裳抖落在地,用蹄子撓開房門後,順著門縫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屋外沒有火盆,寒風瞬間吹得她打了個激靈,她卻沒有縮回暖和的房裡,也沒有回頭披上幽硯的衣裳,隻是深吸了一口寒氣,邁著極輕的步子,朝那間緊閉的房門靠了過去。

其實她該披上那件衣裳的,畢竟防寒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那件衣裳為幽硯靈羽所化,多少具備些來自幽硯的靈力,若真遇上了什麼危險,沒準還能救她一條駝命。

可她轉念一想,如果那道紅影是小紅花,小紅花應該是不會傷害她的。

如若裡頭不是小紅花,而是幽硯的那位父親,那她披著幽硯靈羽所化的衣裳進去,隻怕會將其觸怒,就算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也會害幽硯因此挨罵的。

亦秋這般想著,已頂著寒風,在一種極度緊張的情緒之中,來到了那扇緊閉的房門麵前。

她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涼氣,微微側過身來,用力向裡撞去。

那於她而言,足足緊閉了數月之久的一道房門,隻一刻便被她輕易衝撞開來。

她以為自己會看到小紅花,就算不是小紅花,應也能看到一隻屁股帶刺的鳥兒,或是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又或者,兩者都不是,隻是一種其他的,讓人難以形容的可怕玩意兒。

比如說,很多玄幻小說裡都會出現「心魔」一類的東西,大反派小時候在家裡養心魔,好像也是一件說得通的事情,畢竟這個房間的存在真就神叨叨的!

可事實上,小羊駝推開了房門,卻偏偏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間屋子裡空無一人,可屋子裡的陳設十分乾淨,怎麼看都是有人長期居住的樣子。

什麼情況啊……

“叔叔……幽叔叔,您在嗎?”小羊駝提心吊膽地輕聲問著,見屋內沒有回應,不禁邁著步子,朝裡頭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平日既不開門又不開窗,到了夜晚也不會點燈,每時每刻都十分昏暗。

為了讓裡麵亮堂點,亦秋將房門敞得特彆大,她一點也不喜歡黑暗。

而且她特彆特彆害怕待會兒走著走著,一隻拳頭大的蜘蛛會突然一聲不吭出現在她的腳邊。

她發誓,在這種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就算那蜘蛛真是她無比熟悉的小紅花,她也能當場被嚇到昏厥過去。

萬幸,她所擔心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在屋子裡大概繞了一圈,還大著膽子叫了幾聲小紅花的名字,最後什麼東西都沒看見。

小羊駝咬了咬唇,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了。

幽硯的父親,真的存在嗎?

若是真的存在,那明明住在這麼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地方,為何這麼久了,他還不曾露麵一次?

亦秋這般好奇地想著,忽而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窗邊的書案前。

有風吹入屋中,亦秋看見那書案之上,好厚一摞寫滿字跡的宣紙,被風吹得飄起了一角。

她瞬間大起膽子跑上前去,將兩隻前腿踩上凳子,把自己那毛茸茸的腦袋擱在了書案之上。

鎮紙之下壓著許多墨寶,她用嘴巴吹了吹風,便能隱隱看見一些上麵的內容,字跡有的潦草,有的娟秀,並不像出自一人之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羊駝沉思許久,忍不住有些吃力地抬起一隻蹄子,在下巴的幫助下,把鎮紙推開,將底下的墨寶儘數弄到了地上。

她想,待會兒有人來了,她一定能被罵死,可她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跳回地麵,一邊打著噴嚏,一邊翻看起了那些對她而言閱讀起來多少有些吃力的繁體毛筆字。

她以為裡麵會寫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卻偏偏翻了半天,隻看見了一些酸不拉幾的詩詞歌賦。

而且不是寫情便是寫景,兩種不同的字跡,似是在借筆墨進行交流。

其中一方落款為「幽爍」,另一方落款是「汀蘭」,看上去——像是鳥女人爹娘年輕時的情書。

噫!古代的鳥兒談戀愛還得有文化,新世紀老文盲瑟瑟發抖。

不過這麼一大摞的信紙,難道全是你儂我儂的情書嗎?

亦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不停地開始向後狂翻,翻著翻著,她終於翻到了比較靠後的一張。

隻那一瞬,她便愣住了心神。

那一張紙上,沒有落款。

但其實,前麵好多張都不曾再有落款,許是他們在一起了,便不再像從前那樣酸兮兮地互傳情書了。

所以沒有落款並不奇怪,真正讓亦秋感到詫異的是,這張紙上,隻有四個字。

那是用兩種不同字跡所寫下的同一個名字。

——幽硯。

是幽硯,不是幽厭。

小紅花說過,小幽硯也曾說過,她的名字,是厭惡的厭。

可為什麼這書案上寫的是「幽硯」,而且恰是源自幽爍與汀蘭的字跡。

五百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這個屋子裡的人去了哪裡,這個名字又是怎麼回事……

這裡的一切,是幽硯真實的回憶嗎?

“係統,係統!”

【在呢。】

“這名字是怎麼回事?”

【支線劇情,還請宿主自行探索。】

“那,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叫幽爍的,就是幽硯的父親,他到底去了哪裡?他在這裡住過嗎?”

一陣沉默後,係統終於給予了回應。

【早在幽硯很小的時候,幽爍便已將她拋下,幽硯於孤獨中長大,才會成就後來的性子。】

幽硯於孤獨中長大……

那這個房間裡的父親是怎麼回事?小紅花又是什麼怎麼回事?

亦秋不由得亂了心神,千頭萬緒,無一處是她能抓住的。

她茫然地站在原處呆愣了許久,直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小羊駝揚起頭來,隻見幽硯站在她的身後,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