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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駝[穿書] 無聊到底 4338 字 6個月前

被幽硯往嘴裡硬塞了一小塊餅。

應該不是錯覺,幽硯喂飯的動作暴力了許多。

乾啥呢,小學生表白被拒,還鬨情緒呢?

算了算了,一個奔三的現代人,和什麼都不懂的小鳥兒計較啥呀?

亦秋悶聲吃完了早餐,便見幽硯端著碗勺去了廚房。

她跟著走了出去,想要曬曬清晨的太陽,目光卻下意識望向了對麵仍舊緊閉的房門,而那門外的台階上,靜靜放著一半吃剩的早餐。

真是隻怪鳥,從早到晚都將自己鎖在屋子裡,不開門也不開窗,是要在翅膀上種蘑菇嗎?

小羊駝這般想著,下意思哈躡手躡腳走了上去,輕聲問了句:“叔叔,您要是吃飽了,我便把東西送去廚房了。”

屋內,依舊是沒有什麼反應。

一陣晨風吹過,亦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連忙上前張開了嘴,狗狗似的叼起盤子。

那個圓盤裡,除了沒吃完的半塊餅,還放著半碗粥,光用嘴去叼,多少有些重。

小羊駝保持不了盤子的平衡,這路還沒走幾步,碗便從盤子上滑了下去,索性是個木碗,沒有砸壞,可粥卻灑了一地。

亦秋愣了兩秒,下意識看了一眼廚房裡正在洗碗的幽硯,見其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動靜,連忙一溜煙跑回房間,後腳一踹,關上了房門。

“你一隻羊駝,好好趴著就行了,彆老想著幫忙,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一邊自我吐槽著,一邊在心底擔心起來。

小幽硯心情本就不好,洗完碗出來看到地上的「爛攤子」,不得更生氣了嗎?

屋子裡的亦秋,正為此頭疼,殊不知廚房裡原本心情不怎麼好的幽硯,恰好借著餘光看見了剛才小羊駝落荒而逃的那一幕,一時情不自禁搖了搖頭,無聲輕笑了起來。

她沉思片刻,低眉於裙上擦了擦濕漉漉的手,轉身走至院中,俯身拾起地上的盤子與碗勺,轉身走回廚房放下,又回院中拿起掃帚,清掃起那灑了一地殘羹。

臥房的窗子,忽而輕輕開了一條小縫。

小羊駝前腿兒踩著凳子,後腿兒墊著腳趾,趴在窗邊,偷偷望了一眼窗外的幽硯,見其似乎沒有更加生氣,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她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又用前腿將凳子一路踹回了桌邊,這才趴下`身子,思考起了待會兒怎麼道歉。

“我是想幫你的,可我這不是沒手嗎?”不好不好,這樣太理直氣壯的。

“我是想幫你的,可我走到一半,牙就開始疼了。”賣慘,或許不失為一個逃避責任的好辦法。

對,這樣挺好,反正幽硯一直說她嬌氣,這幫倒忙的理由是立得住的。

【叮——】

忽如其來的聲音,將小羊駝嚇了一大跳。

她下意思抬眼望了望四周,確定無人以後,這才無比詫異地於腦中調出了自己的屬性。

沒有變啊,還是一堆問號。

可她剛才分明聽到係統那討人厭的聲音了啊,難道隻是錯覺嗎?

【係統升級完畢,已成功突破幻境乾擾。】

不是幻覺,是真的,是她無比熟悉的機械少女音!

她的係統回來了!

“你,你你你……寶才!”

【在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刻,亦秋竟覺得這短短的兩個字。於她而言,竟是親切得有些不像話。

“你,你回來了,那……那為什麼我的屬性還是一堆問號啊!”

【很抱歉,此處靈力十分紊亂,難以進行數值監測。】

“那你能回答問題嗎?”

【宿主若有不解之處,可隨時提問,我將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好家夥,熟悉的感覺果然回來了。

亦秋思考了片刻,認真問道:“首先,這裡是什麼地方?”

【此處乃是浮夢珠幻境。浮夢珠是《枯枝瘦》世界觀中,翳鳥鬱溯所擁法寶,人若受困其中,將會陷入心底深處,最最無望的噩夢之中,一次又一次,反複重曆絕望與苦痛。】

“最最無望的噩夢……那要怎麼才能醒來?”

【這需喚醒入夢者的自身意識,但不得以過於暴力的方式,比如直接告訴對方這裡是一個夢境,否則十分容易造成精神損傷。】

絕了,果然與她想的一樣。說白了,就是不能讓小幽硯懷疑自己的鳥生唄。

萬幸她先前沒有輕舉妄動,否則真有可能因此傷了幽硯。

“那,那要是一直醒不過來,又會怎樣?”

【幻境之中所受一切傷害,均會對入境之人的魂魄造成等同損傷,若是一直無法醒來,噩夢將會無窮無儘地反複,而她的魂魄也將於反複的噩夢之中不斷遭受傷害,直到最後,意識會隨著殘破的魂魄一同消散。】

這聽起來,也太嚴重了吧!

“可是這個幻境,一點也不像一場噩夢啊。”

【宿主可還記得,幽硯對你提過「一麵鏡子」?】

“嗯?”

【一麵讓她徹底墮魔的鏡子。】

亦秋不由一愣,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一些話,一些幽硯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在昆侖山的五百多年,我什麼都沒做過,隻是努力地,努力地在所有人的厭惡下活著,可我連活著,都是錯了……

——西王母壽辰那日,天界那群仙神,僅因一麵鏡子,便判了我的死刑。

所以說,西王母的壽辰,是一個時間節點,也是幽硯噩夢的起始。

第118章

關於當年幽硯墮魔一事,亦秋本想向係統多了解一些情況,可問來問去,發現係統還是從前那個係統,就算更新升級了,也仍舊隻是本缺章少頁的百科全書,並沒比從前好用多少。

就比如,西王母壽辰是什麼時候?幽硯口中的鏡子是什麼玩意兒?幽硯的父親後來怎麼樣了?小紅花又是否還活著?

麵對這一連串的問題,係統隻給出了兩種答案。

【抱歉,檢索不到相關情報。】

【支線劇情,還請宿主自行探索。】

“要你何用?”亦秋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裡卻不再會因為這樣的回應而感到生氣了。

畢竟,從前的她,總覺得這係統廢得百無一用,直到真正與其斷開連接後,才發現這係統再沒用,也是本圖鑒,也能在關鍵時刻給自己一點提示啊。

這可比她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要好上太多了。

亦秋這般想著,趴在桌邊沉思了片刻,忽而想起了一個問題。

“我想知道,我和幽硯是一同被吸入浮夢珠的,甚至可以說,我的意識消散得更早。

所以我比幽硯更早進入浮夢珠,那為什麼,最終是我入了她的夢,而不是她入了我的夢。”

亦秋說著,皺了皺眉,“又或者,我與她為何沒有分開?”

如果進入浮夢珠幻境等同於陷入噩夢,那她進來了,為何沒有進入自己的噩夢?

可千萬不要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心大,心大的人通常沒什麼具備殺傷力的噩夢——她才不會信這種敷衍的答案。

她比誰都清楚,她的噩夢多了去了,她若一直活在噩夢裡,那最後若不是被家庭與身後的壓力壓到崩潰,就一定會被《枯枝瘦》裡不同的人物以不同方式宰殺烹飪。

想想都覺得可怕極了!

【這都是因為靈力阻隔。】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什麼是靈力阻隔?”

【宿主在進入浮夢珠幻境之前,已被幽硯用強大靈力護住周身,正因如此,浮夢珠並未發現宿主存在,這才將宿主當成了幽硯意識中的一部分,一同投入了這場夢境。】

竟是這樣嗎……原來那一夜,幽硯非但沒有將她拋下,還耗費自身靈力在那破珠子麵前護住了她。

正因如此,她才得以保持清醒來到此處,而不是在自己的噩夢之中獨自漂泊,直至魂魄殘損,意識消散。

危險降臨之前,幽硯既能護住一隻羊駝,便不至於護不住自己。

可幽硯到底還是沒有護住自己,隻因本就傷勢未愈的她,將自己所有的餘力,都用去保護那隻弱小的小羊駝了。

亦秋想到此處,不由得酸澀了眼角。

幽硯如此待她,她一開始竟還在心裡誤會過幽硯,以為幽硯真的丟下她自個兒跑了。

從前不管發生什麼,都是幽硯在身旁默不作聲地保護著她,這一次,她決定了,不管將要麵對什麼,她都要想辦法喚醒幽硯。

如果這是一個無儘輪轉的噩夢,她便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她就不信了,自己不能將那鳥女人喚醒。

小羊駝一時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長氣。

隨著一聲「吱呀」門響,忽有光自身後照耀而來,灑在小羊駝後背白而軟的皮毛之上。

亦秋半眯著眼,回頭望向了立於門口的幽硯,隻見其揚了揚眉,衝她輕聲笑道:“我們去找小紅花吧?”

在片刻的目光呆滯過後,小羊駝「嗯」了一聲,自地上蹦了起來,屁顛屁顛跑到了幽硯的身旁。

她仰著毛茸茸的腦袋,在幽硯的腰際輕輕蹭了蹭,幽硯似覺得有些發癢,一邊向後縮了些許,一邊笑著胡亂揉起了亦秋的腦袋,好奇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啊?”

亦秋搖了搖頭,沒有應答。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就是忽然好想抱抱她的鳥女人,可她沒有人類的雙手,根本無法擁誰入懷,隻能像這樣,在幽硯身上輕輕蹭上幾下。

這樣也好,人與人之間,突如其來的擁抱,總是容易引人詫異的。

可小動物蹭蹭自己喜歡的人類,便是十分尋常的事情了——或許這就是動物的禮儀吧。

亦秋這般想著,見幽硯於自己麵前蹲下了身,便瞬間撲到了那個消瘦的肩背之上。

“幽硯!”小羊駝輕聲喊著少女的名字。

她好努力地向下彎起了脖子,將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耷拉下來,勉強把嘴湊至了幽硯的耳畔。

“嗯?”少女亦輕聲應著。

她無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似是因為被耳邊的絨毛弄得有些發癢,可眼底卻滿滿都是笑意。

“我認錯……”亦秋小聲說道。

“怎麼忽然認錯啊?”幽硯情不自禁地揚了揚唇。

“院子裡摔掉的那個碗,不是我故意的,我絕對不是因為發脾氣才那麼弄的……”

亦秋一臉認真地說著,“我是想幫忙來著,可我不是沒有手嗎?我隻能用嘴巴咬啊,可我又不是狗,咬到半路,牙齒疼了,碗就摔下去了,真……”

話音未落,她便見幽硯彎眉笑出了聲,看上去是確實不怎麼在意了。

不得不說,小幽硯還真是好哄啊,好哄到像極了從前的她自己,前一秒生氣,後一秒便能為了一點食物同那過分的鳥女人達成和解。

有時候她都會想,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好哄呢?分明從前在網上與人吵架之時不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