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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駝[穿書] 無聊到底 4360 字 6個月前

——秋秋昨晚做夢也在叫你的名字!

幽硯俯身看了一眼,不禁「啊」了一聲,詫異又萬分感動地望向了亦秋:“原來你這麼離不開我啊!”

亦秋不禁尷尬了起來。

什麼?!她昨晚做夢竟然又叫了幽硯的名字,而且還被小紅花聽見了?

這也太丟人了吧!

老天爺能作證,她大學畢業後的第二年就完全獨立了,絕對不是一個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人!

雖說,此時此刻,她確實是一個離了幽硯就活不下去的羊駝,但也不至於一睡覺就喊幽硯的名字吧……

這不是離不開,不是離不開,這隻是……隻是關心則亂!

她這就是怕幽硯出事嘛!

“那,那你是希望我留下來陪你嗎?”幽硯又繼續問道。

小羊駝連連搖頭,腦袋上每一根隨風飄動的毛都寫著——我不是,我沒有,你誤會了!

搖了半天腦袋,亦秋忽然覺得有些頭暈了,這才停了下來,胡扯道:“我,我就是,就是覺得地上又臟又硬嘛,所以我,我想讓你……”

“讓我?”

“讓你幫我把這裡弄軟和點嘛……”亦秋說著,垂下了小腦袋瓜。

萬幸,剛才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讓她想到了個還算馬虎的借口。

因為睡著不舒服,想要睡在軟和一點的地方,這才不停在夢裡念叨幽硯的名字,仔細想想,也說得過去對吧?

幽硯沉%e5%90%9f片刻,道:“那,那你等一下!”

“啊?”亦秋一個不留神,眼底便失了幽硯的身影。

她愣愣望向了小紅花,小紅花亦朝她歪著腦袋表示茫然。

亦秋在小紅花的陪伴下,於這樹洞的洞口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見幽硯抱著一大堆乾草跑了回來。

她跑進樹洞裡,將乾草平鋪在了地上,自己先躺上去感受了一下,而後從乾草堆中坐了起來,隨手拍了拍身上、發上沾著的幾根乾草,衝亦秋說道:“小羊駝,你來試試,這樣是不是軟和多了?”

亦秋一時無言,卻又不好駁了幽硯的麵子,隻得慢吞吞地走上前去,在幽硯期待的目光中,趴到了那乾草堆上。

真彆說,這樣是稍微軟和了一些。

“如何?”幽硯問道。

“舒服些了。”亦秋回著。

幽硯嘻嘻笑了一聲,揉了揉亦秋那毛茸茸的腦袋,站起身來道了句彆,一溜煙便沒了身影。

走得可真急啊……

亦秋不由得輕歎了一聲,目光往旁側掃了一眼,恰看見小紅花縮在一旁,用它那小小的眼睛一直盯著她。

“乾什麼啊?”

——你就是不想她走嘛。

“才沒有呢。”

亦秋應著,閉上了雙眼。

她想,明早起來,一定會沾上一身的草。

小羊駝的日子,真是越過越艱苦了。

以前是睡不上床,現在是用被褥打的地鋪都不配了,隻能睡睡不知從哪拾來的乾草堆。

這待遇差距,讓亦秋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俗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雖說幽硯不是雞也不是狗,就是個屁股和嘴巴都帶刺兒的鳥,她也絕不可能嫁給幽硯。

可事實就是,幽硯過得好,她便過得好,幽硯過得不好,她便也過得不好。

看來駝與鳥之間,還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不過,她也沒什麼好嫌棄的,畢竟那小丫頭過得再怎麼不好,也還是把自己所能尋到的一切,全都儘數捧到她的麵前了。

她隻是一隻,一無是處的小羊駝啊。

第110章

聽說,一個人晚上會做很多很多夢,可有些夢,是不會留存在記憶裡的。

可有些夢,卻清晰得像親身經曆一般。

來到這個奇怪幻境的第三日,亦秋從一個可怕的夢境之中醒來。

她夢到了與幽硯分開的那一日。

身後,是快要將她吞噬的五色靈光,身前,是不願將她鬆開的幽硯。

一個意識告訴她,有些事若不在這時候說清楚,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再說了。

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哭喊著把這一路的欺瞞儘數告訴了幽硯。

可此時此刻,留給她的時間多短啊,她甚至來不及為自己的改變多做解釋,唯能在最後說出一句——對不起,我騙了你。

下一秒,她看見幽硯眼底一閃而過的茫然、憤怒,以及深不見底的哀慟。

“不要管我了。”她說,“不值得……”

就像上一次,她在蕪州的那個石%e7%a9%b4之外,對洛溟淵和江羽遙說出某個真相時一模一樣,努力剖開卑劣的自我,一心期盼著對方能夠心安理得地將她拋下。

這分明是她所期望,也能夠預料到的結果。

畢竟,隻有傻子才會選擇同生同死,她是傻子她知道,但幽硯又不傻,不是嗎?

可明明什麼都預料到了,真當幽硯鬆手的那一刻,她還是忽然感覺,有一種「被全世界所拋棄」的孤獨感,似洪水猛獸般,將她淹沒、啃噬……

那種絕望,好真實,真實得她自夢中掙紮著醒來之時,眼邊的毛全都是溼潤的。

小紅花趴在她的麵前,歪著那顆小到就算歪起來也不怎麼明顯,而且一點也不可愛的腦袋。

透過那一層薄薄的水霧,亦秋能看到它眼裡的好奇與擔憂,卻還是被這近距離的對視嚇了一大跳,下意識顫唞著自乾草堆上彈跳了起來。

小紅花當即背過身去,改用背上的小花對著亦秋。

“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亦秋連忙解釋起來,“就,就是,有點突,突然……”

剛從夢裡睜眼,便看見了一隻大蜘蛛,腦子都還沉浸在傷痛裡沒回過神來,試問誰又不覺突然呢?

——你怎麼了?

小紅花寫字問道。

“沒,沒怎麼……”

——你又在喊幽厭的名字了。

又喊了……有什麼好喊的啊,一個夢而已,真是太不爭氣了。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幽硯在身旁的每一個夜晚,她要麼睡不著,要麼睡得不安穩。

搞得跟個剛和老母親分房睡的小屁孩一樣。

其實這麼說也不太對,畢竟她小時候最大的願望,便是擁有屬於自己的一間臥室,晚上把門一鎖,聊天刷視頻也好,追劇看小說也罷,誰都管不了。

所以,她甚至無法形容這種莫名其妙的依賴。

她隻知道,這樣的依賴,對一隻羊駝而言是正常的,可對一個人類來說,應該算不得什麼好事。

“彆告訴她。”亦秋輕聲說著,抬頭望向了樹洞之外。

昨夜睡得早,今日便也起得早。此時此刻,洞外天色將明未明,還縈繞著一層山霧,遠方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朦朧。

小羊駝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乾草,見抖不乾淨,便又走到草堆外,用力蹦了幾下,最後以一種十分高難度的姿勢,用蹄子一點一點將身上殘餘的乾草扒拉了下來。

就算是隻羊駝,她也是隻愛乾淨的羊駝。

她這般想著,伸展了一下四肢,慢吞吞地走出了洞外。∴思∴兔∴網∴

此處樹木稀少,視線勉強算得開闊,她仰頭向往遠方,不由得陷入了一陣沉思。

意識消散之前,珠子裡透出的五色靈光,是來自翳鳥的力量嗎?

那顆珠子到底是什麼?究竟又為誰而準備?為何能將她與幽硯拽進兩千五百多年前的一段過往?

而且這段過往是屬於幽硯的,所以到底是珠子裡暗藏了這段過往,還是珠子會喚醒入境之人的過往,而後將其困鎖其中,反複折磨?

若是前者,那麼翳鳥想要對付的便是幽硯,若是後者,那便是她與幽硯意外踏入了一個用去對付金烏扶桑的陷阱。

要是係統還在就好了,能問問話也好啊,雖然大概率隻能問出一點廢話。

亦秋想到此處,不禁將屬性欄又調出來看了一眼。

一開始還能看到好感度,昨天便隻剩下了體力和健康,今天倒好,全部變成了問號。

“寶才?”亦秋試圖呼喚係統,得到的,卻是全然陌生的提示音。【係統正在努力升級,請宿主耐心等待。】

看起來,這個幻境真是把係統屏蔽得死死的,都要針對性「努力升級」了。

也不知這寶才需要升級多久,雖然總說它屁用沒有,可真到完全用不了了的時候,又多少感覺它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用處的——

至少,算是個隨身圖鑒,能告訴她那破珠子是啥玩意兒,現在又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此,她便能不那麼一頭霧水了。

人在望著一個方向發呆的時候,時間總是會過得很快。

四周的天色一點一點明亮了起來,霧氣似也一點一點漸漸散去。

遠方太陽徐徐升起,月亮卻並未很快落下。

這是亦秋第一次看到昆侖山的日出,也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看到日月同輝。

要是幽硯在就好了——儘管那鳥女人活了那麼久,像這種算不得稀奇的景象,於幽硯而言一定沒少見,八成看完便會送她一句「無聊」。

她正於心裡想著,便忽然被揉了揉後頸。

那突如其來的觸碰並未將她嚇著,反而給她帶來了一絲欣喜。

冰涼的指尖,溫柔的觸碰,從來都是屬於幽硯的。

小羊駝縮著脖子轉過身去,身後之人也開玩笑似的,兩隻手掌半抱著她的後頸,隨她一同轉起了圈圈。

她能聽到身後細碎的腳步聲,也能聽到少女努力憋住的笑意,甚至可以看見那帶著補丁的破舊衣擺,卻始終看不見那與她玩鬨的少女。

亦秋也不知自己到底轉了多少圈,終於在小腦袋瓜開始犯暈之時,看見了那個今天暫時還算乾淨的紅發少女。

幽硯將雙手背於身後,身子向前俯了些許,望向眼前傻愣愣的小羊駝,彎眉問道:“剛才你在看什麼呢!”

“太陽和月亮都在天上。”亦秋也不生氣,隻抬頭又看了一眼天空。

“每隔一段時日都會這樣。”幽硯說著,也隨亦秋目光望去,她沒有說出什麼「無聊」「常見」一類的話語,隻是於嘴角揚起了一絲暖意,輕聲說道,“你也覺得很美,對吧?”

昆侖山很美,無論日出日落,白晝或是黑夜,都有屬於它的獨特之景。

奈何這也曾活在光明之下的女孩,到底還是踏著荊棘,一步一步從仙山走到了魔域。

有那麼一瞬間,亦秋似在小幽硯有些迷離的目光中,看見了自己十分熟悉的神色。

那種感覺,就像是那個時而很好,時而又很討厭的鳥女人回來了。

可那一瞬的迷離稍縱即逝,幽硯回過神來,低頭撫摸起了小羊駝背上的毛毛:“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她說著,快步跑進了樹洞裡的乾草堆旁,掌心靈光一閃,便變出了一張「床單」。

或許,那可以稱之為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