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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自己一定是在這好感度的反複折磨下得到了某種升華,從而自羊駝的皮囊中超脫出來,變成了一隻佛駝。
近來,洛溟淵一直在養傷,所有的劇情也就卡在了此處。
亦秋時不時會回想一下原著的主線,試圖尋一個大致方向,可想著想著,便又會發現根本沒有方向。
主線崩了,崩得太徹底了。
如果說在過前一個節點前,兩條背道而馳的世界線多少還能有相似點——
比如山腰偶遇,比如城中除魔,比如試煉大會,再比如男主下山。
可此時此刻,她是真的一點相似點都摸不到了。
原文裡,洛氏夫婦死後,江羽遙為護洛溟淵周全,瞞下魔種一事,獨自承擔了「濫殺無辜」的罪責,被其父江軒忍痛逐出了仙麓門。
後麵的故事,總結起來都覺得生氣,反正就是兩人之間因為那份越來越深的誤會,在各路配角幫忙雪上加霜的一堆狗血中,愛得死去活來,又恨得不死不休。
這樣的劇情,根本不可能再發生了。
亦秋也不是沒有問過係統,接下來的主線劇情要怎麼走,係統卻仿佛永遠隻會說那麼一句話。
【重要節點發生變化,主線劇情已隨之變更,還請宿主自行探索。】
自行探索……
好吧,那就等小豬蹄子傷養好,直接跟著他走,彆讓他和女主掛掉,也彆讓他跟女主吵架,這總錯不了了吧?
亦秋抱著這樣的想法,每日關心起了洛溟淵的傷勢。
金烏不愧是金烏,哪怕如今身在凡塵,體內那半神之力依舊強橫。
尋常人養上一年半載都未必能好的傷勢,到了洛溟淵這裡,才不足半月便已恢複五六成,雖仍一瘸一拐的,但已是能走能跳、能抗能挑。
若不是他麵色一直不太好,且每隔兩三天還得換一次藥,亦秋都要以為他已經痊愈了。
說起養傷一事,洛溟淵比誰都著急。
自從可以下地行走的那一天起,他便一直在向江羽遙證明自己傷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繼續休息下去了。
那個將魔種埋入洛氏夫婦體內的幕後之人,自那日起便再無音訊,至今不知所蹤。
先是被妖生擒,後是害死至親。
洛溟淵知道,這一切都是衝著他來的,他不想再在江羽遙的照顧和保護之下繼續這樣躺下去了。
江羽遙見洛溟淵如此堅持,終是在他醒來後的第九日鬆了口。
亦秋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便告訴了幽硯。
幽硯聞言,閉目品了一口茶水,淡淡問道:“他們知道往哪兒走嗎?”
小羊駝呆愣著回憶了一下。
似乎好像,真不知道。
“對哦,那他們出發去哪兒?”亦秋不禁皺了皺眉。
幽硯輕笑一聲,道:“你知道……”
亦秋被幽硯這話嚇了一跳,當即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我不知道啊!”
幽硯為什麼會覺得她知道啊?她這幾日是又暴露了什麼嗎?
可就算真暴露了,如今主線劇情崩成這樣,她也不可能知道什麼啊!
就在小羊駝萬分惶恐之時,幽硯放下茶杯,緩緩睜開了雙眼,淡淡說了一句:“你鼻子靈啊。”
“我……”亦秋噎了半天,最後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
行吧!
草泥狗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隻要鳥女人高興,草泥狗就什麼都得知道。
亦秋:“主人說得是,所以我這鼻子該往哪個方向靈?”
幽硯沉默片刻,抬眼朝窗外看了一眼,勾唇道:“日落的方向。”
“你確定?”亦秋仰頭問道。
幽硯收回目光,低眉望向亦秋:“你在質疑我?”
“哪敢啊!”亦秋說著,轉身朝門口走去,伸出前蹄想要開門。
“小亦秋……”幽硯忽然叫住了她。
“嗯?”亦秋停住了自己撓門縫的小爪爪,回頭望向了幽硯。
“了結此事後,隨我回魔界?”
亦秋眼底不由得露出了幾分茫然。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幽硯說這話的語氣,一點都不像命令,反倒像是在與她商量。
可說一不二的大反派怎麼會和一隻小羊駝商量事情呢?
會不會是理解錯了?
“答話……”幽硯沒什麼耐心地催促了起來。
亦秋回過神來,發現幽硯竟真是在問她的意見,一時心底泛起幾分暖意,歪著腦袋衝幽硯眨了眨眼,認真應道:“這還用說?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幽硯聽了,將亦秋凝望許久,忽而彆開目光,淡淡「嗯」了一聲。
“那我……我出去「推銷」我的鼻子啦!”亦秋試探著問道。
“嗯……”
得到許可,小羊駝撓開了門縫,大搖大擺走出了房門。
【幽硯好感度+10】
亦秋:
小羊駝瞬間僵在了客棧二樓的廊道之上。
呆愣片刻後,她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屬性。
幽硯好感度那一欄的冒號後頭,赫然跟著一個「1005」。
江羽遙聽見動靜,拉開房門,一眼看見了站在廊道上一動不動的小羊駝:“小羊,我們準備明日出發,先去城東查一下魔物的蹤跡,白姑娘那邊怎麼說?”
亦秋猛地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江羽遙,又看了一眼好感度。
她不想推銷自己的鼻子了!
她要變人!現在就要!
小羊駝這般想著,身子往後一扭,屁顛屁顛衝回了幽硯的房間。
江羽遙:“……”
剛關上的房門被小羊駝撞開的那一瞬,幽硯下意識朝門口瞄了一眼。
而後,淡淡問道:“回來這麼快?”
“我晚點去!”亦秋說著,反腳將門踹上,帶著滿臉欣喜,屁顛屁顛蹦到了幽硯身旁。
她仰頭,含著笑,瞪大著那雙圓溜溜的小眼睛,滿心期待地望著幽硯。
好感度夠了,幽硯是時候該為她傳功了。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心裡期待淡了,等到臉上笑容僵了,幽硯依舊坐在桌邊,一臉無聊地擺弄著那盆中午剛從窗邊抱到桌上的日香桂。
亦秋不由得皺了皺眉,將目光瞪向了那盆日香桂。
不是……
鳥女人,你彆光玩它啊,它有啥好玩的啊!
你倒是看一眼我啊!
你好感度破千的小羊駝,難道不比一盆花好玩嗎!
還玩,你還在玩它!
小羊駝在一旁越看越生氣,忽然氣呼呼地將腦袋湊到那盆花的麵前,張嘴咬住了其中一小朵,一臉不高興地咀嚼了起來。
“彆鬨……”幽硯輕輕撥開了她毛茸茸的腦袋,並順手拍了拍她的後頸。
亦秋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將嘴裡的花瓣吐在了地上,站在原地跺了半天腳,又躺倒打了幾下滾,不住地發出一種「我現在十分不高興」的「嗯」聲。
幽硯終於忍不住自腰間抽出吹雪,將那狂躁了半天的小羊駝捆了起來。
“犯什麼病?”
亦秋仰躺在地,被那一根長鞭捆得動不了,隻得倔強地抬起脖子,衝著幽硯凶巴巴地吼了句:“幽硯!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什麼?”幽硯淡淡問道。
“好感度到了啊!”亦秋扭著身子嚷嚷道。
幽硯望著亦秋沉思片刻,忽然側過身來,托腮而坐,語氣不鹹不淡地對她緩緩吐出了三個字。
“說人話……”
亦秋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
失算了,鳥女人根本不知道好感度的事兒。
所以,她到底該如何委婉地提醒鳥女人——你已經足夠喜歡我了,該給我傳功了?
第61章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個下午,被捆得無法動彈的小羊駝,努力仰著脖子盯著自家主人發愣了許久。
末了,她脖子酸了,乾脆直接放平,躺倒在地上,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
她和幽硯提好感度,幽硯卻隻叫她說人話。
講道理,她不是不想說人話,其實她真的努力思考了很久,可到頭來還是發現了一件殘忍的事實——
她根本無法和幽硯解釋清楚什麼叫「係統」,什麼是「好感度」。
除此之外,她還憂傷地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係統給予她的承諾,她是無法要求幽硯來幫忙兌現的。
好氣,越想越氣。
怎麼想都是那個坑爹係統的錯!
“係統,你給我出來!”
【在呢。】
“不是說好感一千就可以成人嗎?”
【並不是哦!】
“你騙我!你就是個大騙子!”
【成人所需屬性≠到達屬性即可成人。】
牛逼,非常牛逼。
這坑爹係統擱這兒跟她玩兒文字遊戲呢!
合著這句「成人所需屬性」的提示,打從一開始就是「成人至少需要這麼多屬性」的意思,就算刷夠了數值,也隻是滿足了變人的前置條件,想要變人,還得另尋契機?
累了,不願再笑。
她現在就想狂刷一波「666」,再為係統這個欠罵的小機靈鬼豎一波雙手雙腳的大拇指。
至於什麼主線,什麼變人,她都沒心情去想了。
小羊駝生無可戀,安靜地躺成了一個白毛「粽子」。
沒多會兒,幽硯緩緩起身走至她身旁,蹲下`身來,食指指尖對著她的小肚子輕輕戳了兩下。
亦秋在束縛中將身子扭成了香蕉狀,歪著脖子瞪了幽硯一眼,卻又並不想要說話。
“怎麼不繼續說了?”幽硯指尖刮過小羊駝的肚皮,彎眉笑道,“我忘什麼了?”
小羊駝無處躲閃,隻得不滿地哼唧了一聲,道:“你什麼都沒忘,是我記錯了!”
幽硯又問:“那你記錯什麼了?”
亦秋一時不知如何應答,睜著雙眼瞪了幽硯許久,最後委屈巴巴地閉上了眼睛:“你捆著我,我不要理你了!”
幽硯不由輕笑了一聲,右手食指一勾,吹雪便重新回到了她的腰際。
亦秋連忙蹬著小腿兒,借力翻了個身,繞開幽硯,蹦蹦蹦地跑到床邊趴下。
幽硯起身跟了過來,再次蹲到了她的身旁,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見她沒有說話,便又揉捏了幾下她的後頸。
亦秋癱在地上,要死不活道:“玩你的花去!”
幽硯眼底笑意不減,單手拽著小羊駝的後頸,將那一刻滿臉詫異的小腦袋掰到了自己跟前。
而後,她傾身向前,湊至小羊駝尖尖的耳朵邊上。
輕輕地、玩味地,對她說了一句話。
“你不覺得,你最近太放肆了嗎?”
幽硯語氣淡淡的,抓著小羊駝後頸的纖細手指卻是十分有力。
亦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本來想繼續賭氣的,可考慮到這好感度破個千不容易,便立馬慫了下來。
“我……我錯了還不行嗎?”小羊駝眼神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