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怯怯應道:“人間,人間好啊……陽,陽光明%e5%aa%9a,山,山山清水秀,街市繁華,人間它……”
幽硯抬眼,語氣淡漠道:“可我覺得很是無趣。”
亦秋一時噎住。
是是是,我覺得不重要,你覺得才重要。
亦秋:“確實,確實挺無趣。”
這種連五毛wifi都連不上的破地方,能有趣到哪裡去?
現下這反派愛想怎樣都好,隻要能趕緊進主線,讓她做完任務成功回去,到時候就算是要她閉著眼睛給那傻逼作者改五星好評都行!
幽硯見亦秋一臉順從,便將話繼續說了下去:“我帶你去尋點趣味如何?”
“啊?”亦秋瞪大雙眼裝起了傻。
“陌水仙麓門,人間正道,仙門之首。”幽硯說著,不禁笑了笑,“也不知,是否真如表麵上說的那麼好聽,那麼乾淨。”
亦秋癟了癟嘴,話是半句沒敢說,心裡卻已衝著係統瘋狂吐槽了起來。
“開始了開始了,仙門總是道貌岸然,正道往往各懷鬼胎,反派不過立場不同,人家敢作敢當灑脫自在,就算壞事做儘也強過那些假仁假義的家夥,對吧對吧,是這個套路沒錯吧?”
“什麼小說來這一套都行,可《枯枝瘦》還是彆了吧?這反派活脫脫就是個影後,說是蓮中聖品、茶中之王都不為過,又豈是一句立場不同就能洗白的?”
【幽硯好感度-30】
靠!什麼情況?
亦秋一臉詫異地望向了幽硯,隻見幽硯也目光冰冷地看著她。
等等,這眼神……
反派莫不是會讀心術,聽到了剛才她在心底說的那些話?不應該啊,要是真會讀心術,她不早死千次萬次了?
“主,主人……”亦秋怯怯問道,“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覺得呢?”幽硯反問。
不會吧,不會真能讀心吧?
小羊駝不禁又一次止不住地渾身發起抖來。
“我,我不,不知道啊……”她也不想表現得那麼心虛,可身體就是不受她的控製。
幽硯:“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亦秋:“您說,陌水仙麓門,是、是人間正道,仙門之……嗷!”
小羊駝的腦門被重重彈了一下,彈得她目光迷離了數秒。
幽硯神色不悅道:“你果然沒在聽我說話。”
亦秋:“啊……”
搞半天大反派隻是在氣她上課開小差啊,早說嘛,差點嚇死羊駝了!
亦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幽硯好感度-20】
彆扣了啊!好不容易差二百五就達標了,怎麼今天一天直接扣回六百了啊?!
大氣兒都不讓羊駝喘了是不是!
第18章
幽硯說,陌水城有妖,不在彆處,就在仙麓門。
若要細說,她與那隻妖,還真多少有那麼幾分瓜葛。
亦秋:“瓜葛?”
幽硯:“我知曉他,但他並不知曉我。”
幽硯說罷,伸手想去揉揉亦秋的毛,卻隻摸到一手潮濕,一時愣了半秒,而後不動聲色地將手收了回去。
亦秋沒注意到幽硯的反應,隻裝作懵懂,繼續扮演著魔尊大人的捧哏:“仙麓門……不是一個修仙門派嗎?修仙門派,為什麼會收留一隻妖?主人久居魔界,又為何會知道此事?”
幽硯凝視亦秋數秒,彎眉道:“小笨羊,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知道的太多,容易被滅口?”
亦秋瞬間趴好,小腦袋一垂,便將嘴巴埋進了兩條腿裡,隻露出一雙怯怯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望著幽硯。
換做以往,幽硯講故事時,她若是不在邊上追問,定會引起幽硯不滿。
今日倒好,她那麼主動,幽硯卻又嫌她問題太多了。
在這兒全年無休地扮演羊駝,雖是不愁吃住,可每天受這氣,還真不如回去當個社畜呢。
幽硯回望著這般近似無辜的委屈目光,眼底不自覺閃過一絲柔軟。
許久,她彆過臉去,淡淡說道:“我與你說這作甚,一隻還沒長大小羊羔,又懂什麼……”
“我不小了!”亦秋忍不住小聲反駁。
若是換在原來的世界,她都二十八歲了,上學時相熟的那些朋友,結婚的結婚,生娃的生娃,再不濟也談過幾次戀愛了,也就隻有她,至今是個母胎單身。
這歲數,說大其實也不大,可若說還小,倒也真談不上多年輕了。
亦秋自認是經過一輪社會打磨的成年人了,被一個小說裡的反派嫌棄年齡小,心裡必然是不服氣的。
可幽硯將她養在身旁不過三年,來時還是小小一隻,顯然剛斷奶沒過多久,如今身子骨定了型,剛開靈智,說起話來還奶聲奶氣的,便嚷嚷著自己不是個小羊羔了,誰會信呢?
“你才多大?若是修出人形,應是小娃娃。”幽硯說罷,見亦秋滿臉不服,便又不走心地安慰了一句,“彆不信,頂多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
亦秋齜了齜牙,小聲嘟囔道:“我哪修得出人形啊……”
明明其他屬性都達標了,偏就剩這好感度跟坐過山車似的,七上八下,死都夠不著個邊兒。
這幽硯的好感度就是一個天大的謎,刻意討好時不加,無意衝撞時狂加。本以為自己摸到了加好感的竅門,結果一效仿上一次的操作,便能猝不及防減去幾十。
比領導更難伺候的是主人,比主角更難琢磨的是反派。
亦秋有資格懷疑,如果1000好感度是個硬性指標,那麼不久的將來,自己將會在人與羊駝兩種形態之間反複切換,難以穩定。
幽硯不知亦秋在想什麼,隻抬眼透過層層綠蔭,望向天邊那被殘陽燒灼的晚霞。
許久,她淡淡說了一句:“也好。”
說罷,便再不言語。
亦秋在一旁趴坐了一會兒,按捺不住好奇心地追問了一聲:“也好什麼?”
幽硯側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最好隻是一頭小羊,何時我對你失了興趣,正好宰來吃了。”
亦秋眼角不由得抽搐了兩下,於心底瘋狂吐槽起來。
“靠,雖然知道你一直把我當預備役食材,但也不用當麵將話說得那麼直白吧?”
“你難道不知道,這種足以讓人感到朝不保夕的話,對一個弱小的羊駝而言,到底能造成多大的心裡陰影嗎?”
幽硯見亦秋又開始走神,不禁拉扯了一下拴著她腳踝的吹雪。
亦秋回過神來,彆過腦袋,悶聲道:“我不是羊。”
幽硯“嗯”了一聲,坐直身子,饒有興致地將亦秋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上去確實不太像羊,可若你不是羊,又是什麼?”
亦秋見幽硯一臉好奇,竟忍不住在心裡嘚瑟了起來。
“原來女魔頭也有被勾起好奇心的一天啊。”亦秋暗暗感慨。
【人非草木嘛。】
忽然蹦出來的係統將她嚇了一跳,回過神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該回大反派的話了。
於是,小羊駝裝腔作勢地清了清嗓,歪著腦袋皮道:“我是個什麼物種,這茫茫三界,大概也就隻有我一人知曉。主人,想知道嗎?”
下一秒,幽硯指尖如刃,輕輕抵在了她的頸邊,勾唇笑道:“也沒有很想知道,你可以不說。”
亦秋顫唞著抬起了自己濕漉漉的小蹄子,小心翼翼搭在了幽硯的手腕上,賠笑道:“我對主人忠心耿耿,主人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幽硯:“那你就言。”
亦秋:“我不是這裡的小動物,在我們家鄉,我這樣的動物,被叫做——羊駝”
幽硯:“羊馱?哪個馱?”
亦秋:“駱駝的駝!”
幽硯沉思片刻,將抵在亦秋頸邊的手指收了回去,疑惑道:“所以你是羊是駝?”
“都不是,就是羊駝!還有個稱呼,叫,叫……”亦秋一時口無遮攔,話到嘴邊,卻又忽然不敢繼續下去。◆思◆兔◆網◆
“舌頭捋直了。”幽硯催道。
“叫,叫草泥馬!”亦秋說罷,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幽硯聞言,雙眼望向亦秋,上下打量了半天,這才向前伸出手來。
“啊啊錯了錯了!不要打我!”亦秋瞬間將脖子縮了起來。
這過激的反應看得幽硯不由一愣,淩空的手到底還是在半秒的猶豫後,輕輕放在了亦秋的小腦袋上,捏揉了兩下。
幽硯:“誰說要打你了?”
亦秋脖子向前探了些許,抬頭衝著幽硯眨了眨眼。
幽硯的目光沒有一絲憤怒,似是全然沒有get到方才那個現代社會的諧音梗。
她不禁鬆了一口氣,小耳朵向下耷著,任由幽硯撫摸。
“三界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幽硯不由感慨,“如此弱小,竟還能被稱之為‘馬’,這要讓人怎麼騎?”
亦秋:“不是馬……”
幽硯:“你還能再長大一些嗎?他日若真能當我坐騎,我便不吃你了。”
亦秋:“……”
從食材變坐騎,這還真是……讓小羊駝倍感榮幸呢。
亦秋癟了癟嘴,將頭彆向旁側。
殘陽落下,山間拂過一縷涼風,清爽至極。
天色漸漸暗去,幽硯卻隻躺靠在那棵算不上粗的樹下,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亦秋惹不起喜怒無常的幽硯,所以在幽硯不主動找她說話的時間裡,她從來都是安安靜靜趴在一旁的。
此處僻靜,除去飛鳥蟲鳴,便隻有風吹草木之聲。
亦秋等啊等,等到一身絨毛都乾得差不多了,這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就在此時,幽硯忽然將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
亦秋第一反應是思考自己有沒有做錯什麼,第二反應是思考剛才的哈欠聲音會否太大,打擾了反派的清淨?
然而下一秒,幽硯隻是將它召至身旁,一下又一下地順起了她身上柔軟的毛。
亦秋被她撫摸得一頭霧水,卻也覺得十分舒服,心想反正沒得反抗,乾脆將腦袋乖乖擱在了幽硯腿上,舒服地眯上了雙眼。
“小亦秋。”幽硯叫著小羊駝的名字。
“嗯?”亦秋小聲哼著。
“你會長大嗎?”幽硯問。
亦秋晃了晃腦袋,不悅地嘟囔道:“羊駝長不到能讓你騎的大小……”
幽硯聞言,不由輕笑。
她摸著小羊駝毛茸茸的後背,輕聲問道:“你可知我是什麼?”
亦秋敷衍道:“是主人,是魔尊大人。”
幽硯搖了搖頭,認真道:“是欽原……你定不曾見過。”
幽硯說,欽原一族,曾居於天界的昆侖山,是受西王母庇護與管轄的神獸。
它們身如蜜蜂,偏又有著像鳥兒一樣的羽翼,雖然看似美麗,卻生來便攜有可怕的劇毒——蟄草木,草木則枯;蟄鳥獸,鳥獸則亡。
她說,昆侖山那麼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