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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瑤光來 伊人睽睽 4230 字 6個月前

和魔門的爭鬥中介入過深。朝劍門全身心投入對弟子的培養中,自去年名器大會曹雲章難得出關,今日這是第二次,山上的弟子們得知掌門又出關了。

這一次的出關,是為了夏傑這樣的小人物。

夏傑清醒過來時,已經被帶到了朝劍門的正堂。兩排長老們高座,打量著夏傑;夏傑惶恐不安地跪下,得知上方那個白須飄飄的老頭子是朝劍門掌門,他臉色發白。他想到自己青蓮教也是魔門,青蓮教雖然後來跟四大門派合作了……但是從他們青蓮教被滅門、正道四大門派也無動作看來,夏傑心中也深恨這些隻知道利用他們的所謂正道偽君子。

夏傑閉嘴不言,連拜見禮都不肯行。

曹雲章擺擺手,示意無妨。他手裡拿著夏傑的那個劍柄,夏傑臉色陰晴不定,見這個老頭子和氣無比地問他:“這個劍柄,是從哪裡得到的?不瞞小兄弟說,這劍柄,是我門派昔年精英弟子的佩劍。遺失多年,我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小兄弟如果說出來,我朝劍門定有重謝。”

夏傑硬邦邦地冷笑:“你能幫我殺掉女瑤麼?”

曹雲章一愣。

他摸著胡須,卻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夏傑的眼睛輕微地跳了一下,他終於認真起來,仰頭看向這位四大掌門之一的曹雲章。他忽然想起了——是啊,四大門派和斬教是敵對啊。他要殺女瑤,四大門派也不想女瑤活啊。他的力量不足以殺掉女瑤……但是四大門派的掌門!曹雲章!江湖上傳說曹雲章武功最高,曹掌門一定可以殺了女瑤!

夏傑突然雙目含淚,激動道:“我說、我說!這個劍柄,我是在一個山上挖到的。我想去殺女瑤,我在羅象門那裡聽說什麼蔣師兄好像在找女瑤,還有什麼謝公子……我就、就悄悄放了蠱,弄倒了幾個低級弟子,幫我打聽到了些消息。”

“我找到了一座山,我聽說女瑤在那裡……”

曹雲章打斷:“什麼山?山上有誰?女瑤為什麼會在那裡?女瑤不應該出關,回落雁山了麼?”

畢竟名器大會後、青蓮教滅門後,女瑤消失匿跡。四大門派的聲望受損後,各自收斂,不再想去找魔門的麻煩。長達半年的時間沒有消息傳出,所有人都以為女瑤放棄了關中這片地,出關回了落雁山。畢竟如果女瑤還在關中,怎麼可能魔門的一點消息也沒傳出?

夏傑:“那、那山在羅象門的地盤!羅象門肯定知道!我就是從他們弟子嘴裡聽到的……那山、那山好像有個門派,叫小玉樓……”

小玉樓。

夏傑無所知,但是大殿上,所有聽到“小玉樓”這三個字的長老們,臉色都忽然變了。原本心不在焉的目光,驟然間如火如電,緊盯著夏傑。夏傑一抖,被如此多的高手們盯著,氣勢碾壓,他被壓得額頭冒汗,說不出話——曹雲章和藹道:“小玉樓是麼?小兄弟請詳細地說一說這個小玉樓是什麼情況。”

夏傑結實的肌肉緊繃,咬著腮幫警惕地看著他。

曹雲章淡聲:“小兄弟當可放心。如果不出我所料……你想殺的女瑤,也是我們的目標。你說清楚了這件事,不光是我,四大門派,真陽派、羅象門、藥宗,四大掌門,全都會出手。”

曹雲章誘拐夏傑:“不是想殺女瑤麼?你知道我四大門派其實有心法,四大掌門可以聯手為戰吧?我們聯手之力,當可誅殺斬教教主。之前不聯手,隻是互相不信任,彼此有罅隙……但是小兄弟,你這個秘密說出來後,我們之間的罅隙,在大局麵前,也許根本不是回事了。”

“小兄弟,請詳細說這個小玉樓吧。”

……

風雨將至,天邊陰雲密布。一道雷電劈下,寒光凜凜,劈得寒夜如同白晝。夜裡烏雲翻滾,悶雷滾滾藏在雲後。一整夜的雷鳴電閃,到天亮時分,大雨傾盆,終於瓢潑!

大雨如密!

天鼎閣的殺手們齊出,向城郊的皇家園林趕去。白落櫻緊墜在他們身後,她輕功低弱,跟這些殺手跟得極為費勁。夜神猶豫一下,伸手來帶她,被白落櫻一掌拍開。她小臉煞白,雨水汩汩貼身,長發潮濕地貼在麵上,她的眼睛,看也不看夜神張茂。

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夜神握緊了拳,繃著下巴,沒再主動招惹她。

皇城局勢得到緩解,天鼎閣的殺手們拖延到天亮。雨勢覆城,戰了一天一夜後,皇宮的方向發出了一枚信號彈,亮光劃破半邊天,如虹之尾。眾人抬頭一起看這信號,夜神心知肚明,燕王那裡得手了。

他們可以行動,可以去援助女瑤了。

騎上高頭大馬,時日如梭,一眾高手們在雨天中奔馳,齊齊出走皇城,奔向皇家園林。到目的地時,高手們淩空躍上高牆,箭隻、弓箭、暗器全都準備妥當。殺手們如影般,掠入園林中,手中的武器對上任何一個可疑人。

他們的腳步才邁入高牆內,目中一凝,低頭看向地上蜿蜒成溪流的雨水——

“是血水!”

天鼎閣的殺手們身子繃起,看這血水如洪般,密密麻麻,順著水路流出。這是殺了多少人,才能造成的結果……天鼎閣的殺手已極為厲害,然他們臉色鐵青,隻覺放到自己身上,恐怕一生都殺不了這麼多人。

白落櫻一聲慘叫:“女瑤!”

飛奔了出去——

夜神交代一聲,連忙追出去。到了園林中,樹林密布,屍首如山,越來越多。跟進來的許多殺手都露出不適表情,腳步變得艱難……夜神一路追著白落櫻,跟到了園林最中心。那裡是平時皇室王爺宴請的地方,此時白落櫻定住步子,再叫一聲:“女瑤!”

比起之前那一聲,這一聲裡充滿了歡喜。

夜神警惕看去——

到處是瓦礫碎磚,戰爭後的園林草木被毀了大半。遍地浮屍,渾身是血的十來個人發著抖跪在地上,三三兩兩的弟子圍著他們。最前麵,同樣一身血衣的女瑤和她身邊的程勿凜然而立。程勿和女瑤相互攙扶著,都受了傷,都形容狼狽。但是最後站著的人,是他們……場中寂靜,鴉雀無聲,隻聽到詭異的雨聲嘩嘩聲。

夜神不自覺地退後一步,身後的人跟著退後。

無人開口,風雨如撕,龍蛇般在天地間席卷,撲下來!看女瑤沾血的臉上露出令人生懼的笑,她推開少俠扶她的手,調整呼吸後向前走來,大步迎風——她先偏了下頭,似笑:

“意外我還活著麼?”

聲音繼而冰涼刺骨——“問燕王!他還要不要跟我合作!”

☆、第85章 1

雨到晌午才停。

整座皇城經過血腥殺戮,再被雨洗淨, 兩邊商鋪民宅仍關著門, 至今無人敢出來看一下。屍體們還堆在街道、樓外, 雨將將停後, 軍隊的人馬開始有條不紊地打理戰場, 登記名冊。驀地, 街頭禦道出現一行騎士!禦馬而來, 馬蹄踏水,濺起一大片混著血跡的泥水。

軍隊士兵不滿, 被他們的長官攔住。他們一同側目, 看到行在雨水中的一行人,各個混身血跡斑駁,哪怕雨水, 也衝不去他們身上的戾氣。他們目色凶寒,或多或少地帶著傷。騎馬為首的, 是一個穿著錦衣華服的小姑娘。錦衣華服早已破爛, 發絲已亂, 這姑娘身子低伏壓著馬, 眼睛沉而亮, 下巴上的雨滴落在她握著韁繩的發白手骨上。形象如此不堪, 但她身後騎著馬的江湖人士、天鼎閣殺手、被押送的王爺全都跟在她後麵。

打掃戰場的軍隊連忙讓路, 目光凝起, 聽那姑娘一聲“駕”喝。這批帶著殺伐煞氣的人從街上奔過, 在街頭消失, 軍隊的目光還跟著他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女瑤!”

“那定是魔教教主女瑤!”

女瑤等人暢通無阻,一路策馬趕往皇宮。天鼎閣的殺手們不敢攔,戰鬥後疲憊不堪的斬教教眾死了半數有餘,更不敢在這時候放鬆警惕。就是程勿也沉著臉,目光幽涼似雪。他們這麼一隊人殺氣重,到宮門前就下了馬。一部分人被留在宮外,一部分人跟著女瑤進宮。內宦早已等候在宮門口,看到女瑤教主渾身血地殺過來,一個哆嗦,立刻賠笑地過來領路。

燕王剛剛得手,下麵的人自然沒可能在這時候見到燕王。白落櫻等人跟到禦書房外就被攔了下來,女瑤一人進去。夜神安靜地跟在白落櫻旁邊,想張口寬慰下白落櫻,白落櫻轉身躍去了程勿身邊,擔憂地跟程勿對話:“燕王做這麼狠,女瑤不會有事吧?”

程勿少俠一身暗紅深黑的武袍上,連肩甲、護手都在打鬥中不見了。他拿著女瑤的九轉伏神鞭等在殿外,目光幽靜地望著殿門的方向沉思。紅色濃豔,黑色幽冷,程勿如挺竹傲鬆般長立,長發貼麵,衣袍滲水,麵容雪白。當白落櫻和他說話時,他偏了下頭,睫毛輕輕一顫,白落櫻心中微跳——這樣的程勿,竟有幾分邪魅誘.惑感。

還有種說不出的……壓著她的感覺。

就如女瑤那般。

程勿輕聲:“女瑤不會有事的。”

他這麼說,白落櫻就理所當然地放下心。之後才想到,我憑什麼這麼信程勿啊?我堂堂斬教聖女……我的氣勢竟然被程勿壓了!

張茂看著白落櫻隻跟程勿說話,眼風都不給他……夜神眼神沉下,身側的手握成拳,怔怔發呆。

這時女瑤已經進入了大殿,風塵仆仆後,她見到了背著她展望這座殿堂的高大男人。從今天起,這座皇宮就是燕王的了。以後人們再不會稱他“殿下”,而會是“陛下”。一字之差,天壤之彆。燕王欣賞著屬於自己的一切,陡然感覺到身後的寒氣。他回身,看到女瑤安靜地看著他。

她身上還留著殺人後的血腥暴虐氣。

目光幽幽地看著他,眼底刀光劍影皆在跳動,被她壓在深處的沉暗長河中。她打量著燕王,燕王回頭的一瞬,脊骨爬上森然寒意,讓他覺得女瑤靜靜看他的眼神,似在審度該不該殺了他……燕王渾身肌肉繃起!

幸而女瑤理智在,她的殺氣隻出現了那麼一下。燕王回過身的時候,女瑤已經微笑,拱手致意:“恭喜陛下,天下是你的了。”

燕王緊盯著她,微微眯起眼睛,慢條斯理說道:“也提前恭喜你了……江湖是你的。”

女瑤眼波一揚,傲然之氣躍然而出。她看著燕王,嘲弄般問道:“陛下終於承認我的地位,承認江湖是我的了?”

燕王知道她何意。

雙方合作,天鼎閣隻聽他的。天鼎閣晚到一個晚上,其中緣故燕王和女瑤都心知肚明。女瑤哪怕是魔教教主,地位也比不上燕王。她也不反駁,她用實戰來證明她的能力,證明她有資格和燕王談判……到女瑤活著站到燕王麵前的這一刻,燕王那算計已經失敗,從此後燕王隻能跟女瑤合作下去。

因為——女瑤笑眯眯:“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