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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瑤光來 伊人睽睽 4255 字 6個月前

北程家麼?雁北程家高手如雲,想不到你心思這麼重,連江湖中的唯一淨土也不放過。”

程勿看不出來女瑤的心思,謝微卻一點就出。

女瑤撩發一笑:“小哥哥……”她叫的謝微心中一顫,然她聲音繼而冰涼,“關你屁事啊?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程勿是我教出來的,我就是想得到雁北地盤,你也管不了。想管我,你哥哥過來的分量都不夠。”

謝微一滯,道:“你利用程勿……程勿如此有天賦,你不怕他反應過來你隻是利用他後,他跟你反目?一個天才,那般信賴你,你要和這種人反目麼?”

女瑤目中神色詭譎,她的手指撐住下巴:“怎麼會反目?小勿一直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人靠近他的。你要讓他跟我反目?那我會殺了你哦,謝微。”

她說的這麼篤定,謝微低下眼,有些不知說什麼了。魔教教主,好大口氣……她壞起來,誰敢湊過去?她說殺他,他心裡竟有些信。謝微壓力極大,努力讓自己的情感落下去,讓自己的理智出來對話。謝微道:“隨你吧,程少主和程勿之間遲早有一戰,我希望你到時不要插手,讓他們公平對決。你若是為了得到程家而耍心眼,真陽派自會為了程少主跟你為敵了。”

女瑤一聲嗤笑。

謝微抬目,認真道:“你莫要不當真,女瑤,你知道你心法有缺……四大門派是有能力對付你的。現在不對付,隻是四大門派心不齊而已。你非要把他們逼得齊心了麼?女瑤,你便是為自己想,也莫要折騰了好麼?”

女瑤猛一拍桌子,斥道:“謝微!你尋到小玉樓,便是跟我說這些廢話麼?又要勸我不要跟四大門派為敵,龜縮到關外去?你少招惹我,少教育我該怎麼做,我的事跟你無關。你彆忘了我們是敵人!我念著舊情不殺你,不是讓你來我耳邊嗡嗡嗡背書!”

她當即起身,謝微立刻跟著她一道站起。

謝微追上她步子,苦笑:“好好好我不說了……那都是外話。我尋上你,最希望跟你說的,其實是武林一統之事。現在四大門派和魔門都打得厲害,生生死死,恩怨越來越多。一直打下去,江湖根本得不到好的發展,還會被朝廷覬覦。半年來,我奔走於江湖,四處勸說,都是想成立一個武林盟,想平下正邪兩道的紛爭!我絕不是隻為了真陽派,隻為了中原武林,若是不再為敵了,你統領的魔門也能好好發展不是麼?”

女瑤離去的腳步一頓,微側頭。

謝微知道她聽進去了。

女瑤:“唔……有些意思,你繼續說。”

她重新落座,謝微精神大振,當即拿出自己說服各門派的證據。女瑤翻了翻,發現還真有不少門派挺認同謝微。謝微跟女瑤侃侃而談,將近兩個時辰。女瑤心裡驚訝,連看了他好幾眼,沒想到他還真有這種決心,不是胡來的。

女瑤沉%e5%90%9f:“那你有沒有想過,成立武林盟,誰聽誰的?讓四大門派的掌門聽我號令,掌門們不服吧?要我聽正道號令……嗬,我不屈居人下。謝微你找各種小門派有什麼用,你考慮過四大門派的態度了麼?考慮過我不會聽四大門派的話這種可能了麼?”

謝微:“所以隻是初想……我隻是怕你再鬨出什麼事,讓握手言和變得無可能。這些我都會考慮,會想到法子……我隻是想給你透個底,希望你支持我,不要在這個時候跟四大門派開戰。”

女瑤不置可否:“再說吧。”

謝微將自己的真正目的說出,女瑤本來想拒絕——正邪兩分,她正要把武林納入自己羽翅下,她為什麼要聽謝微的話?然她聽到他的話時,拒絕的念頭才起,心中不自覺想到了程勿。她想到程勿那個美好的想歸隱山林的願望,想到程勿望著她的專注眼睛……若是正常狀態下,他想帶她走的願望是絕無可能實現的。

現在也實現不了。

但正是程勿的身影在女瑤腦中晃,女瑤才沒有第一時間拒了謝微。

謝微尚以為是他打動了女瑤,餘下兩日,更是抓緊一切機會遊說。然這機會當真不好抓,因女瑤每天要陪著程勿練武。天尚未亮,謝微去等人,女瑤已經不在了;傍晚回來,程勿大傷小傷不斷,淚眼汪汪,女瑤就舍不得走了。可憐謝微等了女瑤一整日,到天完全黑了,程勿累得去泡藥湯了,女瑤才有功夫聽謝微說話。

謝微是個堅持到底的人。

第二天,他就起的更早,去堵女瑤。

這一次,他站在寒風露水中,聽了程勿唱給女瑤的《若是》小曲。女瑤笑著跟程勿走了,謝微站在樹下,孤零零地站了一日,讓來往的金使等人頗為同情。

第三日,女瑤又生了病,一整天沒出門。謝微去探望,程勿堅決無比地陪他坐了一天,直到女瑤醒來把程勿罵去練武。

第四日,程勿挨了罵走了,謝微好不容易有和女瑤說話的功夫。但是魔教事務繁忙,女瑤臥床的一日,不斷地有秦霜河等人過來送信、傳話,謝微就需要不斷地去回避。

第五日,程勿又出現在女瑤麵前了。

謝微:“……”

謝微怔怔然,心很累。想他雍容大氣,很少耍心思,但彆人跟他耍,他也看得出來。程勿敵視他,不給他和女瑤相處的機會。他再努力爭取,也比不過女瑤對程勿的縱容。若是女瑤不喜歡程勿,程勿再積極也沒用;若是女瑤願意寵,程勿自然能壓著謝微。

謝微垂下眼,手指顫唞。

他輸了麼?輸給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明明、明明是他先遇到女瑤的啊。

迷霧鬼林後,她害慘了他,他卻還在找她。她在名器大會鬨出那麼大的事,他都努力調解,還找上小玉樓來試圖說服她……他出身名門,教養武功皆是上等,進退有度,溫和儒雅,他哪裡輸給了程勿?

謝微在女瑤院外站了一宿,想了一宿。他望著燈火昏昏,等到屋中火光滅了,他才閉眼。

第二日天未亮,不等程勿來唱那首《若是》,謝微徘徊來去後,敲了女瑤的屋門。他輕聲:“是我。我想問你,明明是我先認識的你,你知道我愛慕你。我找了你很多年,程勿才認識你多久,你為何、為何……”

他麵前忽傳來秦霜河尷尬的聲音:“謝公子……”

謝微愕然抬目,看向門開後的秦霜河。

秦霜河更尷尬了:“教主不在。昨日傍晚練完武後,教主就和程勿離山走了。教主說,謝公子再有什麼話,找我談便是。我昨晚來這裡整理卷宗,整理得晚了,直接睡過頭了。”

秦霜河小心翼翼:“……教主早走了。”

謝微沉默一下:“……她去哪兒了?”

秦霜河:“洛陽……已經走了一夜,謝公子也追不上了。”

謝微袖中的手輕輕顫唞,他睫毛顫唞,臉色變得慘青。而後秦霜河見他慘然一笑,似不甘,又似釋然。見他又孤獨地立在風中一日,再傍晚的時候,謝微沒跟他們說什麼,披星載月,靜悄悄下了山。

金使吊兒郎當地感歎:“咱們教主的魅力真大啊……謝微這哪裡是過來談事,他分明是過來看望教主,順便談事。”

“可惜咱們教主被小勿那個小妖精迷得神魂顛倒,根本看不到謝微的誠意啊。”

……

一路水路,船行一日。江水滾浪,風清萬裡,頭頂星空爛爛,如銀水橫貫天際,從小玉樓的山頭,一路追往洛陽。兩岸皆是江水聲,伴著星光,人生幾多愜意。

女瑤盤腿坐在星海下的船艙頂上,閉著眼練武。燕王召她去洛陽,當是下定了決心。

程勿在下方說:“小腰我、我……我北鬥篇學完了。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麼?”

女瑤眼睛不睜:“好啊,你先把玉皇篇、北鬥篇重新演練一遍,待熟練了,我再教你下篇。”

下方江水和星光相應,程勿不辯,立即開始在女瑤麵前將招式從頭到尾練一遍。船中隻有他二人,還有一個劃船的老叟,三人同船,船中空間不大。然劃船老叟一回頭,隻看到寒光白亮,如雪般在眼前綻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何等璀璨奪目的華光。

少年郎君心隨意動,身形靈動,輕功之快,殺招之凜。他著黑罩白底,不用武器,因氣而牽起的氣流,讓四方江水湧濤,驚濤駭浪般,紛紛撲麵而來。

而他眉目何等靈秀!

劃船老叟一聲歎: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勁風掃麵,老叟戴著鬥笠蹲下躲在角落裡,他抬頭,看船艙頂上的少女還是盤腿坐,紋風不動。整隻船因程勿的動作而來回顛簸,上下起伏,破浪穿雲,星光銀河下,隻有少女還在坐著,不受周身快速交替的氣流影響。

這……也是位高手啊。

練完一遍,程勿滿頭大汗,仰頭看女瑤。黑發綠衣的少女沉靜閉目,如月下寒霜般,讓他看得目光微癡。程勿站在船艙下看了良久,半晌,星光下,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

程勿抬頭看眼女瑤,再低頭看自己寫的字。好久,他聲音緊繃,磕磕絆絆道:“小、小腰,我有話跟你說。”

女瑤心思還放在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中,她丹田運氣,一點點查自己體內的隱患。程勿的話她聽在耳中,卻不太在意:“唔。”

程勿能提什麼要求呢?左右不過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她閉眼,自是不知,下方程勿的麵容,已經紅透了。程勿低頭看著自己寫好的信,本想背下來,然他太緊張,幾次張口後,忘了詞。他隻好拿著紙,抓緊時間重新快速背一下。將紙疊好在手中,他結巴背道:

“小、小腰,我我我我喜歡你……不管你八十歲,還是十八歲。不管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你在,我我心裡隻有你。你不在,我心瞎眼盲。你住哪裡,我就住你隔壁。你去哪裡,我跟著你去。我想和你生隨死殉。”

女瑤驀地睜開眼。

她垂目,看到星海下,少年垂著的睫毛,睫毛濃黑,在他眼下投一片陰影。這片陰影,讓她完全看不出他的眼神。他的手哆哆嗦嗦,信紙在手裡不停地抖。他的聲音繃地厲害,一開始帶顫音,後來慢慢好了。

他想往下背,可他突然卡殼。花了一冬天,緊著不習武的短暫時間、熬著夜寫好的情書,他明明已經背得很熟,到這會兒,卻突然又忘詞了。程勿急得鼻尖滲汗,心中惶恐無比,心酸淚意湧至眼底。

他實在記不得下麵的詞,隻好重新把記得的背了一遍:

“我喜歡你,不管你八十歲,還是十八歲。不管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你在,我心裡隻有你。你不在,我心瞎眼盲。你住哪裡,我就住你隔壁。你去哪裡,我跟著你去。我想和你生隨死殉。”

第二遍,熟練多了,沒有卡殼。

可他腦子亂哄哄,依然不記得下麵。

程勿滿心絕望,抓著信紙的手用力。他聽不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