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1 / 1)

她從瑤光來 伊人睽睽 4268 字 6個月前

壓根不理他。女瑤好不容易想清楚一個路子,目中亮起,立刻指揮程勿練習。

不知疲憊、不識疾苦、毫不厭煩。

程勿心中羞愧,他常被人誇習武天賦好,但女瑤一旦專注,他才知道他離她仍差得很遠。她深深地迷戀武學,樂此不疲地研究。她能成為讓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靠的當是那一身可怖的武力。

況且女瑤不僅自己用心,還要求程勿一刻不停。她要他一遍遍地練她所教的部分,她盤腿坐在地上,目光如鷹隼般緊盯他的一舉一動。稍覺得不妥,她就叫停,然後是長時間的沉思。

這個期間,程勿又得一刻不停地練習彆的部分。

程勿咬緊牙關配合女瑤,他覺自己已是能忍之輩,但碰上女瑤仍甘拜下風。五日後,程勿兩眼空洞、神色迷茫,覺得手腳皆酸痛得不是自己的了。沒日沒夜、每時每刻地練武,他的身體吃不消,精神也高度疲憊。

程少俠跪在地上發抖,他全身被汗打濕。女瑤站在他身後等著他,她一身雪白衣裳,揚袖抬臂若雪飛揚,嫣然曼妙,嬌俏美麗。她淡著臉的樣子,讓她身上有不同於稚嫩相貌的沉穩大氣感。

女瑤:“程勿,起來吧,繼續。”

程勿喘著氣:“練武一直這麼辛苦麼?”

女瑤:“對啊。不過你要滿懷希望啊,無論我如何磋磨你。”

程勿茫然:“人生一直這麼苦麼?有苦儘甘來的時候麼?”

女瑤:“沒有啊。人生的苦難,就是靠熬啊小勿。”

夕陽垂垂,山巔高出四麵紅霞,風吹來,籠著一跪一站的男女。少年疲憊地跪在前方,望著山崖下濤濤如海的雲煙翻滾,看倦鳥在天上遊走,奔向晚巢;他的眼睛漆黑,膚色冷白。他單薄的肩身,因數月的習武,已經強健了很多。

長著少女臉、實際並不少女的女瑤手搭在程勿肩上,陪程勿一道看落日向地平線下劃去,霞滿天,火紅的光渡上二人身,盈盈燦燦。

女瑤望著遠方,輕聲:“人生路上,最難的不是看得到的眼前的成功或失敗,而是煎熬,漫長的,看不到未來的煎熬。”

程勿向後,靠在女瑤腿上歇息。他伸張手臂抱住她的腿,就好像把她摟在懷中一樣。他依靠著她,覺得她這般強大不可摧。他心中酸楚,又心中歡喜。他患得患失,好怕她離開自己——

“小腰,隻要你陪著我,所有漫長的、看不到未來的煎熬,我都能忍下去。”

“我隻怕你不要我了。”

落日山巔,二人相依。女瑤低頭看到程少俠仰起的麵孔、灼灼的眼神,她忍不住地去撫摸他的臉,對他露出笑容。人生這麼漫長,煎熬這樣苦頓,像是一個預言般指引著未來。往後許多年,都不能忘記這樣的話。但是女瑤陪在身邊,程勿便覺得沒什麼。

他的希望,就是她帶來的啊。

他是那麼、那麼、那麼的……離不開她。比她以為得還要多。她是他深交的第一個人,無論是在程家、還是在山下,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隻盼小腰何時能承諾他,答應永遠不離開他。若是她肯承諾,他便是為她死了也甘心。

……

女瑤帶程勿上山單獨練武的這段時間,等在山下的秦霜河與手下、小玉樓師徒皆無甚大事,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聖女大人白落櫻,尋找女瑤的這一路上有多艱辛,多痛苦。

因白落櫻身邊總是發生一些怪事。

白落櫻進一間客棧想訂一晚上客房。她站在櫃台前笑盈盈地與掌櫃說話,掌櫃忽然噗通倒地,暈了過去。小二大驚,驚疑不定地衝過來檢查掌櫃,再看白落櫻。

白落櫻嚇得忙擺手:“不不不關我的事!我什麼也沒做。”

小二:“你這個女人……啊!”

小二也倒了地。

白落櫻:“……”

後方一片嘩然。她轉頭,眼睛微抽,神色僵硬地看著後方頓時跳起、離她三步遠的客人們。白落櫻上前一步,虛弱解釋道:“我真的沒有……”

一眾客人齊聲驚恐道:“彆過來!彆靠近我們!你這個女魔頭,你要對我們使什麼妖法?告、告訴你,我們不是好惹的!”

白落櫻:“……”

第一次有人在不知道她是誰的前提下,覺得她是妖女。白落櫻垂眼,微微沮喪,同時生氣。

她才開口要說話,就驚恐地看到與她說話的眾位客人噗通噗通、齊齊倒地。白落櫻瞪大眼,後門衝來一個廚娘,見到白落櫻與倒了一地、鴉雀無聲的前堂,廚娘當即跪地捂臉驚呼:“我沒看到你,我沒看到你!魔頭饒命,魔頭不要殺我!”

白落櫻再無他法,隻看事情要越鬨越大,客棧外巡邏的官吏要到這邊了。她一跺腳,扔出一枚銀錠說了聲“對不起”。她翻窗,從窗口跳出,躲開了進客棧來的官吏。後方官吏的質問“怎麼回事”被她丟在後麵,她沒命地逃跑;然很快,她聽到了後方人馬的追逐。

一條街的追趕——“抓住那個女魔頭!她殺了近百人!”

白落櫻東躲西藏,上牆爬樹,跳進巷子裡不停轉。她逃了快半個時辰,才躲開了追兵。白落櫻已疲憊無比,手扶著膝蓋大口喘氣。她抹把臉上的汗漬,仰頭衝著高處,喊道:“張茂!你給我出來!我知道是你針對我!”

她氣得扶腰:“你故意的對不對?你要折磨我是不是?”

頭頂無聲音,樹木簌簌在風中搖落,白色斑光中,白姑娘睜大眼睛,眼睛被日頭刺得紮眼。她遮一下眼,再看時,還是在牆頭、樹上沒尋到人際。

白落櫻靜了許久,蹲了下去。她心頭慌亂、懼怕、驚怒,她自以為已經走了那麼長時間,夜神怎麼會追上。但她一路來的遭遇,都表明有人在暗處對付她。她被折磨得那般辛苦,沒有客棧趕讓她住、沒有飯館肯讓她進門,還經常有大堆人馬要死要活地追她。

想白姑娘被嗬護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被當成一個女魔頭這麼喊打喊殺?

被喊打喊殺的,從來都是他們教主女瑤的專利啊?

白落櫻蹲在地上,掉了一會兒眼淚。

她忽的跳起,怒吼道:“你出來!我就脫衣給你看——!”

下一刻,風不動,牆頭突然站著一個冷眼的、拿手中指虎對著她的著黑金色武袍的青年。青年無聲無息立在樹枝伸出的牆上,俯眼看她,冷聲一個字:“脫。”

白落櫻:“……”

氣得倒仰。

混賬啊——!

☆、第61章 1

白姑娘鼓著腮幫子, 仰頭辛苦地瞪著站在牆頭樹叢中的張茂。他的手上指虎一直堅定地指著她,眉英挺, 目深邃,一身武袍貼身,手完全不酸痛。白落櫻氣得無法,火氣慢慢消了,一種無語無奈的、好氣好笑的情緒湧上心頭。夜神找人追人的能力這般強,她之前到底在逃什麼?

可是她不逃又不行。這並非玩笑, 而是跟夜神待一起有性命之憂啊。

白落櫻思緒靜下來,瑩粉嬌氣的下巴揚一揚,她那驕矜的眼神兒蕩起,長眉連娟, 眸子黑亮, 何等素淨秀蘊。她穿著粉白衣衫,隻瞪人的樣子, 就如春風細雨撩過心扉,張茂的半邊身就麻了——

世上怎麼有小白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啊!⊙思⊙兔⊙在⊙線⊙閱⊙讀⊙

小白姑娘嬌俏無比地翹著朱紅唇珠, 笑眯眯:“好呀。但現在大庭廣眾不方便, 你跟我進客棧, 我就脫給你看。”

張茂冷靜的:“帶路。”

白姑娘衝他皺了下鼻子, 哼一聲, 轉頭便去帶路。她聽不到身後的風聲, 男人的腳步聲, 她疑心張茂是不是走了, 她是不是自由了?這般一踟躕,白落櫻的腳步就緩了下去,她腳尖才稍微向外移了三寸,身後男人的聲音惡鬼一般如影隨形:“怎麼不走了?”

白落櫻:“……”

再次感慨世上怎麼有這種男人!這種男人怎麼讓她攤上!

白落櫻不情不願地把人領去了一個客棧,真是一點也不驚奇,幾天來她獨自一人住宿時遭遇的各種意外,這一次……都沒有發生。白落櫻更加肯定在背後作惡、讓自己背鍋、吃住皆不好的人,就是夜神了。男人都壞成這樣了,還有色.心……做夢吧混蛋!

進了客房,張茂緊跟而來,將門窗關上,重新選了陰影角落裡,狼一樣陰狠的眼神盯著白落櫻。白姑娘又氣又臉紅,跺了跺腳後,手指放到了腰間金色長絛上。她輕輕一扯,絲絛一鬆,束腰的衣衫就變得寬鬆。白落櫻眼睛乜一下張茂,繼續慢吞吞地卸下香囊等腰間飾物。

張茂麵沉如水,看不到反應。

窗外斑駁的光照在她身上,雪亮一片。客棧外行走小販吆喝聲遠去,屋中白落櫻衝他促狹一笑,緊接著飛快地脫了袖箭、外罩、裡衫、裙裾。她利落地將外麵衣服脫乾淨,粉粉白白一團,如花簇般堆在她腳下。白落櫻嘟著嘴,一腳將繡鞋也踢掉。如今,白落櫻隻剩下打底的白色中衣了。中衣拖著秀氣的姑娘,稱得她越發嬌弱。

張茂愣神,手微微抖了下:“……”

他意外,沒想到白落櫻這麼乾脆。彆的姑娘遇此大辱,不該哭哭啼啼跪著來跟他認錯麼?為何她脫得這麼乾脆?!

夜神竟想讓白落櫻受辱,繼而求他,他再大發慈悲地原諒她。這番思維如若被白姑娘知道,當是要一個白眼送給他——笨男人啊!對付女人如何能像對付敵人一樣,居然還想女人受辱!

緊接著,張茂的呼吸就微微粗重。他盯著白落櫻%e8%83%b8`前的鼓囊如跳躍兔子,目光再向下掃,掃到她纖細的腰身。白落櫻的身材玲瓏有致、粗細婀娜,放在姑娘中也是上等。張茂手慢慢出汗,他看著她,喉結翻滾,瞳眸顏色加深,變得幾多陌生。

白落櫻手放在了中單領口。再脫下去,她就隻剩下一個貼身抹%e8%83%b8了。白落櫻揚起睫毛,對張茂嫣然一笑:“夜郎,過來幫我脫麼?”

張茂高貴地、冷硬地拒絕:“不!”

白落櫻一窘:“……”

張茂:“說的是你脫,又不是我脫。自己的事自己做,沒人會慣著你的壞毛病。”

白落櫻:“……”

白落櫻驚呆了:這是壞毛病麼?天啊……

白落櫻心裡氣得撞牆,怨自己命太苦。張茂這麼不配合,她的計劃要如何實現?好吧,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起碼夜神這種敗人好感的反應,說明他真的從來沒被女人玩過。她給他開先例,讓他長記性也好。白姑娘在心中掉了一會兒眼淚,麵上則堅強地擺出笑容,嫋嫋娜娜地走向張茂。

張茂身硬如鐵,愕然地看到白落櫻突然向他撲了過來。張茂皺眉,警惕起來,記起小白絕不如她外表看起來那般純良,她上次還用禦笛之術對付他。張茂手一推:“走開!”

但白落櫻已經擁入了他懷中。溫香暖玉投懷,懷裡姑娘還對他仰臉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