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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瑤光來 伊人睽睽 4260 字 6個月前

時有多辛苦”“我殺過一個專幫人生子的產婆,她嘀嘀咕咕得我煩”“巴拉巴拉”。

女瑤欣慰:還好,起碼有三四個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女瑤再問:“看畜生生產,幫畜生生產,有過麼?”

一個矮個男人站了出來,撓頭:“我看過牧人給羊接生。”

女瑤再繼續問下去,剩下的男人們,則是一點經驗都沒有了。甚至大家還很奇怪:教主大人不是女的麼?為什麼教主看起來比他們還一無所知的樣子?

基於對教主的崇拜,他們沒敢多問,女瑤已經挽起了袖子安排人手:“行了,你們五個跟我進去,大家一起提意見,看怎麼幫你們秦大人把這個孩子生下。”

眾人點頭連忙跟上教主步伐,卻是女瑤一側頭,看著跟在她後麵的程勿。女瑤短暫踟躕了一下,對程勿搖搖頭:“小勿,你還小,生孩子不是你能看的。你留在外頭幫忙。”

雖心裡意見不同,但程勿在關鍵時候從不和女瑤爭執。他皺著眉,輕點了下頭止住步伐。

女瑤和五個男人一同重新窩進了布篷中。幾個男人正好環繞,替秦霜河擋住外麵濺飛進來的雨絲。他們神情尷尬很不自在,眼睛甚至不敢看秦霜河。人生第一麵直麵看非自己女人的老大身子,還看對方生孩子,哪怕在魔教,都是第一次。

女瑤扯過一塊布,擋住秦霜河下方。她袖子已完全挽起,蹲在秦霜河腿邊低頭察看。兩邊男人抬頭看天,聽女瑤忽然問:“接生需要保證些什麼?做些什麼準備?”

眾人一愣,趕緊群策:“不用準備啥吧,不是噗通就生下了麼?”

“不對,我們大人是早產啊!得、得保證乾淨吧?”

“對對對,我夫人生孩子的時候,產婆準備了好多熱水。”

“還有剪子!還有紗布……”

女瑤吼道:“程勿!”

外頭的少俠已經快速“嗯”了一聲:“好。”

轉頭,程勿就跟其他和自己待一起的男人說:“熱水……你們的隨身水袋有哪些還有水?”

他搜集了三個水袋,往一起放。他在幾人不解的眼神下快速打開水袋,手貼著牛皮袋感受了下,把水袋重新換回去——“用內力把水加熱。”

程勿再思索:乾淨……剪子……唔。

剪子不成問題,江湖人士手上多的是匕首,程勿自己就有一把。程勿蹲下,從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然這把匕首此時血跡斑駁,抽出時銀光鋥亮,發出凜然血腥寒意。程勿想了下,問:“酒!”

酒來了,被程勿用內力加溫,往匕首上一噴。他用袖子罩著,好不讓酒水、匕首被雨水所汙染。解決了匕首問題,再接過加熱後的水袋,程勿又開始解決紗布問題。這個問題最容易解決——江湖人士,包紮時從不用紗布,身上隨便扯下一塊粗布便可代替。

裡頭女瑤喊:“還有小孩生下來後的繈褓!”

程勿:“嗯!”

幾個大男人被程勿安排著做這個做那個,他們回過頭來才微微不滿:咦,你是誰啊?你不過是我們教主的愛寵,你一個%e4%b9%b3臭未乾的小孩子居然教爺爺們做這個做那個,你哪來的膽子?

他們一停頓下,被程勿少俠清冷沉靜的眼眸望著:“還不做事?你們誰有想法可以提。”

眾人連忙搖頭:不不不我們沒想法。

他們非常無奈地按照程勿的吩咐做事,事實就是這般無奈。他們不知道怎麼應付女人接生,程勿也不知,但現實中,正是程勿在不停地提出命令、發布命令,他們連開口說話都很猶豫,怕自己說錯了,害了秦霜河。他們沒有膽子承擔做錯事的後果,隻好把發布命令的權利交給程勿,讓這個十七歲的少年承擔這種責任。

熱水袋被送了進去,匕首、粗布、繈褓都有了。女瑤跪在地上,趴在秦霜河雙腿間,其他男人當然不敢看。他們跪在秦霜河身邊,照群策的力量安慰秦霜河,要秦大人努力:“大人彆泄氣,快了、快了……”

秦霜河慘痛:“疼死我了啊啊啊教主——!”

女瑤吼道:“給我挺住!”

她從女人雙腿間抬起頭,幾個男人看到女瑤教主兩手鮮血,濕嗒嗒地向下滴。那大片大片的血……幾個男人頭一陣暈,一個人當場噗通暈了過去。

女瑤罵:“沒用的廢物!”

她也是周身濕漉,額頭大汗。讓人把那個廢物抬出去,女瑤坐直時眼前暈黑,她不得不要求:“來一個人幫我固定她的腿,再來隻手,我身體不適力氣不夠,手伸不進去。”

男人們惶恐:什、什麼?還要抓著秦大人的腿?還要手伸進去?伸、伸、伸到哪裡?!

女瑤怒吼:“快點!我的命令,彆想我說第二遍。”

女瑤教主常年的威壓讓眾人連忙奔去,一個個都去搶固定秦霜河腿的活,一個不情不願的男人被排擠去“手伸進去”。女瑤揚下巴示意他過來,這個男人哆哆嗦嗦地來幫忙。他彎下腰往血流成河的下方一看,當真一陣作嘔。

男人煞白著臉,被女瑤吩咐:“過來,往裡摸……上麵按著!”

男人的手迅速被血包圍,秦霜河的痛叫聲、女瑤不耐煩的喝聲。血水落在他身上,他滿頭大汗。秦霜河一陣慘叫後暈了過去,孩子的頭都還沒出來。男人望著自己鮮血滴答的手,胃中陣陣翻滾。

女瑤:“怎麼沒動靜了……”

這個下屬呆呆地望著女瑤沉著的麵孔,女瑤的唇一張一合,然聲音已理他遠去。女人生孩子時下麵居然是這樣的,和平時花一般的嬌嫩完全不同。這麼小的地方,肚子卻那麼大……下屬的頭暈眩無比,黑暗勁頭湧來,他扛不住女人生孩子這麼可怕的現場,他捂著嘴一聲乾嘔,跑了出去。還沒徹底跑出布篷,他已經哐當倒地,暈倒。

女瑤:“……”

她氣得已經不想罵了,這幫廢物們呀!

女瑤乾脆不指望他們了,她隻皺著眉自己想辦法。一會兒,風微清涼,女瑤力竭地撐著額緩神。秦霜河在其他幾人幫助下重新醒了過來,她疼得張嘴、聲音沙啞,已喊不出話。女瑤也是頭暈,她停下緩神後,少俠溫熱的身體從後貼上,接過她手的動作,向女人下麵伸去。

女瑤大驚:“程勿!”

程勿眼睛專注看著自己迅速被鮮血溢濕的手:“我看抬出了兩個暈倒的人,覺得你們人手不夠,我來幫忙。”

他的手出來,他望著自己修長十指上的血跡。

女瑤盯著他看:暈吧。我等著。過來一個暈一個,男人都這般廢物,你也不會例外。

果真,程少俠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臉色蒼白了下。他卻沒有暈過去,而是轉頭發表自己的驚異意見:“是這樣往外掏?這種感覺……太強硬。人做什麼都是順勢而為,是不是這樣不對啊?”

女瑤:……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你說的有道理!

她回神,衝氣息微弱的秦霜河道:“加把勁,堅持住,用力!為了你的孩兒,不要再暈過去了。你們幾個按著她肚子,幫她往下推……用力!都用力!”

秦霜河微弱道:“教主……”

女瑤:“不想死的話閉嘴!有我在你不會有事,把力氣放到生孩子上!”

秦霜河一怔,眼前暈黑時,女瑤不容置疑的話帶給她希望。她咬緊牙關,最後拚一把。她要相信教主,她一定要把孩子順利生出,她已經顧不上彆的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中一夜大雨,魔教人士們裡外忙碌。女人生孩子太過血腥、可怖,人大都堅持不下來,幾個男人隻好輪換著進去。倒是女瑤和程勿一直蹲跪在秦霜河的腿邊,眼睛一眨不眨地送出一盆盆血水,再端進熱水。有時候上方人力氣不夠,程勿還過去幫忙推肚子。兩人就這麼摸索著,竟一個也沒暈過去。

均是心神強大之人。

這一晚,望著少俠單薄卻堅毅的背影,魔教男人們敗退:教主的愛寵都這般不一樣,不愧是他們教主看重的人。

程勿不斷:“秦姑娘用力!再用力!秦姑娘彆怕,你抓我的手。”

程勿:“秦姑娘想些有希望的事,孩子一定會出來的……”

女瑤:“程勿搭手!”

女瑤:“小勿快快快!”

他二人配合竟這樣好,從天黑到天亮,從小雨到雨停。風疏雨消,雲霧聚攏。女瑤忽然驚喜道:“我摸到頭了小勿!”

程勿聲音繃緊:“嗯……我、我也……秦姑娘,孩兒頭已經出來了,姑娘彆放棄!”

二人不斷地鼓勁,又始終堅定地守在最重要的部位。他們的手全是血,一團血水黏糊中,女瑤和程勿齊手抱出了一個縮著身子的小孩兒。

天亮了,孩兒一聲嘹亮的啼哭聲發出,清脆無比。秦霜河強撐著等到這聲哭泣,人終於放心地暈了過去。

手忙腳亂地剪了臍帶,程勿和女瑤輕輕發抖,將哭泣的小孩兒摟在懷中。皆是瞪大眼,皆是從未見過這麼小、這麼脆弱的小東西。小東西剛從人的肚子裡出來,渾身皺巴巴的,哭起來也不顯得多好看,可就是讓人心動。

天晴朗,一道彩虹掛在天邊。

程勿與女瑤抱著這個孩兒,他忽然笑:“是個小子呢。”

女瑤也摟著這個孩子,細汗和雨水讓她全身溼潤,如此潮濕不該抱著這個新出生的小孩不放。小孩子這麼脆弱,她怕自己力氣大一點就弄壞了。然小孩軟軟的手腳在繈褓中貼著她,在她懷中大哭。女瑤聽到程勿的話,不覺微笑:“對啊,和你一樣呢。都是毛沒長齊的小孩子。”

程勿瞪她一眼,對上女瑤噙著笑的眼睛。她眼皮上撩,溫暖的光華在漆黑眼中流動,程勿忽然覺得心中一陣快活、甜蜜。像是她用目光憐愛他一般。懷中一動,程勿再次低頭:“呀,小腰,他踢我了。”

兩人摟著小孩子,讓其他魔教人士看得一陣焦急羨慕。他們也想湊過去看,但那兩人出力最多,抱著小孩不撒手,教主威望猶在,他們不敢跟教主搶小孩。正是這般時刻,腳步聲過來了。

眾魔教人士一凜:誰?正道人麼?

女瑤和程勿渾然未覺,在彩虹下抱著小孩逗趣。來人慢慢進入他們視線中,眾魔門人士不認得這幾個人,他們已經手按在腰間準備抽刀作戰了,卻見那遠遠奔來的小老頭到近前腳步仍不停,大呼小叫:“徒兒,徒兒——”

程勿一訝,抬起了頭,看到了熟悉的幾個人——小玉樓派的一個糊塗師父,三個徒兒。

小老頭張牙舞爪地就要往前撲,被身後一隻手提了回去。女子無奈吼道:“師父!說了不要亂認徒弟!”大徒兒、唯一的女弟子陶華先追著師父過來,一路跟人道歉,到跟前看到程勿和女瑤,還有兩人懷裡抱著的新生小孩兒。陶華一愣,看著他們張口結舌。

二徒弟喻辰也趕來了,看到天光熹微、少年男女懷摟新出生的嬰兒,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