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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瑤光來 伊人睽睽 4196 字 6個月前

是揍他們就是準備揍他們,和白聖女的交流實在少得可憐……就這樣,都能拐到白姑娘這樣的美人啊?

老天不仁啊。

白落櫻則坐在夜神僵硬卻發緊的擁抱中,摟住他脖頸笑。他一方麵無措,一方麵卻知道緊緊抱著她不舍得放開。白落櫻拂開他臉頰邊貼著的發絲,紅唇湊到他耳邊,她聲音小小地訴說自己的請求:“我不喜歡你冷冰冰的,我喜歡你那晚的熱情……”

張茂:“唔。”

他努力回憶:他是怎麼熱情的?

無奈他大腦空白,想到那晚,就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記憶湧出來,讓他頭驟痛。他的額頭一抽一抽,那些失去的記憶片段和飲酒後斷片的記憶湊在一起打架,打得張茂臉色難看……白落櫻抬頭,張茂立即抱緊她。

他保證:“我會的,我會的。”

白落櫻橫他一眼:你會什麼呀?

但她抱著他脖頸,任他十指掐扣著她柔軟的腰,將她整個人緊緊護在懷中。白落櫻親一親他的臉蛋,他就快速慌張卻裝淡定地紅著臉。白姑娘心裡覺得有趣,她從來被人捧著,還沒遇到過這種滿身煞氣、想對她好、卻不知道怎麼對她好的人。

美麗的白落櫻,從出生起,先被母親白鳳疼愛,後被她的師姊女瑤寵著。母親和師姊前後給她營造出無憂無慮的生長環境,她不必練武,不必關心江湖大事,不必考慮正邪之分。連她生平第一次動情,碰上的也是張茂這樣正邪不定、隨時可變立場的人。

白落櫻依偎在情郎懷中,望向羅象門的方向。她想的仍然是:先闖名器大會救人;再去洛陽和朝廷大人物聯絡。

其他事,她尚不知,也不關心。

她此時最擔憂的,也不過是金使的消息已經兩日沒送出來了,莫非金使已經遇難?

……

大夜將落,天邊魚肚白清光俯罩大地。鳥鳴聲啾啾,客棧後院中,女瑤立在水井邊,一隻鴿子從她手中飛出,拍震翅膀衝上蒼穹。她眸子幽黑,盯著夜空。女瑤也得知了金使失蹤的消息,她沉眉,想著這件事,和自己發現的小玉樓秘密,是否會有聯係。

在寒風中站了半天,倏而,女瑤耳朵一動,側過頭,看到後院門口進來身量瘦長的少俠。少俠雋秀美姿,抬著清明眼眸看她,他的眼神分明幾個大字——讓我抓到你了吧?哦哦哦,你又在和斬教壞人們聯係。

他的眼神實在可愛,還沒有威脅性,女瑤被逗得噗嗤樂。

她又板起臉:“我跟魔教人聯係怎麼了?我救我的同僚們,還礙著你了啊小哥哥?幫助朋友難道不對麼?”

程勿臉被她說的一紅。

他那副正直的“抓到你小辮”的神色一收,乾咳一聲,說道:“我沒有說不對。但是小腰妹妹你還記得你受了重傷麼?你自己傷勢好不了,日夜受折磨,還要跑去鬨人家的名器大會……這多不好。”

程勿不讚同地看著她:“你就不能好好養傷麼?你在斬教地位也沒高過女瑤吧,你們教主都不急著救下屬,你乾什麼總積極衝在前頭?衝在前頭當然不是不好,可是你有傷啊……你就歇一歇,讓斬教其他人衝前頭不好麼?”

女瑤手蓋住半邊臉:不好意思,我就是女瑤,我就是我們斬教最著急衝在前頭的那個人。

程勿再猶豫了下,說:“而且你們魔教……都不是好人。”

女瑤抬目,神色莫測地看他。

程勿連忙走過來急聲:“我當然不是說你!但你們魔教,就是,就是做壞事啊……你、你就不能脫離魔教麼,小腰妹妹你當然沒做壞事,可是你總跟著那些人……”

女瑤:“小哥哥,你不懂的。江湖上勢力劃分,並不是你眼中所看到的正和邪。魔門講的是無所拘束,黃泉無路,惡鬼回頭,那並不是你眼中的濫殺無辜。我們正邪兩方,這一次勢力劃分,起碼過了百年了。魔門被壓了百餘年,江湖上所有的聲音,都是四大門派發出的。”

“他們說誰是惡人,誰就是惡人。”

“他們說自己是君子,那自己就是君子。”

“現在的四大門派,和一開始早就不一樣了。四大門派用各種聲音將斬教推到對立麵,讓人說女瑤羅刹、人人誅之而後快。但是事實如何,除了四大門派內部,世間人都是不知道真相的。就拿你們雁北程家來說,有江湖第一的美稱。人人都以為程家的天才是用來對付鉗製魔教教主的,但是程家那種聚一輩人為一人用的心法……小哥哥你是受害者。你以為,程家不讓你們出家門,沒有原因麼?你們程家那種心法,敢公之於眾麼?”

“這也是邪道。和我們魔門沒什麼不同。程家避世,自然有保護自己的意思。”

女瑤微笑,她的聲音充滿蠱.惑:“現在的正道和魔門沒什麼不同,不同的隻是立場。真正的魔道,是人生了心魔,執念已生,無惡不作,喪失理智。無論是正道人士還是魔道人士,到了生心魔、亂殺人的這一步,那才是真正的墮入魔道。但事實是無論我們還是四大門派,學武所為的都是遠離這種事……你說,正邪之分有什麼意思?”

程勿呆呆看著她。

她的說辭……和他曾經聽到的女瑤說辭,真是一模一樣。

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她一步步逼近他,她抬頭望著他,她把她那套理論說給他聽,試圖說服他,誘拐他入魔門……

程勿猛地側頭,躲開女瑤的視線。他身子顫了一下,輕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誰是壞人,誰是好人,因為我不認識你們。但是我會自己看,用自己的眼睛看……我不偏袒正道,也不偏袒魔門。我要自己看清楚,這個江湖,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手搭在女瑤肩上:“……在此之前,小腰妹妹,你彆蠱.惑我,好麼?”

女瑤:“……”

她愣住,神色古怪:程小勿居然知道她在蠱.惑他?

程勿眼睛移回來,他漆黑乾淨的眼睛俯下來看她。他的睫毛濃黑,下麵的眼睛水量充足總像是隨時沾著水霧。這雙眼睛純澈黑暗,像黑色的玉石,水潤而溫暖,他靜靜地看著女瑤……女瑤被他看得幾分不自在,彆過了臉。

他們目的不一樣,女瑤是要去名器大會上鬨事,攪得四大門派越亂,對她來說越好;程勿剛入江湖就和一個妖女混在一起,他心中卻充滿向往,還想見識一下大門派的氣度,想偷個懶,看以他的資質能不能入得了羅象門。

目的不同,二人竟然如此和平地要趕去同一個地方。女瑤覺得命運真是逗趣,她忍不住笑染腮幫:“知道了,小哥哥。”※思※兔※在※線※閱※讀※

她握住他的手,往院外走。她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回過頭來對他嫣然一笑:“那小哥哥,我就來帶你見識這個江湖,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吧……”

“這個江湖壞人和好人都很多,我們此去名器大會,不知會遇上什麼事。小哥哥倒不用怕,站在我身邊就好。我呢,彆的優勢可是寥寥無幾。但是誰欺負了小哥哥你,我就會殺了他。”

程勿心中感動。

然後他緊張地說:“不能濫殺無辜!”

他再補充:“我不用你保護我,我會保護你。”

女瑤回頭無語看他:“……”

女瑤和程勿一起回客棧,他們行在清晨的早露中,身後天邊的火紅色光跟隨他們,染上他們颯然的衣袍。少年溫潤初成,姑娘自信強大,他們衣袂彼此相挨又拂開,如他們的關係一般。紅日在身後生起,天光大亮,他們慢悠悠地並肩而行,腳下塵煙不生。他們抬眸,順著女瑤手指的方向,看向遠方——

中州羅象門,青山如屏,鬱草為鄰,蔥蔥鬱鬱,整座山籠罩在%e4%b9%b3白色的雲霧中。羅象門依山而建,當是四年一次名器大會今次的主場,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時不我待,歲月永追。時入七月尾,名器大會召開的日期已到,各方人士,無論正邪,都向羅象門趕去——

白落櫻和張茂趕向山下,在那裡,與四麵八方的魔門人士彙合。大著肚子的秦霜河不遠千裡追隨聖女,他們盯著羅象門,目光如炬,想要救出關押在山上的魔門人士。他們在山下相聚,開始踩點,入不了正門,他們打算在四方逛逛,尋找最合適的攻山地點打上名器大會去;

女瑤和程勿也動了身。他們混入小玉樓這個門派中,這個門派當真神奇,隸屬於羅象門下,享受羅象門下屬門派可以得到的好處,但因為門派內人丁稀少,居然不用履行義務。一個瘋瘋癲癲的師父和三個茫然的徒弟,皆不知羅象門怎麼就把小玉樓收成了下屬門派。然小玉樓當真有羅象門發下的請帖,三個徒弟給自己的師父好好打扮一下,領著女瑤和程勿,顫巍巍地向羅象門看守人遞出請帖,要求入山門;

謝微說服了沉浸在紅塵百象中的雁北程家少主程淮,青年才俊、真陽派的長老謝微整理儀容後,帶領程家少主程淮登上了山門。程淮眼神依然陰鷙,周身戾氣卻因許多天的江湖磨煉而減了很多。他好奇地跟在那謝微公子身後,抬起頭,參觀這赫赫有名的四大門派之一羅象門是何等樣貌,和他們程家有什麼不同;

藥宗的女宗主進了大殿,和羅象門的五十餘歲的老掌門見麵。藥宗在四大門派中地位最低,這位年輕的女宗主羅起秀,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她恭敬禮貌,客氣有度。有些人嘲這位女宗主毫無當家掌門之氣度,藥宗遲早從四大門派中除名;有些人目光**地盯著這位女宗主,想她人前冰清玉潔,人後不知是何麵孔。女宗主羅起秀對此一概無視,垂下眼,眼觀鼻鼻觀心,等著名器大會的召開;

雲頂山上,真陽派的弟子們練武勤奮,他們的掌門謝望,和妻子站在山巔,目光穿越層層雲靄,探向遙遠的羅象門所在地段。謝夫人靠在夫君肩上喘氣,想她不曾習武,隨夫君登上山巔,她已氣喘籲籲、渾身乏力。身後弟子匆匆前來,遞給謝望一封手書。謝望瞥了一眼後,跟妻子說:“朝劍門的掌門曹雲章到底還是坐不住,悄悄趕往名器大會去了。”謝夫人詫異:“名器大會都要開始了,他還趕得及麼?”謝望含笑,笑而不語;

朝劍門整個門派上下習劍為主,因所在地段相近緣故,朝劍門這幾年和真陽派交情比較多。許是交情多了,朝劍門上下也學著真陽派的作風,開始修身養性,這幾年在江湖上的行動已經很少。此次名器大會,與上一次的落雁山討伐女瑤一樣,朝劍門隻敷衍十分地派去了些弟子,表示朝劍門出了人。但這一次名器大會,朝劍門的弟子們已經到了羅象門,朝劍門的老頭子掌門曹雲章還是放心不下,在大會即將召開時下了山,趕去羅象門;

羅象門山門大開,羅象門的掌門出了關,與各門派人見麵。然此次大會的主負責人,當是羅象門的大弟子蔣聲。蔣家族人、羅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