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班聽到江知律這個名字都要抬頭往主席台方向看，這個名字在論壇上傳了很久，關於他的帖子已經好幾百樓了。

他們都想看看新生代表軍訓過後的樣貌，黑了挫了還是風光依舊。

然而本班的反應與彆班的期待截然不同。

“優秀訓練生是不是要上台講話啊？”

“我求求律哥彆開口了。”

“應該不要吧，每個班一個，怎麼都得有二十幾個人。”

“不是每個人上台講話，但總有個代表上去說吧，這個代表不會是他吧，不會吧，不會吧。”

他們都怕江知律上台講話，人是沒有問題，主要是演講稿每次很短小，放在長篇大論的會議上顯得彆具一格，並且他上台講話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他們都怕每一次上台都會影響到江知律的形象。

這人可是他們班的活招牌，能不能做個不說話的帥哥。

有人拉著沈鬱問：“律哥這幾天在宿舍有沒有寫什麼演講稿之類的。”

有沒有寫演講稿這個沈鬱真的不太清楚，每天回到宿舍都累死累活，洗完澡他就直接上床，沾床就睡，完全沒注意宿舍裡的動靜。

“倒也沒見他打開電腦，演講稿應該會用到電腦的吧。”沈鬱努力回想。

他們剛鬆了半口氣就聽到宋季說：“可他是手寫的演講稿。”

眾人涼氣一倒。

“怪不得會這麼短，原來是手寫的。”

“我前幾天還見他隨身協帶了一支筆。”

“大家顫唞吧，很大幾率是咱們律哥。”

……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來了，本來在低聲討論的一群人整整齊齊地往台上看，弄得在台上的領導還以為自己的發言很精彩，最後又說多了幾句才結束。

主持人走到主席台中央：“下麵有請優秀訓練生代表體育係的餘言講話。”

這一次金融二班真情實感的歡迎優秀訓練生代表，上一次的新生代表是他們年少輕狂不懂事。

周圍都是掌聲，沈鬱壓著聲音問宋季：“我這個舍友都不知道阿律是手寫的稿子，你怎麼知道？”

“有幸觀摩了真跡。”宋季神秘地說。

“我和他一起同吃同睡怎麼沒見過呢。”沈鬱不滿地說。

江知律拿著證書下來，班裡的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拿了個多大的獎回來。

他把證書扔給沈鬱：“要看的找他去。”

誰要看啊，人家看的是你，沈鬱捧著證書在心裡怒吼。

誰知半秒後宋季就把江知律的證書拿到手上打開看，還看得滋滋有味。

“你不是真跡都看過了嗎？還用得著看這個？”證書上就一個江知律的手寫字體，沈鬱覺得沒什麼好看的。

宋季把證書合起來：“以後江知律出名了，你不得幫忙鑒定一下真偽啊。”

沈鬱聽得目瞪口呆：“不愧是學金融的，利用未知的動蕩賺一筆。我也得認真瞧瞧，我可是他最親愛的舍友。”

不少人湊了過來圍在沈鬱身邊，一旁的宋季被擠了出去，站在隔壁的證書持有者自覺地遠離那個圈。

有人跌跌撞撞往宋季這邊衝了過來，宋季反應快，往旁邊走了一步，江知律在身後虛扶著宋季幫著他穩定身體。

宋季沒發覺江知律的動作，站定神後問：“沈鬱說今天晚上出去聚聚，去嗎？”

他又加了一句：“我們兩個宿舍。”

不少人都知道江知律和宋季那一個宿舍的人玩得好，其實真正和他們玩得好的是沈鬱，每一次沈鬱都要拐上江知律，從而造成了這個表現現象。

江知律並沒有拒絕：“吃什麼？”

“吃燒烤，聽說學校對麵有間燒烤店很好吃。”周遊和沈鬱在宋季耳邊嚷嚷了好幾天那間被封神的燒烤店。

“恩。”江知律看到餘澤天路過周遊他們會打招呼，但對宋季視而不見。

他問：“你們宿舍另一個人去嗎？”

宋季想起，餘澤天和江知律並不熟，他以為江知律不想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飯。

沈鬱通知林寧的時候，也跟餘澤天說了，當時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不知道，他說晚點再看看。”宋季不太在乎這個人的想法。

最後到場的是沈鬱宿舍四個人和宋季宿舍的三人。

燒烤店隱於海大對麵的高樓的小巷子中，周圍都是舊樓房，門口的榕樹下擺上了桌椅，沒到晚上就熱熱鬨鬨的開市。

因為是周五晚上，燒烤店異常地火爆，沈鬱提前打電話預訂了位置。

宋季他們三人來得快些，沈鬱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坐下來點了飲料。

沈鬱將手裡的酸奶遞到宋季麵前：“好了，一個星期的酸奶到此結束，完美落幕。”

確實是很完美，沈鬱今天請宋季喝的是他最愛的桃子味酸奶，也是唯一的一次。

周遊扒拉著沈鬱說：“我的零食呢？”

他第一天看到沈鬱請宋季喝酸奶後也跟著蹭了一個星期的小零食，一瓶酸奶造福整個宿舍。

沈鬱從包裡掏出一包香菇肥牛：“最後一天給你點肉。”

周遊白了他一眼：“謝謝你前幾天請我吃海鮮啊。”

沈鬱的另外兩位舍友還真以為沈鬱這麼大方。

張衡問：“他請你吃海鮮了？”

周遊哼笑：“咪咪蝦條。”

……

沈鬱問：“點單了嗎？”

周遊撕開那包香菇肥牛吃了一口：“這不是等你們來嘛，現在點吧。”

沈鬱招來服務員，十分豪爽地點單：“牛肉和羊肉各二十串，豬五花十串，雞翅和雞腿各來五串，錫紙娃娃菜和茄子各來一份，一份炒粉和炒飯，啤酒也來……”

林寧阻止了沈鬱：“夠了夠了，啤酒來兩瓶就行。”

服務員把單下了。

沈鬱說：“兩瓶瞧不起誰呢，咱們可有七個人。”

林寧和他數著：“周遊未成年，宋季成年沒多久，我一杯倒，剩下的就隻有你們宿舍的人，誰陪你喝？”

“怎麼了怎麼了，這不是還有個人陪我喝嗎。”沈鬱指著江知律，得到對方冷冷的眼神後，手指慢慢的拐向宋季。

“成年沒多久就是成年了，提前體會一下社會的險惡，不然出了社會可是要被虐的。”

啤酒上來之後，除了周遊每個人的杯裡都倒滿了。

一口肉一口酒，消除了晚上的悶熱。

燒烤店越晚越多人，烤串一把接著一把往外出，玻璃杯被碰得咣咣作響。

肉香和煙草味直熏人。

宋季聽著他們扯天南地北，圍著桌上這些人扯到了全中國，然後又扯到江知律身上。

“你們南城是酒鄉吧，你怎麼滴酒不沾呢。”沈鬱酒意上頭攀著江知律，“你看看人家阿宋，多爽快。”

話音剛落，阿宋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又給自己倒滿。

宋季抬起頭看到江知律盯著他的酒杯看，他慢慢地將酒杯挪了個位置：“我的酒量其實不是很好。”

隻是從小就被他那個貪玩的老爸偷偷灌酒，從沾了一筷子到一小杯，最後到在飯桌上能陪他喝酒。

周遊開可樂開出了喝酒的氣魄，灌了自己一口後說：“彆謙虛了，口齒清晰，臉也不紅，整一瓶啤酒都是你喝的。”

沈鬱拱著江知律說：“所以說，咱們阿律滴酒不沾都不能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擋酒了。”

江知律不理沈鬱在胡扯些什麼，起身往櫃台的方向去。

林寧擼了一把串說：“這有什麼，找個會喝酒女孩子不就行了。”

沈鬱一臉痛徹心扉地說：“我懷疑他會單身四年，他竟然連外國語學院係花的微信都不加。”

“阿律什麼時候認識的外國語學院的人？”周遊問。

“就前幾天晚上他在超市撿到了人家的校卡，然後人家找來了，他非要說是我撿的，女孩子加了我的微信，然後想加他的，他沒給。”沈鬱說，“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單身十八年沒談過戀愛。”

宋季抿了口酒脫口而出：“他談過啊。”

一桌子的人都愣住了，沈鬱更是像聽到了天大的消息似的，猛的一踹將空啤酒瓶踢倒。

咣當的一聲，宋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喝酒誤事，他放下酒杯麵不改色道：“他沒談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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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嗬嗬笑道：“我還以為你說他談過呢，我就說他對待女孩子的樣子就不像談過的。”

江知律拿著幾瓶豆奶回來，一把放在桌上：“彆喝酒了，等會喝醉了沒人扶。”

宋季同意江知律的話，數了數桌上的豆奶，好像不夠分。

就數數的一會功夫，每個人都喝上了豆奶，就他一個人沒得喝。

委屈垂眼的瞬間，眼前出現一瓶酸奶。

“你喝這個。”

宋季愣愣地看著那瓶酸奶，幾秒後伸手接過很有禮貌地說：“謝謝。”

“我以為你不會喝酒才給你帶酸奶。”江知律把瓶蓋放在宋季的手邊。

宋季點頭：“會喝一點點。”

“所以，桃子味酸奶是你給我帶的？”

江知律說：“沈鬱會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味道的嗎？”

不知道。

宋季說：“謝謝你給我帶的酸奶。”

相對於其他人的滿臉通紅，喝完酒的宋季臉色無任何變化，但比平時更溫順些，看著也更好騙些。

在燈光照射下，宋季的眼尾發紅，這會又像是喝醉的模樣。

江知律故意問：“那要怎麼謝我？”

宋季還真是在思考，微微皺眉，忽然像是想到了，眼睛發亮，他把酸奶倒在江知律的杯子上。

“我請你喝酸奶吧。”

江知律無奈地笑了起來，看在小酒鬼的麵子上，意思地喝上一口。

“謝謝啊。”

宋季眉眼彎彎：“不客氣。”

他舉起酸奶和江知律碰杯。

酸奶瓶子與玻璃杯的碰撞，在一眾喧鬨下沉悶的撞擊聲響起，酸奶晃晃悠悠。

第10章

吃到最後，沈鬱不知死活地加了兩瓶啤酒，給宋季一杯又一杯地倒酒，宋季麵不改色全都接受了。

結賬時，沈鬱和林寧結伴去了洗手間。

兩個醉鬼遲遲未歸，未成年人怕他們掉坑裡去廁所找他們去了。

夜裡十點半，燒烤店依舊人滿為患，燈火通明。

周圍的舊居民樓黑黢黢一片，好幾棟舊樓在好幾年前陸陸續續地遷走，現在隻剩下了這麼一間燒烤店。

晚間的溫度沒有早上的悶熱，一陣涼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宋季坐在榕樹下等人出來。

月光透過樹枝在地上投射出一團光，宋季看得出神，用腳尖點了它好幾下也沒把它蹭掉。

周遊從燒烤店裡衝出來喊人：“趕緊來兩人把他倆從廁所裡弄出來，占著位置不出來，彆人都沒法上廁所了。”

張衡和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