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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遷就其他人,這種事情在很多人的身上,不同程度的出現著。

姐妹花她們兩個,年輕漂亮有前途,看著很光鮮亮麗,但有的時候,也會有這種情況出現,為了讓自己更討喜,為了讓別人對自己的評價更好,忽視內心的想法,有的時候犧牲自己的利益,也願意滿足別人的想法和訴求。

所以,她們聽著陸同悠剛才和安哥的那些話,心裡也很受觸動,真的也有點希望,告訴陸同悠她們喜歡什麼,改變安哥的時候,能不能也順道帶上她們兩個?

不用陸同悠操心,給個旁聽的位置就行。

《夥伴》開播之前,陸同悠就去瞭解過一些心理方麵的書,遇到村長之後,她也請了一些老師,更深入的學習過,她本來就是自我意識很強大,內心構建相當完善的性格,有自己做標準,對比一些相對有小缺陷的性格,更容易發現問題。

所以,和安哥說的那段話,遠不是會說話這麼簡單,而是抓著安哥的性格特點,很有針對性的。

沒想到,意外把姐妹組也圈了進來。

陸同悠不介意姐妹倆跟著自己,從剛才的香菜全宴可以看出來,兩個人是很好的幫手,她和其他嘉賓商量了一下,正式對安哥進行一些小改變,來影響他固有的一些想法。

嘉賓們內部聊的時候,就能發現做過功課的人,和沒有準備的人的差別了,陸同悠是正兒八經學過一些心理知識的,給的建議很中肯恰當,陳木深是久病成良醫,和心理醫生相處了好幾年,對安哥也有幾分感同身受,能給出好建議。

父子組裡的父親,是人生閱歷放在這裡,對安哥這樣性格的人也見得不少,有自己的想法。

剩下的嘉賓,就沒法和他們三個這樣提一些方向和想法,隻能當個執行者,陸同悠他們三個怎麼說,他們剩下五個就怎麼做。

很多缺陷型性格,都是源於『自己』沒有被很好的對待。

每個人的內心,都生活著一個『自己』,它堅強又脆弱,有的時候,能陪你渡過難關,走過人生的磨難,有的時候,卻太過柔弱,讓你的生活屢屢受挫。

就像安哥喜歡香菜,卻沒有主動滿足心裡的『自己』,因為他覺得,喜歡香菜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要壓抑,不要說,別的人說自己討厭香菜的時候,安哥就會把『自己』藏起來,然後也附和,是啊,他也討厭香菜,覺得這是餐飲界的魔頭之一。

類似的經歷久了,讓『自己』傷痕纍纍呼吸困難的,安哥要是能自信,能勇敢的表達自己才怪。

於是,陸同悠他們從兩個方麵下手,一是改變他的想法,慢慢培養他的自我滿足感,自信心,二是換掉他身邊的環境,先讓身邊的事物明亮可愛起來。

小天王他們都不太擅長溝通這種心理層麵的事情,就接過來第二個任務。

陸同悠之前買的大碼衣服,綠色修容霜,也給了他們很好的方向指引。

小卷毛能開一個頭,小花他們就能順利的完成接下來的事情,甚至,做得更好,畢竟,陸同悠對外形打扮和化妝保養,都不太熟,沒姐妹花她們專業。

不像一些節目,動不動就掄著錘子把房間改的一塌糊塗,有的時候,連承重牆都不放過。

環境的突變,會給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弱的人,帶來相反的效果,小天王他們沒有亂動辦公室和安哥家裡的擺設,而是以更換物件,簡單的裝飾牆壁為主。

被陸同悠他們帶出去,沒有回家的安哥,也不知道自家變成什麼模樣了,經得他的同意,陸同悠他們把安哥帶去了一家私人醫院。

是節目組和醫院溝通過的,給安哥他們做完消毒之後,讓他們去給一些病重絕症的孩子,講故事,陪他們玩。

人是一種需要對比的動物,麵對弱者,很容易激發出一些保護欲、強大自身的念頭,正巧醫院也希望,有人能陪陪這些孩子們,不要讓他們在最後的時間裡,依舊被困在一片孤獨的小世界裡。

安哥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他做完消毒之後,換好了醫院準備的衣服,過高過胖的他,看起來不凶,反倒意外的萌,像是一個紅臉的動漫人物,胖胖的,很溫和。

他們沒法直接的接觸病重的孩子們,隻能在旁邊講講故事,或是有護士在身邊的時候,才能近距離的相處,陸同悠他們也換好衣服,去找小朋友們講故事玩遊戲,與安哥分開的時候,小卷毛還給安哥做了加油的時候,「這些小朋友都很勇敢堅強的,安哥你現在是他們的大白,去把,皮卡白~」

來之前,陸同悠還給安哥補了課,讓他知道很多小孩子喜歡的動漫人物或是電影,皮卡丘和大白,他都能聽得懂。

被需要,是一種很神奇的力量,安哥有點侷促的跟著護士走,看到那些困在病床上,很多都已經脫相的小孩子,細細的脖子和手腕,還在支撐著大腦袋,卻沒有影響他們的眼神,發現有陌生人進來,他們都有點激動,努力睜圓眼睛,眼神不離開安哥。

護士和安哥解釋,這些孩子因為身體原因,沒法外出,他們的父母還要擔負著醫療費用,也沒法全天陪著他們,病痛讓這些小孩子們過分的懂事,偶爾才會站在窗戶口,羨慕的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

除了醫生和護士以及家人,這些孩子就接觸不了外界,更別說安哥這樣來給他們讀故事,陪他們說話玩的陌生人。

這些孩子,從四五歲到十歲多一點,全是不治重症,躺在小床上戴著帽子,有點像是外星人,又有點像小精靈。

還沒有跑跑跳跳,去見過外麵的世界,這些孩子就要被剝奪生命,帶著疼痛離開世界,哪怕是醫生護士,經歷過很多生死,也會痛心,世界對這些孩子們太過殘忍,沒有任何溫情,也不給他們任何機會。

被允許接近安哥的,都是一些精神狀態比較好的孩子,他們看到安哥走進來,盯著他的衣服,第一時間就驚喜的喊出來,「是大白!」

安哥的利他型性格,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他敏銳的接收到這些孩子的需要,沒有之前的忐忑和緊張,做了一個大白的經典姿勢。

不隻是護士,小孩子們也被逗樂,他們仰著臉,看著高高胖胖的安哥,感覺自己真的看到了大白。

離安哥很近的是個小姑娘,太過瘦小,安哥也不知道她幾歲了,帶著一個像是網兜的白帽子,上麵還用粉色的顏色塗了個愛心,她走近安哥的時候,很小心翼翼的問,她能摸摸他的肚子嗎?

圓滾滾的肉,撐在衣服裡像是裝滿水的氣球,對成年人來說,過於胖的體型,對病重的孩子們來說,倒是很可愛很羨慕,得到護士的點頭,安哥就坐下來,讓小孩子們碰碰他的胖肚子。

安哥,是最圓潤的胖子,不顯得猙獰臃腫,胖的很均勻,捏起來也很軟。

病重的小孩子們,基本上都是進食困難,每天會被醫生護士叮囑,要好好吃飯,可是,吃飯太痛了,不僅是吞嚥痛,反胃吐出來的時候也痛,每次家人都說,多吃兩口就能長高長胖,就不用生病,可是,長胖真的太難了,他們吃不下東西。

現在看到安哥,小孩子們都很羨慕,一定是好好吃飯,才能又高又胖的,也不會被天天打針,困在病床上了。

哪怕臉上有點紅斑,小孩子們也覺得很神奇,覺得安哥特別好,不像他們,臉上隻有蒼白和瘀血的青紫,紅紅的,看起來多好啊。

被普通人討厭的紅斑,高胖以及過分討好,在這些孩子們麵前,就是胖胖的大天使。

安哥好脾氣,四十多歲的大男人也不凶,軟乎乎的被小孩子們碰一碰,他都不太敢動這些小孩子,手腕上的輸液貼,空蕩蕩的病服,大而清澈的眼睛,以及一碰就要斷的四肢和脖子。

他在這些孩子們身上,收穫到最多的喜愛和親近,可是,心裡卻沒有高興,因為,這些孩子的身上,能明顯的感覺到暮氣,重症不治,體現在這些孩子們身上,讓安哥很揪心。

陪伴的時間是有限的,小孩子們很少見到外人,更別說安哥有著,很符合他們期待的形象,聽護士姐姐說,要和安哥說再見的時候,幾個小孩子都抓著安哥的衣服不肯放。

「你還會來看我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會好好吃飯,也要胖胖的,大白叔叔你能多留一會兒嗎?」

「我要和媽媽說,我今天認識了新朋友。」

護士們柔聲安慰小朋友,把他們一一帶回去,小手沒什麼勁,根本抓不穩什麼,也沒法留出安哥,可是,安哥接了他們的話,「我明天還來的,會檢查你們有沒有好好吃飯,明天見啊。」

陸同悠他們沒有跟著安哥,也在陪不同的小朋友,能有心來陪陪孩子們的誌願者還是太少,節目組跟進來的攝像師,有幾個都想把機位固定,自己跟著一起去陪小朋友了。

離開的時候,幾個人的眼睛都有些紅,陸同悠去拍拍安哥的手臂,「安哥,我明天還想來,你要不要一起?」

「要。」一向遲疑和猶豫的安哥,很果斷的回答,然後問陸同悠,節目拍攝結束之後,他還能繼續來這家醫院,陪陪孩子們嗎?

安哥有點不好意思,知道這次的接觸,是節目組和醫院溝通的,他之前不太瞭解這些,也不知道以後來醫院,能不能去當這個誌願者。

「當然可以。」陸同悠給了肯定之後,話鋒一轉,「但是安哥,小朋友的抵抗力很差,誌願者不僅要過嚴格的檢查和消毒,平時也要注意健康,我們不能當小朋友的意外。」

這些話,都是醫生和護士說過的,不是誰都能來當誌願者的,他們對誌願者的健康程度要求也很高,病重的小孩子抵抗力還不如一張白紙,經不起任何的意外。

於是,相處這麼幾天,安哥第一次向陸同悠他們開口求助。

「能不能教教我,怎麼合格?」安哥一直覺得自己很笨拙,又醜又胖的,不被期待不被喜愛,他以前也是有朋友的,隻是,隨著年齡的增加,四十多歲的男人都成家立業了,聊孩子聊家庭,與安哥的生活圈差距越來越大。

安哥又不是特別主動的性格,他就默默的縮回自己的小世界,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胖影子。

誰會需要他呢?誰會期待他呢?不存在的。

可這次,陸同悠帶他來到醫院,讓安哥的想法受到了撞擊。

不是的,安哥可以當小孩子們的大白,紅斑是小孩子們羨慕的健康臉色,高高胖胖是小孩子們可能永遠都無法達到的目標,他討厭的自己,在小孩子們眼裡,是最好的,最讓人羨慕的。

離開的時候,安哥還仔細看過幾個小孩子的病歷卡,他不太懂這些,可是看著那些名詞,就覺得心驚膽戰,害怕這些小孩子沒有任何預兆,就悄聲的離開世界。

安哥,想做點什麼。

不隻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