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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為何又知道會熱鬨?”

萬柳滿臉無辜,說道:“奴才見到裡麵的人多啊,他們打來打去的,又都是如雷貫耳的英雄好漢。能看到先人被搬到台上來傳唱,奴才真的好羨慕他們。

奴才沒出息,以後斷沒這個榮幸。不過太皇太後,皇上肯定可以,千秋功與名,自會永遠流傳。”

太皇太後一愣,然後笑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會是功與名,不是功與過。這好名聲可不是那麼好得,不知多少人會在背後罵呢。”

萬柳振振有詞地道:“奴才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可奴才覺著吧,總有喜歡你的,也有不喜歡你的。

喜歡你的人,你做什麼,他都會覺著好。不喜歡你的,連你多吸了幾口氣,他都覺著你做錯了。

管他們怎麼想呢,奴才隻去做自己覺著正確的事。如果奴才不知道是對是錯,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有太皇太後這般睿智的人在一旁指點,奴才說不定以後,也能在台上露個臉呢。”

太皇太後琢磨著萬柳的話,越琢磨越覺得有意思,臉上的笑意更盛,說道:“你看得通透,就是我也有不如你的地方。”

她對萬柳招招手,和藹地道:“過來坐吧,咱們好好說說戲。這出戲是熱鬨,比起教坊司排的那些才子佳人,老壽星的戲有意思多了。”

萬柳聽太皇太後耐心地給她將扮相,唱腔。她聽得雲裡霧裡,以前她喜歡搖滾,不喜歡咿咿呀呀的戲曲,聽戲對她來說等於催眠。

太皇太後見她懵懵懂懂,笑著問道:“曹寅寫出來的蔡文姬,倒有些意思,最後結果也是大團圓,又熱鬨又喜氣。”

萬柳深思之後,垂下眼眸附和著道:“奴才與太皇太後一樣,也覺著這出戲肯定精彩。

隻是奴才又在想,打仗的時候,女人真的是太吃虧了。匈奴真是不要臉啊,抓蔡文姬一個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奴才覺著蔡文姬吧,她這一生也太辛苦了。被迫給匈奴王生了兩個孩子,最後被救回來之後,她還是得嫁人。

照常理說,蔡文姬歸漢,都算是第二次轉世投胎了。讓她再嫁之前,總得先過問一下她,你願不願意再嫁人呀。

唉,可惜,就算她再才情過人,一輩子也從沒有做過自己的主。”

太皇太後吃茶的手停頓在半空中,深深凝視了萬柳半晌,然後放下茶碗,輕聲道:“做人難,做女人更難,成日傷春悲秋,一味哀歎,於事無補不說,隻會過得更苦。”

萬柳心裡歎息,麵上笑著道:“太皇太後說得是,奴才也這麼想的。前兩天出去見著海戶在地裡種莊稼,奴才就在想,要是奴才是海戶,去種地的話奴才肯定吃不了那個苦。

其他的本事奴才也沒有,不能上陣殺敵,不能揮斥方遒。隻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自己好了,周圍的人也會覺著開心。”

太皇太後吃了口茶,失笑出聲,看了一眼萬柳之後,笑著說道:“你能謹守自己的本分,這日子就不會苦到哪裡去。

你下去吧,記著果子雖好,也千萬不能吃太多,寒涼太重,不易於有孕。”

萬柳恭敬應下,起身告退。

外麵天氣晴好,頭頂的天藍得令人沉醉,她心裡本來蒙上的那層迷霧,也慢慢隨之消散。

她其實看得很明白,太皇太後雖然是女人,但她更是站在上位的統治者。一切以穩定為基礎,絕對不會輕易變動現在的禮法規矩。

萬柳沒有什麼大誌,隻想在自己過好的同時,能做些舉手之勞的事,改變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漢人還好,不用進宮選秀。滿人女子到了年紀就得進宮,然後她們被隨手一指,像是貨物一樣,被打包到另外一家去。

萬柳絕不敢說能改變選秀的製度,她隻有個小願望,女人在被指婚前,能過問一句她們的想法。或者能像以前那樣,定親前男女能見一麵,說上幾句話。

哪怕最後改變不了結局,也能得到些聊勝於無的尊重。

念完晚課,萬柳前腳才回到院子,後腳康熙就上了門。

萬柳見他一來就瞪著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不住拿眼角斜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仍然依著規矩上前福身請安。

康熙一甩常袍下擺,背著手越過她,走到榻上坐下,自己拿起茶壺倒了碗茶,叮鈴哐當喝了一氣。

他把茶碗扔回炕桌上,嫌棄地道:“這也能叫茶,你成天就亂喝這些東西?”

萬柳夏天喜歡將水果拿來泡茶,素蘭每天都會給她備上一壺放著。

她本來就隻拿來自己喝,從來沒有給他喝過。估計他今天是氣昏了頭,居然自己動起了手,下人都還沒來得及給他上茶呢。

可他明明喝下了一大碗,還一幅嫌棄的模樣,他根本就是借機在挑事。

萬柳懶得理會他,福了福說道:“奴才這就去給皇上換一壺茶來。”

康熙掀起眼皮斜了她一眼,說道:“喝都喝了下去,我也不計較,將就一下得了。對了,你是不是舍不得給我喝,不然我怎麼以前沒有喝到過?”

萬柳見他還愈發來勁了,真是小心眼子。不過她不打算再依著他,在外麵他是皇帝,在兩人私下相處時,他還要拿出他的帝王霸氣來,那也太膈應人了。

兩人熟悉起來之後,萬柳逐漸摸清了康熙的狗脾氣,她的脾氣也隨之漸長。

現在,她總得將寵答應的脾氣擺一擺,不然算是受的哪門子寵。

於是萬柳站著不動,隻氣咻咻鼓著臉頰,一聲不吭。

康熙沒有聽到萬柳的動靜,照著以前,她早就該誠惶誠恐跪下來請罪,然後他順勢可以抱住她,教訓她以後不能再去告狀,讓她知道他做這些,都是因為寵她在意她。

可今天萬柳完全沒有按照康熙的想法走,他詫異地抬頭看去,見她委屈巴巴的模樣,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算了,她膽子小,要是把她嚇到了,沒個十天半個月好不起來。

康熙忍下了怨氣,神色柔和,朝她伸出手,放緩了聲音道:“快過來坐吧,我不過是隨便說說,瞧你氣性還挺大,竟還說不得了。”

萬柳心裡白眼快翻上了天,站著腿酸,她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嘟囔著道:“奴才哪敢,奴才隻是覺著冤枉。”

康熙斜了她一眼,又斜了她一眼,實在氣不過,冷哼一聲道:“你還冤枉,我好心帶你出去騎馬玩,你卻跑到皇瑪嬤跟前去告狀。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呢。”

萬柳想淬他一口,他那點小心思,全部寫在下麵了。要是她敢與他出去騎馬,太皇太後又得給她掛落吃。

為了他,真不值當。

“奴才哪裡有告狀,皇上可真真冤枉奴才了。奴才本來每天都要學蒙語,突然不去,總得跟蘇嬤嬤,太皇太後告個假吧。

再說奴才也擔心皇上的身體,皇上每天操心了前朝的事,後宮還有那麼多姐妹要皇上關心,皇上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可憐奴才的一片苦心喲......”

萬柳戲精附體,垂下頭用帕子蒙住了臉,抽[dòng]肩膀使勁往外擠著眼淚。

康熙見狀,抓緊時機,嗖一下站起身,坐在她身邊,順勢把她攬在了懷裡,一迭聲安慰道:“好好好,你都是為了我好。

你彆傷心了,我也隻一心念著你。要是換了彆人,我哪裡會用這麼多心思,天地良心,我隻獨獨對你放心不下。”

萬柳聽得牙齒都快酸掉了,全身雞皮疙瘩直冒。若是她有錯,按照宮規該怎麼罰就怎麼罰吧,被迫聽他深情得讓人想吐的情話,量刑也太重了。

康熙手放在了她的腰間,將她攬得更緊了些,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不知道,我先前騎馬的時候就在想。馬上下顛簸,正好合了節拍,又省事省力。比那有奴才在外麵聽牆角,要刺激快活百倍。”

萬柳掰開他亂動的手,卻被他反手握住,順帶引著往裡而去,喃喃地道:“算了算了,這樣也快活,你再來一次,你的小手軟得跟沒骨頭似的,與我的不一樣......”

萬柳暗自罵了句,手上加重了力氣。

“啊喲。”

康熙叫了一半,她的手指輕輕在頂上拂過,剩下的一半,變成了愉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萬柳沒有客氣,三下五除二解決了他,起身往淨房走去,洗乾淨了手出來,隻看了康熙一眼。

他靠在軟墊上,臉上是滿足的笑意,心情與脾氣都好得很,根本不用她開口,自己起身進去洗漱了。

康熙洗完出來,笑著道:“走吧。”

萬柳不解,他都滿足了,還要到哪裡去?

康熙看著她,抬了抬眉,笑著解釋道:“去我院子用飯啊,我本來就是來叫你一起用飯的。我吃完了,你不吃了嗎?”

萬柳聽他一語雙關,無語至極了半晌,算了,他說得對。

她伺候他吃過了,他得伺候她吃呢。孺子如此可教,他還算有那麼一丁點用處。

用完飯散了會步消食,康熙非常有學習的精神,拿出銅人又仔細與萬柳探討了一翻,然後迫不及待與她去實踐了。

這次與上次相比,康熙有了一定的進步,還無師自通想往後開發新的領域,卻被萬柳阻止了。

萬事都得有個逐漸遞進的過程,她不想一次就把閾值提高,得慢慢進步。若是一下站在了最頂峰,餘下來就隻剩無儘的乏味。

萬柳坐起身穿衣服,康熙撐著頭看著她笑個不停,她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沒見識,笑得滿臉蕩漾,十三點。

康熙問道:“你口是不是很渴,我見你先前都渴得%e8%88%94嘴唇了。”

萬柳雖然臉皮厚,她還是聽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加快了扣袢扣的速度。

康熙卻不肯放過她,得意洋洋地道:“我就知道,我是不是很厲害。”

萬柳不想打消他的積極性,隨口讚道:“皇上厲害得很,舌戰群儒,最最厲害了。”

康熙一愣,然後惱羞成怒要來抓她:“好你個沒良心的,以後我見到朝上的......,不行,不能再想下去。”

萬柳靈活跳下炕躲開了,不過被他說到渴,她真的口渴了起來,無端起了萬壽宮的那樹梨。

她現在還沒吃到過那棵樹上結的梨子呢,現在她好想回去坐在梨樹下,摘下甜美多汁的梨子吃到飽。

過了幾天,康熙與太皇太後離開南苑,帶著大家浩浩蕩蕩回了宮。

萬柳回到萬壽宮,秋月與張富等在門口,笑容中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心裡一咯噔,越過他們匆匆走進去,抬頭朝梨樹一看,又隻剩下了滿樹的葉子。

萬柳瞬間暴怒。

你大爺的,連續兩年都不放過!

她想都沒想,轉身就朝乾清宮衝去,衝到一半,她回轉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