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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將手裡的水囊遞給她,說道:“喝些水吧。”

萬柳自己也有水囊,她卻嫌棄水囊的皮革味太難聞,根本不想喝。

可禦賜之水不敢拒絕,現在她不但要聞皮革味,還要吃康熙的口水,得了水還得下跪謝恩,心裡更加鬱悶了。

康熙不愧是練過布庫,又經常騎馬射箭之人,手腳靈活得很。

萬柳腿才一彎,他就伸手拽住了她一拉,說道:“在外麵無需多禮,你快喝吧,口渴都不知道喝水,真是不讓人省心。”

萬柳腳步踉蹌了幾下,差點兒沒對他來個投懷送抱。她幾乎懷疑他是海東青附身了,手跟那鷹爪一樣,力氣大得很。

她手腳亂舞,好不容易穩住身體,聽了他的話更是無語至極,他懂個屁!

她是有品位的人好不好,這麼難聞的氣味,虧他也喝得下去。

萬柳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仰頭直接咕咕往嘴裡罐。

水幸好還冰涼著,喝下大半水囊之後,她覺得還挺暢快的。抬手抹去嘴角的水,然後,她伸長脖子,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這下可好,萬柳本來就被曬得通紅的臉,已經紅得快要發紫了。

康熙見她舉止豪邁,被她的飽嗝逗得又大笑起來,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上的水囊,把剩下的水全部喝了。

“今日天色已晚,咱們先下去水邊洗一洗,然後就打道回府。下次咱們再早些出來,樹林中還有麅子,鹿,各種野物都有,保管不會空著手回去。”

萬柳一聽還有下次,立刻想乾脆倒下去裝暈,她乾乾地道:“皇上英勇無比,自己來打獵肯定會大有收獲,奴才先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了。”

康熙似笑非笑,一句話瞬間擊碎了她的幻想:“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咱們滿人馬上打天下,就算女兒家也一樣騎馬射箭,你可彆忘了本。”

萬柳:“......”

這天可沒法聊了,再聊下去,說不定得讓她騎馬射箭,可饒了她吧。

這時海東青已經飛了回來,小太監提著杆子高高舉著,它俯衝下來停上去,強勁有力的爪子緊緊抓住了杆子。

小太監忙將新鮮的生肉遞到它嘴邊,它尖嘴一叼,甩了幾甩,頭一點一點之後,肉很快全部被它吃下了肚。

康熙不理會鬱悶的萬柳,走過去左右欣賞著海東青,仿佛它是英勇禦敵的常勝將軍,連著大讚了幾聲好。

他神色頗有些遺憾,對萬柳說道:“待到閒下來,我一定要親手訓幾隻。畜生都有靈,隻對主人俯首聽命,要是我親手熬鷹,它也會更聽我的話。”

萬柳看了海東青一眼,心道你有本事去太皇太後跟前說啊,她能允許你連著半個月,沒日沒夜熬鷹,我就拚著小命不要了,與你策馬馬震!

下了山坡,康熙下令在湖邊歇息,等稍作洗漱之後再回去。

太陽斜斜綴在天際,隻剩下了黃黃的一團,看上去像是煎好的荷包蛋。

平靜的水麵上,光芒閃動,水波粼粼,有水鳥從水麵掠過,美如仙境。

萬柳蹲在水邊,看得惆悵不已,她肚子餓了,好想把太陽荷包蛋吃下去啊。

康熙也蹲在了她旁邊,鞠起水潑在臉上,大呼了聲暢快。他見萬柳呆著不動,手在水裡一劃,水花四濺,潑了萬柳一頭一臉。

冰水貼麵,萬柳很快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想潑回去,可想到他是皇帝,手一轉向,水又潑向了自己。

康熙悶聲笑個不停,萬柳隻當耳朵聾了,隻管著慢條斯理洗手,湖邊涼爽,她很快就不覺得熱了。

周圍水聲嘩嘩,尿意洶湧而來,她頓時頭皮發麻。

這次出來,萬柳身邊沒有帶伺候的人,她總不能當眾方便,苦著臉四下看了一圈,沒辦法,隻能去鑽樹林。

康熙洗好手臉,他拿著梁九功遞來的帕子正在擦手,見萬柳挪動著步子往旁邊溜,疑惑地道:“你要去哪裡?”

萬柳覺得已經生無可戀,上次社死之後,她好不容易把臉重新糊了上去,現在又得再揭下來一次。

她吭哧吭哧含糊著道:“回皇上,奴才去樹林看看,就看看......”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她絕對不是要邀請他一起鑽小樹林啊,希望他彆誤會了。

康熙見她已經滿臉通紅,隻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她想去做什麼,頓時也有些尷尬。

主要是以前都沒有帶過女人出來打過獵,他們男人在外麵,隨便一站就可以解決問題,這次他臨時起意帶上她,先前也沒有什麼準備。

康熙斜了梁九功一眼,冷冷地道:“回去自己去領罰!”

梁九功也萬萬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出,這個貴主現在正在康熙的興頭上,要是怠慢了她,難保吃不了兜著走。

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忙跪下來磕頭:“奴才謝皇上開恩,都是奴才考慮不周,以後定然不會再犯。”

康熙冷哼一聲,將手裡的帕子朝梁九功一扔,大步走向萬柳,說道:“走吧,我陪你去。”

萬柳如遭雷擊,雙眼瞪得滾圓。

侍衛們已經嘩啦啦圍上來護著康熙的安危,再加上康熙又在旁邊,聽著她大珠小珠落玉盤,她的膀胱還能好嗎?

第二十一章

萬柳幾乎是懷著英勇就義,奔赴殺場的心情走進了樹林裡。

林子裡的野草不高也不低,恰好沒過小腿,她要是蹲下來,隻堪堪能擋住下麵。

這樣半當眾放水也太過羞愧,萬柳往裡麵走去,她邊走邊拿著棍子敲打,生怕再鑽出條蛇來咬她一口。

越往裡麵走,樹木愈發高大,光線也昏暗下來,再走就看不清楚路了,於是她選了處矮樹叢,打算就在這裡解決問題。

萬柳抓著褲腰,回頭朝外麵看了一眼,康熙站在林子邊,也正朝她看來,侍衛背著身圍成一圈守護著他。

她見還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也也管不了那麼多,弓著身子背過身,解開褲子蹲了下去,還用上了凱格爾呼吸法,試圖壓低嘩啦啦的水聲。

這一壓時間就拖得長了些,她的艾草包沒了用處,蚊子尋到了美味可口的飯菜,嗡嗡嗡直朝她撲來。

萬柳邊壓水花,還得忙得雙手亂飛驅趕蚊子,屁股上又癢又痛,被蚊子狠狠光顧了,她下意識抬起手,一巴掌拍了上去。

清脆的聲音之後,她也終於借機暢快放完了水,暗自咒罵了幾聲該死的蚊子,提著褲腰站了起來。

她手邊著褲腰帶,邊抬起頭隨意四下打量。然後,看到前麵不遠處,兩雙亮得發綠的眼睛,正直直盯著她。

哇,兩隻二哈。

萬柳咧開嘴笑,沒想到這裡也能看到二哈。笑到一半,她就哭了出來。

這他媽哪來的二哈,這是狼!

“狼啊!”

萬柳提著褲腰,驚聲尖叫直衝雲霄,轉身就往外逃竄。狼見她一逃跑,也不甘落後,立刻撒腿朝她飛撲過來。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她嚇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使出了洪荒之力跑得飛快。

可她兩條腿,再快也快不過狼。幾步之後,隻聽得嘩啦一聲,狼的前爪搭在了她的後背上,直接把她外麵的袍子撕裂開,她人也被撲到了地上。

狼的喉嚨咕隆直抽[dòng],張著血盆大口,撲向萬柳的脖子。

頓時,腥臭氣直撲萬柳的腦門,她惡心得直想吐,掙紮著往旁邊躲,卻被狼抓死死按著無法動彈。

萬柳隻能閉上眼等死,絕望之中,她還想著這樣的死法,以後連墓誌銘都不好寫。因為一泡尿犧牲,也實在是說不出口。

狼尖尖的牙齒,相距她的脖子,不過隻有幾毫米的距離。-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電光火石間,狼的腦袋突然往旁邊一偏,溫熱的鮮血灑了她一頭一臉。

萬柳哆嗦著回過神,她睜開眼睛一看,旁邊康熙手持著匕首,與另外一條趕上來的狼已經搏鬥起來。

狼閃騰挪躍,被殺紅了眼,怒吼著朝康熙亂撲,他的衣袖生生被狼扯得掉在手邊。

萬柳看得心都揪成了一團,生怕他有半點閃失。她也顧不上害怕狼了,後麵還有更恐怖的豹貓呢。

她連滾帶爬翻身爬起來,四下尋找趁手的工具,好隨時撲上去幫忙。

幸好侍衛們及時撲上前,幾人把萬柳與康熙護在了中間往林子外退,其他人上前去解決狼。

萬柳急忙上前,上下打量著康熙,急得連聲問道:“皇上,你身上可有哪裡受傷?”

康熙隻手臂上被狼抓了一道淺淺的血痕,聽她聲音都在顫唞,眼裡都是驚恐,又滿身滿臉的血,反過來笑著安慰她道:“我沒事,你彆害怕。你可有受傷?”

萬柳緊緊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大半。她搖了搖頭,這才感到了後怕,連話都快說不出來,雙腿也酸軟得跟麵條一樣,走路走困難。

康熙要是為了救她受傷,她就算僥幸從狼嘴裡逃出一條命,也會被太皇太後活埋了。

外麵的天色已暗,侍衛們很快拖著兩條死狼走了出來。萬柳也去水邊洗乾淨了手臉,血腥味卻仍然縈繞不散。

回去的時候,萬柳也沒有堅持再騎驢,聽康熙的安排,與他共騎一馬回南苑。

康熙把她從狼嘴裡救出來之事,太皇太後肯定會知道,她現在還命懸一線,他是她唯一的靠山。

彆說與他共騎,就是她當馬給他騎,她也沒有二話。

康熙騎的是蒙古馬,高大威風凜凜,萬柳踩著馬蹬,被他輕鬆舉上了馬背,隨後他抓著韁繩翻身而上,坐在了她的身後。

萬柳後背隻剩下了裡麵的一層裡衣,貼在他的%e8%83%b8膛上,暖烘烘的像是在被架在鐵板上燒烤。

她現在的社死恐高已經全被治愈,滿腦子隻有怎麼在太皇太後手下逃過一劫。

她自嘲地笑了笑,看吧,人哪裡來的那麼多臭毛病,還不是過得太好慣出來的。在麵對生死難關時,這些根本不算什麼事。

康熙拉著韁繩,見她僵直著身體,後背挺得筆直,不禁笑著道:“你且放鬆些,當心繃得太緊,明天起來會全身酸痛。”

萬柳為了保命聽話得很,立刻塌下了肩膀,他說什麼她就聽什麼,還主動往他懷裡靠了靠。

雖然她身上都是狼血的氣味,但幸好還剩下幾個艾草包,能夠驅散一些味道。

這樣的投懷送抱,也不算太寒磣,希望他能受用。

康熙把萬柳摟在懷裡,心下激揚,也朝她靠近了些,在她耳邊輕聲道:“彆怕,狼有時也怕人。這邊的林子裡有麋鹿,隻數量稀少。

怕被狼與狐狸吃光了,我下令這裡看守的海戶,見到狼就格殺勿論,以後就很難遇到狼了。”

萬柳聽到這裡居然有麋鹿,振奮起了些精神,好奇地問道:“打獵時打不打麋鹿?”

康熙笑了起來:“麋鹿很少見到,再打可斷了根,得好好保護它們。”

萬柳還是挺感概,他們對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