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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貴妃目不斜視走在前,然後是惠嬪跟在她後麵,榮嬪落後惠嬪半步,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白了萬柳一眼。

眾人陸陸續續往屋外走去,萬柳也站起了身,等著大家都走光了之後,與烏雅氏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出了乾清宮,烏雅氏打算從禦花園那條路回東六宮,路上也好與萬柳說說話。

佟貴妃身後跟著寶答應走在前,在岔道口停了下來,不知對寶答應說了句什麼。

寶答應轉頭朝身後看了一眼,然後福了福身帶著宮女往前走了。

烏雅氏扯了扯萬柳的衣袖,忐忑不安地道:“萬姐姐,貴妃娘娘可是在等你?”

萬柳暗自呲牙,這架勢肯定是在等她啊。佟貴妃的滿肚皮悶氣已經憋得像是個□□,再不發出來就得“嘭”一下爆了。

其他人都離得不遠,見佟貴妃都快成了黑臉關公,雖然想看熱鬨,又怕惹火燒身,依依不舍地避開了。

“姐姐你先走吧,貴妃娘娘估計有事找我。”

烏雅氏死死咬著嘴唇,小臉都白了,擔憂地道:“那我先走了,你且保重。”

萬柳不緊不慢迎了上去,經過佟貴妃身邊時,她沉著臉,眼神冰冷掃了過來。

萬柳隻當什麼都不知道,對著她福了福身,然後沒有停留徑直走了過去。

佟貴妃見萬柳無視自己,心裡的怒火更盛,她厲聲叫道:“萬氏!”

萬柳隻得停下來,轉身朝佟貴妃看去,茫然道:“佟姐姐叫我嗎?”

佟貴妃見萬柳還在裝蒜,氣得急行兩步,幾乎都快與萬柳貼麵了才停下來,眼裡火光四濺,咬牙切齒地道:“對,就是叫你!”

她身上濃濃的桂花香氣,加上她身上的火氣,兩者交雜,萬柳快被衝得透不過氣來。

萬柳見佟貴妃氣得快爆炸了,百忙之中還抽空瞎想了一番。

桂花還是得真花才好聞,不管製成再好的香露或者熏香,總會失了其原本的厚重,變得俗不可耐。

萬柳眨巴著眼睛,臉色不變,問道:“姐姐叫我何事?”

佟貴妃頓時傻了眼,是啊,她叫住萬柳何事?

本來吃了那麼大一個啞巴虧,可是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萬柳背後明顯有太皇太後撐腰,內務府派去永壽宮伺候的人,都沒有經過她這個掌管宮務之人的手。

太皇太後明顯不待見她,進宮伊始她還沒有正式封賞時,太皇太後待她還算好。

後來康熙寵著她,堅持要封她為貴妃,太皇太後雖然沒有說什麼,待她卻冷淡了下來。

佟貴妃想了許久,隱隱明白太皇太後不喜歡見到康熙太過寵愛某一人,大行皇上順治爺,還有太宗皇帝.........

她不敢再深想,隻得含恨咽下了所有的怒意,慢慢平穩著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不要急,來日方長。

“沒事,我想問問你新搬進永壽宮,住得可還習慣?”

萬柳見到佟貴妃不開心,她就開心了。既然佟貴妃已經啞了火,也不想把她得罪得太狠。

她馬上福了福身,感激不已地道:“多謝佟姐姐關心,在永壽宮住著還算習慣,就是時不時想起姐姐。

現在離姐姐遠了,也沒有功夫來來尋姐姐說說話,隻怕姐姐以為我輕狂了。

天可憐見的,我又不會說話,隻盼著姐姐千萬彆往心裡去,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謝罪才好。”

佟貴妃見到萬柳誠惶誠恐的模樣,態度還算恭敬,本來以為她的綠頭牌被重新放了上去,有太皇太後照看著,康熙又升了她的份位,她現在已經得寵就趾高氣揚了。

今天康熙卻沒有翻她牌子,她也還是與以前沒多大不同,一樣如同鵪鶉般躲在角落,連榮嬪的尋釁都不敢還嘴,心裡的氣總算消散了些。

她心裡得意,抬起下巴不鹹不淡地道:“你我都是姐妹,我也知道你的性情,自然不會多想。

現今你的身子已經大好,以後得更加儘心儘力伺候皇上,謹守本份,為皇上開枝散葉才是。”

這時梁九功身邊的二總管太監李進朝匆匆走了來,見到她們忙打了個千請安。

他胖胖的臉上堆滿笑,對萬柳說道:“主子還在這裡呢,奴才正要去找你,皇上宣你前去覲見。”

萬柳:“......”

她的臉皮再厚,這時也忍不住發燙。下意識看了一眼佟貴妃,她被啪啪打臉,就算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本事,臉色也隻有鍋底堪與其相比了。

萬柳也不願意啊,下班路上被老板召回去加班,誰會開心得起來!

該死的康泰迪!

第十一章

乾清宮東暖閣裡。

康熙斜倚在南窗下的羅漢塌上,手裡捧著茶碗正在思索前方與吳世璠的戰事。

貝勒察尼率兵水陸夾擊,克複嶽州,不久之後平定了湖南。

寧夏提督趙良棟隨即上了折子,建議借機攻打漢中,興安,計劃再拿下四川。

康熙本也有此打算,命令撫遠大將軍圖海領兵前去與趙良棟彙合,兵分兩路入川,夾擊吳世璠的勢力。

圖海卻遇到了困難,入川道路艱險,所率大軍連行路都難,更何況打仗了。

康熙煩躁不已,這種天險非人力短時間內能克服,隻得從長計議。

吳世璠始終是康熙的一塊心病,最近吃飯沒有胃口,睡覺也睡不安穩,更沒有心思翻牌子了。

煩悶之中,康熙本想去後宮走走,抬頭看到大鏡屏裡的人影,很快又坐了回去。

他無端想起了佟貴妃那缺掉的一塊眉毛。

想起其他嬪妃也一樣如此,頓時興致缺缺。

除了那個有點呆的小答應萬琉哈氏。

門口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康熙抬眼看去,梁九功領著萬柳走了進來。

她低眉斂目,一身霽色繡櫻草暗紋圓領右衽常服袍,%e8%83%b8`前掛著一串金珠手串,耳朵上戴著金珠耳墜,搭在身前纖細雪白的手指上,各戴了幾個金指環。

康熙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真是白瞎了她那一身衣袍。

雨過天青有多出塵脫俗,她的一身金晃晃,就有多刺眼。

萬柳一進東暖閣,視線所及之處,隻覺得眼睛劈裡啪啦直閃。

各種掐絲琺琅擺件,青玉爐瓶水盛爐床子母獅,紫檀桌椅案。

屋內擺得滿滿當當,加上鑲金鑲楠木,她誤以為闖進了某個價值連城的古董庫房。

屋內的陳設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有錢!

萬柳本來進來時還緊張不安,此刻被有錢人的品味一衝擊,倒輕鬆了幾分。

她規規矩矩上前請安,聽到頭頂康熙聲音悶悶地道:“坐吧。”

梁九功悄無聲息端了隻紫檀繡凳放到康熙下首,萬柳謝過康熙,上前規規矩矩坐在了繡凳上。

她眼前正前方,恰是是康熙明黃繡金龍暗紋的常服袍四開裾下擺,還有他坐著的紫檀羅漢塌。

萬柳將眼皮又垂低了些,幾乎快閉了起來,免得被他的財富閃瞎了眼。

她在慈寧宮見到最多的是紫檀,在乾清宮見到最多的也是紫檀。

紫禁城可以稱為紫檀城了。

不過,康熙為什麼讓她坐,都這個時候了,依著步驟,不是先吃飯再鼓掌嗎?

難道現在前麵還加了道程序,先談心再吃飯再鼓掌?

也對,互相了解一下也能消除緊張,說不定還能說幾句俏皮話破冰。

硬邦邦硬來,肯定比不得互相溝通之後,身心合一來得暢快。

不要小瞧古人在這方麵的智慧,畢竟前有《金瓶梅》,後有前段時間康熙下令禁掉的《隔簾花影》,裡麵描述的絕活,比花市小彈窗那些精彩多了。

萬柳當時聽說禁掉《隔簾花影》時,遺憾得幾乎捶%e8%83%b8頓足。°思°兔°在°線°閱°讀°

此等大作她竟然沒有機會拜讀,簡直是她與大作的共同損失。

萬柳斷定康熙肯定看過,不然他怎麼能判定裡麵的姿勢太過新奇,有傷風化所以不許傳播了。

康熙打量著萬柳,見她垂著頭神色變換不定,以為她害怕,不由得放緩了聲音道:“搬到永壽宮住得可還習慣?”

萬柳欠身答道:“回皇上,奴才住得很好,奴才多謝皇上關心。”

隨著她的動作,身前的金珠也跟著輕微晃動。康熙看得眼睛疼,終是忍不住嫌棄地道:“俗不可耐!怎麼把一堆金子全堆在了身上!”

萬柳這可不樂意了。

金子哪裡不好了?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硬通貨!

她不懂玉啊翡翠這些東西的價值,再說她也沒有。金首飾砸扁了,沒有宮裡的印記,可以隨便拿出去花,也不會被人抓著。

這套金頭麵,還是原身被寵幸之後,內務府送過來的賞賜。

她本來舍不得戴出來,卻不得不遵守麵聖的規矩,要是不戴,就是一個禦前失儀之罪。

現在戴了他又不滿意,萬柳懶得與他計較,他是老大,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她嘴裡稱是,將身上所有的金飾全部摘下來,放進帕子裡包好,再塞進了袖袋裡。

不過萬柳還是得說清楚,她就這麼套撐場麵的,康熙不許她用,那以後就不能怪罪她裝扮不合規矩了。

“皇上,都是奴才的錯,奴才會去托內務府工匠重新打得精巧一些,以後再戴出來。”

康熙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吸引住,見她把那點破金子當寶,再一聽她的話。

嘿,他一口氣頓時噎在了喉嚨。

他努力吸了吸氣,開口喚道:“梁九功,萬氏伺候太皇太後有功,賞兩套金......”

很快,他把金累絲收了回去,改口道:“一套珊瑚珠,一套翠玉頭麵。”

梁九功恭敬應是,又問道:“皇上,可否傳膳了?”

康熙看了眼座鐘,嗯了一聲,“傳吧。”

他看著萬柳,體諒她沒什麼見識,便語重心長教導她道:“以後可不得再這般隨意,將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掛在身上,沒得惹人笑話。”

萬柳又偷瞄了一眼屋內的陳設,眼角抽了抽。

他們兩個都是半斤八兩,可誰也彆說誰。

不過康熙賞了她另外值錢的東西,他是金主爸爸,所以他說什麼都對。

萬柳點頭如搗蒜,又跪下來謝恩:“是,皇上教訓得是。奴才有了兩套新頭麵首飾,以後可以換著戴,保管不能丟了皇上的臉麵。”

康熙又愣住了。

她這句話怎麼聽得這麼不順耳呢,什麼叫有了兩套可以換著戴,好似他虧待了她似的。

康熙眯眼打量著她,賞她的話到了嘴邊,又警覺地收了回去,轉而說道:“起吧,以後多跟嬤嬤學學規矩。”

上次他一開口,結果不但封了她為答應,還讓她享受了嬪的份例。

這次他一開口,又賞了她兩套值錢的頭麵。平時他賞人,最多也就一幅耳墜,一塊玉佩,哪曾有一整套一整套的賞。

康熙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