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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姬嵐的思緒開始飄遠了。

今日是她和羽無厭分開的第二天,也不知道羽無厭回到魔界沒有?那什麼討人厭的魔尊有沒有出關?有沒有為難羽無厭?還有再過不到十日便是月圓之夜了,沒有她在身邊,羽無厭是吃壓製的藥呢還是……?

少女心思繁雜,整個人都浮躁了不少。

一旁的龍後看在了眼裡,她搖了搖頭,而後伸出手彈了彈自家閨女的眉心,“怎麼?才和她分開不到三日,你就如此魂不守舍了?”

姬嵐咬了咬下唇,別過了頭。

龍後輕哼一聲:“你放心吧,雖說你爹爹沒有調遣兵將前往魔界,助她一臂之力。但為了你稍稍安心一些,你爹爹讓那兩名潛龍衛混入了魔界,在暗中保護她呢。若是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及時通知你。”

姬嵐愣了愣,“爹爹派了潛龍衛去魔界?!”

龍後點了點頭:“那畢竟是咱們的女婿,總得護著點不是?”

女婿二字一出,姬嵐原本白嫩的臉頰忽然變得緋紅,她扭扭捏捏地絞著衣袖,聲音細如蚊子:“什麼女婿不女婿的?要這樣說的話……她該是你們的……兒媳婦才對!”

她不管,反正她才是上麵的人,這是她身為猛一的底線!

聞言,龍後挑了挑眉,但見自家閨女彆扭的模樣,便又覺得十分好笑,開始敷衍道:“好好好,是兒媳婦……兒媳婦……”

“那是!”姬嵐微抬下巴,對於自家娘親的改口,表示十分滿意。

……

金烏照在龐大輝煌的皇宮中時,鳳凰一族的人已經早早如約來到了禦花園設宴之地。

重溟有結界阻擋,外界的一年四季對重溟並無影響,故而在重溟並無四季之分。這會兒繁花盛開,片片花瓣掉落在潮濕的泥土上,和著青翠的枝葉,渲染出一副優美的春日盛景。

絲竹之聲響起,伴隨著龍皇和龍後一眾人的到來,宴會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等了許久,可算是等到了公主的來臨!”鳳凰族有人哈哈大笑,也不知是在諷刺,還是有什麼別的意思。

龍皇一聽,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皺,隨即舒展開來,也同樣笑了起來:“小女身子不太好,一向是養在深閨,也是最近身子見著好了些,才喚了出來散散心。”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公主瞧不上咱們鳳凰族,故意躲著我們不見呢!”這人又開了口,隻是這話聽起來就十分不客氣了。

另一邊的鳳凰族長老隻是輕輕嗬斥了一句:“芊芊,龍皇麵前,不可胡言亂語。”

名叫芊芊的鳳凰族女子別過了臉,沒再搭話了。

鳳凰族長老見此,朝上首的龍皇和龍後拱了拱手,“芊芊年歲還小,說這些話不是有心的,還請陛下和娘娘別怪罪她。”

龍後麵上掛著得體的笑容:“無妨,芊芊看著也就和嵐嵐一般大,想來是要頑皮一些的。”

“嵐嵐。”她朝一旁的姬嵐招了招手,“坐到母後身邊來,小心別被風吹著了。”

聞言,一臉乖順的姬嵐拎著裙擺,慢慢在龍後身邊坐下了,隨後還十分精細地將衣裙的褶皺鋪展開來,整個過程麵色和緩,動作輕柔,不經意間就流露出龍族公主的得體教養來。

與之方才那名叫芊芊的女子陰陽怪氣的模樣一對比,高下立見。

鳳凰族長老見此,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從前隻以為公主體弱多病,無法見人,沒想到公主性子如此溫順,倒不像是咱們的殿下,性子強硬,氣勢太盛……”

這話便是在說姬嵐身為龍族的繼承人,卻沒有繼承人該有的強硬氣勢了啊。

龍皇哪裡聽得有人指責他的寶貝閨女,皮笑肉不笑地開了口:“哦?鳳凰族的殿下不是身子更弱一些嗎?倒是沒看出來有如此氣勢呢!”

兩方你來我往,嘴上越來越不客氣,到最後氣氛越來越僵硬,任誰都能看出來,恐怕此番聯姻的事是無法再談下去了。

趁著兩方人沉寂片刻的功夫,鳳凰族的小殿下站了出來,輕咳兩聲後,虛虛弱弱地對龍皇和龍後說道:“……聯姻本是為了兩族血脈延續才決定的事,但並非無法更改,想來我和公主兩個當事人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

說了一長串冠冕堂皇的話後,他正式步入了正題,看向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姬嵐,“不知我能否問公主一句?”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姬嵐坐直了身子,端著公主的高傲架子,輕聲回道:“何事?”

“不知公主可願與我共結連理,延續後嗣血脈?”這位鳳凰族繼承人的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沉默了下來,似乎都在等著聽姬嵐的回答。

為表禮節,姬嵐慢慢站了起來,也朝鳳凰族的繼承人拱了拱手:“方才殿下也說了,咱們二人聯姻的目的,隻是為了兩族血脈精純。”

“想來殿下心裡也是不願意被此事束縛一生,我的想法也是如此。血脈延續還有其他法子,沒必要為了此事,而將你我二人綁在一起……”

姬嵐說的是實話,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在那鳳凰族小殿下的眼中看出半分情意,所以那人恐怕也是不願意聯姻的。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出,她便明顯察覺到了那人似乎悄悄鬆了口氣。

“我也是如此認為,血脈一事,還有其他方法,不須你我聯姻,亦可保證血脈精純……”

如此一來,聯姻的兩位當事人都明明白白地表達了不願意,其他人再想說什麼,也不起作用了。

最後,龍皇修書一封,交於了鳳凰族的小殿下,讓他帶回鳳凰族。兩族聯姻的事就這麼瞭解了,誰也沒再提起半句有關於此事的話。

雖說因為此事,龍族和鳳凰族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但龍族的人並不在意。畢竟從前避世時,鳳凰族與他們也幾乎沒什麼來往的,所以對他們來說,影響不大。

……

解決了聯姻一事,姬嵐又開始浮躁了,整日裡想著要如何才能去魔界一趟。

但自從有了上一次她偷偷溜走的事情後,這會兒她的爹爹和娘親恨不得四隻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盯著她,讓她無法再次悄悄跑路。

魔界。

低垂又昏暗的陽光照不清前路,任由黑暗籠罩,難以言明的潮濕水汽彌漫開來,與空氣中的詭異摻在一塊,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派出去的接連尋找了多日,都未曾尋到那人的下落,羽無厭坐在大殿上首,整個人隱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屬下無能,一直沒有找到那人的蹤跡……”墨熾跪在地上,低垂著頭。

羽無厭閉了閉眼,一開口,聲音裡滿是冷冽:“尋找那人的事暫時放一放。”

“還有兩日,魔尊便要出關了……”

聞言,墨熾點了點頭,“是,屬下明白。”

他們籌謀許久,等得便是這一日的到來。若是成功,那魔界權力交替,追隨魔君的人便都是大功臣了!

……

魔界一處無人探知的地方,陰暗的石縫中水滴時不時彙聚成珠,不停地往下落,地下的青苔吸飽了水,一副翠綠的模樣,這大抵是這片環境裡唯一欣然的色彩,畢竟周圍的樹木都隻剩下枯枝,風一吹好似就能輕易折斷。

羽無厭幾尋不到的人,正是藏身於此。

受了重傷,又狼狽不堪,若不是身上還有保命的靈器,恐怕他也無法支撐著來到此處藏身。

與魔尊約定好的時間就快到了,他強撐著靠坐在了山洞潮濕的石壁上,混濁的雙眼緊緊盯著結界的方向。┆思┆兔┆網┆

不知過了多久,“轟隆隆”的聲響傳入耳中,他有氣無力地睜開了視線模糊的雙眼,“你……終於……出關了?”

一道冷冽的寒風拂過,下一瞬,墨色的衣角便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他稍稍抬頭,看著精氣神十足的女人,忽然覺得自己現在這模樣有些不堪,便又低下了頭,自嘲似地笑道:“想不到吧?這才百年不見……老朽……就成這副模樣了……”

想到從前他還能底氣十足地同這女人商議如何吸取那爐鼎修為的事,他這心裡就十分不忿。若不是他在外麵籌謀著,又如何會被那爐鼎發現,還帶著龍族的人將他重傷至此?!

片刻之後,他憋著一口氣,笑了笑:“知道老朽為何會變成這副鬼模樣嗎?”

女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頭長長的墨發垂落在%e8%83%b8`前,掩蓋著她臉上的神色。盯著狼狽的老者看了許久,她終於說出了出關後的第一句話:“被本尊的厭厭傷成這樣的?”

見老者沒說話,她挑眉,笑了起來:“你還真是無用呢!留你在外麵看著她成為一名合格的爐鼎,結果居然能給她傷成這樣?!”

老者重重呼著氣:“她已經回到魔界,在四處尋找……老朽的下落,你救救老朽……老朽便……”

“留你也無用了。”還未等老者話音落下,麵色冷然的女人輕輕一揮手,指尖的暗光便落在了老者的身上,眨眼間那人就化為了灰燼,被寒風一吹,就消失不見了。

這人就算是鐘靈派的太上長老又如何?如今成了這副模樣,與她而言,也是無用之人了。

救他?不過是浪費更多的精力而已。

至於從前她們二人的約定?在死人麵前,根本不用作數。

處理完鐘靈派太上長老後,剛出關的魔尊看向遠處灰濛濛的天際,想到那名被她調教的少女如今恐怕已經出落成妖%e5%aa%9a動人的模樣,她這心裡就一陣愉悅。

低低一笑,女人一揮手,便消失在原地。

……

眼見著魔尊出關在即,羽無厭便在暗中集結收攏的人手,布控在了魔尊殿外。至於還未歸降她的人,有被調遣至邊界了,也有在暗中被刺殺了……總之如今的魔族皇宮,都是她的人,

佈置好一切,回到房間,還未歇上片刻,殿內就忽然起了一陣大風。

濃烈的魔氣四溢,熟悉的氣息縈繞在羽無厭的鼻尖。她的眉心皺在一起,隨後緩緩坐了起來。

看向狂風卷起的中心,漆黑的魔氣慢慢凝聚成了一個人影,那樣的熟悉,讓她下意識地臉色黑沉。

“我的小厭厭,這是在迎接我的回來嗎?”那道婀娜的身影扭動著腰肢,從彌漫的黑霧中走了出來。

來人一頭烏黑長髮,髮絲全部盤在腦後,隻一根燒焦的木簪斜斜插著,將其禁錮著。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坐在床邊的女人,她嫣紅的唇一揚,露出整齊的皓齒,“怎麼了?許久未曾見到本尊,厭厭這是看傻了?”

說著,一身冷豔氣息的魔尊搖曳著身軀,來到了羽無厭的麵前,伸出修長的手指,暗紅的指甲泛起了幽微的光。

撫向羽無厭瘦削的下巴,魔尊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不錯。”

“看來吸取了不少修為,厭厭體內的禁製也消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