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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

一時之間,陳天相神思恍惚,不知道縈繞在鼻端的這股莫名暗香,是否是多年前的故人所帶來。他本是孤兒,隻因師父仁慈,收了他為徒,教他習武學醫,後來他又得了一個小師妹,清麗無雙惹人憐惜。

如果當初,師父沒有將聶小鳳帶回哀牢山,如果聶小鳳沒有戀上師父……那該多好?

他從小心軟膽小,不敢忤逆師父,也不想令聶小鳳心中難過,可這兩人,偏偏要他左右為難。

太多的往事,瞬間從腦海中閃過,他看到了當年初到哀牢山時的聶小鳳,也看了到師父教導聶小鳳讀書寫字時的場景,更看到了那天晚上,師父因為出去找尋聶小鳳被毒蛇所傷的場景……陳天相覺得自己的嗓子一陣發癢,眉頭皺緊了,微微側頭。

“小鳳,是你嗎?”

一說話,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聲音也是粗啞到不可思議。

聶小鳳一直看著陳天相,初見的那一瞬,她顯然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兩世為人,再度經曆與故人相逢這樣的戲碼,她以為自己遊刃有餘,可事到臨頭,發現自己準備不足。

但到底是在世為人,她看開了一些東西,也看淡了一些東西,因此在看到陳天相的時候,雖然內心情緒依然激蕩,卻還能把持。

隻聽得聶小鳳笑道:“是啊,是我。天相,彆來無恙吧?”

陳天相聽到聶小鳳的聲音,愣住了。原來有的人縱然是曆經數年,從千山萬水之外而來,短短的一句話,便足以讓他內心波瀾起伏。

陳天相站在原地,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相比起陳天相,聶小鳳卻顯得十分氣定神閒。她打量著前方的陳天相,江清歡給她寫的家書裡,提到了很多陳天相和陳玄霜的事情。聶小鳳早就知道陳天相會將陳玄霜教導成一個怎樣的姑娘,可她卻沒料到陳天相竟然是藏身在仁義山莊,更沒想到自己和陳天相的重逢,竟然是在猝不及防的狀態下。

就在陳天相和聶小鳳兩人重逢心思複雜的時候,江清歡和洪七等人就到了黃島主的東廂。

黃島主一進東廂,臉色就冷了下來,他不冷不熱地瞥了江清歡一眼,隨即看向洪七少幫主,問道:“你怎會與陳天相一起來?”

江清歡微笑著,說道:“洪七哥哥和陳大夫是湊巧遇上了,其實他們——”

“我沒問你。”黃藥師瞥了她一眼,態度不冷不熱。

江清歡抿了抿唇,有些不甘願,可她剛才在師父麵前對黃藥師的態度有些閃躲,到底心虛,隻好憋著那口氣。一憋氣,就覺得原本就有些發悶的%e8%83%b8口此刻有些喘不過氣來。

少幫主在男女之事上天生少根筋,可那不代表他不會察言觀色。黃島主和清歡妹妹之間顯然氣氛不太對,少幫主想了想,再笨他還是能察覺這種氣氛的不對應該還是跟今天江清歡和他去宰了白靜這事有關係,少幫主打算在開口之前還是跟清歡妹妹通通氣比較好。

這麼一想,少幫主就側頭看向江清歡。

不看還好,一看可不得了。隻見江清歡不知道怎麼的,那秀氣的眉毛忽然皺了起來,似是十分難過。少幫主正想問她怎麼了,就聽到她輕咳了幾聲,接著就是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口黑血出來。

少幫主見狀,大驚失色,正想要上前問江清歡怎麼了。可江清歡似乎是瞬間被人抽走了精力一般,吐了一口黑血之後整個人便軟軟地往後倒。

洪七少幫主正欲上前將人接住,卻看到黃島主身影一晃,便將人接住了。

黃島主將人接住,手按在江清歡的脈門上一探,那英俊的麵容瞬間臉色大變,他一邊將人打橫抱起往廂房走,一邊怒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088章

黃藥師把江清歡橫抱了起來, 江清歡頭枕在他的肩膀,額頭滲出了細汗。

她覺得身上很熱,%e8%83%b8口很悶,好像有什麼東西梗在%e8%83%b8`前, 剛才嘔出了一口黑血,感覺像是好多了。%e8%83%b8口不悶了,但周身的力氣不受控製地往外泄。

她掀了掀那像是有千斤重一般的眼皮, 有氣無力地跟黃藥師咕噥了一句:“我覺得好困。”

黃藥師低頭看了看她, 臉色蒼白,唇上也沒有了血色。她嘔出了一口黑血, 分明是受了傷的緣故, 為何方才在前院, 她一點動靜都沒有表現出來?

黃藥師眉頭皺緊了, 顧不上其他的, 直接把江清歡抱進他的廂房, 伸手封了她周身要%e7%a9%b4。少幫主也跟著進去, 隻見方才還活蹦亂跳的清歡妹妹此刻躺在床上, 雙目緊閉, 臉色蒼白, 透著十分脆弱易碎的感覺。

不等黃藥師發問,洪七已經將事情說了出來。

“我與清歡妹妹帶著白飛飛去找了白靜, 清歡妹妹說白飛飛是白靜之女, 我們得了白飛飛當人質,大概便能將白靜手中的陳天相換回來。”

黃藥師沒有抬頭, 一隻手摸在江清歡的手腕上,替她把脈。

洪七:“可誰也不知道白靜那個婆娘竟然那樣狠毒,她不僅不願意用陳天相將白飛飛換回去,竟然還要對白飛飛痛下殺手,幸好清歡妹妹離白飛飛較近,在白靜動手的時候將白飛飛救下,可她救下白飛飛已經來不及避過白靜那一招,便與她硬碰硬,愣是將白靜那一掌接了下來。”

說起來,少幫主心裡難免有些內疚,他也是沒想到白靜竟然那樣心狠手辣,所以根本就沒防著白靜會去殺了白飛飛,江清歡才會去接了那一招。要是他再謹慎警惕一點,江清歡也不會受傷。

黃藥師沒有吭聲,他隻是低頭幫江清歡把脈,半晌之後,將她的手放在床上,隨即從袖中的暗袋中取出九香玉露丸,一連讓江清歡服了兩粒。

洪七看黃藥師半天不搭腔,心裡也有些忐忑,“黃島主,清歡妹妹到底怎麼了啊?”

黃藥師站直了,瞥了洪七少幫主一眼,“受傷了。”

洪七:“……”

他當然知道江清歡受傷了,問題是她好像傷得很嚴重啊!

黃藥師抬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他似是有些心浮氣躁,但瞬間又被壓了下去。

黃藥師:“有我在,她不會有事的。”

洪七看了看那個和衣躺在床上的江清歡,又看了看黃藥師,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方才黃藥師對江清歡的舉動。

“黃島主,你和清歡——”

黃藥師回過頭,朝洪七少幫主露出了一個微笑,十分淡定地說道:“我和清歡,就是你想象的那樣。”

洪七:“……!”

少幫主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去山西吃一頓肉夾饃的功夫,黃島主竟然就已經和清歡妹妹心心相印了。心酸,他和表妹認識的時間比黃島主和清歡妹妹認識的時間要長得多,清歡妹妹和黃島主都已經成雙成對了,他跟表妹還八字沒一撇。幾天前路過表妹家裡,他想念得慌便想去看看表妹近況如何,還沒進門呢,就被表妹十分嫌棄地攆走了。

表妹說你不是都半年沒來看我了嗎?如今來做什麼?回你的丐幫去當好你的少幫主,少來我跟前礙眼。

被嫌礙眼的少幫主委屈巴巴地聽表妹的話,心酸地走了,這一走就走到了開封來。

誰知道到了開封,就被黃島主和清歡妹妹的事情虐了,簡直就是虐心虐肺虐肝啊……少幫主覺得雖然清歡妹妹還受傷躺在床上,可大概是因為他心裡有什麼,就看到什麼,他覺得黃島主方才那樣,好像是在跟他秀、恩、愛!

為什麼被表妹虐完還不夠,還要被清歡妹妹和黃島主虐啊?!

這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

洪七少幫主滿心憋屈,想懟黃島主兩句,可卻發現黃島主此刻臉上的神情並沒有春風得意的神態,他的神情可以說是有些凝重。洪七眉頭一皺,問黃島主:“清歡的傷是不是挺嚴重的?”

黃島主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清歡,“有點棘手。”

洪七頓時愣住。

黃島主看著洪七那怔愣的模樣,笑了笑,說道:“這事情少幫主不必憂心,有我在,自然可以保她周全。”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洪七見黃藥師那氣定神閒的模樣,說要是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黃藥師微微頷首,緊接著就讓曲靈風送洪七離開了清風齋。

黃藥師站起來,走至床沿看著那個躺在床上的江清歡。她原本臉上還在滲出細汗,此刻那些細汗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她眉頭微蹙,身上好似極冷一般,她翻了個身,整個人蜷縮起來。

黃藥師伸手摸了摸她頸部的肌膚,觸?感極冷。

江清歡眉頭微蹙,身體輕顫著,無意識地說了一聲好冷。

黃藥師見狀,直接上床將她抱進了懷裡。

那個無意識說著冷的姑娘,似乎是察覺到了熱源,本能地靠近,然後窩進了他的懷裡。

淡淡的草木清香縈繞在鼻端,那個結實的懷抱裡有著源源不斷的溫暖,江清歡窩了進去之後,額頭在他的頸側蹭了蹭。

“師父……清歡……冷……”

囈語無意識地從她嘴裡溢出,黃藥師聽得眉頭一皺。

師父?他哪裡像是她師父的模樣了?

在這種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的師父聶小鳳嗎?

黃藥師伸手,一隻手摸到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了起來。她依然雙目緊閉,對抱著她的人到底是誰毫無所覺。他將她的頭抬起來像是讓她感覺不舒服,她皺著眉頭想要躲開。

可黃藥師卻不讓,他直接低頭,將那毫無血色的唇含進了嘴裡。

江清歡睡了過去,身上一會兒冷會兒熱,她已經許久沒有受過這樣的皮肉之苦,好像是回到了年幼時生了一場大病的時候。那時候就是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既難過又虛弱,她以為自己會撐不過去。是師父一直在陪著她,照顧她,哄她喝藥。那藥很苦,每次喝完藥之後,師父都會給她糖果。

隻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師父給她糖果的時候,那糖果好像讓她吃得有些費勁,還將她堵得快喘不過氣了。

喘不過氣的四姑娘終於清醒,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黃島主近在咫尺的俊臉。

男人麵不改色地與她對視著,從她的嘴裡撤了出來,滿意地看著她原本毫無血色的唇變得水潤紅腫,還十分自然地再親了一口。

江清歡:“……”

黃藥師與她對視著,半晌,江清歡才問:“你怎會在這裡?”

黃藥師:“這是我的房間。”

江清歡一愣,將他推開坐起來一看,她從未進過黃藥師的房間,但這房間裝置簡潔明了,顯然不是她的房間。

黃藥師也隨她推,男人半靠在床頭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鬢發有些微亂的四姑娘。

江清歡:“我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