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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說道:“這位叫上官雪兒,是我在路上撿到的孤女, 我看她孤苦無依,所以將她帶了回來。我打算將她帶到竹意苑去交給侍梭帶她做點事情,陸莊主就不必為她費什麼心思了。”

陸乘風看向上官雪兒,雖然猶帶稚氣,可眉目已經漸露風情,以後說不準也是個紅顏禍水。尤其是上官雪兒對上陸乘風的目光時,那雙大眼睛好似能說話,帶著幾分欲語還休的可憐兮兮,令人望之生憐。

江清歡見狀,灑落一串笑聲,那笑聲悅耳可莫名讓人心裡有些害怕。

江清歡:“雪兒天生麗質,是個美人。可陸莊主要當心了,美人通常都有刺,即便是這個美人還不能成氣候,她的刺兒也未必就是軟的。”

陸乘風一聽江清歡話中有話,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

花滿樓為人厚道,聽到江清歡的這番話,隻得裝作沒聽見。陸小鳳聞言,哈哈笑著拍了拍陸乘風的肩膀,“陸莊主,聽說你莊上有珍藏的美酒,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如我們——”

然而不等陸小鳳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完全不在調的歌聲傳來——“兄弟相逢,三杯酒!”

“兄弟論道,兩杯茶~”

眾人:“……”

詞是好詞,歌也是好歌,可完全調不成調,實在也很難讓人昧著良心說好聽。

緊接著,就是江清歡養著的那隻威風凜凜的白虎帶著三隻鸚鵡出現在眾人麵前,三隻鸚鵡見到了江清歡,拍著翅膀飛向她——“小姐姐!小姐姐!”

那熱情的勁兒,簡直就是跟八輩子沒見麵了一樣。

唯有白虎,在眾人麵前維持著一副高冷而傲慢的神情,可眼睛也不住地看向江清歡。隻見那三隻活潑又聒噪的鸚鵡分彆站在江清歡的兩邊肩膀和一隻手臂上,白虎有些不樂意地低吼了一聲。

江清歡見到幾隻萌寵,彎著鳳眸,她蹲了下來,伸出唯一一隻自由的手,“白虎,過來。”

白虎這才仰著頭,踩著矜持而又傲慢的大貓步朝江清歡走過去。

陸小鳳和上官雪兒看到江清歡這個陣仗,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即便是目不能視的花滿樓,也對眼前的動靜有些好奇起來。他微微側首,臉朝江清歡所在的方向,微笑著問道:“這是來了一隻老虎和三隻鸚鵡麼?”

江清歡摸了摸白虎的腦袋,仰頭看向一襲白衣的花滿樓,“是的呢,花七哥哥可真厲害。”

而這時,站在江清歡手臂上的關二哥看到花滿樓,先是頭湊過去碰了碰花滿樓的肩膀,見花滿樓沒有避開,就大著膽子往他的肩膀上跳。

花滿樓也隨關二哥站在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這些鸚鵡都是你養的?”

江清歡點頭,“嗯。”

花滿樓:“這鸚鵡叫什麼名字?”

還不等江清歡說話,關二哥就自報姓名了,“吾乃關!二!哥!”

花滿樓:“……好名字!”

關二哥得到彆人的誇獎,乾脆就站在花滿樓的肩膀繼續引頸高歌——“兄弟情,是沒有色的酒~兄弟情,還是沒有牆的家~”

而在江清歡肩膀上的飛將軍和劉皇叔也不甘示弱,嗨嗨嗨地跟關二哥唱起了三重奏,魔音穿耳,江清歡忍無可忍,將幾隻鬨騰的鸚鵡喝停了。三隻鸚鵡十分委屈地在地上排排站,仰著鸚鵡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江清歡。

江清歡本來有幾天沒見到這幾隻鸚鵡,心裡還挺想念的,可如今一見,就被它們吵得腦殼疼。

江清歡板著俏臉,“不許吵,再吵我要生氣了。”

幾隻鸚鵡聞言,又垂頭喪氣地低著頭,一副“我知錯我認錯”的模樣。

那訓練有素的模樣,看得陸小鳳歎為觀止,“我以為小表妹隻是會養雕兄,沒想到竟然還養老虎和鸚鵡。”他說著,蹲下去看著那幾隻垂頭喪氣的鸚鵡,哈哈哈笑著,“這幾隻鸚鵡倒是挺好玩,那些小曲兒都是在哪兒聽回來的呀?”

說著,陸小鳳還手欠,想去摸一摸關二哥的鸚鵡頭,誰知關二哥雖然對花滿樓頗為喜歡,對陸小鳳卻是十分不友善,它抬頭想要啄陸小鳳的手,陸小鳳是習武之人,又怎會輕易被它得逞。

關二哥的鳥嘴落了個空,卻也還想過過嘴癮。

它看向陸小鳳,扯著嗓子——

“哪來的臭流氓!”

臭流氓陸小鳳:“……”

也不知道此刻正遠在桃花島的黃島主知道了在他被關二哥稱為野男人之後,又有一個被關二哥稱為臭流氓的男人,心中該會有何感想。

陸小鳳沒想到清歡小表妹養的鸚鵡居然是這樣的畫風,一時之間,竟然罵不還嘴。

反而是旁邊的上官雪兒見狀,嘻嘻笑著拍手,“小鸚鵡,罵得好!”

陸乘風對這幾隻鸚鵡的畫風早已從一開始的目瞪口呆到如今的習以為常,他隻是揉了揉額頭,輕歎一聲。

花滿樓卻忍不住悶笑出聲,那笑聲,一掃先前在金鵬王朝時的惆悵和無奈。

陸小鳳聽到花滿樓的笑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先前還想著在我的朋友當中,唯一不會笑話我的,就隻有你了。卻沒想到,你也會笑話我,花滿樓,你可真是讓我傷心啊。”

花滿樓嘴角微揚,聲音溫潤,“這幾隻鸚鵡,倒是頗有靈性。”

陸小鳳站了起來,抬手摸了摸胡子,“沒有靈性又怎會罵人?可我就沒想到這幾隻鸚鵡居然和雕兄一樣,都是小表妹養的。”

都說物似主人型,要說雕兄那可愛又高傲的模樣像是清歡小表妹還差不多,而這幾隻嘴欠路子野的鸚鵡……陸小鳳忍不住抬手掐了掐眉心,覺得自己無法想象清歡小表妹吆喝著嗓子唱“兄弟相逢三杯酒”時的場景,那簡直太魔性了。

花滿樓聞言,微微一笑,隨即轉向陸乘風。

“陸莊主,冒昧前來,打擾了。”

陸乘風連忙說道:“七公子蒞臨寒舍,蓬蓽生輝,又怎會打擾?”說著,陸乘風趁機邀請花滿樓和陸小鳳,“我莊中的酒窖有幾壇上好的竹葉青,而此時芳華園中的月季也開得正好,素聞陸公子喜歡美酒,七公子喜愛鮮花,不如移步芳華園賞花飲酒如何?”

這樣的事情,陸小鳳當然是不會推辭的。而花滿樓本就跟陸乘風有過交情,加上適才在路上的時候,江清歡把陸小鳳怎會將她誤認為是花家小表妹的前因後果都向他解釋清楚了,花滿樓覺得六哥信任的人,自然也是好人,也有意與陸乘風結交,於是也沒有推辭。

江清歡是小姑娘,難得從外麵回到了歸雲莊,自然是不像糙漢子那樣既不洗澡也而不換衣服就能去喝酒賞花的。她笑眯眯地將陸小鳳等人送走了,然後回頭看向上官雪兒。

上官雪兒被江清歡一看,心裡頭就是一陣發怵。┆┆思┆┆兔┆┆在┆┆線┆┆閱┆┆讀┆┆

自從在樹林裡,她被將清寒引來的兩條大蛇嚇過一次之後,她單獨麵對江清歡的時候,都心驚膽戰的。上官雪兒小時候跟姐姐上官飛燕一起住,每次晚上她不願意睡覺,上官飛燕就會跟她說許多山中精怪的故事,說她要是不乖乖睡覺,那些藏在山間的精怪就會去吃了她。上官雪兒從未見過山間的精怪是怎樣的,她也從未信過有所謂的精怪。可她親眼目睹了江清歡引來了兩條大蛇又將大蛇送走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後,上官雪兒覺得江清歡或許就是山怪也說不定,不然怎麼能呼喚大蛇出來?

江清歡一臉慈祥笑意地打量著上官雪兒,柔聲說道:“你要聽話哦,不然白虎會吃了你。”

原本趴在小姐姐腳邊的白虎聞言,站了起來,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張開血盆大口朝上官雪兒低吼了一聲。

上官雪兒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江清歡見狀,心中對已經達到的威懾成果十分滿意。對付上官雪兒這樣撒謊成性,還天不怕地不怕、是非觀完全扭曲的小姑娘,就要一步到位治服了,不然後患無窮。

江清歡領著上官雪兒往竹意苑走,白虎則是走在小姐姐身旁,仰著頭特彆神氣。

幾隻被罰走路的鸚鵡晃著胖乎乎的身體,在後麵一步一步地跟著,還十分不是滋味地唱著——“自古紅顏多薄命,有情總比被無情傷。”

第039章

江清歡回來的動靜不小, 在竹意苑的梅絳雪和侍梭自然也知道了,但不好像白虎和鸚鵡那樣走到前麵去,於是就在苑裡等著。

江清歡帶著幾隻萌寵和上官雪兒回去,路上還引來不少仆人的側目, 可冥嶽四姑娘對那些目光早就免疫,還沒到就遠遠看見侍梭在半月的拱門前等著。

侍梭迎了上去,“姑娘可算是回來了。”

江清歡嘻嘻笑著, “我事情辦完了自然就會回來, 不然誰來管著你們。”說著,她往上官雪兒身上一指, 跟侍梭說道:“這位小妹妹, 是我在路上撿回來的。她的家人對她從小就疏於管教, 所以有些不太好的習慣。你就負責把她那些上不得台麵的習慣都糾正了, 在外麵麵前怎樣我不管, 至少在你我麵前, 她得安分了。”

侍梭和江清歡主仆多年默契, 江清歡說什麼, 她心如明鏡似的。侍梭似笑非笑地掃了上官雪兒一眼, 笑道:“姑娘放心, 侍梭定會幫您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

冥嶽是魔教舊部,也不乏有各種各樣令人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禁術。禁術是有的, 但冥嶽嶽主聶小鳳雖然不追求以德服人,但以真本事服人這個卻是挺推崇的, 所以那些禁術極少派上用場。但也並非是不能用,像侍梭這樣作為嶽主弟子心腹的親信,一兩把各種各樣的刷子還是有的,否則如何能為主子分憂?

江清歡笑瞥了侍梭一眼,“可要注意好分寸,我要的可不是一個沒有了靈性的人。”

侍梭迎著主子的目光,笑著回道:“侍梭辦事,姑娘還不放心嗎?”

江清歡揮了揮手,就讓侍梭帶著上官雪兒走了。說的也是,這些年來,說侍梭是她肚子的蛔蟲都不為過,許多事情她隻有透漏一二,侍梭就能窺得全貌。江清歡想,師父對她可真是太好了,給了她一個侍梭,許多事情不用她說就能打點得妥妥當當,可以說是相當善解人意和體貼了。

進了竹意苑,梅絳雪正從廊道上款款走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清歡的錯覺,看著梅絳雪那樣嘴角噙著淺笑,眉目舒展的模樣,好像便是看到了師父從前在哀牢山無憂無慮時的少女模樣。

那時候的師父,該是怎樣的?縱然經曆過種種險惡,但有個男人挺身而出,在眾人麵前力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