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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要回中原的黃藥師一起到江南。

聶小鳳:“聽說在江南有一座歸雲莊, 那是黃藥師的徒弟陸乘風所建,建築都是依奇門遁甲之術所造,像是迷宮一樣。我已經和黃藥師說過,你和絳雪可以到歸雲莊小住幾日, 向陸乘風討教奇門遁甲之術。”

江清歡聞言,默了默, “陸乘風是黃藥師的徒弟, 我向陸乘風討教, 還不如直接向黃藥師討教呢。”

聶小鳳笑著看了江清歡一眼, 輕飄飄地說道:“可他嫌你與絳雪對奇門遁甲一竅不通,不想與你們多費口舌。”

江清歡眨了眨眼,假裝聽到師父跟她說黃藥師嫌棄她和梅絳雪的事情, 神情自若地說道:“那歸雲莊我知道在哪兒, 是在江南太湖邊上的。太湖上有水盜, 師父, 要是能將太湖上的水盜收入冥嶽,那可就太好了。”

將水盜收入冥嶽?她也還真敢想

聶小鳳心中有些無奈,由於屋裡僅有的一張桌子剛才被江清歡拍成了兩段, 她隻好將血池圖鋪在旁邊的榻上。

她看著那牛皮紙上的地圖, 跟江清歡說道:“你過來。”

江清歡走過去,也看向地圖。地圖做的很詳細, 那通往血池的道路九曲十八彎, 還有各種機關, 江清歡不得不輕歎,這羅玄是對自己的武功秘籍多重視,居然藏在這麼個鬼地方,有這閒工夫設置機關折騰這些事情,還不如跟她師父帶著兩個女兒廝守一生呢,愚蠢的男人。

“清歡,我要你將這圖記下來。”

江清歡眨了眨眼,“好。”

江清歡在武學上的天賦驚人,其實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她除了能通獸語之外,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所謂的過目不忘,當然不是說什麼事情看了一遍就都能永遠記著,但隻要她花了心思去記,能快速地將她想要記的東西記下來,並且出錯的幾率很低。

師父有吩咐,當徒弟的不能上刀山下火海,但要記一張血池圖,那是義不容辭的。江清歡花了半個時辰,將那張血池圖上的每個符號都記在了心裡。

聶小鳳打量著她的神色,問道:“記好了?”

江清歡點頭,“記好了。”

聶小鳳聞言,微微一笑,取出火折子,將那張血池圖燒成灰燼。

江清歡有些怔愣,不解地看向聶小鳳,“師父?”

聶小鳳:“這血池圖,從此以後,世上僅有一份,由羅玄的大弟子陳天相保管。我聽說陳天相已經在物色合適的人選去血池圖。這事情尚未聲張,但知道血池圖之事的人並非隻有我和陳天相,武林中也有人知道血池圖之事。我已經讓紅萼在中原武林散布關於血池圖一事的消息,相信不久的未來,中原群雄又會忙著去奪寶了。”

江清歡:“那師父希望清歡在其中做些什麼?”

聶小鳳緩緩轉身,她笑了笑,跟江清歡說道:“你什麼都不用做。”

江清歡:“什麼?”

血池圖中藏著絕世的武功秘籍和寶藏,這個消息一放出去,不管真假都必然會有很多人去打聽,捕風捉影的諸多武林豪傑,定然也會以各種名目參與到其中去。

昔日華山論劍,起源不就是由於九陰真經這一武功秘籍被人所知,人人都想一睹為快,更想據為己有,於是由於搶奪九陰真經而引發的殺戮不計其數,悲天憫人的王重陽才會提出華山論劍,由武功天下第一者保管九陰真經,那事情才算是完了。

王重陽收拾了一個由九陰真經引起的爛攤子,難道還有精力繼續收拾這個由血池圖引發的爛攤子嗎?

聶小鳳認為那不見得,王重陽如今也該是個黃土快埋到脖子上的老人家了,全真教那群道士,沒一個能比得上王重陽的十分之一,一個周伯通也算是武功高強,可惜性格瘋瘋癲癲,整日就知道玩玩玩,全然上不得台麵。

聶小鳳叮囑江清歡:“你到歸雲莊之後,一切都不必操之過急。血池圖這事情一年半載解決不了,羅玄一日不出現,以武林中人那貪婪的個性,定然是紛爭不斷。你到江南,先選好了分部設立的地點,需要人力物力,隻管找丐幫的少幫主。洪七在冥嶽之時,可是與我拍著%e8%83%b8口擔保,冥嶽要是缺人搬磚,儘管找他的。”

江清歡點頭,“明白。”

師父這招可真高杆,各路英雄都在為了血池圖爭得頭破血流,有誰會在意江南一隅有一個來自雲南的冥嶽分部在設立?等那些人回過神來,冥嶽就已經在江南一帶站穩腳跟了。

不過……江清歡看向聶小鳳,忽然問道:“師父,血池圖的事情,不告訴三師姐嗎?”

“該知道的,她會知道。至於我今日給你看過的血池圖,除了你與我,無人得知。”

“那關於師父的兩個女兒之事——”

“這事情你的師姐們都已知曉。我想在這裡再待一會兒,你先走。”

江清歡聽聶小鳳已經不想再談論這事情,也就沒有再追問。她走出屋子,屋外春景如畫,蝴蝶在花叢中穿梭,白虎正在花叢中趴著,頭上還頂著幾朵黃色的野花。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她微笑著朝白虎走過去,沒走幾步,她養著的幾隻鸚鵡也來了。這幾隻嘴欠的鸚鵡來了肯定要嘰嘰喳喳吵架,江清歡回頭看了看那被山花包圍著的小屋,又看了看停落在白虎後背上那幾隻排排站的鸚鵡,嘴角勾起了一個調皮的笑容。

師父還在屋裡待著做什麼,嫌回想往事的時候不夠難過,如今還要繼續難過嗎?

於是她朝幾隻鸚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往白虎身邊一坐,跟幾隻鸚鵡小聲地嘀咕著。

而此時屋裡的聶小鳳,正在想過去的那些事情。她記得上一輩子的時候,梅絳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選擇了隱瞞。她那一生,心中所盼望的,不過就是得到親人的認可,能聽到兩個女兒喊她一聲“娘親。”

可是她上輩子沒等到,這輩子就不會再等。梅絳雪是否認她,並不是那麼重要。就如同上輩子,她得不到羅玄的愛,這輩子就不會再強求。那些求而不得的東西,她並不需要。

當她從曾經放不下看不透的過去走出來時,她才發現除了那些事情,她可以做的事情還很多。陳天相將她的女兒陳玄霜帶走,隱瞞陳玄霜的身世,告訴陳玄霜聶小鳳是個大魔頭。她日後,就要看著那些曾經對她喊打喊殺的武林正道,匍匐在她的腳下。

她要從血池中出來的羅玄看看,他所謂的血池圖,引起了武林多大的紛爭,也讓他看看,表麵上高風亮節的武林正道,骨子裡是多麼貪婪肮臟。

聶小鳳正想著,忽然聽到關二哥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小心肝你是我的小蟲子……”

聶小鳳:“……”

接著就是飛將軍銜著一枝野花飛了過去,放在聶小鳳前方的窗台上。

劉皇叔站在前方的花枝上,蹦來蹦去,枝頭的花瓣散落而下,像是在下花瓣雨。

劉皇叔翅膀張開,扯著嗓子傷心問道:“嶽主為何不收花?嚶嚶嚶,難道嶽主最愛的人不是我了嗎?嚶嚶嚶嚶嚶。”

聶小鳳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閉嘴,再吵拔光你的毛。”

“啊!嚇死人了!嚇死人了!”

劉皇叔拍拍翅膀,從花枝上飛走。

聶小鳳有些無奈地看出去,隻見她的小徒弟正站在山花爛漫處,在她旁邊是威風凜凜的白虎,她朝師父笑得十分燦爛,揮手說道:“師父,清歡走了啊。”

聶小鳳被她弄得啼笑皆非,笑罵道:“快走。”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她不由自主沉浸在過去的往事時,江清歡和她的幾隻鸚鵡都會來將她的心情攪和得一塌糊塗。先前還有一些咬牙切齒的感覺,如今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聶小鳳笑了笑,伸手將剛才飛將軍銜來的那枝小野花拿了起來湊至鼻端,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花不醉人人自醉。-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江清歡帶著白虎從冥嶽的禁地出來,她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內心卻並不像表麵的那樣愉快。

而且,一想到三天之後就要離開冥嶽,她就更不愉快了。

她這趟日行一善從中原回來冥嶽,還沒待幾天呢,又要去中原。關二哥和飛將軍占據了江清歡的左右兩個肩膀,兩隻鸚鵡再度七嘴八舌再吵架,江清歡被吵得腦殼疼,將兩隻鸚鵡拎下來罰它們走路。

關二哥和飛將軍兩人搖搖晃晃地走在山道上,一邊走還一邊哼哼。

劉皇叔看到那兩隻不讓飛隻能乖乖走路的小夥伴,貼心地給它們配樂——“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為什麼不說話?”

正在後山的黃藥師聽到這五音不全,可歌詞卻異常露骨的歌聲,腳步頓了一下。他抬頭,看向蹲在前方大樹上盯著他的白雕。

黃藥師:“你姐姐的鸚鵡又在作什麼妖?”

白雕一動不動,那雙眼睛十分無辜地看著他。

第025章

少女坐在山間的大石上, 在她旁邊是懶洋洋的白虎,幾隻鸚鵡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玩了一會兒覺得光是自己玩沒意思, 就去鬨白虎。

可惜山林之王的白虎不屑於與幾隻鸚鵡鬨騰,趴在地上愣是眼皮都沒掀一下。幾隻鸚鵡自討沒趣, 正想扯著嗓門展示它們優美的歌喉時, 忽然上空白雕飛過,幾隻鸚鵡見狀,也跟著白雕飛走了。

而一直趴在地上的白虎看見上方飛過的白雕, 終於慢條斯理地起來,頭蹭了蹭江清歡, 就慢悠悠地走了。

黃藥師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山道的儘頭,他走過來,江清歡還依然是坐在大石頭上, 頭都不抬一下。

黃藥師見狀, 在江清歡的身旁站定, 問少女:“何事不痛快?”

江清歡默默抬頭看了黃藥師一眼,幽怨說道:“黃島主都嫌棄我和三師姐不懂奇門遁甲之術了,我當然不痛快。”

黃藥師:“……”

又在胡扯。一抬眼,春日暖暖,漫山遍野的春花開得沒心沒肺, 如此美景, 黃島主就懶得跟江清歡一般見識了。

江清歡當然也不是因為黃藥師說她和梅絳雪對奇門遁甲之術毫無了解而不痛快, 人心裡不痛快的時候, 其實都並不隻是因為一件事情。江清歡想到三天後要離開冥嶽,又想到不久前從師父口中得知的那些前塵往事,心裡就有點鬱悶。

可她沒能鬱悶多久,因為她三天後要離開冥嶽,可她先前想好的要楊康拜一燈大師為師的事情還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