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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想靜靜 花裡尋歡 4309 字 6個月前

她從來不曾多想罷了。

再一想孟春林確實一直都有和其他女子往來的跡象,孟婉妍徹底崩潰,幾乎是尖叫般哭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

半個時辰後,孟婉妍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長豐酒樓。

臨走前,她苦求陸季遲再給她幾天時間,陸季遲想了一下,說道:“本王最多隻能再給你一天時間。一天後,如果孟家的二姑娘還‘活著’,本王就隻能派人送她一程了。”

孟婉妍雖然大受打擊,但顯然還對孟春林抱著一絲希望,沒有完全死心,這個時候不好逼急她,免得她心有不甘之下又鬨出什麼彆的幺蛾子。

孟婉妍還想再說什麼,陸季遲擺擺手,沒有再聽,讓手下送她回去了。

等她走了之後,他才對身邊的暗衛道:“繼續盯著她和孟春林,要是發現有什麼不對的話,馬上把一切真相告知左相,讓他送孟婉妍離京。另外,本王要找一種名喚血靈芝的藥材,吩咐下去,讓所有人幫忙留意。”

“是。”

薑姮幫了他不少,陸季遲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要是發現什麼治療心疾的好方子,記得搜羅起來,有用的話本王重重有賞。”

“明白。”

暗衛領命下去,陸季遲也轉身回府了。

第二天一早,他還在睡覺,魏一刀突然匆匆而來:“殿下!出事了!”

陸季遲正做夢夢到昭寧帝笑眯眯地往他脖子上架刀,突然聽見他的呼聲,嚇了一跳,大叫了一聲“皇兄饒命”就坐了起來。

魏一刀:“……”

從前殿下做夢叫的都是“給本王跪下”,“本王才是這天下的主宰”,如今……

慫了慫了,真的慫了。

陸季遲呆坐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摸了摸涼颼颼的脖子,少年心裡苦逼極了,這可真是做夢都不得安寧啊!

“殿下?你起了嗎?”魏一刀又叫了一聲。

“起了……”陸季遲抹了一把臉,“進來吧。”

魏一刀這才推門而進:“殿下,文淵閣起火了!”

陸季遲一愣:“起火?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

“是孟婉妍乾的,她一把火燒了文淵閣,拉著孟春林同歸於儘了!”

陸季遲:“!!!”

“不過她沒死,就是臉被燒傷了,估計會留疤。”

陸季遲回神,一時無語。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看出孟婉妍是個烈性的人,但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偏激——報仇就報仇,賠上自己算什麼?有沒有想過父母會多難過?有沒有想過朋友會多傷心?簡直是又傻又自私。

他揉了揉額角,好半晌才又問道:“那孟春林呢?”

“遭報應了。”魏一刀凶獰一笑,“右腿被柱子砸斷,渾身大部分燒傷,雖然還有一口氣在,但就算治好了也是個廢人,再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這家夥純屬活該,陸季遲一點兒都不同情他,想了想,又問:“那孟婉妍現在人在哪?”

“回家了,十七已經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左相,左相讓十七轉告殿下,他知道該怎麼做,請殿下放心。”十七是陸季遲派去盯著孟婉妍的暗衛,就是他把孟婉妍從火海裡救了出來。

陸季遲點頭,心頭大石徹底落地:“很好。”

***

文淵閣突然起火,孟婉妍和孟春林一“死”一傷的事兒迅速成為了京中頭條。

起初人們紛紛感歎天妒英才,紅顏薄命,言辭之間多有惋惜。尤其是孟春林的仰慕者們,更是哭聲一片,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不過半天……

“你聽說了嗎?官兵去文淵閣查找起火原因的時候,從孟先……呸,孟春林的密室裡搜出了兩箱姑娘家的貼身衣物呢!”

“不止姑娘家的貼身衣物,還有很多不堪入目的‘玩具’和他狎妓玩樂,哄騙幼女,以及與有夫之婦偷情的罪證!”

“我不信!文淵先生品行高潔,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我也不願意相信,可那些東西,都是我親眼看著官兵從文淵閣五樓抬下來的……”

“所以什麼對先夫人情深不悔,什麼願意為了她終身不娶,全都是假的?!”

“是啊,都是假的,這姓孟的就是個惡心的偽君子,下流胚!”

“天呐……”

聽著路上眾人或不敢置信或憤怒鄙夷的聲音,正往皇宮去的陸季遲偏頭對魏一刀嘖嘖:“薑還是老的辣啊。”

讓一個人身敗名裂,跟個廢人似的活著,這可比直接殺了他解氣多了。左相這一出手,孟春林真是生不如死了。

“要我就直接捏爆他腦袋了,費那麼多勁兒做什麼!”魏一刀卻有些不以為然,一臉猙獰地捏了捏拳頭,嚇得路邊兩個正在玩耍的小孩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陸季遲:“……”

魏一刀納悶地看了他們一眼:“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小孩子真奇怪。”

陸季遲嘴角抽搐,奇怪的明明是你!

正無語著,迎麵突然走來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聲音低低地說:“參見晉王殿下,殿下,我家相爺有請。”

相爺?左相?陸季遲心中微動,點了點頭:“帶路。”

☆、第32章

左相是個矮矮胖胖, 胡子花白的小老頭兒,慈眉善目的看起來很和藹,和他又臭又硬的固執脾氣一點兒也不符合。

一進門就被他雷達似的上下掃射了一遍, 陸季遲嘴角微抽, 忍不住道:“相爺可看夠了?看夠了咱們就進入正題吧。”

左相回神,繃著聲音輕哼:“殿下又不是大姑娘,何必這般嬌羞。”

陸季遲:“……”

他很想說嬌羞你大爺,可對方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他做不出直接懟回去的事兒, 便隻好忍耐道:“不知相爺找本王所為何事?”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左相心情差極了, 連帶著平時總紅光滿麵的臉色也透出了幾分灰敗。不過懟了陸季遲一句之後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些,沉默片刻後, 終於開了口:“殿下救了小女的性命, 老臣感激不儘,願以命相報。”

他的語氣有些複雜,但很鄭重, , 陸季遲一愣,擺手:“相爺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妍兒是老臣的老來女, 老臣向來將她視為掌中明珠, 不願叫她有任何的委屈。雖然這回她行事糊塗, 實在叫老臣失望, 可怎麼說她都老臣的骨肉……”左相看了陸季遲一眼,沉默半晌,有些彆扭地哼了一聲,“殿下救了她,老臣記殿下的恩,往後……願聽殿下差遣。”

這話說的就很明白了。陸季遲有一瞬驚訝,隨即就眼睛微閃地笑了一下:“相爺這話太重了,還是收回去吧。”

左相一頓:“殿下此言何意?”

“本王以前年輕不懂事,生過一些不該生的念頭,也做過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可如今我已經徹底想明白了。萬事自有天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有用,所以這被本王差遣的機會……”陸季遲意有所指地搖搖頭,“相爺隻怕是再也遇不上了。”

左相看著他沒說話,半晌才又慢慢道:“如果是擔心外頭的耳朵……殿下大可放心,老臣已經處理過了,今日你我見麵之事,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這話陸季遲是相信的。要不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左相不可能這麼大刺刺地找上門。這老頭兒向來最怕彆人說他結黨營私,平時見了他們這些王爺,尤其是野心勃勃的原主,那都是甩頭就走,從不與他們多說一句話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也是因此他才沒有拒絕跟他見麵。

隻是他也真沒想跟這老頭兒來個什麼狼狽為奸,因此陸季遲搖頭笑了笑,索性把話攤開來說了:“老實說,換做從前,相爺這話本王聽了定會很高興,可如今……不管相爺信不信,本王都已經沒那個心了。本王年少輕狂了那麼多年,可皇兄卻從未與本王計較過,就憑這一點,本王就再也不會做叫皇兄失望的事情。”

左相驚詫地看著他,許久胡子一翹,有些不高興地說:“老臣這話隻說一次,殿下若是拒絕了,往後可莫要後悔。”

陸季遲笑眯眯點頭:“相爺也可以放心,今日相爺與本王說過的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左相盯著他。

陸季遲也盯著他。

兩人努力用真誠的眼神望著對方,希望對方能感受到自己的誠意。然而沒堅持一會兒,就不約而同地移開了眼睛。

被一個小老頭兒(黃毛小子)這麼深情款款地凝望著真是好惡心!

“相爺今日來找本王,隻是想跟本王說這些?”等那股惡心勁兒緩過去之後,陸季遲才又開口。

換做彆人也許真的有可能為了報恩而倒戈,可左相這種視清白為性命的老頑固,絕對不可能輕易變節。他剛才那番話,隻怕是在替昭寧帝試探他,陸季遲心裡門兒清,才不會被套路。

左相卻不知他身體裡已經換了個芯,見他果真半點不動心,神色也沒有任何破綻,頓時就有些相信他了——晉王腦子不是特彆聰明,眼下又沒人提醒他,應該看不出來自己是在試探他。當然就算看出了,就那他那素來拙劣的演技也不可能騙得過他這雙閱人無數的眼睛,那麼……他是真的想通了,不想再做那大逆不道之事了?

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陸季遲又笑了一下,“相爺有話大可直言。你該知道,本王若真有二心,之前大可配合幕後那人的計劃,而不是百般阻撓。”

這也是左相心中疑惑,並決定試探這破晉王一番的原因。當然,他想要道謝的心也是真的,陸婉妍到底是他最心愛的孩子,陸季遲救了她,他心裡是真切感激他。因此沉默片刻後半,他終於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

“既然如此,老臣就以此物作為謝禮,謝過殿下對小女的救命之恩吧。”

***

左相說完那話之後就走了。

陸季遲好奇地打開那信封一看,頓時就驚了。

“去把門關上!”

見他臉色凝重,魏一刀忙照做。

“殿下,上頭寫了什麼?”

陸季遲沒有回答,等看完裡頭所有的信件之後,方才拿起最上頭那封遞給魏一刀。

然而……

“好多字不認識,殿下給我念吧!”

這麼理直氣壯的文盲真是頭一回見。陸季遲嘴角抽了抽,激動的心情稍稍平複:“這裡頭裝著的,都是孟春林親筆所寫的密信。”

“密信?”魏一刀愣了一下,“給誰的啊?”

“不知道,但孟春林稱那家夥為主上,並且這些年來一直在幫他網羅人才,收買人心,”陸季遲翻了一頁信紙,“文淵閣就是他的活動據點。”

難怪孟春林私下行事這麼張狂也沒有人發現,原來文淵閣根本就不是一家普通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