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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初對於浮生的去向很是擔心,但是他卻不能有所異動,畢竟浮生隻是個護衛, 送親隊伍裡的尋常人,沒有人會格外在意。但是他不同,他是大盛的送親大使,就算再被冷落無視,也隻不過是勒揚格給大盛的一個下馬威,卻並不代表他的舉動不受監視。現在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坐在此地牽製住大家的注意力,好讓蒙魯吉部署的人手行動。

但願浮生的貿然行動不會打亂全盤計劃,但願蒙魯吉能將一切執行順利。葉茗初唯有在心中默想,臉上卻隻能如常。

在奔向沈暮歌洞房的途中,浮生是從來沒有過的慌亂,以至於她毫不猶豫地使出了飛葉山莊的絕學 –大漠飛雁,這一招她曾在陸家莊的武林大會上施展過,當時一出手就造成了轟動。她知道在邊塞,這樣做是非常容易暴露身份的,因為這裡熟悉自己的人遠比在江南的要多得多。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從早上開始,她的心就一直是亂糟糟的,總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後來再到勒揚格對沈暮歌的無禮讓她心口悶了一口血。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勒揚格很可能會提前對沈暮歌下手,自己又如何能視若無睹!

“沈暮歌,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心中默念著,浮生加快了運氣。可是她忽略了一點:她不知道洞房在哪裡。

隻能在行宮裡飛速地尋找,排除,朝著丫鬟們聚集最多的地方去。終於,讓她看到了腳步有些虛晃的勒揚格。果然是換了身衣服,與此前拜堂時的已然不同。可是,他走向的地方並不是即將開席的宴會大廳,那麼,他這是要去哪裡?

浮生放慢了腳步,隱在高大的立柱之後,悄悄沿著勒揚格的行蹤一路前行。果然,不多時他就走到了一座掛滿紅綢的廂房前麵,守在門外的喜娘和丫鬟見到他,均是大吃一驚,連忙下跪行禮。

“本王想和王妃說幾句話,你們先退下。”勒揚格扯了扯衣衫的前襟,輕咳了兩聲。

“可是大王,這不合規矩啊。”從大盛宮裡跟著出來的喜娘發話了,哪有剛拜了堂就匆忙入洞房的啊,客人們都還等著呢。

“哼,這裡是遼城,我是大遼的王,我的話就是規矩。彆拿你們大盛的那套破規矩來煩我,本王不吃這一套!”勒揚格的情緒暴躁起來,似乎已經極度不耐煩。

浮生在不遠處觀察著他的反應,總覺得他有點奇怪。雖然平時勒揚格的性格並不溫和,但也不至於兩句話就發怒,尤其是在這大喜的日子。剛才那一聲怒喝很快起了作用,喜娘和丫鬟瑟瑟發抖不敢再多言,洞房的門被勒揚格有力的雙手一把推開。

“咣當!”開門聲還是嚇了沈暮歌一跳,即使她剛才已經隱約聽到門外的爭執。

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了帕子,她似乎也沒料到勒揚格會在此刻前來。而這一來,意味著此前的計劃有變。那麼他現在進來,是要乾嘛?大腦一陣空白,答案幾乎呼之欲出:無論何時,新郎入洞房,自然是來與新娘洞房的。

這讓沈暮歌有些亂了陣腳,如果勒揚格真要強來,自己要怎麼應對?單論力量和武功,自己是敵不過他的,若是大聲呼救,所有人都不會覺得自己是受害者。那麼隻能是在他得逞前,自儘保住清白。

可是,可是,沈暮歌不想死!

她舍不得死,她一路隱忍,答應父皇這樁婚事,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她怎麼能輕易死了成全勒揚格,怎麼能放棄和浮生說好的將來。沈暮歌隻得在心中呐喊:浮生,浮生,你在哪裡?快來救本宮啊!

還來不及想出對策,勒揚格的笑聲就傳來過來,一同而來的還有他令人反感的氣味。沈暮歌對入城前的那陣接觸還在反胃之中,現在加上更加明顯的意圖,竟然想要嘔吐。

“長公主?大美人兒?”勒揚格的聲音帶著試探在她麵前響起。

見對方沒有反應,勒揚格嬉笑著又往前走了一步,果然,端坐在那裡的人,抖了一下。雖然輕微,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心中暗爽,想必是長公主害羞了。要不是因為這美人太過誘人,是整個大遼的女人都不能比的,他又怎麼會淪落到連喜宴都等不及就想要先來品嘗一下這人間美味。

“勒揚格,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宴客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強作鎮定的聲音質問起來,卻撓得勒揚格的心更加不得安寧。

“宴客什麼時候都可以,可是這春宵一刻,本王一點都不想耽擱了。長公主,不如咱們現在就。。。”說罷,勒揚格喘著粗氣走了過去。

“放肆!”沈暮歌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平時在宮裡的話。

“嘿嘿,長公主彆忘了,這可是在大遼,我是你的男人,咱們已經成親了。如果我不碰你,那才叫放肆呢!”勒揚格沒料到看上去嬌豔婀娜的長公主竟然有這樣烈性的一麵,頗有遼族女人的風情,更是讓他喜歡。

“你,彆過來!”沈暮歌被紅蓋頭遮住,完全看不清狀況,但是她卻能感知到勒揚格的聲音和氣息。危險在步步緊逼,她正要抬手掀起蓋頭,就聽到勒揚格的一聲慘叫。

“啊!啊!你,你是誰?”勒揚格正要伸出去掀起蓋頭的右手被人從背後擰住,可是他的身體還沒有轉過來。這一擰,幾乎能聽到哢擦聲響,看來是折了。

忙不迭地將蓋頭掀開,先落入沈暮歌眼裡的並非是狼狽的勒揚格,而是滿目猩紅的浮生。她在江南時曾經見過這樣的場景,知道這意味著浮生已經臨近暴怒的邊緣。若是再不阻撓,怕是勒揚格就要當場斃命。

“浮生,住手。”激動的喜悅疊加上慌亂的勸阻,沈暮歌這一聲呼喚,叫得人心旌搖曳。

“你知道他剛才想要做什麼嗎?”浮生定定看著沈暮歌,手裡的勁絲毫未減。

“知道。”斂下眉,沈暮歌自然明白剛才那番猥瑣下流的言語意味著什麼。她承認,如果不是浮生及時出現,場麵定會比現在慘烈更多。

“那你說,他該不該死,嗯?”浮生冷漠的口%e5%90%bb,像一把冰錐,直直地戳進了勒揚格的心臟。

“你,大膽!你敢說要殺本王?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在這大遼。。。。”勒揚格漲紅了臉,拚命想要轉過頭去看一眼製住自己的人。可是因為右手被擰得生疼,而對方力氣極大,自己若是執意要轉過去,恐怕會生生擰斷自己的胳膊。

“閉上你的狗嘴!”浮生凶狠地吼了一聲,手上的力氣又加了幾分,徑直將手指掐入了勒揚格的手腕,頓時鮮血如注地流了出來。

“額,啊!你,混蛋。你到底是什麼人!”勒揚格脖子上的青筋爆了起來,額頭已經滿是汗水,可是他卻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手筋就這麼被人徒手給掐斷了。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隻要知道,我是大盛人,我是懲罰你對長公主不敬的人,我是今日來送你上路的人。”浮生的聲音如同神煞,又像是前來索命的鬼蜮使者,令人不寒而栗。

“哼,不愧是大盛的人。打仗鬥不過,就來偷襲。”勒揚格的右手開始麻木,漸漸失去了知覺。可是他的腦子倒還算是清明。

“你沒有資格評價大盛。因為你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長公主道歉。快!”

“呸!我的女人,我想怎麼碰就怎麼碰,你有什麼資格管?再說,這是你們大盛的皇帝把她嫁給我的,要怪你就去怪她的皇帝老爹。她已經嫁給我了,我想睡她還是把她賞賜給彆人,那是我的自由,你們大盛人,已經沒有資格過問了。”勒揚格性子裡的彪悍和野性此刻已經被鮮紅的血液激了出來,說話也更加猖狂。聽到浮生讓他道歉,更是不屑地朝長公主麵前啐了一口。

“看來你是活膩了,一刻也不願意多待。我這就送你去投胎!”浮生抬起另一隻手,架在了勒揚格的脖子上。

“住手!”被剛才浮生掐斷勒揚格手筋的一幕弄得有些發懵的沈暮歌終於清醒了過來,見浮生的手已經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連忙開口製止。

“我剛才說過什麼?你又回答過什麼?你現在阻攔我是什麼意思?!”浮生暴怒,大吼了一聲,整個身體都跟著震動了起來。她大口地吸著氣,似乎無法理解沈暮歌為什麼到了現在還如此冷靜。

“彆忘了我們的計劃。他,不能死在我們的手裡。”沈暮歌的目光匆匆從勒揚格豬肝色的臉上略過,與浮生對視。

“都是要死,死在誰手上有什麼區彆。”浮生依舊卡住勒揚格,不許他動彈。

“如果他死在我們手裡,日後若是蒙魯吉毀約,這就是他最好的借口。”抿了抿唇,沈暮歌堅定地解釋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嗬,我說呢,原來是蒙魯吉那個混蛋,做了叛徒。這死小子,怪我當初沒有斬草除根。”勒揚格總算是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端倪。見他們提到了蒙魯吉,心中大致已經有數,冷笑了出來。

“有我在,你就殺不了他。”浮生在他耳邊冷笑道。

“你,你是葉,葉縹遙?”勒揚格聞言臉色大驚,舌頭有些打結,滿臉的不可置信。

☆、第五十二章

沈暮歌被勒揚格的這一句也嚇了一跳,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猜出了浮生的身份。連忙望向浮生, 怕勒揚格知道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

“對, 我是葉縹遙。而且我還要你知道, 我不僅不會讓你殺了蒙魯吉, 更不會讓你娶到長公主。因為她, 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我的女人, 也隻能是我的女人!”每說一個字,浮生的手勁就加大一分。直到最後, 勒揚格的眼珠子開始暴突出來, 幾乎要斷氣。

“浮生,不可以!鬆手。”沈暮歌見浮生越來越用力, 生怕她失手將勒揚格弄死,隻得上前去掰她的手。

“你告訴我,齊娜被你關在什麼地方?”感應到沈暮歌的急切, 浮生才稍稍鬆開勒揚格的脖子。又看了眼眼前的女人,低聲問道。

“咳咳咳咳, 齊娜?她, 她。。。”一陣猛咳,總算是緩了一口氣過來, 又聽到浮生突然問起齊娜,一時間不知什麼用意。

“彆跟我耍花招,不然你會死的更難看。”浮生看出了勒揚格的心思,冷聲警告。

“她, 她已經被我秘密處死了。”勒揚格垂著眼,澀然地說。

“你竟然殺了齊娜?”浮生的語氣裡透出震驚,沈暮歌聽她提起齊娜,又想起她之前交給自己的那個麵具,心想應該是另有原因。

“她是你最疼愛的妹妹,你竟然能狠心殺她!勒揚格,你真的是個沒有良心的狗雜種,為了搶奪這個王位,你軟禁了你父親,殺了你大哥,甚至連對你毫無威脅的妹妹也下得了手。”浮生對於眼前之人,簡直憎恨到無以複加。

“毫無威脅?她私下勾結蒙魯吉,這算不算威脅?你以為她是個女子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