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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

見浮生聽明白了自己的話,雨燕也不再多說,兩個人沉默著並肩走著。

沈暮歌心緒有些亂,一方麵擔心著浮生的下落,即便是派了雨燕前去尋找,也特地準了她去升平宮也看看,可依舊擔心萬一真是在升平宮找到了,驚動了父皇怎麼辦。但凡是進入升平宮的人,禁軍都會稟告給皇上,到時候若是父皇向自己要人,自己又如何能將浮生保住呢?

“暮歌,今日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沈世哲的精神看起來不錯,下午睡了許久,起身後就聽說長公主來了,命人上了不少糕點。

“父皇,兒臣隻是不太明白,關於葉茗初被冊封為送親大使一事。”沈暮歌也不繞彎,收斂心神,專注於正事。

“這麼簡單的事,你難道想不明白嗎?”皇帝淺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看了長公主一眼。

“父皇是想讓葉茗初從庶子變成嫡係,進而分散鎮國公府的承襲?”沈暮歌沉%e5%90%9f了番,揣測著開口。

“不錯,一開口就說對了一半。”今日的皇帝似乎心情格外好,對於女兒的見解也罕見地分析起來。

“朕這麼做,不僅是想讓鎮國公府多一個繼承人,還想讓鎮國公知道,朕是絕對不允許他想要私下保護葉茗德,而讓邊城的防守鬆動。”皇帝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過一抹狠戾,將之前所有病態全部掃去,直教人看得心慌。

“可是父皇不擔心葉將軍對對此事心懷不滿嗎?那到時邊境的防守恐怕。。。”沈暮歌頓時明白父皇一石二鳥的用意,可是新的顧慮又出現了。

“朕既然敢將他放在邊境這麼多年,自然有朕的道理。鎮國公府的問題出在葉永延那老小子身上,頑固得很!”皇帝擺手示意無妨,葉茗德不會壞事。

“那葉茗初可知道我們的計劃?”既然葉茗初現在已是送親大使,那麼和親時的計劃他又知曉多少呢?如果他都知道了,那麼鎮國公那邊是如何擺平的呢?如果他不知道,那麼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他,又能真正放心嗎?

“現在還不知道。等到了邊城,他自然會知道。暮歌,此番和親,事關重大,不相乾的人,一點都不能透露。若是不慎走漏了風聲,也便隻能是,殺。”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暮歌一眼,似乎暗示著某種深意。這種探尋的目光讓沈暮歌的背後一涼,身子不自覺地晃了幾下。

“時辰不早了,暮歌今日就留下來陪朕用膳吧。我們父女,也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說話了。”

這頓晚膳,沈暮歌吃得心不在焉,卻又不得不應付父皇不時透過來的探視目光。她心中惦記著浮生的行蹤,急切地想知道雨燕有沒有安全將她尋到。一直到此時都不曾見到有禁衛軍前來稟報,那麼至少說明浮生沒有進入升平宮。隻要沒去那裡就好,其他任何地方,她都能想辦法替她說情。

她這番若有所思的焦慮儘數落在皇帝的眼裡,隻不過沈世哲也不說破。靜靜看了幾回,也就早早結束了用膳,讓沈暮歌早點回去。

甫一出了殿門,左斐的身影就落入了沈暮歌的眼中。心裡一突,沈暮歌徑直朝左斐所在的方向走去,堪堪攔下了正要進去稟報的人。

“不知左統領這麼晚了,還要覲見父皇,可是有什麼急事?”長公主的聲音很是柔和,卻不容置喙。

“回長公主,末將今日在升平宮發現有一人形跡可疑,特來向皇上稟報。”左斐行禮後猶豫了番,仍是說了實話。

“噢?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是怎麼個可疑法呢?本宮倒是想要先聽聽。”沈暮歌屏住有些紊亂的氣息,生怕聽見的是浮生的名字。可是她卻偏偏感應到,就是浮生。

“是個麵生的小太監,叫。。。”

左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長公主打斷:“叫浮生對嗎?是本宮的人,她可有這麼說?”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出門去剪頭發,不確定能不能更~~喵喵

☆、第三十三章

左斐驚訝於長公主的話裡的意思,臉色沉寂了下來, 他已然明白自己被攔下的用意。聯想到此前耳聞, 他不明白, 為何一個貌不起眼的小太監能得長公主如此相待。

“今日浮生的確誤闖了升平宮, 雖然是迷路導致的, 可是按照規矩,微臣還是要向皇上稟報此事。”左斐有些為難, 他不能隻顧著給長公主麵子,卻欺瞞了皇上。

“父皇剛才用過晚膳, 已經準備就寢了。區區小事就還是彆去打擾父皇了。若是因為這事驚擾了父皇的身體, 倒是本宮的不是了。”沈暮歌這才轉過頭來仔細看了左斐一眼。

見長公主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左斐盤算著, 自己如果還要執意前去麵見聖上,就算是徹底把長公主給得罪了。再說浮生在升平宮裡也確實沒鬨出什麼大事,他今天過來也隻是照例稟報一聲, 或許皇上壓根就不會放在心上。但要是被長公主給記恨上了,於公於私, 他都是不願意的。

“既然長公主吩咐了, 那左斐先行告退。”乾脆利落地行禮,轉身離去。

沈暮歌滿意地笑了笑, 心中懸著的石頭輕輕落地。

等她回到寢宮,天色已有些暗沉。雨燕守在門外,看到沈暮歌的身影,急忙迎了上去。

“何事如此激動?”沈暮歌有些乏了, 一整天的精神緊張,情緒又被浮生鬨得大起大落的,現在隻想趕緊沐浴就寢。

“公主,剛才信王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說是祝賀你大婚之喜。”雨燕倒也沒太多慌亂,主要是怕浮生見著了又問起來。這浮生的醋勁她算是見識過不少了,現在可不敢輕易招惹。

“康元送來的?他怎麼也想起弄這些了。”沈暮歌的神情頗為放鬆,聽到是皇弟沈康元派人送來的,倒來了些精神。

“奴婢也覺得稀奇,信王殿下從來不喜這些繁文縟節的事情,這一次倒是跟著湊熱鬨了。”雨燕邊說著,邊引著長公主往前廳走去,信王送來的東西都擺在那裡。

“他有心了。你明日去給信王帶個話,就說本宮感謝他的心意。”沈暮歌仔細看了遍禮單,又掃了遍堆滿桌上的禮物,臉上展露出淺淺的笑意。

“還有,雨燕,待會你把今天浮生在升平宮的情況跟我說一遍。”沈暮歌對左斐仍是不夠放心,打算讓雨燕複述一遍當時情形,假如其中還有疏漏,她也好儘快給補上。

總之,浮生的一切,都不能被父皇知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靠在浴桶邊的沈暮歌就著熱氣將臉遮住,她此刻感覺很累,可是她不能有任何倦怠,因為婚期的突然提前,讓原定計劃幾乎遭受重創。可她不能就此逃避,父皇也不會允許她放棄。咬牙堅持,沈暮歌很希望這段險途能有浮生的陪伴,有她相伴,自己總會覺得心安。可是這一路,生死未卜,她甚至不知道計劃還能否繼續執行。她舍不得讓浮生陪自己去冒這個險。自己是皇家女兒,自然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去為朝廷冒險,可是浮生隻是因為愛上了自己,才被牽扯了進來。如果愛上自己,要賠上性命,這段感情未免太凶殘。

可是她在這段日子裡有著無與倫比的幸福,即便浮生無法坦誠身份,她們之間也無法光明正大地相守,但隻要每日都能見到對方的身影,知道彼此安好,心中就會有無限溫暖。自從浮生出現後,她每每在禦書房裡遇到難以定奪之事,不再像過去般焦心,反而更加從容淡定,因為心裡的那個缺口被逐漸填滿,任何困難都化作了小小的考驗,再不會傷她入骨。

“且讓我再自私放縱一回吧。等到了邊城,就讓她回山莊去。”沈暮歌呐呐自語道。

許是今日裡浮生擅闖升平宮一事,讓她有了很強的危機感,她忽然意識到如果不能將浮生護在身側,那麼即便自己出宮離京,這份心境卻再也無法平靜。就讓她再多貪戀一段日子吧,讓浮生的一切都鐫刻在自己心裡。

“雨燕,你過幾天去安排一下,浮生隨本宮一同去遼族的事情。找個差事,把她安排進送親隊伍。” 沈暮歌扯下敷在臉上的麵紗,冷靜地吩咐道。

“這。。。公主,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嗎?”長公主既然已經開口,雨燕心知這已是最終決定,隻是仍舊不肯死心地想再勸公主一番。

“浮生的脾氣你也應該了解了一些,你覺得若是本宮強將她留下或是逐出宮中,她會如何?”沈暮歌笑了笑,和雨燕討論起浮生來。

“非鬨個雞飛狗跳不可。”雨燕想都沒想就答道。

“那不就成了。與其讓她鬨出事來了,本宮再去收拾爛攤子,不如就乾脆帶在身邊,換她老實安分幾日。等到了邊境,再將她驅走,那時她想要入京鬨事,怕也是不能了。”沈暮歌說這話時的表情有些飄忽,聽在雨燕耳朵裡卻是個大大的妙計。

雨燕連忙給長公主豎了個大拇指,要論這攻心計啊,還是長公主厲害。

沈暮歌見雨燕一副了然的表情,心中卻帶了點苦澀,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這番話,到底是真還是假。即便真有這個打算,到了那時能不能狠下心來實施,又是一說。

隻道是宮中一日,民間已千年。自從陸誠顏莫名其妙在武林大會當日失蹤,陸家莊就整個亂了套。陸禦風幾乎動用了全部人手,找尋江湖的每一個角落。起初,他也聽信了江湖傳言,說是清江派的何正楓把人擄走了,可是清江派掌門人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的徒弟絕對不會做出這般荒唐之事。加之尋找了這麼久,依舊沒有任何線索,現在,他不得不去想另外一種可能。

能夠讓一個大活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武林大會上,如果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那麼就隻有另一個可能:當今朝廷。這次大會朝廷來人他是知道的,隻是從沒想過自己那還未曾出來見過世麵的兒子會跟這些人扯上關係。這一轉眼,也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要是再沒有陸誠顏的消息,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心中惶然,陸禦風決定主動聯係朝廷。陸家莊本是中原武林世家,向來不與朝廷存在過多來往,隻是從他接任掌門開始,就有了另一種關係:聽命於當今兵部尚書左宗明。

若不是真急了,他也不會貿然去打擾左宗明。這一次武林大會,雖然他勞心勞力地操辦,卻沒得到朝廷什麼回應。不像三年前讓葉縹遙一戰成名的那次,竟然得了宮裡的認可。心想著也許是哪裡出了紕漏,惹得上麵不順心,陸禦風也老實地沒有主動去邀功。現在為了陸誠顏,他隻好厚著臉去叨擾,隻願朝廷綁了陸誠顏不是為了懲罰自己辦事不利。

浮生那笑意盎然的臉伴著明%e5%aa%9a的陽光一同刺進了長公主的眼,沈暮歌難得睡了個安穩覺換來今日神清氣爽。見到浮生,心間更是有藏不住的喜悅。可她麵上仍是不動聲色,瞟了一眼雨燕,見其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出門親自守著,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