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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意昭昭 山有嘉卉 4239 字 6個月前

已,梁醫生還沒說他,他自己就先交了檢討書。

隻是這件事令淩如意產生了諸多感觸,醫生與醫生之間,天然就容易彼此同情,在遭遇困難的時候,也容易彼此抱團,對於同事的錯誤,能遮掩的一般也不會戳穿,這是醫界默認的潛規則,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卻仿佛沒幾個醫生想過,那些善良的病人和家屬,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他們來到醫院,麵對著醫生,其實無形中已經成為了弱勢群體,因為他們不知道將要麵臨的是什麼,也許對於醫生來說很常見的問題,對他們來講已經非常嚴重,一旦誤診,他們將要付出更多,金錢、時間,甚至是生命的代價。

醫生在成長過程中難免會犯錯誤,從不犯錯的醫生不但不是醫生,連人都不是。

但並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被原諒和寬恕,這個某種程度上已經被社會妖魔化的職業群體也不需要不分青紅皂白的報團取暖,需要的,是勇於承認錯誤並且改正的勇氣,以及不斷更新知識的努力。

懂得吸取教訓,是很重要的事,否則老話怎麼會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從另一個方麵來講,患者依法投訴、維權甚至訴訟,表麵上看是給當事醫生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但實際上也有助於提高醫療安全和診療水平,凡事都不隻有一麵。

淩如意覺得,學會更好的換位思考,也許會是她在這次進修中上過最好的一課。

緊接著,她參加了進修生結業考核,將所管的病床寫好交接病程後移交給同組的住培醫師,又與羅主任吃過一頓送彆飯後,推著行李箱踏上了歸途。

她離開時H市還是雪花滿天的隆冬,回來時已經是陽春三月,道路兩旁有早春的花開得正好,從機場回家一路都是熟悉的景物,她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霍昭遠不在家,淩如意扔下行李就轉身去了車庫,一路疾馳回了霍家老宅。

到了老宅附近,她特地放慢了車速觀察周圍,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或車,因為霍昭遠的緣故,她也學會了反偵查。

早就知道她回來的日子,霍母早早便置下一桌好菜,霍父也在家,一麵與老祖母看呦呦做剪紙,一麵等淩如意進家門。

走過熟悉到她閉著眼都不會走錯方向的小院子,推開門,聽見呦呦咯咯的笑聲,喊了句:“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其實真的不一定會認出來的←_←

因為小孩子一天一個樣不說,鏡頭裡和鏡頭外不一定相同,穿著打扮不同也可能給人感覺不同,仿佛不是一個人……而且淩醫生的同事們……都沒把這個崽往那邊靠……最重要是這點←_←

而且……三甲醫院的醫生們……忙得不是同行不是家屬不是特彆熟的人……都不知道他們有多忙……我們附院有位老師吐槽自己,周一到周五在開刀,周六周日在做空中飛人(¬_¬)

所以他們真的!不一定!知道這些娛樂八卦的!就算看了聽了也沒什麼印象的!記這些不如記記哪個床來了哪些醫囑,萬一主任問起來不知道……那是要被懟死的(¬_¬)

然後!!!大家猜……下一章看不看得到真正的公開啊哈哈哈哈!

第七十四章

在淩如意結束進修回H市前一天, 霍昭遠正與沈均年在討論關於記者會的事。

隨著新劇的播出, 霍昭遠獲得了新一波的關注,一時間變得更加炙手可熱。

然而隱婚事件一直沒有給外界一個明確的說法, 坊間對他的質疑漸漸浮出水麵, 欺騙,對一個公眾人物而言, 是對品格的否認。

這令他的燈光帶上了灰暗的色彩,公司高層也數次致電沈均年, 要求他們儘快解決此事。

沈均年在應付完老總之後,無奈的望著霍昭遠:“你說說怎麼辦,記者會到底開不開?”

“開,三天後罷。”霍昭遠在心中屈指算了算,說了個時間。

沈均年愣了愣,“三天?這麼緊的時間,夠不夠安排妥當一切事宜?”

霍昭遠摸了摸手腕上的腕表, 淡淡的道:“場地就安排在霍氏的一樓禮堂,通知要參會的記者就行了, 安保不需要我們擔心。”

沈均年像看怪物一樣看了他半晌, 然後疑惑道:“你怎麼……你不是最不喜歡彆人提你的家庭背景?”

“這就是我的表態, 表明我對公眾再沒有絲毫的欺瞞。”霍昭遠站起身來,聲音變輕,“這也是我的警告,日後,誰想打擾如意的生活, 就得做好與整個霍氏為敵的準備。”

沈均年聞言怔了怔,半晌沒說話,隻聽到他的聲音仿佛添上了一抹笑意,“老沈,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慶幸,我出自於霍家。”

如果他不是出身霍氏,沒有霍昭明那樣一個仿佛玉麵羅刹的大哥,淩如意過去幾年的生活不可能那麼平靜,平靜到無人打擾,而在曝光後,他或許忙於彌補自己的形象,更難以顧及護她周全。

沈均年回過神,聽到他說了這樣一句,不由得失笑,“你現在倒是知道自己有後台了?”

“投胎投得好也是天賦。”霍昭遠勾了勾嘴唇,站到了窗邊,眉目間流露出一絲傲氣來。

他從來都以姓氏為傲,所做之事儘己所能恪守底線原則,為的是不給家族抹黑,不讓人提起他時質疑父輩對他的教養,隻是這一切他不習慣言於人前。

而如今,他的家族,將給予他所珍視的妻子,最有力的庇護。

淩如意回來的第二天便立即回到科室值班,排班表是早就排好了的,許主任算準了她回來的時間。

不是不想讓她休息,畢竟剛結束一段算得上學業繁重的進修生活,但實在是缺人,不得已而為之。

仲春時節,天氣日漸回暖,百花次第開放,開車上班時能看到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或熱烈或嬌柔的花色,十分的賞心悅目。

景色總是好看的,但隨之而來的,還有醫院門診迎來的大波人流。

先是以季節變化引起的流感,繼而是因花粉等因素導致呼吸道過敏從而引起的哮喘,診室裡一張又一張處方送出去,從舊年的冬季開始到現在,仿佛就沒有清閒下來的時候。

這還不算,春季是流行性腮腺炎等傳染性疾病的高發期,冬眠後開始滋生繁殖的細菌、病毒等致病微生物乘機肆虐,從而導致各種傳染性疾病的發生與流行,而尤以兒童為高發人群。

每年此時總要遇到那麼幾個腮腺炎或者出水痘的倒黴孩子,淩如意這天值班,白天時收了個爆發型流行性腦膜炎的孩子,一來就上搶救措施,忙得前腳打後腳。

要命的是淩如意在月底回來,此時月初或月中入科的學生已經被瓜分,新一批學生有還沒到輪過來的時候,她此時竟連個幫忙的學生都沒有,等於一回來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薑珊和陳筠看不過眼,不約而同的打發自己的學生過來幫忙,這才令既忙於出醫囑又忙於請會診的淩如意不至於忙中出錯。

等將這個危重患兒徹底帶離死亡邊緣,終於能真正放下心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入夜時分。

薑珊要下班回去,臨走前問淩如意:“要不……今晚我替你上罷?”

淩如意的麵色不是十分好,到底是折騰了一天,多少都會有些心力交瘁,可她仍舊笑著道:“還是免了,我要是真讓你待這兒,陸廣怕是要拿著手術刀來找我麻煩。”

薑珊嗔了她一眼,“你不要這麼不識好歹……”

“是是是,是我不識好人心,你快走罷!”淩如意站起身來活動手腳,順道推著她往門外走。▼思▼兔▼在▼線▼閱▼讀▼

出了門走到更衣室那裡,她繼續往病區去查房,看見陸廣正站在護士站那裡同陶桃講話,就衝他問了句:“等阿珊?”

“剛回來就值班,吃得消?”陸廣笑著關切了一句。

淩如意搖頭苦笑,“吃不吃得消都要吃得消,有什麼辦法。”

“我看今春的招聘信息,你們科要進人的,等人來了就好了。”陸廣同她交流著內部消息,聊做安慰。

“來了新人還得好一段時間才能獨當一麵不說,這年頭啊,醫生永遠都是不夠用的,尤其是兒科這種科室。”淩如意還是搖搖頭,就算忙了一天有些頭昏腦漲,她也還是足夠清醒。

國情如此,除了不斷的調整自己適應當前情況,努力盤活科室以求能接診更多病人,淩如意和她的同事們彆無他法。

她說完話,扭頭看見薑珊過來,又笑著看他們相攜離去,兩人看起來關係親密了許多,她忽然發現,在和薑珊分開的幾個月裡,不僅隻有她與霍昭遠關係有了改變,薑珊同陸廣同樣如此。

一切看起來都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查完房回到辦公室,她忙完了手頭剩餘不多的工作,瀏覽了關於霍昭遠的小道消息,忽然回想起與霍昭遠在一起的這幾年來。

淩如意記起她和霍昭遠成為事實夫妻的那一天,初冬的空氣刮在人身上,皮膚會起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彼時霍昭遠戲份殺青剛從外地回來,他們前後腳回了霍家,因為淩如意第二日要上班,晚飯後便離開了。

走時帶了瓶九六還是九七年產的香檳,是霍父的朋友送給他的,霍昭遠同她說著話,將酒一杯又一杯的灌進了淩如意的肚子。

接下來的一切發生得順理成章,度數再淺的酒喝了幾杯,後勁一上來,淩如意就開始暈頭轉向任人擺布了。

後來她總覺得霍昭遠那天是蓄謀已久,定是盯了她許久,若不然,哪有拚命勸酒的道理。

那種事有了一就有二,都是成年男女,又已成夫妻,那檔子事仿佛就是調味品,有了總是會給生活這道菜肴添上許多風味。

日子就那麼一天天的過,她漸漸適應了丈夫的體貼溫存,也習慣了他經常不在家,霍昭遠漸漸明白妻子不肯公開關係的顧慮,也能包容她偶然出現的不甘。

兩個人的生活,不在乎互相磨合和遷就,日久天長,他們終究記住了彼此喜歡的食物愛穿的衣服,以及那些不為外人道的軟肋與毛病。

淩如意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對他拍戲有激情戲這件事感到不舒服的了,隻記得後來她再看他演的戲,總要將感情線快進掉,看見他和彆的女人你儂我儂她就覺得奇怪。

可是他對自己多好啊,好到明明那樣想要一個孩子,卻還是為了她一句還不想就一句話都不提,好到她的吃穿住行處處都有他的影子,好到她看到他與彆人的緋聞時連想酸他一句都酸不出口。

她想起他們初夜那晚,長笛鬱金香形的酒杯裡酒液澄澈,氣泡源源不斷從杯底上升,從小變大,在表麵形成形成一串“珍珠項鏈”。

男人像伺機而動的獵豹,躲在暗處,等她徹底的放鬆警惕,最終落入情網。

“均年,我是如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