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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她加了句,“就是慶祝一下喬遷之喜,我們這的風俗就是這樣,誰家要是搬家了,得給人送兩籃子菜,我這才就拿了一籃子。”

秦墨北隻好收下了,“回頭……”

趙安歌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回頭請我吃飯是嗎,我記下了。”怕他不自在,她也就沒打算多留,最後就說了句,“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打我電話就行。”

最最後不放心又囑托了一遍,“村東邊那家超市賣的肉不新鮮,要去西邊買。”

秦墨北沒想到,她竟是這麼細心的一個人,以前真沒發現,也許是沒注意,他光顧著畫畫和學習了。

趙安歌回到家,奶奶在廚房找東西,一邊找一邊念叨著,“米呢,我記得還有半袋,昨天還放這的,大鴿子你看見了嗎?”

趙安歌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啊,沒看見啊。”

後來她們吃的是烙餅。

吃完飯,趙安歌蹬著個滑板車就出門了,快到秦墨北那的時候,才想起來,他才剛搬過來,她老這樣跑過去不好,主要是他媽媽也在。

她隻好又蹬著滑板車回去了。

秦墨北沒有多耽擱,東西理了個大概之後,背著畫板就出門了。

他時刻都很清楚自己的目的,畫畫,賺錢,養家,還債。

他在畫袋的小拉鏈袋裡麵藏了把水果刀。

上次考察過的那個小山坡就很不錯,秦墨北決定先去那兒練練手。

今天挺幸運,不遠處有個農村婦女在彎腰割草,她穿著大花褂子,頭上戴了頂草帽,手上的鐮刀一下一下來回割著,挺有活力,充滿了濃厚的生活氣息。

涵姐說,很多客戶喜歡買這種畫麵裡帶著勞動人民的,比純風景的逼格高。

秦墨北沒多耽擱,取好景就畫了起來,說不定人勞動婦女割完草就走了。

趙安歌撅著腚在草叢裡扒拉著,她經驗很豐富,知道豬最愛吃哪種草,沒一會,就割了滿滿一大筐。

她直起腰來,捶了捶背,準備挎著大筐回去喂豬。

一抬眼就看見了那個如畫般的少年。

他在畫畫,看方位,這畫的還是她。那她要是就這麼走了的話,他不就沒得畫了嗎。

趙安歌把框裡的草往下摁了摁,省出點兒空間,還能再放點草。

她又彎腰割了會草,估摸他畫的差不多了,才把鐮刀往筐裡一塞,背著個大筐朝他那邊走去。

她邊走邊唱著,“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竹筐……”

秦墨北聽見聲音,覺得挺熟,抬起頭來一看。

那位勞動婦女走了過來,竟然是趙安歌。

兩人相互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趙安歌站在他背後,往他畫板上看了看說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畫在風景畫裡。”

雖然穿著奶奶的大花褂子有點土了吧唧的。

秦墨北笑了笑說道,“這張畫好了送給你,謝謝你幫我找房子,還有菜和米。”

這張畫,畫好了的話,掛在涵姐的畫廊裡賣,兩千到四千的價位。

趙安歌偷偷把目光從畫板轉移到秦墨北身上問道,“你要把你畫的畫送給我,這是真的嗎?”

秦墨北把畫筆在水桶裡涮了涮,挑了一塊新顏色,在調色盤裡調了調說道,“真的。”

趙安歌沒再說話,他畫地太投入了,她不想太聒噪。

兩人都沒說話,過了一會,秦墨北拎著水桶到河邊換了一桶新水過來的時候,趙安歌小心問道,“你以前,是不是有點討厭我?”又道,“其實,我也覺得我自己有時候挺煩的,我吧,我就是,哎,我不說了。”

秦墨北笑了笑說道,“沒有,你挺可愛的。”頓了頓又道,“以前也沒想躲著你,我就是喜歡清淨,僅此而已。”

趙安歌看著他繼續問道,“那隔壁班那個騷浪騷浪的班花,你煩她嗎?”

秦墨北滿臉疑惑地問道,“哪個?”

趙安歌答道,“就老在學校門口堵你,還總喜歡假裝暈倒的那個。”

秦墨北想了一下答道,“挺煩的。”

趙安歌嘿嘿笑了兩聲,蹲在旁邊看他畫畫,怕打擾到他,一直也沒怎麼再說話了。

秦墨北邊畫邊問道,“你家豬,該餓了吧。”要是餓壞了,又得去拱二狗家的菜地。

趙安歌站起來捏了捏蹲地有點發麻的腿說道,“我一會就回去。”

秦墨北放下手裡的畫筆,伸伸腰,甩甩胳膊,活動了一下筋骨。

趙安歌走近說道,“幫你捏捏?”

秦墨北站起來,原地跳了兩下說道,“不用。”

趙安歌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都不怎麼和女生說話,是二中遠近聞名的禁欲係男神。

她突然側過臉來對他說道,“秦墨北。”

他嗯了聲。

她繼續說道,“你給我當壓寨夫人吧。”橫豎她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樣直接或間接地調?戲他了。

一陣風吹來,差點把她的草帽吹掉,大花褂子被風吹地飄了兩飄。

秦墨北走到她麵前,微微彎下腰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行。”頓了頓又說了句,“我不喜歡在下麵。”

剛好一陣風吹來,呼呼的,她沒聽見他的後半句,隻好抓了抓耳朵問道,“你什麼下麵?”

秦墨北坐在畫畫的小凳子上,衝她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他看了看畫麵又說道,“這裡,需要幫你修改一下嗎?”

趙安歌湊上來問道,“哪裡?”

秦墨北指了指畫板上她彎腰撅地老高的屁股說道,“這裡,需要幫你減一下肥嗎?”

趙安歌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說道,“不用,十分完美。”

秦墨北看著畫板,微微笑了笑,嗯,完美。

第6章

趙安歌背著一大筐豬草繞到小山坡後麵,那是她家承包的專門養豬的地方。

圍牆裡麵有兩畝地大小,裡麵有山有水的,青草也是碧綠一片,還有專門的工人給豬豬們洗澡,清理排泄物。

裡麵放著音樂,聽起來不是貝多芬,就是莫紮特,還挺高雅。

彆人養豬是為了賣錢,她家養豬完全是因為想給豬更好更自由的生活。這麼大塊地,也就養了十來頭,不殺也不賣,細心伺候他們生老病死,當祖宗一樣供著。

算是一種敬畏感恩之心。

她家是養豬發家的,家裡所有的生意都和豬掛鉤,爸爸年輕的時候養豬殺豬賣豬,再後來變成了製作豬肉加工品,漸漸有了品牌,越做越大,去年還被評委全省十佳民營企業。

奶奶說這全是因為豬神保佑,此後他們家再也不殺豬了,所有的豬肉都是從養殖戶或者屠宰場那買彆人宰殺好的豬肉,再進行後續加工。

趙安歌打開圍牆門,把豬草倒進豬舍的食槽裡麵,給它們半夜餓了當零食吃。

趙安歌算是個富二代了,她偶爾頑劣,但她並不混上流社會圈子,她有她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她偶爾逃課,但從不缺席生物和化學課。不出意外的話,她這兩門會考的相當不錯。她連大學專業都選好了,生物科技。

第二天一早,趙安歌就帶著一把小剪刀出門了,她知道哪裡的野菊花開的最漂亮。

明黃色的花蕊,白色的花瓣,點綴著小小的葉片。

她把這束花帶回家用一張牛皮紙包上,再從奶奶的破麻袋上抽一根麻繩,在手捧的地方係一個蝴蝶結,比城裡花店賣的都漂亮。

做好這些,不過六點鐘,這還是她第一回 起這麼早。

趙安歌捧著花,往秦墨北住的農家樂那邊走去。

沒想竟然在路上遇到他了。▽思▽兔▽在▽線▽閱▽讀▽

秦墨北穿著一身運動服,看起來正在跑步。

他穿運動服的樣子很好看,充滿活力,更加隨性,看起來也更親切一些。

趙安歌把花束藏在身後,衝他笑了笑說道,“好巧。”

秦墨北一邊原地跑著一邊說道,“早。”說完側過頭來看了看她身後的花,“是要送給我嗎?”

她側過臉去,往前一遞說道,“慶祝喬遷之喜。”

秦墨北停下步子,接了過來,笑了笑說道,“挺漂亮。”這種花很適合寫生,很多名畫都用過這個題材。

他往自己身上看了看說道,“我沒什麼送你的,怎麼辦?”

趙安歌微微偏著頭說道,“我看你就不錯,就送我了唄。”

秦墨北勾起唇角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輕聲說道,“你這個身子骨怕是……”他突然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然,你跟著我跑步吧,鍛煉鍛煉身體。”

趙安歌沒仔細琢磨他的話,聽他說願意帶她跑步,生怕他反悔似的,趕緊點著頭說道,“行,行行行。”說完,學著秦墨北剛才的樣子,原地踏起步來。

兩人一起跑到秦墨北家門口,他進去把花放在了桌上,又跑了出來。

趙安歌滿臉期待地問道,“咱上哪跑浪漫去,哦,不,咱上哪跑去?”

秦墨北邊跑邊答道,“小山坡那邊吧,空氣好。”

兩人還沒跑上幾步,就聽見後麵有人在喊,“秦哥哥!”

秦哥哥?

趙安歌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回過頭一看,我.日,大妮那個小浪蹄子穿著校服跑過來了。

頭上的大波浪已經做好了,還染了顏色,還是挺時髦的板栗色。

秦墨北回過頭來揮了揮手,“大妮。”

趙安歌抓了抓耳朵,咋一從秦墨北嘴裡說出大妮兩個字,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大約是因為他氣質太好了,這麼村了吧唧的名字,從他嘴裡吐出來,真是,無法形容。

大妮跑過來喘著氣說道,“大鴿子姐姐也在哪。”

趙安歌嗯了聲說道,“你們認識?”

大妮笑了笑說道,“我昨天看秦哥哥畫畫呢,今早看見他跑步,就跟過來了。”

秦墨北往前跑了跑說道,“趕緊的吧,一會該吃早飯了。”

大妮跟上來在他旁邊說道,“秦哥哥,我會烙餅,我烙的餅,是咱們下坡村手藝最好的,不信你問李總,以前你們城裡人過來農家樂,吃的都是我烙的餅,人走的時候,還特地帶了好多。”

趙安歌跑上來,一腳踹在大妮屁股上,“吹牛逼能不能彆擱你姐我麵前,好意思不。”

大妮摸了摸屁股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也就比大鴿子姐姐差了那麼一點點嘛。”

秦墨北轉過頭來,撓有興致地看著她說道,“你還會烙餅?”

趙安歌點了點頭,沒說話。

三個人繼續往前跑。

一路上都是大妮在嘰嘰喳喳個不停,什麼誰家雞被偷了,誰家小孩考了個鴨蛋被打了,誰家菜地被誰家豬拱了。

說到這個,大妮回過頭來看了看趙安歌,還沒等她說話,趙安歌搖頭晃腦地喊了句,“趙安歌,恁家豬拱了二狗家的菜地,聽到廣播後速到村委會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