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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曾教授和他同學他們那樣的人生,還有另外的,曾經在周洵的人生裡被描述過。

幾年前,我去一家基層醫院,那家醫院是傳染病院,所以在城郊比較偏僻的地方,那些醫生們就是五點下班,那天,已經過五點了,因為我們在那裡,所以他們就還沒走,但門已經關上是下班的狀態了。然後,有個阿婆闖了進來,說要看病,門診醫生已經沒在,隻好問她可以

第二天再來嗎,她就說:我之前看病就是在xx路那裡啊,哪想到這次去那裡居然搬地方了,搬來了這麼遠的地方,我問了很多人才走來的,走了三個小時才到,你們必須給我看了才行。

房間裡的護士小妹妹說:市政府開了專線公交直達的,你怎麼不坐車來啊。

阿婆說:坐公交要兩塊錢啊。

就喻嚴喻嚴喻嚴是,會有省兩塊錢而步行三個小時的人。

之後去把門診醫生找了回來給她看病。

還有一次,有個患者,是個三十多歲的男性,但他心理是女性,所以他穿著旗袍化著濃妝,他講了自己遭遇的不公和痛苦,因為他出身偏遠農村,父母文化有限,當然不接受他做女人,他於是為了父母隻能做男人,而且他應該是心理是女性,所以喜歡的是直男,直男又不喜歡他這樣的,所以他隻好騙人家說自己是女人,結果被人發現了真相,他就被揍了嘛。而且在社會上也被歧視,反正很痛苦很痛苦。

負責他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安慰他後就問:“你有結婚嗎?”

他:“我爸媽要孫子的嘛,我也要小孩兒啊,怎麼能不結婚呢。我有老婆,她給我生了兩個兒子。不過我不愛她,我愛男人的嘛。所以我隻過年回家才見她,為了不應付她,我其他時間都在外麵打工,也不讓她來和我一起打工,讓她在家帶孩子照顧老人。”

他神態很單純,好像在談一件簡單的不喜歡的物件似的,甚至還會對人嬌嗔一下。

第二十七章

曾琦想說, 他不會,不會在這段關係裡覺得受不了,他怎麼可能會受不了程越溪呢。

但程越溪似乎是對他自己很沒信心, 在關係尚沒有開始時,他就想打退堂鼓,而且把這個打退堂鼓的想法藏在給對方的“權力”裡, 讓對方來提, 這不是很奇怪嗎?

那程越溪和趙景心在一起的時候, 他是不是也多次這樣讓對方來提“分開”,但這一個過程中, 趙景心恐怕都不會想提,例如趙景心出國上學的時候,兩人處了十幾年了, 趙景心還去相親了,又計劃要孩子,趙景心都不提分手,死皮賴臉地賴著, 到最後, 程越溪受不了了才開始提分手。

曾琦無法還原程越溪和趙景心在一起時,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和心態,但他從零零碎碎的各種信息裡拚湊出的情況,是兩人在一起的生活並不像曾琦之前想過的那樣恩愛溫馨,兩人各有想法, 而且難以讓對方順從自己的想法,自己也不想改變去服從對方。

曾琦望著程越溪的眼睛, 在想了不少事後,他點了點頭, “好。”

在他應了之後,他明確感受到程越溪鬆了口氣。這也是曾琦想要的結果,自己不必不斷說無論什麼情況都不會和程越溪分手,那會讓程越溪壓力很大,自己需要做的是讓程越溪感到快樂和擁有安全感。

因為如此漫長的時間過去了,至少十幾年了,程越溪在感情的處理上,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他還是像十幾年前的學生時代一般,他渴望感情,但是其實也同樣害怕,所以在想“在一起”這件事的同時,也想隨時分開。

這些都是曾琦通過理性分析得出的,他也因此不得不想,也許程越溪自己也明白他的問題。但他卻走不出來,程越溪多麼可憐啊。

曾琦在程越溪要起身時,又拉住了他的手,說:“要是你對我哪裡不滿,我也希望你可以

第一時間告訴我。越溪,我不是完美的人,甚至是有很多缺陷,我怕你會為了我而受委屈,你又不告訴我,然後一直把這份不高興累積到那裡,直到難以挽回。”

程越溪愣了愣,曾琦已經趁著這個時候,再次抱住了他,說:“我不是趙景心,我愛你,我想更多了解你理解你,我們可以互相支持。”

程越溪似乎是被他這句話觸動了,他輕輕點了點頭,嘴唇輕輕貼著他的耳朵,聲音像是從他靈魂裡發出的顫唞,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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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程越溪所說,他睡眠不太好,曾琦很努力地想要兩人睡一張床,但程越溪不行,他睡眠很淺,曾琦在床上稍稍動一下,他就睡不著,但他也不會提讓曾琦離開,最後無法,曾琦隻好又回自己臥室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曾琦在早晨七點鐘起床去繞著小區跑了十公裡,等回到家,程越溪已經起了,正坐在飯廳裡一麵吃早餐一麵看手機。

見曾琦從外麵回來,程越溪流露出吃驚:“我以為你還在睡覺。”

曾琦笑道:“我今天去跑步了。我先去洗個澡,你一會兒有什麼安排?”

程越溪道:“這次回S城,本來是請了兩天假處理私事,不過黃嬢嬢那邊暫時應該不會找我了,我這兩天可能去看下我大姨,再去祭拜外婆,要是還有空,我要去拜訪幾位大客戶。你呢?”

曾琦高興道:“我可以陪你去你大姨和外婆那裡嗎?”

程越溪好像不是那麼自然,但沒拒絕:“要是你想去的話。”

曾琦說:“我當然想去。”

程越溪大約是想到了曾琦那過於直率的性格,當即又道:“要是去了,你可不能直接對我大姨說,我們在一起了。”

曾琦倒是無所謂的,他道:“嗯,好。”

他說完就跑去自己臥室洗澡了,程越溪朝他離開的方向多看了兩眼,又笑了笑,大概是曾琦那種不計較的姿態,讓他沒什麼壓力,所以他比較高興。

在以前,要是他這樣對趙景心提要求,趙景心肯定不會直接答應,多少會拐彎抹角說他兩句。

餐桌上擺著程越溪煮好的雞蛋和切好的水果,以及牛奶和吐司。

曾琦獨自生活時,幾乎不在家吃早餐,這些食物還是因為程越溪要來,他讓保姆買了放在冰箱裡的。

曾琦穿了家居服坐在餐桌邊吃東西,然後問拿了筆電在長餐桌另一邊做事的程越溪:“你什麼時候去你大姨家?你和她說了嗎?”

這天是周五,曾琦沒有教學任務,也不是非要去實驗室不可,有事學生會聯繫他,所以他已經決定給自己放假,可以整天都和程越溪在一起,當然,要是程越溪覺得他煩,他就再去辦公室給學生改論文。

程越溪正在看最新的論文和整理數據,聽曾琦這問題,他不由停下了打字,說:“和我大姨說了,她現在每天上午在老年班學畫,下午要去跳舞,晚上才有空。不過聽說我要去看她,她下午就不去跳舞了,準備和我一起去看外婆,晚上在她家吃飯。就是這樣的安排。”

曾琦一麵咬著麵包,又盯著程越溪說:“你……告訴她,我要去不?”

曾琦以前見過程越溪的大姨兩麵,但記憶已經模糊了,隻記得程越溪的大姨是一位高高瘦瘦麵相嚴厲的女士,程越溪和她長得併不相像。

程越溪低聲說:“說了會有個朋友一起。”

曾琦從他的表情裡大約明白了一些事,這種見大姨和外婆都會帶著的朋友,也許大姨會問“是男朋友嗎”這種話。

不過曾琦不會犯這種傻,這種時候提這事。

曾琦想到什麼,問:“你表姐呢?我記得你大姨家是一個女兒嘛。”

程越溪說:“在美國定居了,她在澳洲上了碩士,又去了美國讀博,之後就在那裡工作了,現在都結婚好幾年了,女兒有三歲了。”

“這樣哦。”曾琦感嘆道,“你大姨沒有想過去那邊給她帶孩子嗎?男方父母在那邊?”

曾琦的朋友圈子,有不少人在美國定居,但是中國人家庭,挺多還是要父母去幫照看孩子的,

第一是放心一些,

第二是省了一大筆保姆的費用。美國請保姆可不便宜。

程越溪道:“男方父母不想去,我大姨他們也不想去,但男方父母從國內請了一個保姆辦了簽證送過去照顧孩子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曾琦說:“這也是慣常的做法了,那保姆費男方家出嗎?”

雖然都是些雞零狗碎的事,據曾琦所知,他就有朋友因為這種請保姆誰出費用的事鬧到要離婚的。

程越溪說:“還要父母出,也太過分了吧,我表姐和姐夫自己給錢。現在孩子也離不開那個保姆,因為有感情了。之前我大姨也去過那邊幾個月,孩子和她不親,鬧得很,我大姨也很傷心,趕緊回國了。”

曾琦想到這些孩子的事就頭大,不想再討論了,他本來還想再問程越溪母親的事,但想到那會讓程越溪心煩,就住了嘴。

程越溪一直坐在餐桌上辦公,曾琦收拾了自己吃的那一攤,挺想就坐到程越溪身邊去,又怕惹程越溪煩,隻得作罷,回書房去幹活了。

直到十一點半了,曾琦才去叫程越溪:“越溪,我倆出去吃午飯吧。你能吃辣不,我知道一家湘菜好吃。”

程越溪點頭應了,“我不能吃太辣,但一般辣沒什麼關係。”

“行,那我們去吧。我先去換身衣服。你要換衣服嗎?”曾琦問。

程越溪“嗯”了一聲,也起身準備回房去換衣服。

曾琦又問:“那我倆吃飯了要回來不,還是就直接去大姨家裡呢?”

程越溪道:“可能不回來了,這裡有商場嗎,我要去給她買些禮物,這也需要時間。”

曾琦笑著點頭:“那就這樣決定吧。”

兩人收拾完畢出門時,程越溪坐在鞋凳上換鞋,曾琦早早換好鞋了,揣著手站在門廳處等他,因為程越溪要穿一雙新的運動鞋,鞋帶半天沒理好,曾琦看了兩眼,就蹲下`身去幫他理鞋帶。

鞋子都穿在腳上了,才來整理鞋帶,隻會越理越亂,程越溪擋了擋曾琦的手,“我自己來就行了。”

曾琦說:“你這樣不行,你把鞋脫下來再理。”

程越溪說:“這樣就可以。”

“不,你脫下來。”曾琦說。

程越溪:“你別搗亂了。”

“真要脫下來再理才快。”曾琦要求。

程越溪:“……”

兩人看著對方,都沉默了。

曾琦訕訕地收回手要起身,程越溪把鞋子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