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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高二的時候吧,暑假裡,景心哥每天約我打羽毛球或者遊泳,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你就明白了?”曾琦覺得自己才像個老父親似的,認為程越溪肯定是被騙了。雖然他一直以來挺尊敬趙景心的,但要是趙景心欺騙程越溪這個小傻子,那他也會因此厭惡趙景心。

程越溪無奈地看著曾琦,他才覺得自己像是在麵對一個小孩子,說:“等你想和誰談戀愛的時候,你就會明白的。”

曾琦沉默地盯了程越溪一陣,突然又問:“你們是不是上過床了?”

“啊?”即使是程越溪這個少年老成的人,頓時也鬧了個大紅臉。

“是的,對吧!”曾琦生了氣寓小言,他的%e8%83%b8中有一堆憤懣和不滿,於是口不擇言,道:“你這樣,會毀了你自己!你就是不對自己負責任,你會毀了自己。”

程越溪完全理解不到曾琦生氣的點,而且並不覺得自己和趙景心在一起,怎麼就是毀了自己了,他想了想,說:“你就是歧視同性戀,是吧?”

曾琦道:“我沒有歧視。你和趙景心在一起,能得什麼好?我聽我媽說了,他已經準備了出國,會去美國上研究生,你現在才大一,你倆隔這麼遠,你怎麼知道他在國外會怎麼做,他說不定背著你和別人在一起呢?”

程越溪皺眉道:“景心哥不是這樣的人。他很好。”

曾琦說風涼話:“你是被戀愛糊了腦子吧。”

程越溪說:“我還不如不告訴你。”

曾琦頓時被噎住了。

曾琦本來想轉身就走,但他心裡又實在很不舒服,像是鍋裡放了鞭炮,悶在裡麵一通亂炸,就像是要把他炸得粉身碎骨似的。

曾琦站起身,身姿筆直,仲夏的夜風吹來,竟讓他覺得渾身發涼,他沉默地望著夜空,夜的氣息讓他冷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腦子裡浮現出了有關旅行者1號的係列信息,又想到前幾天再重讀的《暗淡藍點》的英文原文。

旅行者1號是人類發射的迄今為止走得最遠的人造衛星,在1990年2月14日,旅行者1號從遙遠的太空回視它出發的地球,拍攝了地球和太陽係的照片,這些照片裡就有《暗淡藍點》。

在這張拍攝於64億公裡外的照片裡,地球懸浮在漆黑的背景中,隻是佔據整張照片0.12像素的“暗淡藍點”。

曾琦是個天文迷,在這種感情激蕩的時刻,他轉而又去思索起暗淡藍點來,也許這對其他人來說很奇怪,但對他來說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人類相對於無垠宇宙在空間和時間尺度上的渺小,讓曾琦能夠很快冷靜下來。

程越溪雖是被曾琦不斷潑涼水,但他脾氣好,好像也並沒有特別生氣,他說:“景心哥是很好的人,我高三時就對他告白過,但他說我還小,應該以學業為重,他不會接受我的感情。要是我隔幾年,我明白自己的感情和心思時,依然還是這種想法,他會再考慮考慮。我現在依然是當初的想法,所以景心哥說可以。”

曾琦緊抿著唇,看著程越溪時眼神顯得深沉,好像和剛才那氣急敗壞的年輕人不是同一人了一樣。

曾琦說:“你最近去過上海?”

程越溪搖頭:“沒。”

曾琦也覺得不太可能,程越溪窮困得很,他的父母在他年幼時就離婚再重新組成新家庭,各自又再有了幾個孩子,雖然聽說程越溪的父母如今都挺有成就,並不差錢,但他們都有各自的家要養,能夠花在程越溪身上的錢實在是少,如今程越溪早就成年,他父母對給他的撫養費就有些推三阻四,據說就是給了他學費而已,他生活費都要自己去勤工儉學,程越溪也從沒有錢買多餘的東西,有些外文專業書都是靠找曾琦借才能看,他哪有多餘的錢在首都和上海來回跑。

曾琦說:“趙景心來北京找你的?”

在曾琦心裡,趙景心比程越溪大,那麼,兩人在一起,就是程越溪吃虧,因為佔據著年齡優勢的趙景心也佔據著人生經驗上的優勢。

程越溪仰頭望著曾琦,他明亮的眸子讓曾琦覺得他的心也像他的眼睛一樣清澈純真,一看就是要被騙的那種。

程越溪抿唇笑了笑,說:“對。他前幾天過來的,然後從北京直接回S城。他放暑假比我們早。”

曾琦神經一緊,“他還在北京?”

程越溪頷首:“嗯。”

曾琦:“那你怎麼沒去找他?”

程越溪說:“他在他同學那裡住,我又要考試,就他來的那天,我們見過麵。”

“就那天就上床了嗎?”曾琦直直地問,也沒見他尷尬。

程越溪紅著臉說:“你怎麼緊盯著這事問。”

曾琦說:“這難道不重要嗎?”

程越溪:“重要是重要,但我不想回答你,這是我隱私。”

曾琦想了想後說:“總之,還是要注意安全。”

他父母都是醫學背景,他對傳染病比大多數人敏[gǎn]得多。

程越溪沒應聲,大概是被他給臊的。有一個曾琦這樣的好哥們,並告訴他這種事,就是為自己找心累。

作者有話要說:吱吱:曾老師,我覺得您對尷尬的免疫力比常人高很多。

曾琦:南老師,什麼尷尬?

吱吱:………

第四章

第二天,趙景心來程越溪他們學校,曾琦便也跟著去吃了飯,三人去吃了學校外麵的一家麻辣燙。

這個麻辣燙讓趙景心吃驚,吃飯的時候,他連連表達,“

第一次吃到這樣的麻辣燙,居然是芝麻醬,不是紅油麻辣味。”

程越溪說:“曾琦還挺喜歡芝麻醬的。”

趙景心之前明明不見喜歡,此時又為了程越溪的麵子笑著點點頭,“味道還可以。”

曾琦坐在旁邊隻是心煩意亂地悶頭吃,因為他平常就這副悶油瓶的樣子,所以另外兩人也沒多介意他不講話。

飯後,幾人又回學校裡去,沿著校道散步,學校一部分學生已經回家了,但學校裡匆匆而過的學生依然不少。

曾琦晚上還有不少學業計劃要完成,不過此時當著電燈泡,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要離開,還是程越溪提醒他,說:“曾琦,你晚上沒有其他安排嗎?”

曾琦知道自己一直跟著兩人也沒意義,這才告辭離開。

程越溪真的開始和趙景心談戀愛了,暑假期間,有一次程越溪的手機沒電了又沒帶充電器,就借了曾琦的手機打電話,等把手機還給曾琦時,曾琦發現他居然是給趙景心打了大半個小時的電話,曾琦頓時又不高興了,這種不高興持續了三五天之久。

程越溪談戀愛沒談成腦殘,曾琦覺得自己看程越溪談戀愛,自己倒要變成腦殘了。

隻要想到程越溪和趙景心之間的事,他時常就要莫名其妙變得暴躁,心煩意亂,恨不得搞個什麼事,而且還時常會幻想程越溪和趙景心鬧分手,程越溪受了傷害,然後要約自己去喝酒,自己要怎麼安慰他,那些安慰程越溪的說辭,曾琦都能寫出萬字長篇來。

多幻想幾次後,曾琦就知道自己是出了問題,他不正常。^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程越溪和趙景心之間的戀愛在上學階段沒什麼風波。

兩人分隔兩地,程越溪學業繁重,又要勤工儉學,打電話或者QQ聊天,也不能做到每天一次,要見麵更是艱難。而趙景心學的是公共關係,出國在申請的專業是國際政治,他作為一個文科生,又處在大四階段,雖是比程越溪閒很多,奈何程越溪忙,沒時間總搭理他,這一對戀人,就和所有遠距離戀愛的學生情侶一樣,雖說是相思似海,卻沒有錢和時間總能見麵。

趙景心順利畢業了,也拿到了自己想要學校的Offer,問題隻是他沒拿到獎學金,所以他父母要為他承擔出國留學的一大筆經費。

趙景心拿到offer後自是

第一時間告訴了程越溪,程越溪便又在和曾琦一起吃飯時把這事告訴了他,又加了一句:“景心哥挺厲害的啊。”

曾琦漫不經心地吃著飯菜,說:“又沒什麼難的。想出國留學,隻要申請,有上不了的嗎?再說,他還是自費。”

程越溪好像是已經習慣他這樣不給人麵子了,說:“需要準備很多東西,我不覺得容易。”

曾琦挑了一下眉,道:“你不準備申請出國嗎?”

班裡同學,很少有不申請出國留學的,雖然他們這才大二,但大家都有目標了。

曾琦也有自己的安排,早就在準備托福考試。

程越溪搖了搖頭:“不要,我已經學累了,我想畢業就工作。”

曾琦沉默下去,過了一會兒才問:“是不是你父母不肯給你出錢?”

程越溪目光望向遠方,帶著少年人不該有的憂愁,道:“也不算。唉,不說這些了。”

趙景心是申請的秋季9月入學,他父母定了8月和他一起去美國,先旅遊半個月,再入學。

程越溪暑假裡卻是跟了組要做課題,又把家教課安排得滿滿的,他外婆已經過世,他借住的大姨家,他大姨是主任醫師,每天忙忙碌碌,他表姐如今在澳洲留學,他回了大姨家也隻是和大姨夫相處,這總歸是隔了一層,相處不是那麼自在,所以他除了春節不得不回S城幾天外,他一直都住在學校裡。

程越溪和趙景心雖然一直是談遠距離戀愛,但趙景心一學期依然會來北京找程越溪兩三回,如今趙景心就要去美國,以免旅途勞頓,他以後恐怕很難每年都回國,到時候這對情侶要見麵實屬不易。

八月初,北京又悶又熱,程越溪因為不能回S城,趙景心隻得再次飛來北京見他。

曾琦知道趙景心和程越溪的關係,所以趙景心來北京見程越溪,大多數時候都會叫程越溪把曾琦叫上一起吃頓飯,作為大哥哥對他的招待。

這次也不例外。

三人坐在烤肉店裡,曾琦專心致誌地烤肉,隻有時候才抬頭瞄一眼對麵位置坐著的趙景心和程越溪。

趙景心和程越溪的相處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並沒有什麼讓人遐想的地方,但在曾琦這個知情人眼裡,就很有問題。

趙景心以前就是知心大哥哥,但到如今,曾琦總覺得趙景心已經有點膩味了,按照現在的網絡術語,那就是叫“油膩”。

大概是因為他學的專業,曾琦總覺得他特別愛講大道理,曾琦是聽不下去的,就隻有程越溪還把他當寶似的聽著,覺得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