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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沸沸揚揚的傳言在當地學校尤為甚囂塵上。何況陸舜傑的母親本身就是鎮裡高中的教務處主任,當年她一口咬定自己和丈夫離婚是因為他出軌女學生,加之陸舜傑在學生群體中故意推波助瀾,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對陸夕寒有偏見。

那是杜昊成最懷念的時光,他隻有陸夕寒一個朋友,陸夕寒也隻有他一個朋友。儘管仍有一些多事的女生對陸夕寒示好,也被杜昊成以各種手段趕走。

“你是不是覺得他陽光開朗,單純善良?那是他給你看的一麵,他生活最陰暗的時候,你沒有看到。而我和他一起長大,他的每一麵我都沒有錯過,所以我和你根本不一樣,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個問題?”杜昊成盯著顧柏時,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退縮。

顧柏時聽他說完一個不太精彩的故事,隻感覺到心疼,他問道:“他被孤立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杜昊成愣了愣,他在做什麼?他自然是要趁機將陸夕寒牢牢鎖在身邊,這樣他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顧柏時冷聲道:“我不會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冷眼旁觀,這點我們確實不一樣。” 如果他是陸夕寒的高中老師,絕不會麻木不仁的看著自己的學生遭受冷暴力而不聞不問。

杜昊成被戳到了痛處,但他反而麵上帶起一絲不屑,“你現在應該操心我發的那些郵件,去向院裡解釋,文華大學新聞院怎麼容得下你這樣品德敗壞的老師?” 他惡意的笑著,繼續道,“或者趕緊和陸夕寒分開,畢竟有這樣一個汙點,顧老師要怎麼高升?”

顧柏時並未被激怒,他從容的笑道:“很不巧,今天早上我也發了一份郵件,想必Gitlin教授已經看到了。”

杜昊成臉色幾變,“你什麼意思?”

顧柏時笑了笑,“Gitlin 是我的摯友,他最痛恨學術造假之人。”

杜昊成雙眼變得通紅,他從今年開始套磁這位美國知名傳播學教授,把自己精心“打造”的學術論文發給了他,得到的回應也不錯,若不出意外,大學畢業後他就可以成為他的PhD,然而這一切被顧柏時戳穿,根本再無可能!

顧柏時用他之前的話回敬道,“你現在應該操心我發的郵件,去向Gitlin教授解釋,文華大學新聞院怎麼容得下你這樣品德敗壞的學生?”他看了眼杜昊成慘白的臉色,繼續道,“或者放棄繼續深造這條路,畢竟有這樣一個汙點,國內外哪個老師敢收你?”

顧柏時自己也最厭惡為走捷徑在學術上弄虛作假的學生,之前他察覺到杜昊成這個威脅所在,早就將他調查的一清二楚。新聞學術界也就一個小圈子,如果犯了這種原則性的錯誤,一傳十十傳百,有名氣的教授都不會再收他。

“你在威脅我?” 杜昊成扭曲著本就僵硬的麵部,陰惻惻的笑著。

“你不值得我威脅,何況我隻是為學術界清除渣滓而已。” 顧柏時揚眉道,“我還沒有追究你非法散播他人隱私的事,隻憑這一點,你就可以立即從文華大學滾出去。”

杜昊成猛然抬頭,他將狠厲的目光直接刺進顧柏時雙眼裡,卻不知此時的自己有多麼狼狽。

“我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原來也這般卑鄙無恥。”

顧柏時噙起一絲淡笑,“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 他頓了頓,繼續道,“因為你隻是個小人而已。” 一個為了一己私欲,不惜犧牲朋友前途的小人。

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裡最讓顧柏時厭惡的是,杜昊成從頭到尾都隻想著要讓他出醜,卻沒想過會給陸夕寒帶來什麼影響。如果新聞院的學生都知道他和陸夕寒在一起的事,他可以不在乎學生們的看法,但陸夕寒呢?他好不容易在大學有了這麼多朋友,又要陷入以前的境地嗎?或許這也是杜昊成的另一個目的,他喜歡的不是受歡迎的陸夕寒,而是被排擠、隻有他一個朋友的陸夕寒。

杜昊成冷笑一聲,“隨便你怎麼說,我又鬥不過你。”他苦心經營的一切都被顧柏時輕易打破,甚至還可能被開除,他現在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以卵擊石。

顧柏時還以為這人會偏執到不顧一切的地步,沒想到說到底還是自私。他知道杜昊成已經服軟認輸,也沒心情再和他計較,隻是提點道,“你畢竟還是我的學生,我隻能說,希望你進社會前,先學會做人。”

他說完站起身,看了眼陸夕寒以前的床鋪,發現牆上貼著一幅水彩畫,畫裡有一棵高大的柏樹,一個男孩靠著柏樹看書。

他欣賞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將畫取了下來才離開。

陸夕寒十點鐘才醒來,他上午沒有課的時候都愛睡懶覺。

床頭櫃上留著一張紙條,上麵是顧柏時清雋的字跡。

“起來記得吃早飯,沒課可以來學校找我。”

陸夕寒將紙條收在糖盒裡,那裡麵裝著所有顧柏時寫給他的字。他吃了顧柏時給他做的早飯,換上剛買的粉色襯衣,對著鏡子照了半天,覺得越看越騷包。

他給顧柏時打了一個電話。

“吃早飯了嗎?” 顧柏時的聲音似乎聽起來心情很好。

“吃了,我打算來學校,老師今天上午解決什麼事了?” 他知道上午顧柏時也沒課,本來還打算和他一起睡個早床的。

“沒什麼,一點小麻煩。”顧柏時不在意的說道。

“那我來學校找老師吧?正好準備期末複習的內容。”

“我看到鏡心湖上的荷花開了,你過來和我一起賞荷吧。” 顧柏時輕笑道。

陸夕寒一聽果然興奮起來,“那我把相機帶過來,順便拍幾張照片。”

他如往常一樣到了學校,一切如平日一般風平浪靜,陽光很好,正如他的心情。

顧柏時坐在辦公室裡批改作業,見到他進來雙眼明顯亮了下。

陸夕寒關好門,走過去麵對著顧柏時坐在他腿上。

顧柏時摟住他的腰,欣賞了會他的襯衣,笑道:“你真的很適合這個顏色。”

陸夕寒心說,還不是為了你才買,他根本就不喜歡粉色,嘴上卻說著:“我也很喜歡。”

“期末考試後暑假有什麼計劃?”顧柏時問道。

陸夕寒愣了愣,道:“我會去打工。”他每年寒暑假都要去找工作,賺錢湊齊學費和生活費。

顧柏時想起他第一遇見陸夕寒,他就是在送外賣,後來還在超市賣橘子。文華市的夏天那樣熱,他不想讓陸夕寒太辛苦。

“你就住在家裡,我正好要出一本書,你幫我整理資料怎麼樣?我付你工資。”

陸夕寒抱住他的脖子,笑道:“老師養我嗎?”

“對,我養你。” 養一輩子都可以。

“其實我更想找一份媒體的實習,沒有工資也沒關係,隻是想鍛煉一下。” 他有不少同學都已經找好暑假的實習了,有的去北京的互聯網公司,有的去南方的報業集團。

“這個簡單,我可以幫你。” 顧柏時認識不少文華市裡媒體上的朋友。

“我先自己投簡曆試試看,萬一找不到再找你幫忙。”陸夕寒還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找到實習。

顧柏時答應了,他轉而問道:“不回家鄉看看嗎?” 他將語氣放輕,有些小心翼翼。

陸夕寒沉默了會,笑道:“或許會回去吧,去看看高中同學,很久沒見過了,我很想他們。” 似乎是想讓顧柏時相信,他又繼續說道,“我們班裡同學之間感情都很好,當年畢業的時候還寫了一大本同學錄。”

顧柏時抱住他,他心裡有些難過,陸夕寒很少在他麵前說起過去,即使說起,也是笑著說,似乎那是一段很開心的時光。

“他們一定很喜歡你。” 你本是多麼招人喜歡的小孩。

顧柏時突然有些悵然,他教了他那麼多知識和理論,但他更想教他:當你摔倒,你要怎樣有尊嚴的爬起來;當你麵對誘惑,你要怎樣學會堅定的拒絕;當你的心被人踩碎了一地,你又要怎樣若無其事的把它們撿起來補好。

他其實想說,有我在,我都可以慢慢教你。但他卻發現,他的學生早已學會這些,並且已經獨自走了那麼遠,而他未曾作為老師早點陪伴於他身邊,這是他最遺憾的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些路,隻能一個人走。有些路,他隻想陪他一起走下去。

第四十五章

陸夕寒至始至終都不知道那一個上午發生了多少事,然而他依舊擔心一旦陸舜傑發現保險箱裡沒錢,會不會惱羞成怒把事情鬨大?但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顧柏時,他覺得自己給顧柏時已經帶來很多麻煩。

那天傍晚顧柏時帶著陸夕寒在鏡心湖畔拍了些荷花的照片,兩人踏著暮色回到家中,陸夕寒又先一步搶占了廚房,顧柏時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笑了笑。

他走到書房,打開手機看沈枝秋女士的直播。

沈枝秋在業餘經常直播自己做飯,還有不少粉絲,此前顧柏時極少看,這時倒看的十分認真。

他拿過一個筆記本,將沈女士的說的步驟用筆記下來,打算回父母家再進行實踐。

杜昊成一個人坐在寢室裡,李耀文和王思齊在外麵吃飯。

他看著郵箱,握緊了拳頭。

其實顧柏時將這件事告訴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多麼緊張,因為他向很多教授都發了郵件,但沒想到這些曾經對他表示過興趣的教授全都在一天內給他發了委婉拒絕的回信。

更可惡的是他之前發表論文的那家期刊也給他打了電話,說已經撤掉那篇文章。緊跟著學院輔導員就跟他說之前大一評的榮譽稱號全部撤銷,好不容易取得的預備黨員資格也被取消。

馬院長查到了他的IP地址,直接給他下了記大過處分,這將一輩子記錄在他的檔案。

“年輕人,這是個法治社會,你在惹事前也要學學法律,顧老師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已經足夠寬宏大量,你呢,記得寫個檢討,再寫個道歉信。” 馬院長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吼了一天的嗓子,語重心長的對杜昊成叮囑道。

當時杜昊成立即恨聲道:“你們這是在包庇顧柏時,如果校長知道這件事必然不會放過他!”

馬院長差點一口茶噴出來:“你可不可以清醒點!”他不想說人校長可是看著顧柏時長大的,會幫你還是幫他?何況顧柏時又沒有殺人犯法,你擺出一副要告禦狀的樣子是腦子犯了什麼抽?

當然杜昊成沒有去找校長,一是他怕自己真的被開除,二是那天晚上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昊成,你爸終於要走了。” 刑南依輕笑著說道,似乎在說什麼大好消息。

杜昊成一下子攤在地上,“我爸怎麼了?”

“他不想見我,隻想看你,你可以回來看看。”

新聞院的期末考試迫在眉睫,平日裡從不去圖書館的學生也衝在搶座位